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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耶路撒不冷+番外 作者:缘毓霓(晋江2012-05-17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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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谭是把车门打开,小心翼翼地把小帅哥塞进后座。关上门后从车前走到驾驶座上。
  
  我总算从后视镜里看清小帅哥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的时候露出又小又白的贝齿,有一双深深的酒窝,耳垂很厚,嘴唇微嘟,粉嫩粉嫩的双颊大概是被风吹的。可是,这样熟悉的笑容,这样熟悉的眉眼,在哪里见过吗?
  
  “爸爸,她是谁啊?”小帅哥一眼就看见副驾驶座上的我。
  
  谭是欲开口介绍:“哦,她是……”
  
  “我叫安黎卿,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好。”我抢先一步。谭是冲我微笑,发动引擎。
  
  “我叫谭渊渊,认识你很高兴,黎卿姐姐。”渊渊一板一眼地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边把玩着后座上的网球拍。
  
  “渊渊,他是爸爸的朋友,你该叫黎卿阿姨。”谭是忍不住纠正。
  
  “不!就叫姐姐!”渊渊一脸倔强。
  
  谭是不再说什么,暗自苦笑,这个儿子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面子。
  
  “爸爸,你又去和委托人谈事了啊?”渊渊看着手里的网球拍,信心十足地说。
  
  “委托人?”我不觉重复。
  
  谭非把方向盘往右转,“哦,忘了告诉你,我是一名律师。”
  
  律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律师。以前爸爸公司也有法律顾问,不过那些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点都没有TVB里那些大律师的气场,今天总算看见一个像样一点的,我很吃惊,这个谭是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包袱等他自己一个个抖出来?
  
  “爸爸不仅是律师,还是事务所的老大!”渊渊很自豪,“唉?黎卿姐姐也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爸爸。
  
  “是啊。”谭是把头再次转向我,“不介意和我们父子俩一块吃顿饭吧?”
  
  他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个月牙状,这一点倒和谭非不太一样。我笑着摇摇头。
  
  车停在南京西路上,一家名为Gourmet Café的餐厅门口。
  
  “爸爸,我今天要一口气吃八个汉堡!我们来比赛,看谁吃得快!”渊渊一下车就向谭是发起挑战。
  
  我咋舌。八个汉堡!真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子居然能吃八个汉堡?谭家还真是能人辈出。
  
  谭是一边应着渊渊,一边神秘地看着大吃一惊的我。
  
  餐厅里人挺多,而且绝大多数是外国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在国外,不过在南京西路上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儿的服务生好像都认识这对父子,一个年轻的女服务生热情地和渊渊打招呼:“渊渊,这是你妈妈吧!真年轻!”顺便恭维恭维我。
  
  “不是,他是我爸爸的朋友——黎卿姐姐,对吧?”渊渊笑眯眯地向我展示他牢牢地记得我的名字。
  
  我暗自尴尬,谭是仍旧不动声色地微笑,那个服务生也不再说什么,把我们三个引到一个靠窗的空桌旁。估计吃不准我会点什么,权衡之下还是把菜单递给谭是。
  
  “这儿的袖珍汉堡是招牌食品,要不要试试?”谭是没有看菜单,直接问我。
  
  “袖珍汉堡?”我看看周围几桌,果然几乎每一桌上都点了袖珍汉堡,看大小一个是普通汉堡的五分之一,难怪渊渊说要吃八个。
  
  “当然,就给黎卿姐姐一份‘本拉登’吧,我和爸爸还是老样子好了!”渊渊人小鬼大地替我们做主。
  
  我对身旁的谭是点头应允,服务生随即离开。
  
  这袖珍汉堡味道还真不错,各种芝士搭配各种肉类,最主要的是小小的个头很新奇,我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吃得满心欢喜。渊渊也一个劲地狼吞虎咽,大概真的是饿了,只有谭是,一直都不怎么吃,还时不时替渊渊擦去嘴角的芝士和沙拉酱,典型的慈父。
  
  “哈哈,爸爸你输了,要罚。”渊渊总算大快朵颐,吃够八个汉堡。
  
  谭是点头认输,“愿赌服输,爸爸认罚,说吧,罚什么?”
  
  “这样吧,我不罚你,但你得奖励我到露台上去玩!”渊渊手指向窗外的阳光露台,好几个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小孩也在那三五成群地嬉戏,估计渊渊早就想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行,不过别太疯。”谭是难免有些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渊渊跳下椅子,欢欢喜喜地跑出餐厅,把谭是的话抛在脑后。
  
  “这孩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谭是看着露台上的儿子,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妈妈呢?”我顺势一问。
  
  谭是把脸转向我,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
  
  “啊?”我表情一僵,直觉告诉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没结过婚,他妈妈是一个外地来的推销员。”谭是从我身边的位置走到我正前方、刚刚渊渊的位置前坐下,“那阵子,他妈妈几乎天天来我的事务所推销保险,我们没人买她的保险,她就不让别人进。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就住在我们事务所了。”谭是无奈地摇摇头,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后来呢?你买她的保险了吗?”我有点好奇了。
  
  “后来?后来我就跟她说,如果你愿意陪我睡一晚上,我就买。”他抬起头,深深地凝视我的表情。
  
  “为、为什么?”我诧异。
  
  “因为她漂亮呗。”谭是理所当然地说,“再后来,差不多过了一年多吧,有一天,他妈妈抱着他来找我,说她要回老家结婚了,不能带着这个孩子,如果我不抚养他,她就带着孩子去跳黄浦江……”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你就一个人抚养他到现在?”我也把头转向窗外那个玩儿得兴高采烈的小人儿。
  
  “是。不过我工作太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保姆看着他,他那个幼儿园又是全托的,我只要每个周末把他接回来就行了。”谭是说的很轻松。
  
  这一点,和我爸爸还真有点像。
  
  他把渊渊剩下的一口果汁喝下,“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下意识双手握拳,紧张起来。
  
  “你为什么和谭非离婚?”他一针见血。
  
  “……”
  
  “我和谭非很少见面,也不太了解你们的状况,前些天他打电话说你们离婚了。这次见到你,憔悴的样子都赶上两年前了。”
  
  “两年前?你见过两年前的我?”我愕然,刚低下的头又猛地抬起。
  
  “两年前,我在医院里见过你。不过当时你还在昏迷,你还没醒我又临时有事先走了,所以你可能对我没印象。我想,以谭非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告诉你他有个哥哥。”他把玩手里的杯子,饶有兴趣地看我。这样说来,他一定知道我的秘密,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娶我,我也许能告诉你我们为什么离婚。”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沉稳下来。
  
  谭是听完皱一皱眉,和谭非又是如出一辙,这两兄弟真有腹黑男主的潜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娶你,他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从不和家里人商量。再说他也是成年人了,我没有监护他的义务。”
  
  好吧,又是一个问不出所以然的,看来我的婚事之谜真是无人能解了。
  
  “那你今天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我想起来从在前台看见他之后,他还没说他来找我的意图。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解开运动服的拉链,从内测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贺卡,慢慢推到我面前,眼神有点复杂,“这是谭非让我转交给你的,他的订婚请柬。”
  




☆、18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人生太短,不够用来遗忘你。@谭非
  
  *
  
  一连十天,上海都是阴雨天。坐在办公室里,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窗户,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人也变得懒洋洋,不愿动弹。
  
  马上就要过年了,好多外地的同事都在忙活置办年货,等回家过年的时候给家乡的亲友带去,再没有人为接不到案子愁眉苦脸了,这种事还是放到节后再烦心吧。还有就是订机票、火车票,反正那些手头上有活儿的也都被放在一边了。工作再忙,这几天也该歇歇了,忙忙碌碌一整年不就为了回家过个团圆年吗?
  
  大概只有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细细想来,这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独自度过的春节,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这样的节日。
  
  谭是转交给我的那份请柬我一直放在家里的八仙桌上,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我轻轻一碰就会引爆它。我每天看着它吃饭、看着它上网、看着它听广播,就是没有勇气翻开它。其实不管他和谁订婚,都与我无关了。可我应该拿它怎么办呢?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必须做些什么,否则我会连怎么呼吸都遗忘得干干净净的,可是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事实上,哪怕我真的做了什么也无济于事,最后的结果还是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要结婚了,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想起我那个梦,原来我一直都这么有先见之明。
  
  谭非,你告诉我,我要拿它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我又应该拿我自己怎么办呢?
  
  春节前的最后一周,天气还是时好时坏。
  
  我狼狈地挤出电梯,迅速地抹一把额头上被淋湿的刘海,把伞撑开架在办公室前的空地上。
  
  急急忙忙地打完卡,走到格子间放下包,又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擦拭包上的水渍。隐约察觉有人逼近,我抬头,一冉用胳膊碰一碰我的,“唉,你什么时候走啊?”问完她绕到自己的格子前,也把包放下。
  
  我转向她,“走?去哪儿?”
  
  “别装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瞒着呐?”她一副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的表情。
  
  不知道她又打什么哑谜,我埋下头不理她。
  
  她见势又绕到我身边,背倚在我的桌子上,看我爱理不理,忍不住问,“你真不知道啊?”
  
  我把纸巾扔进纸篓,“知道什么呀?”我这两天又失眠,自从得知谭非要订婚的消息之后,我做什么事都力不从心。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像黄小仙儿那样在电话里冲自己的老板吼几声,偏偏我的老板是这么一个主,难怪人家都说不能搞办公室恋情,现在总算明白原因了。
  
  “林卓岩要调走了!你不得跟他一起调走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她还是不信任我。
  
  “调走?”我大惊,“他要调去哪儿?”
  
  “你真的假的啊?”她依旧将信将疑。
  
  我深呼吸,“我真不知道,姑奶奶。他到底要调去哪儿啊?我真的从没听他说过。”林卓岩已经好多天没请我吃饭了,在办公室里见到我也不怎么说话。我以为他对我已经彻底死心,没想到原来是为了调走的事,他瞒得可真够严的,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主要是我自己心情也不好,对别人的事难免迟钝。
  
  “我也不知道他要调去哪儿。”一冉直起腰,“反正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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