何所冬暖+何所夏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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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桀?!”朴铮立即过来扶住她,撩高袖子一看已然红了一大片。
而那人回头只看了一眼,连抱歉都不打算说就要走人,朴铮显然动火了,上前一步拉住他,“至少说句对不起吧先生,还有,你有没有长眼睛哪!”
“朴铮,我没事,走吧。”
“她都说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吗?”那个人似乎是真赶时间,不过这会倒是对着简安桀点头说了句sorry!
撞的是左手,还真是倒霉,安桀咬了咬唇,因为痛得实在有些厉害了。
“李彦,怎么回事?撞了人都不知道要道歉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口气颇严厉,而刚才的男人立即转身,“经理?!对不起,我迟到了!”
“迟到事小,你这文明礼貌的态度倒是要再学一遍了。”
有不少人已经看向这边,而安桀发现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先前跟席郗辰坐一桌的人!下意识拧了眉,正要拉朴铮,结果身后侧有人轻扶住了她的手臂,一块手帕按在了她微沁出血的左手肘上。
“你需要去医院。”
安桀瞬间变了面色,而四周也莫名安静了一下。等缓过神来,缓缓推开那人的手,“别碰我。”白色沾了血的手帕掉在了地上,“不要碰我。”她轻轻地又说了一次。
【回到现实】分割线
“郗辰?”
“……恩?”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叫你了好几声你都没应。”安桀抬头看他。
席郗辰只是又收紧了一些手臂,没有吭声。
安桀推推他,“这里人很多。”
“安桀——”他叫了她一声,却久久没有说话,现在简安桀在他怀里,在他能碰触到的地方,属于他,“安桀,说一声我爱你。”
被钳制在怀里动弹不得的人只能好脾气地答,“我爱你。”
“……谢谢。”
二十五、一个夏天
两年后举家移民加拿大,其实这举家也就两个人。席郗辰已经向董事局正式提出辞呈,于今年年底隐退,不再涉理公司任何业务,有不少人惋叹,说急流勇退太过可惜,但他并不觉得,她也不觉得。安桀现在感觉自己跟他都有些任性,恣意妄为,她想去看枫叶,他说好,于是就来了,虽然这一次的确是大动干戈了点。不过也不错,换个环境,本来她在国内记挂的人就不多,到哪里都一样,而郗辰大概是未雨绸缪,担心她会对婚姻生活产生厌倦情绪所以想着法子让她感动,觉得快乐,离不了他,其实现在怎么可能还离得了呢。
搬来两个礼拜,附近的人还都不认识,其实也还没怎么出过门,东西运过来后就一直在整理,不多,但安桀弄起来就是喜欢细枝末节的来,郗辰说过她吹毛求疵。
这天终于算是大功告成,一向只会在旁边看的人倒是说了句“完美”,完不完美她不确定,但自己觉得舒服喜欢就行了,房子不大,两层带一个阁楼,不算新也不算旧,倒是挺贵,花了35万加币买了五年房产权。
不过这区环境很好,很静,离商业中心也不远,安桀买毛毯的时候走去过一次,半小时的路程,有很多商店和旅馆,当时带了张地图竟然也没有迷路,绕了一圈买到了不少东西回来。
沿途过来发现还有不少可去之处,心里更加多了几分喜欢。她跟郗辰学生时期都有过几年国外生活的经历,现在搬来住在这异国他邦也就不会有太多背井离乡的感触。其实主要语言通就没多大问题了,人相处起来都是大同小异,而她也向来不怎么跟人交往,这方面的问题就更少了。
安桀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叫马瑞的老人,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会从她家门口经过,然后二十来分钟后又走回来,有一天安桀在厨房里做饭,他敲了敲她的窗户,“你花园里的橄榄要浇水。”
安桀看了他一眼,伸出头看了看左边屋檐下种了一星期的小橄榄,“它们没死啊。”
“不浇水就死了。”老人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然后安桀跑到楼上去问席郗辰,橄榄需要浇水吗?他说应该不用,结果两天后她家的橄榄都死了。
安桀后来知道那位老人叫马瑞,住在他们的下一个街区,从事园艺事业,所以每天饭后散步时常常关照别人家的花草树木是否安康。
之后的礼拜一,马瑞拿了一盆橄榄敲响了她家的门,安桀接过那盘郁郁葱葱的植物颇有些感动,正想要说谢谢他已经挥挥手走了,忽然想到徐志摩那句“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午席郗辰从游泳馆回家,他上次去健身,不知怎么就捞了个兼职游泳教练回来,安桀当时笑他以后游泳都可以免费了,他说,还可以附带家属的,她当即跑开老远,前年在国内陪他游过一次,其实是去学,结果怎么都浮不起来,而教的某人也绝情,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一放开手她就往下沉,吞了好多水,吓得半死,以后就再也不敢去了。
“饿了吗?我做了饺子。”将奋斗了一下午的吞云水饺搬上桌面。
“怎么开始学做粤菜了?”郗辰已经去洗了手坐下来试偿吞云水饺,“不错,就是淡了点。”
安桀拿他手上的勺子舀了一个吃,“还好啊,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而且这边市场都买不到袋装的粗盐。”
“要不要叫人给你从国内寄箱过来?”
“你干嘛,贩卖私盐哪。”
他招招手让她过去,安桀摇头,他笑了,“干什么一副小绵羊见到狼的样子?”
哈哈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我今天去市场的时候碰到一个德国老太太,她跟我说话我都听不懂,所以我决定去报个德语班。”
“你听不懂怎么确定她是德国人?”
“你看,我懂法语,懂一点英文,而日语韩语虽然具体意思不明白但还算能从发音上分清类别,至于西班牙,意大利么,一开口都卷舌得厉害,所以我私下以为那应该是德国人,而我发现这种语言让我很心动。”
“想学也可以,可别是一时兴起。”
“我哪一次是一时兴起了?”安桀不服气了。
郗辰笑望着她,“游泳。”淡淡抛下两个字,英俊的某人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上楼了。
她朝他喊上去,“喂,跟你讲,我以后要很忙了,所以晚饭你来做。”
他侧了身靠在扶手上看着她,然后勾了勾手指,“你上来,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鬼才信你,你只会耍流氓。”
席郗辰一愣,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简安桀再次叹息,以前不了解他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人很冷酷,非常冷酷,话都不太讲,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的姿态,如今,真的是要频频摇头了。
夏末的凉风吹进来,伴着厨房窗口的风铃声,安桀坐在腾木椅上靠着桌面,慢慢地睡着了,这样的时节舒服地让人只想要一场安逸的午觉。
“如果没有遇到他,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这个问题她想过不止一次,可事实上终究是遇上了,这么纠纠缠缠地一路走过来,而她知道未来也会这么一直纠纠缠缠走下去。
正如他说,生命很短,他只想与她一起走完。
二十六、岁月静好
三月的天气,阳光明媚,林萱坐在餐厅里等又一度迟到的男友。。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室内的布景,来去的人,想着要不要干脆走人算了,那厮每次让她一等就是半小时,她还不如去做工,多赚百来块钱。。
这时她看到门口进来一对父子,不由得视线跟着他们移动,那男人相当英俊,而趴在他身上的小男孩白净漂亮的像混血儿。。
林萱一直看着他们走到点餐的柜台前,其实不止她,周遭停下来回眸的人不少。
那男人点的是外带,所以十分钟之后他们便走了。而她当时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起身跟了出去。
林萱跟着穿过一条街,小男孩中途醒了醒,叫了声“爸爸”,她听到那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到家再睡,恩?”。
“妈妈说白天不能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那小孩的嗓音甜甜糯糯的很让人喜爱。
那男人笑了,“既然妈妈说的,那你要听她的话。”。
林萱看着他们上了停在停车道上的黑色车子,看着它扬长而去,站了许久,最后忍不住感慨:小孩的妈妈长什么样的啊,把孩子生那么漂亮?。
。
安桀喝了两口温水,回国之后就一直有点感冒,还好不严重,否则又得被带着去医院了。
她想着,听到花园里引擎的声音,知道他们回来了,她捧着陶瓷杯走到窗口,看着一大一小下车,宝宝眼尖,马上就看见她,开心地叫了声“妈妈”,朝她飞奔过来。。
安桀拉开落地窗,蹲下身,把人接住,柔声说:“别跑太急。”。
后面的人走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安桀站起身,牵着小男孩的手问:“晨晨今天玩了一整天,累不累?”。
“不累,就是想妈咪。”小男孩刚满四周岁,平时乖巧听话,是真正的小绅士,但对着妈妈总还是爱撒娇。。
小家伙今天去姑姥姥那儿玩了一天,席郗辰去接的时候都跟朴铮的儿子在儿童房里睡着了,原本以为一回到家就得沾床,结果见到妈妈又精神饱满了。温馨的房子里孩童的声音述说着一天的新鲜事。。
席郗辰看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晚餐吃地很清淡,在外面打包了一份煲汤,郗辰煮了粥。安桀喉咙难受,但胃口还行,吃了大半碗。
吃完饭,席郗辰收拾了餐桌和厨房,安桀带着儿子去洗了澡,陪着他说了些有趣的事,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
郗辰靠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安桀下床,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笑道:“他一回国精力就充沛。”
席郗辰带上儿子的房门,两人回到主卧,安桀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仰着头看他:“今天睡了一整天,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要不做点什么?”。
安桀笑道:“不要。”然后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她觉得安逸而舒心。他们结婚七年,四年前她生了宝宝,那一年他片刻不离她,直到生产那天母子平安他才如释重负,掩面压惊。这个男人的脆弱在她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让她觉得心疼。
“明天跟朴铮他们出游,宝宝估计又得玩疯了。”
席郗辰抚了抚她的脸,笑道:“他这性子也不知道比较像谁一点?”。
“像你,也像我。”
安桀觉得这一刻她很幸福。她的丈夫爱她,她的儿子健康快乐。人的一生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珍贵的呢。
隔天的出游,朴铮夫妇九点钟准时到他们家门口,宝宝一听到花园里汽车声音就兴致勃勃了:“妈咪,妈咪。”
小家伙回国总是对什么都异常有劲头。安桀笑着说:“别急,总得把衣服穿好吧。”她给儿子系上黑色牛仔衣的外套纽扣,小家伙虽然心急但依然很乖地伸着手配合着,安桀让他抬起腿,帮他穿着小马靴,唇红齿白的小男孩立刻就成了英气勃勃的西部小牛仔。
安桀捏捏他红扑扑的脸说:“好了,去吧。”
小家伙开心地点头,亲了下他最爱的妈妈,跑了出去。
安桀将昨天准备妥当的食物和医药箱拎出去时,刚巧席郗辰开车回来,他早上去载简玉璘了。
玉璘如今十三岁,已经长成俊秀的小少年,性情也更是体贴温润,晨晨一见他就亲热地叫了声“哥哥”,原本应该叫小舅舅的,但是,席郗辰的意思是年龄相差不大,叫哥哥就行了。
简玉璘对晨晨是关爱呵护得不得了,一向成熟的小大人模样,看到弟弟就成了小保姆。他问晨晨,“冷不冷?早餐吃了吗?”
晨晨高兴地摇头又点头。
朴铮的儿子叫嘉翼,今年七岁,刚上一年级,皮得要命,这时候也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