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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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宁九说:“我们本来以为是老祖差来的人,但他言行古怪,来历难测,又不肯驯服,所以囚着他不让他走动,谁料还是被他跑了。”
白脸文士和洪涛四人又说了几句便一起出去,大约是走到不远的船头,停在甲板上看海景,周全修了逍遥诀之后,耳力大有进步,还能隐约听到传来的声音。
白脸文士说:“自今而后不可再持强逞勇,更不可做违法乱纪的事,宜精研术法,广施符水,造福苍生,……”
阴宁九:“是。有劳先生为我们奔波了,先生仁爱宽厚,心忧民生,我们都是万分敬佩,以后唯先生之命是从,决不会再给先生添麻烦。”
洪涛也说了几句,声音较低,周全没听清楚,好是说说会团结一致,不再内斗之类的话,接着又听到了白脸文士的声音“……朝廷懦弱,豪门倾轧,无力北上……泰但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百姓有屋可居,有田可耕……”
风声和海浪声盖过了后面的话,过了一会,又听到白脸文士说:“此人身具非常之能,善加利用,未尝不能大放异彩,若无法降服其心,则万不可留为仇敌。”
洪涛说:“我们本来以为奇货可居,可是现在看来,只怕难以驾驭他。”
白脸文士说:“你们以粗鲁手段对他,令他起了畏惧之心,自然想着要逃走。此非良策,须对他礼敬有加,温言抚慰,然后投其所好,尽其所需,任他自由行动。他感恩在心,以后自然为本教效力。”
洪涛四人连连称是,又拍了不少马屁。周全心中暗惊,听这人口气象是官场上的人,但对朝廷极是不满,有忧国忧民之心,有拢络人才之能,更擅用谋略,见识非同一般,莫非他就是五斗米教的教主?在淮阴城是不是他下手把自己整晕了?哼哼,你们虽然阴险,却没想到我这么早醒来,让我听了个正着,就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骗我了。
这时船上响起许多人的声音,船也慢慢停了下来,接着船身微微一震,靠岸落锚了。有一队上人岸离去,在众多杂吵的声间中,周全听到有人说这儿是会稽。
会稽?那不是已经超过建康了吗?周全再一细想,不由大吃一惊。他在淮阴城被迷倒,淮阴到会稽直线距离近千里,沿海岸线的话超过一千里,以古代帆船的速度少说也要三四天,难道他昏睡了这么久?
周全轻手轻脚起床,想要趁机逃走,否则等船再起程,想要逃走也不可能了。小房间只有一扇门和一个小窗,门外已经有人守着了,他探头看窗外,想不到也有个人堵着。
第二十四章 神秘女子
两人怕会被外面的人看穿,演了一场拙劣的戏,但两人本都是生涩的年轻人,却也合情合理,把三只老狐狸给骗走了。
当时事情急迫,也没感觉怎样,戏演完之后,两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周全在远离床辅的地方坐下,将欲念压了下来,开始打坐练气。邱灵柔可能是疲困之极,见周全是个正人君子,放下心来,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周全运气一周天,觉得心中紊乱,状态不佳,也不强行再练,望着床上乌发半遮脸,睡得极香的美貌女子,不由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她不是那种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这个看一眼就能肯定;她虽处于惊慌恐惧之中,却能应答自如,言语得体,一身贵族少女的打扮也很自然大立,显然也不是村姑渔女;刚才与他演戏从床下演到床上,配合及时而默契,其机灵聪明、临急应变能力万中无一。并且能短短时间确定他是一个好人,肯作亲密的表演,无论胆略、见识、心胸都不逊于须眉。若她说的是真的,她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恶徒手中保持清白,那就更令人惊佩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无间道之类的?不,不可能!她那眼中的表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否则他也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并且愿意帮助她。
这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
突然间,周全脑中出现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为什么洪涛说要给他婚配时他强烈反对?为什么对着邱灵柔时并没有冲动的感觉,是不是在他心里装着那个白色的精灵?可是他清楚知道的,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要说他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大祭酒,就算他是五斗米教的总教主,就算他权倾天下,富可敌国,也不一定就能将她那样的人抓在手中。所以他虽然偶然会想起她,却一直不敢有什么奢望,免得自寻烦恼,怎么会是因为她呢?这个可能性不大。
唉,想这些做什么,自己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想办法早点回去才是,怎可在此留下割舍不断的情感?
第二天天色微亮,邱灵柔在床上醒来,先是微一惊,接着查看自己身上衣服完整未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坐起身,看到周全已经开了窗,手持一支毛笔站在书桌前写字,他虽站着不动,却自有一股岳峙渊渟,稳如泰山的气势。望着那修长而健硕的背影,尺许长随便挽在后面的头发,她也露出了异样的思索神色:这是怎样一个人?竟然处淤泥而不污!
他看上去淳厚温和,不亢不卑,却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自信;他的眼神让人觉得信任和温暖,但却带着一丝孤寂;他是这儿的大祭酒,但却要听命于别人;他见美色而不动心,居暗室而不欺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她前所未见的奇怪男人。
邱灵柔芳心微乱,不自觉地脸一红,轻手轻脚下床,去看周全写字,看了一眼不由惊讶莫名,桌子上并没有纸和墨砚,周全只是在空中写字。
周全全神贯注地写字,淡淡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吧?”
邱灵柔又是脸微一红,轻声说:“还好,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不过日后要注意言行,想要拿到解毒药只怕还不容易,可能你要受些委屈。”
邱灵柔心中感动,微咬着下唇,却没有说感谢的话。这种感激已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
“咦,你写的是哪一家的书法?”
“柳体。”
“什么柳体?”
周全这才惊醒过来,他写的柳体是唐代书法大师柳公权所创,为后世百代楷模,学毛笔字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是现在柳公权的师爷爷还没出世,哪里有人知道柳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这个是我从柳树的神态中感悟,自创的书法,所以称为柳体,你觉得如何?”
邱灵柔一脸都是敬服之色,“你再写一个字我看看。”
周全这次笔落到桌面,就写了个柳字。
邱灵柔吸了一口气,似乎心里非常激动,良久才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书法,又瘦又硬,骨力遒劲,直有斩钉截铁之势。这一竖利如枪戟,但这两撇挺秀利爽,又有柳枝之柔韧,刚柔合一,结体严紧,世上居然有如此书法,只怕是……只怕是当代的大书法家看到了,也要惊叹弗如。”
周全更是大吃一惊,他只写了一个字,邱灵柔就说出了柳体的特点,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是何能眼力?就算是现代的一个书法教师,也未必能说得这么透澈。
“你决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邱灵柔眨眨眼:“我说了,我确实出身大户人家,常听我爷爷的朋友谈论书法,所以信口胡扯,要是说得不当,你别见怪。”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我爷爷……我爷爷……呜,可能都掉到海底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周全虽然觉得疑惑,可是见她这么伤心,也不好再追问,安慰了几句,外面有人送水过来,两人忙结束了谈话。
邱灵柔上前接了洗涮之物,并且拧干了毛巾送到周全面前,侍侯他洗脸,转身又整理衣被,摆放好桌椅,手脚麻利,果然象小媳妇。
不一会洪涛过来,在外头见两人有说有笑,相处融洽,不由心中暗喜,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本来有两个妇女待侯周全,衣物饮食不必费心,但却远没邱灵柔这么细心周道,周全感觉也有点怪怪的,好象自己真的结了婚一样。这天早餐周全和牛梦、邱灵柔三人一起吃,牛梦对邱灵柔相当恭敬,只顾着低头吃完,正眼都不敢看她一下。
周全的内功更进一步之后,又不象以前一样特别能吃,三两天不吃东西可以受得了,一口气吃两三个人的饭量也没问题,不过他怕会吃出胃病来,也没暴饮暴食。
吃过饭后,邱灵柔被洪涛的亲信叫走了,牛梦这才问:“大哥,我是叫她大嫂吗?”
周全也不知该叫什么,邱灵柔并不算是他的夫人,何况还是虚凰假凤。他附耳轻声说:“随便你叫什么都可以,她是被人强行买来的,我们之间并没有那回事,昨晚是在演戏,不过不能被别人知道了。”
牛梦一愣,脸腾地红了起来,“我,我还是叫大嫂吧。”
“兄弟,这里也不能长久呆下去,等有了安身的地方,我就为你说一门亲事。”
“不不不,我不要。”
周全脸一板:“什么不要,在家从父,父死从兄,我现在是你大哥,当然是我说了算。”说到这儿,想起这不是成了包办婚姻了吗?他不由大笑起来,牛梦不知他为什么笑,但心里其实是想讨老婆的,也跟着傻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邱灵柔才回来,脸上有忧虑之色,周全忙轻声问:“怎么了,他们对你怎样了。”
邱灵柔满脸通红,良久才说:“他们问我昨晚的事情,我回答得不妥当,洪涛要叫老妈子来给我验身。我只好,只好说昨晚尚未成功……”
周全不由狂晕,这几个老家伙也太恶心了吧,居然连这样的事都要查得一清二楚。“那后来呢?”
“他们叫我要尽心服待你,满足你的一切需要,并且要把你的真正心意探问明白,向他们汇报。否则就不给我解药。”
“他们给你吃的是什么毒药?”
邱灵柔忧色更重,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来,再从中挑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粒药丸。“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药,他们说以后每三天就要吃一粒,否则就会毒发身亡,死得惨不忍睹。”
周全接过,放在鼻前闻了一下,有些中药的味道,他也不知是什么成份,更不用说由此推测是哪一种毒药了。如果山晚在,也许可以解毒,可是竹林七侠漂泊无定,哪里能找得到他们?看来他以后也要小心了,万一洪涛等人对他起了疑心,也会用这个方法来控制他。
“你先不要急,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这个戏还要演下去,我要装作贪吃爱喝,迷恋美色,让他们以为我再也舍不得离开了,这样才能稳住他们,从他们手中得到更多秘密和完全解毒的方法。”
想到还要演戏演下去,两人个脸上都不由红了,牛梦见事情与自己无关,也不适合旁听,知趣溜了,并且把房门关起来。
“可是,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已经……”
“这个,这个我想想再说吧。还有这些是什么东西?”周全指着她拿出来的一大堆东西,有些紧张。
邱灵柔突然笑了起来,从中拿出一把骨梳和一支插头的花钿,指着其它的瓶罐或盒子说:“这个是涂脸的‘面脂’,这个是润发的‘香泽’,这是‘唇脂’,这个是盥洗面容用的‘化玉膏’,还是最名贵的一种,也不知他们从哪儿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