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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诗酒趁年华-第39部分

小说: 诗酒趁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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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是因为爱惜自己的才华这才甘愿为仆的,更是心下一惊,好生感动,心想:悠哥常说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天生和我,应该也是平等的啊!只是我向来自视高人一等,竟然从没有重视过天生的存在,还把他的细心照拂当作了理所当然的事呢,其实不然,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和自由,我岂能像对待家里的仆佣一般待他?想到此处,心中愧疚,正色向天生道:“天生,你不必生气,甄湃是我从小的好朋友,他说话向来没有分寸,我替他向你道歉。平日里多承你的照顾,我自是感激的,多谢你了。”

  天生听他如此说,气才平了一点,道:“公子哪里话来,服侍公子是天生的福气,甄大爷既是公子的好朋友,那么天生自然也是应该尊重他的,只是也请甄家公子不要再出言不逊才好。”

  甄湃见常清居然向天生道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呆了半晌,才又道:“阿清……”

  常清打断了他的话,道:“阿湃,这里不比在家中,许多事咱们要服从人家的安排,我看你还是随天生去客房休息吧。”

  甄湃一怔,犹豫了一下才道:“那好吧。”毕竟心有不甘,又道:“阿清,我好想你哦,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呢,今晚咱们还在一床睡好不好?”眼光中流露出求恳之意。

  常清有点为难,虽然小时候两人常常同床而睡,但现在……

  他沉吟道:“嗯,这个……”

  天生截断了他的话头,冷冷地对甄湃道:“我家公子不喜欢跟别人同睡,他会休息不好的,甄大爷请随我来吧,客房在这边。”说罢打开了门,手一伸,做送客状,甄湃大怒,但看了看常清,又忍住了这口气,只道:“阿清?”

  常清心下烦乱,挥了挥手,自顾自进了内室,不再理他。

  甄湃无奈,只得随天生出了三省斋,天生却故意领他来到最远的一处客房,与常清的院子隔了七、八进院落,足足得走一柱香的时间。

  当晚萧悠竟是彻夜未归,常清孤枕难眠,辗转反侧,天刚蒙蒙亮,便爬起身来,叫天生去看看萧悠回来了没有。

  不多时天生回报,说是萧悠外出办事,可能一两天都回不来。

  常清心中不满,萧悠待他极是亲厚,这大半年来两人几乎日日相伴,未尝远离,常清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萧悠的存在,而且萧悠行事素来谨慎,如果要出门,总要事先对常清讲明自己要出去几天,何时归来等等,还从来没有这种不打招呼就突然消失的事情出现呢。

  他闷闷地呆在房中,甄湃却一大早便跑来找他,着实抱怨了一通住处不适,仆人不听使唤等等,连行香阁的种种精美餐点也被他数落得一无是处。

  常清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着话,一直到了下午,听甄湃还唠叨个没完,终于发作道:“哼!既然这里处处不好,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家去吧!”

  甄湃一怔,忙道:“那你也一起走吧?”

  常清道:“我不走。”

  甄湃道:“这里处处比不上家里,你怎么能住得下去?还是快快随我回家去吧。这次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都没敢让大姐知道,如果你肯跟我回去,我一定帮你在大姐面前求情,她从小最疼你了,怎么舍得责罚?至多关你几天禁闭,要你悔过罢了。”

  常清只是摇头,道:“大嫂的脾气,我哪有不知的,她性情刚毅,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了我去?”其实他倒不是特别害怕回家被罚,毕竟大嫂待他,如嫂如母,感情自是深厚的,只是一想到如果回家,势必要与萧悠久别,甚至永远也不能再相见,心中便是一寒,说什么也是不肯回家的。

  甄湃不死心,反复游说,常清摇头摇得不耐烦起来,恼道:“住嘴!要走你走,再敢罗索,我叫人赶了你出去!”

  甄湃吃了一惊,哭丧着脸道:“阿清,你这是怎么了,咱们从小最要好的,你怎么竟然要赶我走呢?”

  常清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只是他素来在甄湃面前骄纵,事事要占上风的,绝不肯低头认错,只是转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甄湃眼巴巴地等了半天,见常清居然连头也不回,心中大为失望,恼道:“阿清,你这次出门,可是大大的变了!”

  常清一惊,心中思恃,可不是,自己这大半年来,变化可着实不小……不过倒应该说是往好的方面变化了……连脾气都比以前好得多了,轻易不肯冲别人发脾气的,只是在甄湃面前,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不由自主地发作了出来。

  他年纪与甄湃相近,恰恰大了他三天,所以摆出一幅哥哥的架子来,从小处处要占上风,对甄湃向来不假以辞色,时时抢白他,而甄湃性情宽厚,也处处顺着他些儿,所以常清在甄湃面前作威作福的惯了,此时一生气,说话毫不留情,竟是大大地伤了甄湃的情面。

  听他抱怨,常清心中已有悔意,却不肯低声下气,翻了翻白眼,气哼哼地道:“咱们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再说这里是别人家里,你处处指摘人家的不是,哪有半点风度?没的让人家小看了咱们!”

  甄湃忙道:“是啊,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家里,怎么能够久留?阿清,咱们还是快回家去吧。”

  常清语塞,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这里住得轻松愉快,哪里还想得起来这是别人的家?早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此时被甄湃一说,常清一阵支唔,说不上话来,天生却在一旁道:“这里也是我家公子的家了,自在得很,却不劳甄大爷费心。”

  甄湃奇道:“什么?”

  常清脸上一热,忙道:“天生,你先下去吧。”

  天生道:“公子请放宽心,只要有萧先生在,这里永远都是公子的家,你不必理会别人怎么说,尽管舒舒服服地住着无妨。”

  常清脸更红了,恼道:“天生!”

  甄湃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看常清,问道:“萧先生是谁?”

  常清只得道:“是这行香阁的东家,我的好朋友,我在家信中提到过的。”

  甄湃道:“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绊住别人不让回家啊!这姓萧的真不象话!”

  天生眉毛一立,刚要说话,常清已生气地道:“用不着你乱说话!阿湃,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甄湃也生气地道:“不行,我这次是冒险跑来找你的,你不知道你家里已经对你非常生气了,我大姐和你二哥正商量要抓你回去好好惩治呢,阿清,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好好地认个错,不要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常清听闻此言,更是一惊,心中乱作一团,坐立不安,没做理会处。

  天生见状,便道:“公子莫急,等萧先生回来,一切都会解决的。”

  甄湃怒道:“萧先生、萧先生,你家萧先生是三头六臂啊?什么都能解决,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常清怒道:“阿湃!不许你这么说话!”

  甄湃气愤愤地道:“阿清,你是怎么了,竟帮着一个外人屡次跟我过不去!咱们二十年的交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常清生气地道:“悠哥不是外人,他是……”说到这里,耸然一惊,急忙住口。

  甄湃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说什么?”

  常清面红过耳,支支唔唔地说不出话来,甄湃追问不休,天生听得不耐烦起来,插口道:“萧先生跟我们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已经相约要白头偕老的,当然不是外人!”

  甄湃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常清又羞又急,狠狠地瞪了天生一眼,恼他不该泄露这个天大的秘密,天生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藏着掖着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大家光明磊落,好好面对今后的事。

  半晌,甄湃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捉住常清的手,惊问:“阿清,他……他说的可是真的?”

  常清羞愧难当,然而却也觉得心中一松,好象一块大石落地,他不愿在这件事上发违心之言,便点了点头,直视着甄湃的眼睛,正色道:“是,悠哥是我最敬最爱之人,今生今世,不愿分离。”

  甄湃又惊又怒,半晌说不出话来,紧紧扭着常清的袖子,像要将那块布捏出水来一般。

  屋中一片寂静,三个人都不说话,只能听到甄湃急促的喘息声。D6F5397没曲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阿清……” 甄湃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嘎声叫了常清一声,却再也接不下去。

  常清定了定神,甩开甄湃的手,淡淡地道:“事情就是这样,你都知道了,也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吧?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能离开悠哥的,大嫂肯原谅我便罢,如果不肯,那我只好再也不回家去了。”

  说到这里,想起大嫂从小的抚育教养,深情厚意,自己向来是极为感激,常思报答的,谁知现在竟处在了如此两难的境地,如果因为此事而不能得大嫂见谅,以后永远也不得见面,那自己可真的是无情无义之人了,鼻子一酸,缓缓地流下泪来。

  甄湃呐呐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常清又道:“你回去跟大嫂说,说……”这个说字出口,下面该接什么话,却再也出不了口,是啊,让阿湃回去说什么好呢?说自己逃家在外,再也不想回去?还是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为此不肯回家?不管怎么说,可都是好说不好听啊!更叫大嫂和二哥如何能原谅自己呢?

  他无话可说,又急又恼,又想到在甄湃面前如此丢脸,只怕他再也看不起自己了,更是恼羞成怒,气得眼睛都红了,眼泪直淌。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沉声道:“清弟不必烦恼,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世上又哪有过不去的难关?”

  常清一听这个熟悉亲切的声音,心头一热,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边,一头扑进一个宽厚的胸怀,紧紧抱住了,觉得一阵温暖,心中大安,哽咽道:“悠哥,我,我该怎么办?”

  萧悠轻轻抱着他,柔声安慰,又道:“清弟别怕,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只要我们两情不移,共同去面对今后的一切,那么什么也事不可能将咱们分开!”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甄湃却听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道:“阿清?你……你跟他……他……”

  常清止住了泪,回过头来,直视着甄湃,朗声说道:“他就是萧悠,我最爱之人,我常清此生别无他求,但愿与悠哥不离不弃,携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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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清又回过头来,望着萧悠道:“悠哥,你说的对,一个人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活得坦坦荡荡,我喜欢你,光明正大,再也不会避讳于谁,无论将来怎样,我都要郑重地说,我对悠哥敬重爱慕,愿意与你相守一生!”

  萧悠大喜,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四目交投,万千情义,尽在不言中。

  本来常清的性情有些失于柔弱,又素来受到极严格的管束,从来不敢行差踏错,这半年多来与萧悠日夕相处,时时受他开导,渐渐地变得开朗大方起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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