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珰.-.皇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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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怎么也够不着。
瞳兮莹白剔透的指尖轻轻点着扶手,虽然这玉制凤座坐起来硬邦邦并不舒服,不知道皇后的凤座坐起来会不会舒服一些。
瞳兮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齐云姑姑都有些着急了,不得不提醒道:“娘娘,该去觐见皇上了。”
这时瞳兮才不得不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玄纁、束帛,伺候本宫更衣吧。”
玄纁伺候瞳兮穿了朝服,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两袖通臂饰以飞凤承云。束帛又捧来妃冠,冠上立金凤一只,凤尾垂五行珍珠,共一百六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碧玺等宝石,末端缀有珊瑚。
春光挥洒在身着朝服的令狐瞳兮身上,满身珠光宝气争相辉映,华丽尊贵不可言喻,璀璨闪烁刺人双眼。
贵妃的翟车出光顺门至皇帝白日临政的含元殿,瞳兮深呼吸一口,就着内监的手降舆,一步步走进含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瞳兮行六肃三跪九拜礼。听得上方传来“平身”二字放敢起身,垂首立于左阶下。
“贵妃抬起头来吧,朕也三年没见你了。”
瞳兮缓缓的抬起头望向阶上那人,双目对视一瞬后,她又赶紧低下头。她离宫三年,本以为再回来会好些,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他,怕见到他的眼睛。
其实那双眼睛说起来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龙睛凤眸,好看得紧,里面也并不见什么冷酷残忍,只是一味的深邃,叫人猜不透,对于瞳兮这种习惯察言观色的人来说,遇上这种看不出喜怒的人总是先就畏惧三分。
“贵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不敢看朕?”那声音只是一味的低沉好听,实在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让瞳兮的心就更惶惶不安。可他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他做了亏心事被自己发现,倒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瞳兮再次抬头,努力凝视了天政帝皇甫衍不到片刻,旋即又低下了头,她总是害怕见着他。只是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样子,比起三年前更添了些深沉。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他只是静静坐着,已觉得彷佛看到朗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玉润。真当得上“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语。
可是,瞳兮还是害怕。想她面对那么多想寝其皮食其肉的人都从没怕过,独独遇上当今圣上,却怎么也无法面对。
“贵妃给太后请过安了吗?”天政帝随意的问道。
“回皇上,臣妾还未去长信宫请安,请皇上容臣妾告退,这就去长信宫。”瞳兮巴不得快点儿离开,三年了,想不到三年后她还是觉得无法生活在天政帝周围的三丈范围内,觉得呼吸很困难。
“朕今日也要去,贵妃先坐会儿,朕忙完这阵就陪你去长信宫给太后请安。”话音刚落,上面就传来翻阅奏章的声音。
瞳兮听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在自己面前提起太后,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看来他并无意提起当年的事。只是她依然不敢抬头,总觉得他的目光随时都包围着她,将她的骨头都要看透了。
龙翟两舆一前一后进入太后居住的长信宫。
“臣妾恭请母后圣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瞳兮上前行六肃三跪九拜礼。而皇帝只是在一旁敷衍的行礼,道了句“恭请太后圣安。”
他已往也是这般,但是从没人往哪方面想过,如果不是被自己亲眼撞见,瞳兮也是万分不能相信的,她一直以为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的亲身母亲,所以两人并不亲厚,而他对太后自然不会有那种由衷的敬意。如今细细品来,才发现他语气里的暧昧。
“平身。”上首传来珠落玉盘的声音。
瞳兮抬首直面当今太后独孤媛凤,这位“母梦月入怀而生”天生皇后命的独孤媛凤成为太后的时候不过芳龄十八。
瞳兮有时不得不想,如果独孤媛凤那出生的奇像炒得不是那么玄乎的话,信奉鬼神的先帝也就不会心血来潮的宣她入宫封为皇后了,到如今也不用引出这段乱伦的丑事来。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这些个大家族里什么肮脏的事情没有,瞳兮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独孤媛凤设计引自己撞见那不堪的一幕,导致自己不得不离宫,实在让她忍不下这口气,她素来喜欢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次独孤媛凤居然又将自己请回后宫,以后的事情就由不得她话事了。
独孤媛凤望着这个三年不见的“儿媳妇”,心里也并不好受。令狐瞳兮的家世一点不输给自己,气势比之自己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最受人瞩目的那个。独孤媛凤有些嫉恨的看着她身上的贵妃朝服,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太后的朝服与她对换,她想做的不过是天政帝的妻子而已。
“臣妾此次还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母后笑纳。”瞳兮接过束帛手上的锦盒,双手呈上。
独孤媛凤听她左一句臣妾,右一句母后,心里越发堵得慌,但是贵妃如此称太后又实在挑不出毛病,只能说是听者有心了。
那锦盒一打开,金光满屋,里面装的正是一套《金刚经》。“母后这是臣妾这三年来潜心向佛,为了景轩皇朝祈福而发愿抄的经书,儿臣在墨里还特地加了金粉,以表诚心。”瞳兮微微笑着。
“皇上也看看吧。”天政帝皇甫衍顺手从太后的手里接过经书,“贵妃的柳体写得越来越好了,颇得柳体清劲峻拔,骨力遒健之精髓,还兼得秀美多姿的婉媚之趣,别具风格。”
令狐瞳兮暗自得意。她从小就聪慧过人,精于琴棋书画,顶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光环,被人赞得多了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天政帝却甚少赞美人,瞳兮听了也是得意,能得到皇上的赞美对一位妃嫔来说绝不算是坏事。
只是既便如此,她也不敢直视天政帝,只是垂首谢恩。
“瞳兮的字确实越来越好了,只是用金粉为墨也太过奢靡了,圣人讲勤俭持家,佛主看重的是诚心而非这些虚华之物,贵妃是否太过了?”独孤媛凤不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瞳兮没加辩解,她回宫已是让独孤媛凤不适了,她留一个小小的错处给太后,也免得两人的矛盾过度激化,瞳兮素来十分擅长这种把戏。
果然,独孤媛凤贬了瞳兮一把后,面色好看多了。
天政帝坐了片刻,就匆匆离开去处理急务了。留得瞳兮和独孤媛凤王对王。
“贵妃回来就好了,由你暂代统率六宫之责,内宫妃嫔等如有不尊家法,干预国政,颠倒是非,狐媚惑主的,贵妃可要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严惩办,决不宽贷。”
瞳兮没想到独孤媛凤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自己,这本是皇后应尽之责,如今她这个贵妃来暂代,不得不说这个礼物很珍贵,可是独孤媛凤这样强调,就让瞳兮听出了弦外之音。“臣妾谨尊太后懿旨。”她也回答得好,如果以后有什么严惩,可都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瞳兮留了片刻后,便告退离去。
独孤媛凤身边的李嬷嬷立即上前道:“娘娘,这贵妃看起来比三年前是乎更厉害了?而且她还知道那么多秘密,老奴怕……”
独孤媛凤笑了笑,“嬷嬷不用为那件事担心,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敢说的,这事如果泄露虽然会毁了哀家,但是她令狐一族恐怕就再也存不下去了,皇上是什么人,如果她有威胁,岂会留她在这世上?”
“可是……”李嬷嬷生在后宫几十年,这宫里的人看得多了,始终放心不下这位贵妃。
“嬷嬷别担心了,她难道猜不出她为什么能够重新回宫,初一是皇上幸她这个目前后宫第一人的日子,她选择初二回来,不就是向我示弱了么?她撞见那事以后,见着皇上估计也别扭,皇上见着她估计也没好脸色,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但是贵妃年少貌美,如果有一天诞得皇子……”李嬷嬷急急的道。
“嬷嬷是在说哀家不如令狐瞳兮么?”独孤媛凤的眼神凌厉的看着李嬷嬷。
“老奴不敢,娘娘天人之姿无人堪比。”要说太后这人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自视太高了。有时候难免恃宠生骄,但是心地却不坏,城府也未必能深过那贵妃。
李嬷嬷一向认为独孤媛凤如空谷幽兰,自有馨香,但是那令狐瞳兮却仿佛国色牡丹,开得绚烂夺目到了极点,心思密不可测,从她一年就能打动当今圣上的心而跃至贵妃就知道她的不简单了,可惜自己的主子始终没将她放在眼里。
令狐瞳兮的彤辉宫齐云姑姑说的又是另一番话语了。“不知太后为何竟主动提请皇上让娘娘回宫啊?”
瞳兮抿了口茶,“她想整肃六宫,可惜自己又想给皇上留个良善的好名声,便想将本宫当刀子使。”
瞳兮叹息一口,再抿了口茶,“看来本宫还应该感激一下昭妃的。”她忽然又话音一转道:“这茶是金凤凰吧?”
此茶色泽浅金褐,油润有光,泛朱砂红点,香气清高深幽,有独特芳香,滋味浓爽,汤色橙黄清澈,红边绿心,极为珍贵,是令狐瞳兮最喜爱的茶。
“正是。得知娘娘要回宫,韩尚食特命宫人敬上来的。”
“难为她还记得本宫的爱好。那茶饼是制的什么形状?”令狐瞳兮对衣食用行已经到了挑剔得令人发指的程度了,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只有这后宫的奢华才能让她如鱼得水,生活得悠闲自在。
“敬上的正是娘娘最喜欢的‘万春银叶’形。”
瞳兮笑得眼如弯月,又享受的抿了口茶。这里对许多人都是人间地狱,对她却是人间天堂。
“传彤史,将本宫不在的这三年的起居注拿来本宫看看。”这本是皇后才能做的事情,可是令狐瞳兮以前在宫里威风了不少日子,彤史这么重要的地位,她安排的自然是可信的人。
百花开
瞳兮仔细的翻阅着前三年的彤史,前两年半的实在无趣,还是一如既往的轮流侍寝,但从慕昭文封了昭妃后便有些不同了,两个月前她一月内连续侍寝了两日,后来干脆就改成了她一月有两日侍寝,成了一种固定的制度。
瞳兮单手撑住下巴,一手的手指点着起居注,这确实有些不同,昭妃可是天政帝唯一连幸两夜的妃子。瞳兮又看了看慕昭文的背景,父亲不过是一名五品小官,并没有值得天政帝特别关注的地方。
瞳兮不由回想起那名带着同情看自己的绝丽女子。这宫里的人也越来越有趣了。
除了昭妃的侍寝外,瞳兮还留意到天政帝夜御两女或者招两女同时侍寝的事情经常发生,她的手指开始慌乱的在册子上敲打,好容易才镇定了心神。
“玄纁、束帛伺候本宫沐浴更衣。”瞳兮站了起来,东奔西走一日也累了。瞳兮绕过内室的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伸展双臂待玄纁二人伺候她脱了衣衫,缓缓的步入热气腾腾的温泉池。
这宫里,只有皇帝的寝宫紫宸宫、皇后的寝宫以及瞳兮的彤辉宫有引天然温泉而成的浴池。白玉池三丈余阔,八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但见水清彻底。温泉从白玉池畔立着的三柱龙头汩汩的流入池内,瞳兮喜欢将双腿搁在龙头下,享受水流的冲击。池底也有六七个孔窍通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