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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醉杖门生-第32部分

小说: 醉杖门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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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扫残云精明老练,已看出对方的步法身法诡异神奇,立即定下心神,不再快攻,用碎步缓缓挥剑进迫,用的全是诱招,果然,以静制动的打法奏效,把右粯逼在圈外团团转,终于将右粯迫至水际,冷笑道:“小畜生,老夫并不急于杀你,往下拖对老夫有利,你死定了。” 

他徐徐后退,也冷笑道:“往下拖,倒霉的将是你,你老了,不宜久斗,而在下年轻力壮,精力源源不绝……” 

话未完,风扫残云抓住机会,闪电似的冲进,剑虹先左右分张,然后无畏地突出,撒出了千道虹影。 

右粯左冲右突,突然大叫一声,飞退丈外,已到了泥淖边缘。 

他右胁与右胯外侧共挨了两剑,伤虽不严重,但血流如注,短兵刃在先天上便吃了大亏。 

风扫残云狂喜地疾冲而上,被胜利冲昏了头,剑化长虹,行致命一击,凶猛的冲刺如同电光一闪,剑尖指向右粯的右肩,要废了右粯的右臂以便活捉。 

右粯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身形未稳,仍能勉强地扭肩,剑尖擦臂而过,生死间不容发。 

这瞬间,他的青锋录也擦过风扫残云的右胁下。 

“哎……”风扫残云狂叫着冲跌而出,“嘭”一声水响,跌入烂泥浆内向下沉。 

右粯也滑倒在地,爬起收了青锋录,叫道:“三剑换一匕,你失败了。” 

风扫残云不该跌下时妄想挣扎而起,下身沉入泥中,狂叫道:“快拉我一把!” 

“我为何要拉你?” 

“我死了,穷酸也得死。” 

右粯心中一震,急急丢出绳索叫:“抓住!” 

风扫残云抓住了绳索,只有头部在外,猛地拉绳。 

右粯却放绳,说:“先说出家师的下落,不然休想上来。” 

“在南面约一里的河滨。” 

“附近有些什么机关?何人看守?” 

“没有人看守,安装了一些水下闸刀和水箭。” 

“你必须带路。” 

“好的,拉我上来。” 

他将老魔拉至岸旁,伸手先扭脱老魔的右手关节,方将人拖上喝道:“带路!快。” 

风扫残云右胁伤得不轻,血不住涌出,只好用左手掩住创口,右手失去作用,失去了反抗的力道,咬牙道:“这笔帐,咱们日后好好算。” 

他哼了一声说:“暴雷绝风,都不是好东西,你帮助天残叟,囚禁家师妄图引诱家师的朋友前来救人,以便一网打尽;又想帮助暴雷擒捉在下,我该立即杀你。” 

“我谅你不敢下手。”凤扫残云冷笑着说。 

“这时在下留你一命。” 

“话说在前面,老夫带你找到囚笼后,你不能杀我,这是交换条件。不然,你杀我好了。” 

“你不怕在下食言?” 

“你不会,穷酸一代名宿,从不做寡言背信的事。你是他的门人,不会败坏他的门风侠誉。一言九鼎,我听你的。” 

“好,我答应你。但家师如有三长两短,在下必定杀你。快走!你走前面,不许有诡计。” 

南行半里便到了河边,沿河岸的浅泥淖南行,这一带有沙碛,浮泥反而浅得多,下面坚实不虞下陷。 

绕过一丛芦苇,前面五六丈外的水中,一座木架台上搁着外罩黑布的囚笼。 

风扫残云一阵阴笑,说:“机关削器可怕,不要跟得太近。” 

“你千万别弄鬼,不然,哼!”右粯恨恨地说。 

风扫残云突然往水里一跳,一声水响,消失在水下。 

右粯大惊,出手不及。向下一探,水深不可测。 

不久,风扫残云出现在台架下,大笑道:“水底机关密布,鱼也进不来,只有一条水底通道,你无法找到了,水浑无法视物,你下水必死。”一面说,一面爬上架顶,指着囚笼又道:“你要不要救令师?” 

“你这老狗……” 

“你骂吧。小畜生,你自断右手,老夫便放人。” 

“你……” 

“不然,老夫将囚笼推下去。” 

“你这……” 

“给你十声数决定,一!二!三……” 

右粯心中发冷,咬牙道:“家师如有不幸,你也活不成。” 

“老夫无所谓,哈哈!六!七!八……” 

右粯拔出青锋录交在左手,切齿道:“好,我依你。” 

前面芦苇中划出一艘小艇,耿庄主大叫:“印兄,囚笼是空的,八手仙猿沈前辈已上去看过了。” 

风扫残云脸色大变,纵身一跳,消失在水下。水色浑浊,入水便无影无踪。 

风扫残云以推下囚笼威胁右粯,迫右粯砍下右手。右粯救人心切,不得不接受这可怕的断肢条件。 

风扫残云眼看诡计得逞,正在心花怒放,却不料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平空钻出一艘小舟,舟上的耿庄主揭破了老魔的阴谋,指出囚笼是空的,八手仙猿已经上去看过了。 

风扫残云见阴谋被揭破,立即跳水而遁。 

右粯气得浑身发抖,认为老魔们必定将落魄穷儒藏在别处,也可能早将穷儒处死,设囚笼诱杀前来救人的人,心悬落魄穷儒的安危,怎肯干休?他狂怒之下,不假思索也往水里一跳。 

第十三章 穷追老魔 

…………………………………… 

河水并不湍急,但相当深,而且倒还清澈。右粯料定对方必定向对岸逃,因此急泳而出。 

八手仙猿在船上大叫:“耿庄主,咱们搜沼泽沿岸。” 

这一段河面,由于河湾形成沼泽,沼泽日渐扩大,河床也就日渐变得狭小,水流将对岸的河岸,冲刷得成了两丈高的犬牙交错崖岸,不易攀上。可是上下游却是芦荻丛生的河滩,极易藏匿。 

河面宽仅六七十丈,一个练气有成的人,一口气潜抵对岸并非难事。 

右粯快速地游抵对岸,向下游移,希望能在岸上等老魔到达。老魔的肩关节可以自行接上,但胁伤在水中必定难以支持,不可能比他快。 

他认为自己的水性甚佳,却估低了风扫残云的水上能耐,也料错了老魔的创伤。其实他自己也受了三处伤,游泳的速度已大打折扣,只是他自己不曾发觉而已。 

生死关头,风扫残云忘了自己的创伤,一心一意逃命,逃生的意念激发了生命潜能,竟然比平时快得多。 

右粯又料错了,刚到达下游的河滩,便看到上游两里地距崖岸不足三二十步,老魔的头浮出了水面。 

同一瞬间,对岸船上的耿姑娘大叫:“老魔逃到对岸去了,瞧,浮出水面啦!” 

“划过去,追!”八手仙猿急叫。 

右粯沿河岸向上游飞奔,到上游拦截。 

风扫残云重新下潜,消失在水面下。 

这老魔精明机警,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一口气潜游至滩岸,悄然伏在芦荻中不动,并未登岸。 

东岸是连绵不绝的冈阜,林深草茂,要追一个人谈何容易? 

耿庄主与八手仙猿一群人登岸找寻,不但不见老魔,连右粯也不见了,整整找了一个半时辰,方颓然返船回航,失望地返回章华山庄。 

沼泽一场追逐恶斗,八老魔有七人横尸其中,毒计功败垂成,枉费心机。 

八老魔只剩下一个风扫残云,只有这老魔方知道落魄穷儒的下落。因此,右粯焦灼的心情可想而知,不追上老魔,他是不会罢手的。 

右粯在这一带穷搜,直至日暮时分,搜至东北一带山区,迷失在山林里了。 

他已脱下水靠,里面的一套亵衣已经干了。 

目下,他除了一只百宝囊和青锋录之外,只剩下落魄穷儒的扇坠,身无分文,衣衫不整,狼狈之状,不言可喻。 

整整一天一夜,腹中颗粒不进。他年轻力壮,厮杀、奔亡、追逐,怎受得了?偏偏这一带远离洞庭湖,似乎不见有村落,想找人讨食物也无法可施。 

终于日落西山,他完全绝望了。风扫残云久走江湖,老奸巨猾,怎会留下踪迹?他白忙了一天。 

他仍不肯离去,找到一株山麓的大树,叹口气说:“好吧,在此露宿一宵,明日再找;我非找到这老凶魔不可。” 

为防蛇虫猛兽,他爬上树找到可容身的树杈,准备好好睡一觉。饥火中烧,而且心中有事,怎睡得着?心中思潮起伏,焦虑不安,一个更次过去了,一直不曾合眼,简直毫无倦意。 

他在想:如果老魔已逃出山区,该往何处逃?向西,是华容,可出石首乘船逃向四川。向东,走岳州府下武昌,或向湘南逃。 

“不怕你能逃上天去,上天入地我也要追上他。”他恨恨地自语。 

但一丝忧虑爬上了心头,令他心中不安。 

这次冒了奇大的风险,挨了老魔三剑,幸而占了地利,才能出其不意用青锋录走险一击成功;而日后相遇,吉凶难料。 

老魔的艺业,比他高明些,如在这两天内逃掉,不需三五天工夫,老魔的伤便不要紧了,那时,他是否有胜得了老魔的把握?委实不敢乐观。 

愈想愈焦躁不安,他失去机会了。 

沼泽死决,他虽然凭机智胜了八老魔,但他仍然失败了,未能救出落魄穷儒,甚至未能获得任何有关穷儒的消息,枉费心机,失败得十分可惜,功败垂成,眼睁睁让老魔从指缝中溜走,他不住埋怨自己粗心大意,犯了不可饶恕的过失。 

正胡思乱想中,他看到左面山林中灯光一闪。 

“咦!那儿有人家,白天怎么未能发觉?”他自语。 

有人家,便可以找到食宿处。他心中大喜,接着兴奋地想:“但愿老魔也在那儿投宿,妙极了。” 

他跳下地面,认准方向急走。看光源,该在左近不远,虽则夜间看灯光,常误远为近,但以地势估计,不会相差得太远。左面里余是一处山谷,灯光确是从山谷透出,甚至可能更近些。 

树下地势低,看不见灯光了。一阵急走,前面灯光重现。 

“咦!是个灯笼。”他讶然自语。 

看出是灯笼,可知定已接近了。急走十余步,脚下出现一条小径。 

不仅是一盏灯笼,而且有一个人;一个举着灯笼赶路的人,灯笼一色白,没有字画,是晚间赶路用的专用灯笼。 

赶路的灯笼有几种特色;一是色白,可增光度。一是没绘有字画,以免有阴影晃动疑神疑鬼。三是上下通风孔另加避风掩口,曲折透风不怕被风吹熄。 

有人就好,附近定然有村落。 

他脚下一紧,沿小径向前接近。 

已经是二更末三更初,在乡间来说,已经算是太晚了,夜间荒山野岭确是不宜赶路的。 

接近至二十步内,鼻中突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提灯笼赶路的人,走得甚慢,不知身后有人接近。 

淡淡的幽香并未引起他的疑心,也许是附近有异草奇花,平常得很。 

紧追两步,他吃了一惊。他从灯笼的摇摆中,看出对方的轮廓,是个女人,长裙虽不及地,仍可看出决不是男人的长袍,男人的长袍没有腰身。 

他困惑地跟上,悄然跟在对方身后,不知是否该冒昧上前招呼。 

先前嗅到的幽香浓了些,他猜想是对方身上所散发的薰衣香。 

不用猜,他知道这位大胆的赶夜路女郎,年岁不会太大,看身材背影,该是青春女娇娘。 

女郎根本不知背后有人跟来,轻盈地,从容不迫地向前走。 

小径两侧林深草茂,四野虫声唧唧,不时传来一些小兽的叫吼,以及枭鸟的奇异刺耳啼声。但女郎丝毫不惊,似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怪。 

跟了百十步,他终于忍不住了,叫道:“姑娘,请留步。” 

他这一叫,叫得女郎大吃一惊,“哎”一声尖叫,几乎丢了灯笼。 

“我是过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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