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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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快看谁来啦!”
林间丽影飘飘,须臾至前。桃夭夭兀自低念:“我是谁?”忽见那丽人容色端秀,长裙拂过地面,轻启檀口道:“夫君,你来了。”话未绝,已然投身入怀,揽低桃夭夭头颈,红唇贴上他的嘴巴。
这一吻突如其来,桃夭夭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象浸入馥郁的温泉。好半晌才分开,怀中丽人娇颜酡红,柔声动问:“夫君,滋味如何?”桃夭夭浑浑噩噩的答道:“滋,滋味,猪八戒吃人参果,太快了,不晓得。”三位美女忍俊不禁,连称:“好风趣的人儿。”青衣少女继而入怀,红着脸道:“这次可要细品慢尝了。”也是深深一吻,丁香小舌轻送,玉津乘芳暗度,极尽缠绵胶漆之态。红衣少女捂着脸只顾笑,羞得不敢多看。丽人道:“妙芸妹妹总是放不开,此间只夫君与我们姐妹二十五人,天不管,地不禁,礼法无须挂怀,你又害的哪门子羞呢?霓薇妹子,拉她跟夫君亲热。”青衣少女嘻嘻笑着,跑去抱住红衣少女的腰肢,连推带劝送进桃夭夭怀里,四唇相接也作了个“吕”字。
三女吻罢,桃夭夭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我是谁”的疑问也改成“你们是谁?”丽人答言:“妾身林宝萱,这位是夏霓薇妹妹,那穿红衣的是桃花仙子钟妙芸。夫君以前见过的,今日只当久别重逢。”桃夭夭道:“你叫我……夫君?我的名字,是夫君?”三女笑答:“你是我们大家的夫君。”莲步轻移,拉他往山谷里走。桃夭夭醉心那温软甜香的感觉,三女一离怀抱,登生无限的眷恋,两只脚竟由不得自己,随她们步入深境。片刻抵达一座大宅院,门前挂匾曰“长乐庄”。
桃夭夭仰目凝望,又现迷茫之色。林宝萱道:“长乐庄建于无时谷中,我们在此等候夫君很久了。”桃夭夭道:“长乐庄,无时谷?这怪名是什么意思?”夏霓薇笑道:“长久欢乐,永无时日,意思明白的很哪,夫君莫要胡思乱想了。”推着桃夭夭进门。
庄内勾栏玉砌,珠帘星耀,雕窗画栋极其华美。风格大多娟秀细腻,俨如皇宫里嫔妃的居所。走进正中大堂,地上铺着红毯,桌椅铺陈绣垫,墙壁涂抹椒粉,真是无处不温香,一室皆是春。二十四位花样少女红萦翠绕,燕语莺声的叫着:“夫君,夫君……”桃夭夭如痴如醉,忽地手指满屋彩绫道:“好漂亮,怎会这么好看。”也不知是赞景,还是在夸人。林宝萱道:“今宵是妙芸和夫君的洞房花烛夜,自然要张灯结彩了。”众女点首认同,掐手指一算,该当桃花承迎雨露。当下精心打扮桃仙钟妙芸,给桃夭夭换上新郎服装。两人成婚同入洞房,一夜巫山云雨,其乐莫可名状。
此后十五天不是人过的日子,神仙都想象不到那种快乐。钟妙芸相伴无间,坐则投怀,行则挽手,秀榻锦衾中欢爱无厌。桃夭夭根本想不起别的了,只图长卧鸳帐永俦此女。哪知第二次婚礼很快来临,这回是兰花仙女叶幽琪作新娘。与含羞带怯的妙芸不同,幽琪秀美脱尘,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桃夭夭连着娶两女,恍如乍见春光之美,又阅秋色之丽,中间快的来不及回味。半个月后换林宝萱成亲,牡丹仙子端庄大气,床榻间另有一番情致。直到此刻,桃夭夭才恍然惊问道:“你们这换来换去,跟我玩什么游戏?”
宝萱笑道:“我们姐妹原是二十四花仙,嫁给夫君皆为夙愿。不好分出先后,就按二十四节令排序了。夫君不乐意?洞房春宵乃人生至乐,一月两换不是很好玩么?”桃夭夭道:“是好玩,是好玩!”乐的何不拢嘴,念及诸女有的娴雅,有的妩媚,有的天真,有的娇俏,轮流成婚岂不趣味百出,想到快活处狠掐自己手膀,痛极大叫:“这滔滔的艳福,我该不是做梦吧!”邵芷君近前微笑道:“当然不是做梦,姐妹们可亲可触,都是鲜活无虚的真人。嗳,说了半天,宝萱姐,该轮到我夫君结婚了嘛。”
就这样,十年倥偬而逝。桃夭夭每月结两次婚,总共二百四十次,到后来也象逢场作戏般无聊。一天揽镜自照,喃喃叹息:“人类有史以来,我怕是结婚最多的男人了。”忽觉容颜未改,青春依旧,奇道:“我怎地半点不见老?”适逢玫瑰仙子程妩儿为妻,应声答道:“无时谷呀,相比谷外这里的岁月象凝固了。虽有四季昼夜之分,却无‘如斯夫’之患。”逝者如斯夫,是孔夫子对时间流失的感叹。妩儿博览群书,应答经常引用典故。桃夭夭尤其喜欢这特点,隐隐约约似曾相识,好象过去有个女孩子也有爱这么做。一听她妙语解忧,当即强打精神与妩儿欢好。堪堪又是两年,连程妩儿的妙趣也尝腻了,桃夭夭日渐郁郁,终有天仰天长叹:“唉,这种生活,我真是过厌了。”
第八回 才明真爱无思迁2
闻知“夫君”厌倦谷中生涯,众花立刻商议解决之策,随后分头筹备。待事成之日,海棠仙子施滟雯前去报信。当值的妻子是菊花仙子郦婉秋,正陪桃夭夭在屋中饮酒取乐。滟雯停在窗外往里瞅,只见地上摆设投壶,长案堆满珍馐。婉秋斜依着殷勤劝酒,桃夭夭似理不理的,间或往投壶投掷小箭,任由婉秋鼓掌欢呼:“又射中了,夫君好强啊。”他却眉头打结,许久未见松开。
婉秋道:“夫君敢是累了么?西参炖雪雉最能解乏,这会儿正合受用。”用筷子夹起送到嘴边。桃夭夭“嘿”了声,脸朝另一旁,瞅着翠绿欲滴的湘帘不言语。婉秋放下筷子,拿起白玉汤勺舀汤,道:“龙髓乃生精圣品,这血茸羹呢,蓄养元气最佳。夫君身子倘若亏空了,用此两物尽可补全气血,重振雄风。”
桃夭夭苦笑道:“天天喂我吃这些大补品,补的我龙精虎猛活力万丈,想疲累还不能够呢。”说罢跳起身连翻几十个跟头,坐回案边脸不红,气不喘,皱紧的愁眉还是没有舒展。婉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想了半晌道:“啊,我明白了。这些食器造的精美,终究是死物,抵触口唇甚无意趣。那么夫君就把妾身当作杯盏,暖暖的多饮几口如何。”含了汤水,撅起小嘴要喂给他吃。那神态娇媚又温柔,铁人见了也会春心大动。桃夭夭却轻轻推开道:“算了吧,这招玩过几千几万遍,早腻烦透了,就没新鲜点的花样啊?”
滟雯应声进屋,笑道:“新鲜花样说来就来,保管夫君玩之不腻。”婉秋坐直腰身,满脸欢容的道:“逍遥床完工了!”桃夭夭道:“逍遥床是什么?”
滟雯讲道:“昔日隋炀帝巡游江都,各地进数千秀女侍驾。皇帝每天挨个儿召幸,久之甚感乏味。于是御府监主官何稠进献‘御女车’一辆,外饰薄纱银铃,内装精巧机括,身处车内可一次临幸多名女子。沿途水色山光陪衬,车行人动真是妙趣万端。隋炀帝用后龙颜大悦,下令又造‘如意楼’‘迷影宫’等行乐器物。妾等观夫君久俦生厌,也仿古人造了一架‘逍遥床’,内设巧妙装置。从此姐妹们不分次序,同侍枕席,只求夫君欢心长延,永无终期。”婉秋抚掌笑道:“这下可好了,大家一起作新娘,比每个月轮班免了多少等待煎熬。”桃夭夭精神一振,喜道:“是极是极,大被同眠很是热闹,肯定有趣的紧。”
两女遂拉他前往后院,一看逍遥床果真妙绝:宽长三五丈,锦绣铺就,纱帐薄透,案几,熏笼,琴箫,诸般用具齐备;玉栏,摇椅,挂钩,各样设置透着暧昧,哪象睡觉的床榻?宛然是梦幻中才有的风流安乐窝。二十四位美女扎堆,玉体柔嫩温绵,秀发轻软滑顺。桃夭夭在里头钻进拱出,左拥右抱,大赞:“比两人同房好玩得多!”更奇的是床底以花枝托承,经风一吹飞越院墙,离地两三丈轻飘飘滑行。途中芬芳暗浮,彩云环绕,众女体香醺鼻透脑,娇啼软语萦回耳畔,四面景致历历入目,个中奇趣非今古典籍所记,隋炀帝游幸天下的高乐也远不能与之相比了。桃夭夭日夜行乐赏景,有时忽生疑问:“外边景色好象没重复过,这无时谷有多大?”程妩儿笑应:“你想多大,它就有多大。再者何必多想?坐拥百花畅游四海,人生夫复何愿!”说着红唇送上,柔躯紧相贴偎。
正如程妩儿所言,山谷中的空间似乎永无边界。群山,湖泊,草原,大海,乃至上达星辰,各类风景纷呈变换。逍遥床飘行其间,众红颜谈笑狎玩,带来的妙感实难尽述。桃夭夭常叹:“什么天堂天宫,极乐世界,无非就是这样嘛。”
然而这种快乐也有穷尽之日:一转眼游历了四年,景物仍是新奇不断,但渐渐桃夭夭欢笑的时候少,发呆的时候多,仰望星空常至通宵达旦。花仙们索问何故,他茫然的说“不知道啊,我总觉心里空空的,象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烦忧的情绪悄然传播,众花仙渐也气色不善,你怨我不解风情,以至夫君寡欢;我嫌她蒲柳陋质,难讨夫君喜爱,叽叽喳喳的终日争辩。桃夭夭头都快炸了,大叫:“别吵啦!你们想活活烦死我啊!”一跃而起道:“这张破床挤二十五个人,挤来挤去好舒服吗?边上还装了栏杆,简直象关猪猡的猪圈!我的妈呀,当初怎会觉得有趣?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
林宝萱道:“原来夫君嫌床窄了,何不早说呢,前面一景可解此忧。”手指所向,逍遥床降落到山顶。只见几十座楼阁摩天承宇,呈环形布列,中央围着好大片温泉,缭绕的白气点缀浅红嫩绿,水里竟长着荷耦。岸上矮树横枝,挂满各色美味佳肴。桃夭夭道:“象鱼塘又象澡堂,稀奇古怪。”
芷君道:“此处称作‘莲峰合抱宫’,温泉叫望舒之海,别看只百丈长宽,下去却有畅游大洋的妙感。”
妩儿接言:“望舒是远古月神的名号。月亮女神常到水中洗濯,年深日久,女子身上的妙处都融入了景致,男子若到此游玩,春情必被催涨至最高,日日欢悦永无乏味之感。”雾气后面玉影绰约,那池边立着女神雕像,风采飘逸,恍如“在水一方”描述的意境。然而赤裸扭腰,两臂拢发,姿势又是说不出的撩人放浪。一股温香甘泉从头面流至腿胯,神秘充满诱惑。桃夭夭惯历风月,临到此也不禁面红耳热,眼望悬挂美食的树丛,叹道:“这哪是望舒之海啊,酒池肉林还差不多。”
妩儿笑道:“夫君真真好眼力。商纣王修造酒池肉林,原是仿效合抱宫的形式。但人间帝王福份低浅,领略不到世外风光,依样画葫芦罢了,论情趣哪及得上二三?”
婉秋道:“闲话少说,到池里游水是正经。”众姐妹嘻嘻哈哈,跳下大床奔向池岸。不防跑的急了,岸边树枝又多,这个被挂破衬裙,那个被勾掉抹胸,本来就穿的少,这下子基本上都成了裸体。众女你推我挠,嬉闹娇嗔,雪肤凝脂沉浮于碧波间,宛然一幅活色生香的**。桃夭夭心里痒痒的象蚂蚁爬,笑喊:“商纣王来啦!”跳进去与众女同游。
此后戏水泛舟,赏月弄花,当真是“仙宫无甲子,岁尽不知年。”一晃寒暑十易,桃夭夭容颜未改,青春活力依旧,心情却一天天低落。程妩儿觉察他又露出厌倦的苗头,不解的问:“向日汉灵帝修‘裸游馆’,‘流香渠’,携宫中佳丽昼夜欢娱,言称‘惟日不足乐有余,千秋万岁喜难逾。’帝王之乐尚可持续千万年,仙宫之乐犹胜多倍,夫君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