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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双簧 by 虫曷-第6部分

小说: 双簧 by 虫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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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宝贵咬着牙点了点头说:「替他准备后事儿吧。」说着眼眶就红了。

    六猴儿一下就哭出来了,白三也偏过脸去。宫里啊,哪是他们这些下三滥能碰的了的。

    温庭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胡说!你们谁也不准替他准备后事,顺哥肯定能回来。」说着就往外走。的6c

    高宝贵这才想起来温庭玉是京城第一的红旦,红角儿都是和达官贵人有来往的,说不定能救李顺出来。他虽这么想,但也不抱希望,宫里的事只有太监和皇上管的着,就算是中堂、贝勒这样的人都插手不了。况且这事儿关系到后宫隐私,温庭玉一个戏子就算真有门路,也未必有人肯为他淌这趟混水。

    他转过身说:「咱们先准备着,别声张了。万一李顺真能回来,就当咱们什么都没做过。要回不来……」他哽咽了一下,竟说不下去。而六猴儿已经哭的喘不上气了,白三也在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王公公住的大房,一直是温庭玉的梦魇。如今他却站在这梦魇的中央,低着头听着王公公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从烧着烟的厢房里传出来:「小温子,你现下是京城的名角儿,平常我三请四请都请不动,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找我叙旧了?」

    温庭玉攥着拳头,死劲掐着自己的手心,开口笑道:「爷爷,说什么角儿不角儿的?庭玉红不红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上次您叫庭玉的时候,正赶上李中堂请堂会。这是早定好的,您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戏子,哪敢得罪中堂大人?庭玉想了半天,知道爷爷疼我,这才敢推了您的堂会,寻思着瞅个空过来,单唱给您听。这不,今天就来了?只是庭玉单想着给爷爷个惊喜,倒忘了您的规矩,没先打招呼就过来了。」

    王公公咯咯的笑起来了,笑声好象针尖般划过温庭玉的神经。温庭玉有点发抖,到底还是娇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爷爷想听哪出,庭玉唱给您听。」

    「你这小温子,嘴倒是甜,你们都学学,要是哪个说话跟他一样的窝心,我也不会成天介憋气了。」王公公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来咯咯的笑声,尖尖细细的,有女孩子的,也有男孩子的。

    庭玉也咯咯的跟着笑了两声,应着说:「庭玉不过是说说心里话罢了,是爷爷疼庭玉,才觉得这话窝心。」

    他话音刚落,王公公就说:「小温子,今儿个你也不用唱,过来帮爷爷烧烟。你们都出去吧。」

    轻纱扬起,从厢房里走出了两个小丫头和一个面目娇好的男孩子,几个人低着头快步从温庭玉身边走过,温庭玉听见那男孩子在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低低的叹了口气,几乎没声音的说:「顺着吧。」

    温庭玉一听这话,脊背上跟扎了刺一样开始冒起冷汗来,他看着轻纱后王公公陷在轻烟里的身影,觉得自己的魂儿就要被这烟给卷进去吃了。他浑身发着抖,脚跟坠了千斤的石头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小温子,干吗呢?我这口烟快抽完了,还不快过来?」王公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温庭玉咬了咬牙,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反正自己早晚也是被剥的命,要是能救出李顺来,自己这点清白给的也值了。他死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莲步轻移,抬手挑起轻纱,笑着走进去:「爷爷,要不要庭玉帮您喷喷?」

    「看不出你这孩子还挺有孝心。」王公公咯咯笑着,把手里的烟枪放在桌子上,「你素日是不沾这些个东西的,也甭烧了,过来帮爷爷捶腿。」

    温庭玉轻轻走过去,跪在床边的踏凳上,侧着身,轻轻的给王公公捶着左腿,说:「到底是爷爷疼庭玉。」

    王公公靠在一个淡粉色的万寿软枕上,眯着眼看着庭玉,右腿缩了一下,用脚抬起温庭玉的下巴,动着脚左右转着,又踩了踩他的肩,推远了端详了一阵,再用脚指头划着他的脸颊说:「看不出你跟北京红了小一年,居然还是个清倌儿,也真难为你了。这没外人,说吧,有什么事儿要求爷爷?」

    温庭玉觉得王公公留着长指甲的脚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有说不出的恶心,却又娇笑着说:「爷爷,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庭玉是您提拔出来的,戏文里不都有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对我哪是滴水之恩……」的ec

    王公公不等温庭玉说完就冷哼了一声:「小温子,你跟我面前还玩这套花花肠子?告诉你!爷爷我进宫的时候你爹娘都还不知道在哪呢。咱们话说在前头,你要哄的我开心了,多大的事儿都有商量。你要是不肯用心嘛……」他眯着眼睛,划拉着温庭玉脸颊的脚狠狠的踹了一下,把温庭玉踹倒在踏凳上:「自个儿看着办吧。」

    温庭玉撑起身,笑着摸起王公公刚才踹他的那只脚,跪在踏凳上,双手轻轻的帮王公公捏脚,柔声说:「是庭玉的不对,爷爷见多识广,庭玉这点心思哪能瞒的过您。庭玉不知道天高地厚,爷爷教训庭玉是应该的。」温庭玉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捏起来:「爷爷,这两天庭玉都没堂会。您要不嫌弃,我这两天就住您这,爷爷要我怎么伺候您,我就怎么伺候您。」
 


双簧 上部 第 04 章
章节字数:9463 更新时间:07…11…22 01:10
    温庭玉坐立不安的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使劲盯着胡同口,王公公说了,这宫里的规矩大,不是说救就能救出来的,妃子们怎么着都得玩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肯松口。他求了半天,王公公总算答应初十那天还一个完整的李顺给他。

    温庭玉打从王公公家回来以后就没出去唱过堂会,谁请都说自己病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了初十这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从一更天就站在院门口往胡同口看。一直到了快入夜,才看到一辆马车从胡同口进来,在他家前面停下来。车后的帘子一挑,里面扔出一个麻袋,赶车的「驾」了一声,又走了。

    温庭玉扑过去,颤声叫着:「四儿,高哥!」

    小厮四儿和一直在屋子里等消息的高宝贵一起跑了出来,几个人一起把那麻袋抬进小院。四儿转身掩门,温庭玉蹲在麻袋旁边,颤着手解着麻袋上的结。

    高宝贵看温庭玉颤着手,怎么也解不开上面的结,就走过去,拉开温庭玉的手,自己蹲下去,三下两下把结解开,露出里面的李顺。

    李顺闭着眼睛,脸色青灰的躺在地上,乍一看好象老了很多,整个人都落形儿了。他上身精赤,下身随便被套了条裤子。身上都是暗红的印子,青紫的淤血,除了抓伤和刚才摔在地上撞出来的伤口以外,还有鞭痕和烫伤。

    高宝贵算了算日子,李顺是初三抓进去的,初十就被救出来了,才八天的时间,他就从一个精壮小伙子变成这样了。他心下有些抖,宫里的女人真是可怕,可这温庭玉也是有办法,居然能从宫里那些饿狼一样的女人手里楞把李顺给救出来了。

    温庭玉扶着李顺,摇摇晃晃的往自己屋里走,高宝贵走过去搀扶,俩人一起把李顺给架进屋。温庭玉临进屋对四儿说:「快,去把常二爷给我请过来。」

    四儿应了一声,转头就去了,温庭玉和高宝贵把李顺放到了床上,温庭玉含着泪看着满身伤痕的李顺,对高宝贵说:「高哥,您先去厅里喝口茶,帮我等常二爷过来,这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来。」

    高宝贵也不好说什么,就走去厅里,留温庭玉一个人在屋子里。

    温庭玉打来一盆热水,试了试温度,轻轻的脱下李顺的裤子,帮他擦洗身子,一边擦一边掉着眼泪。

    不知道李顺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看他这一身伤,再看看他肿的透明发紫的下体,温庭玉心想,宫里的女人恐怕比王公公还要变态些。温庭玉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晚上的事,不去想王公公披头散发,好象鬼魅一样的淫笑着冲他走过来的样子。

    宫里的人大多都不正常,一个王公公如此,那些个妃子也如此。温庭玉苦笑了一下,但自己喜欢李顺,怎么样也不能叫正常。

    可这北京城里又有几个正常的人?天下又有几个正常的?温庭玉偏激的想,到底还是把自己混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替李顺擦干净身子,拿过早就预备好的云南白药,细细为李顺上着。

    常二爷提着个药箱,一溜小跑的进了温庭玉的小院的时候。高宝贵看见了,站起身来把他让进来说:「您老受累了,先坐下喝口水。」

    高宝贵看着常二爷喘气喝水的样子,心下想,这温庭玉确实不简单,这常二爷是同仁堂的坐堂先生,医术是京城头一份的,听说连御医们有时候都要跟他请教。但他身子不好,平常除了在同仁堂坐堂,轻易不出外诊,居然温庭玉一请,他就着急火燎的跑过来。

    常二爷站在厅上喘着气,拿着桌子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缓过气来就说:「温……温老板在哪?我听四儿说温老板发了急病。」

    高宝贵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笑着说:「庭玉没事儿,是他结拜兄弟出事了。」

    常二爷一听这才长长吐出口气儿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高宝贵说:「您是……」

    高宝贵给常二爷作了个揖:「冕贵姓高,高宝贵,天桥双簧黄的弟子,庭玉结拜兄弟的大师兄。」

    常二爷笑起来:「老黄也跟我是有交情的了,只是我天天在同仁堂看诊,也没去过他府上。」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实不相瞒,我是温老板的戏迷,但凡他去会馆露面唱,我是向来不拉下的。」说着又站起来:「看病要紧,还请您带路。」

    常二爷坐在床边,闭眼搭着李顺的脉,皱眉想了一会,又睁眼,伸手掀被看看李顺的下体,翻弄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说:「温老板,您义兄的外伤无碍,只是这几天房事不节,又用了春药,还玩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加之着了凉,阴寒入体,才会如此虚弱。回头我开张补方,再开张消肿的方子,您照着抓药就得。不过……」常二爷沉吟着,抬眼看了眼高宝贵。

    温庭玉说:「高哥不是外人,二爷,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着眼眶就红起来。

    常二爷急忙说:「温老板,您甭着急,您义兄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他低声说:「您义兄用的是宫里的禁药,服了以后,就算是个八十岁的老头子都能金刚不倒。可这药不能连服,剂量也要轻,否则就会神志不清。不知道您义兄是惹着里边什么人,要下这种狠手,连服了七八天,下的还是猛药,恐怕……」常二爷沉吟起来。

    温庭玉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趄趔,几乎要晕倒在地。他猛的掐住常二爷的胳膊,几乎是哑着嗓子说:「二爷!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您可一定要帮我救回来。」

    常二爷沉吟了许久,终于咬了咬牙,对温庭玉说:「这药也不是没有解法,只是……」

    温庭玉就好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盯着常二爷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二爷,再坏也坏不过现在了。您死马当活马医,要用什么药我都抓。」

    常二爷皱着眉说:「贵重药是用不上的,但我要用砒霜做药引,还要用到十八返里的几味。这些都是一吃就死的东西,虽说是以毒攻毒,只怕您义兄的身子……」

    温庭玉抖着嘴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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