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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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匆匆上楼,到了第三层,门口四个守卫向他行了一礼,默不作声就退到了一边,跟随他一起上来的八个贴身护卫也在这儿停止了脚步,都留在厅堂里,只有他一个人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布置极为精致淡雅,沉香木精雕的屏风,案上古琴、墙上字画,端兽轻吐幽香。一个女子站在窗前,穿着极为轻柔的白纱,身上似乎发出淡淡的白光,一头秀发又黑又长,柔顺光亮,如同一条黑瀑布直垂到地面。
女子听到开门和脚步声,转过身来,这是一张美得有些妖异的脸,并且皮肤白得不正常,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象她整个人是用羊脂美玉雕成的,只要一碰就有可能碎了。而她脸上一股似愁非愁,似怨非怨的表情,更能令男人心都为她碎了。
桓温威楞四射的霸气突然消失了,将巨剑倚在门口,以最温柔的声音说:“玉儿,你怎么还不睡。”
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眼中神色极为复杂。桓温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左右一看,脸上涌起了怒色,“咦,这两个小丫头又躲到哪儿去偷懒了?”
屏风后突然闪出一人来,明眸皓齿,脸若芙蓉,美得让人目眩。桓温大吃一惊,在他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居然出现了陌生人,尽管看起来是个柔弱得如风中之柳的美女,他已提起了十二分警惕,眼瞳收缩,紫光湛然,整个人更如猛虎发现猎物般崩紧欲扑。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是要你命的人!”绿衣女子淡淡地说,并悠闲地走向白衣女子,象是在自己闺房中与密友相见一般。白衣女子的眼神虽然很复杂,但望向她却是亲切与激动——她们不但认识,并且关系非浅。
这两个绝世佳人站在一起,穿绿的如春日之下盛放的百合花,洁白俏丽,容光耀人;穿白的如粉妆玉琢,娇弱脆弱,我见犹怜。明明是完全不同类形,完全不同气质的两个美女,但眉目间却微有相似之处。
桓温的声音有些变了:“你,你是成汉李家的人?”
周全隐身在屋外大厅的横梁上,从门口望进去的角度有限,这时才看到绿衣服的女子,也大吃了一惊。
这绿衣女子竟然是微生香!
第二十章 刁蛮魔女
周全三两纵便追上微生香,叫道:“站住,要不然我就真的动手了!”
微生香不理,依旧向前飞跑,周全急追上前,伸手便去抓她肩头,不料微生香竟然不避不闪,任他抓住了。
按着她柔滑而有弹性的肩头,周全心中微一震,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没有使上什么力道。微生香咯咯一笑,挣脱他的手再度向前跑去。
周全怒气上涌,紧跟而上,一指便向她背后**位点去,疾风急促,确实是要把她点倒。微生香身形晃动挥袖向后扫来,袖内剑光闪动,一柄短剑疾射而出直奔周全咽喉。
如此近距离之下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周全早知道她这套剑法,一闪避开,去扯系在剑的上细丝。微生香另一袖又飞出短剑,射向他的腹部,周全欺她功力不高,并不躲闪,直接以两指去夹下一柄短剑。眼看两把剑都要接个正着,微生香却突然向前急奔,两把剑的细线也快速收缩,周全竟然两手都抓了个空。
“让你也看看我剑法的厉害!”微生香双袖齐挥,六道光芒齐出,分袭周全身上要害,剑啸嘶嘶,光灿如电,威力与上次在紫金山时有云泥之别,并且她操控的不是四柄小剑,而是六柄,原来她上次是有意隐藏了实力。
周全急退数步,宝剑出鞘耀起一片剑影,击飞了四柄小剑,闪身避过另两把,由于小剑之后系的是极细的丝索,一受侧面力量就会偏转,他这一击并没有切断小剑。那些被击飞的小剑却象有生命的灵物一般,有的划了一个弧度从侧面攻来,有的绕着微生香飞旋,令人眼花缭乱。
周全狠不下心来对她使用必杀的符法,只想抓住她逼他说出谢雨卓的去向,以及她的底细。不料他这一心软,微生香却放手狂攻,六柄小剑如灵蛇乱蹿,此来彼往,或刺或削,或旋或斩,竟弄得周全有些手忙脚乱。
周全怒喝一声,剑光大盛,舞剑护住全身,全速向微生香撞去。一旦近身,微生香的剑法就不容易发挥,因此她扭身急走。但周全这时已突破了她的剑网,与她之间再无阻隔,一剑向她斩去。
剑光如匹练,剑气如奔雷,以太乙精金剑之锋利,这一剑之威足可将铜浇铁铸的罗汉一分为二,微生香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她花容失色,极力后退,心里已凉了半截,周全真的能狠得下心杀了她?她的一腔深情尽付东流……
微生香闭目等死,但宝剑却在万不可能的情况下改变了角度,剑光贴面而过,冷森森的剑气将她鬓角的秀发削断了一缕。这一剑毕竟没有伤到她的肌肤,只是在她手边不远处把六柄小剑的丝线斩断了。
微生香脸上惊惧之色未消,已经咯咯笑了起来,又向前飘去。
周全恼怒之极,掐诀念咒向前一指,无数蔓腾枝叶突然伸了出来,如同长蛇一般向微生香卷去。微生生不提防脚下,一拌摔倒,立即有许多藤条伸过来把她全身牢牢绑住。周全来到她面前,以剑指着她的咽喉,恶狠狠地说:“说,你把谢二小姐藏到哪儿去了,再不说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微生香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样?”
“你真不说?”
“我就不说!”
周全怕她眼神作怪,微偏了一点,语气却更冷:“不要试探我的忍耐力,惹火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微生香却一点都不急,朝他挤挤眼,“你要怎么做,是要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或者是脱光了我的衣服凌辱我?我本是青楼出身,自甘下贱投怀送抱的事都做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全觉得心里有些痛,但脸上更是凶狠:“你是邪教妖女,我会毫不怜悯杀了你!”
“呵呵,你如果要杀我刚才就杀了,刚才不杀现在更不会杀,我才不怕呢!你要是杀了我,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的亲亲谢二小姐了。”
“你!你不说我就划破你的脸,割掉你的鼻子!”
“唉,我被负心郎抛弃,早已心如死灰,生不如死,留着这一副容颜也只是空自伤怀,倒不如毁容了好。”
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周全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瞥眼看到地上有一群蚂蚁爬过,突然计上心来。“哼哼,我先把你吊起来,脱光你的衣服,在你身上涂上蜂蜜,叫无数蚂蚁和蚊虫来叮咬你!”
微生香果然变色,大叫起来:“负心郎,你怎能这样绝情,好歹我也曾与你有肌肤之亲啊!”
“现在知道怕了?快说,你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什么教派,有什么目的,谢二小姐藏到哪儿去了?”
微生香眼珠转了两下,很快又笑起来。“我要回答也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是我重要还是她得要,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你要选她还是选我?”
周全头又大了,要说她重要,她就有现由把谢雨卓杀了,要说她不重要,她一怒之下谢雨卓更完蛋了。这根本就不是选择题。
“你是你,她是她,这是不能比的,你与她无怨无仇,何苦为难她?”
“谁说她与我无仇?你移情别恋,抛弃了我恋上了她,她就是我的敌人,如今她落到我手里,我自然不能放过她,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也要杀了她,总比被你完全忘了更强吧!”
“唉,算我服了你了,你放了她吧,其实她还是个小女孩,是个苦命人,好不容易从家族的束缚中摆脱出来,你又何苦为难她。”
“我也是个苦命人,你又何苦不分清红皂白就把我抛弃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周全苦恼之极,真的割断了她身上的大部份蔓藤,挑了一条粗长的绑了她的脚,另一头甩过树叉要把她往上吊。
微生香急了,“你,你,你要是伤了我肚里的孩儿,我绝饶不了你!”
她肚里的孩儿,她怀孕了?周全如被当头一棒,难道是他的种?只那么一次就种上了,这,这也太巧了吧,邱灵柔身上三天两头播种,到现在还没发芽呢。
“你说什么,你肚里有小孩,那是谁的?”
微生香偏过脸,泪珠滚了出来:“关你什么事,你爱吊就吊吧!”
周全从未遇过这么棘手的人,一会哭一会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杀更杀不得,看似他控制了她,其实一直是她在控制着他。她就象能透礻见他的内心,而他甚至弄不清她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你真的有孕了?”
“你若不信,可以把我的肚子剥开了看看。”
周全头大如斗,真是拿她没办法,在她腹部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又把手伸到她衣裙下,直探到内衣之下去摸,腹部光滑柔软,平坦顺手,与上次并没有什么分别。
微生香被他的手在肚皮上摸来摸去,感觉有些异样,脸上通红,气息微急,“你别乱动,好痒啊,呵呵……”
“好你个小妖女,果然是在骗我,你肚子一点都没鼓起来”
微生香嗔道:“你这个呆子,才三个月怎能摸得出来……”
周全又愣住了。他不知道怀孕三个月能不能摸得出来,可是时间倒退三个月,不就是他与她在凝香楼狂欢的时间么?那么她肚里的孩子百分百就是他的了!他有儿子了,他要当爸爸了,可是孩子的妈妈却是神秘莫测,刁钻古怪的魔女,他现在该拿她怎么办?
微生香见他呆在那儿不知所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精光大盛,蓦然喝了一声怪怪的腔调:“摩提挲!”
这一声声音并不算太高,但却如佛门狮子吼一样直震人心魄。周全心神分散之下,遭此一声重喝,立即就糊涂了,象一个失忆的人茫然望着前方。
微生香一声娇笑,双臂一振就挣开了身上所有缚束的藤条。“小呆子,这些藤条又怎能绑得住我,我若不是为了试试你的心意,又怎会被你捉住?”
她说着走了过来,伸出玉手地在周全的脸上摩挲了几下,眼神极为复杂,幽幽叹了一口气:“周郎啊周郎,你舍不得杀我,我又怎舍得杀你呢?今日你放过了我,也等于是救了你自己一命。你不需半刻时间就会复原,千万不要跟来,否则我非杀你不可了。”
她说完迅速向林中飘去,人影一消失,周全眼中立即有了神彩,提气便向那个方向追去。
微生香的功力不如周全高,更不知他体内的七星灵炁对精神系攻击有特殊的防护效果,她那一声怪喝只是令他瞬间麻木迷糊了一下,立即就清醒过来了。只是周全实在拿这个小魔女没办法,所以装傻再见机行事,把微生香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不知是什么味道。
微生香在林内穿梭,发出了一声低啸声,风声飒飒,两条黑影如电射来,一左一右跟站在她身后。这两人都穿着黑衣,戴着笑脸弥勒佛的面具,腰间都挂着长剑。
周全离他们还极远,但两人已经警觉,自然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压力漫山遍野,浩如江海,便是何简与曹菲冰也不过如此。周全吃了一惊,忙隐身石后,屏气息声,尽力收敛精气——他只看清了一个黑衣人的背影,那人的体形、动作和气势竟然象极了何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