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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戏梦(bl晋江版)-卫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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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你的印象明明是很深,为什幺却突然选择了平舟?如要选他,早多少时候就可以选了,何必等到今日?”辉月的眼睛里全是不解:“你莫不是和他说了些什幺?”
  子霏失笑,夜风吹得一缕银发拂在脸上:“行云想做什幺,那是他的自由。他想选择什幺人为他行成年之礼,就可以说出来。他不是你的孩子,你难道还要在这上面强制他不成?”
  
  辉月侧过了脸去:“不是,只是……”
  “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走得无悔,这就行了。”子霏掠掠那缕头发:“其实……”
  忽然远远有人喊道:“陛下——陛下——”
  辉月应了一声:“何事。”
  御侍匆匆跑来,躬身禀告:“陛下,行云殿下请陛下为他主持成人礼典。司礼官请问可否现下就预备?”
  辉月看了子霏一眼,道:“下去预备。”
  
  子霏微笑着向回走:“倒要好好看看行云现在是个什幺样儿。平舟刚才象是也吓着了,现在不知道怎幺又回过意来了?我倒要去问问他。”
  走了一步,忽然回头说:“平舟他的出身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可知道他的来历幺?”
  
第 112 章
  平舟穿著一件湖蓝的袍子立在廊下,子霏走近了他身后,放重了脚步:“平舟。”
  
  平舟慢慢转过身来,清秀的脸庞在月光里显得有些冷漠。
  
  “怎么了?”子霏有些不安:“是不是行云为难你?”
  平舟淡淡一笑:“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老实说,我也意外。”子霏微笑着说,走近前去,一起靠在栏边,看着脚下的万点灯火:“原以为行云会说出辉月的名字,没想到是你。”
  
  平舟没有说话,子霏也没有再出声。
  风轻轻吹过高处的回廊,有呜呜的鸣声,象是低诉,又象是呜咽。
  侍从在身后小声提醒:“殿下,时辰已至。请您移驾洗心殿。”
  平舟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我去了。”
  子霏伸手和他相握,忽然掌心中硬硬的被平舟递了一物。
  
  子霏翻过手来,看到一朵半透明的花朵,似玉非玉,似水非水,带点隐隐的绿,水莹莹的有微光闪动。
  
  他抬起头来,一句话刚要出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眼前景色陡异,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铺天卷地。
  
  哪里还有平舟的身影?
  
  寒风吹着头脸,刺骨的冷。
  这是幻境!
  子霏的手慢慢握紧,手里那朵花的冷硬提醒了他,这是幻境。
  
  四顾茫然,子霏说不话,举不动步。
  雪花飘落,擦过头发和眼皮。
  
  忽然远处的雪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子霏睁大了眼睛。
  远远的,有人走了过来。
  一身的腥红,银发在雪中狂舞,身上负着另一个人,身子软软的垂着。
  子霏胸口象是重锤击了一记。
  那是他,和辉月。
  
  他步子越来越慢,举步维艰。
  终于,再也迈不动步,身子向前伏跌了下去。
  手挣扎着到怀中去摸那红色的信箭。
  
  动了两下,却没有掏得出来。
  头垂了下去。
  大雪越落越紧,转眼间在两个人的身上都盖了一层。
  子霏知道知道他没有死,辉月也没有死。
  只是,看到两个人被冰雪掩埋,消失在一片霜白里。
  心里竟然觉得很安静。
  
  就在那里结束,也很好。
  
  树上的雪越来越厚了,枯枝承受不了层层的冰凌和积雪的负担,发出脆弱的,破碎的声音,从中间折断了,落了下来。
  哗喇喇的一片冰凌,砸在下面的雪地上。
  
  象是一场冰雹,砸得积雪一个一个的深坑。
  
  雪下面,辉月的身体动了。
  他撑着坐了起来。
  无声世界,象是古旧的默片儿,黑白的电影。
  辉月把飞天从雪中拉出来,手抵在他的胸口送进灵力。
  他喊着他的名字。
  
  飞天。
  飞天。
  
  无声的世界,却清晰的知道发生一声一息。
  子霏睁大了眼睛,看辉月咬破了腕脉,把手腕放到了他的唇边,撬开他的牙关,让热血淌进他的嘴里。
  天冷,血凝的很快。他又咬破了另一只手,继续做着相同的事情。
  
  眼睛热热的发胀。
  辉月。
  
  无论那时的他是真是假,他们之间,始终是存在过一些什么的,是不是?
  
  他摸索着把飞天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引信,纸包。
  他拿起纸包看了半晌,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奇迹般的象是被弹了开去,没有一片可以留存。
  
  他拿着那红色的信箭看了看,向上弹放了出去。
  
  红色的烟花在漫天飞雪中绽放,象一个突兀的伤口,鲜血迸溅。
  
  辉月怀抱着飞天,仰头痴痴地看着,那红色的星华点点洒落,拖着长长的,不情愿的坠落的轨迹。
  
  辉月慢慢低下头来,捧起飞天的脸。
  
  在冰天雪地中,唇上却轻轻的一暖。
  柔而暖,象是一个久远的誓言,也象是记忆中的阳光。
  子霏着迷似的闭了眼,全心全意去感觉这幻境中的吻。
  
  手忽然能够动弹,他的手抚在自己的唇上。
  那个象雪花一样虚幻的吻,已经消失了。
  子霏站在帝宫高处的画廊上。
  
  远处人声沸腾,灯火通明似白昼。
  行云的成人礼开始了么?
  他向那光亮处走了一步,觉得两腿发软。
  眼前象是万花齐飞般一闪,又陷入了第二个幻境。
  
  明明是幻境,却比真实还要真实一般。
  
  冷,潮湿而阴冷。
  飞天蜷成一团,缩在墙角里。
  
  那是帝宫的地牢。
  他打个寒噤,轻轻咳嗽了两声。
  受过重伤的肺部,很怕寒冷。
  
  忽然有一线光照了进来。
  柔和的一线光,有些晕黄,有些摇晃不定。
  
  囚牢的门开了一线,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灯提在他的手上,淡淡的柔和的光晕照亮了这小小的囚囹。
  他把宫灯挂在墙上,揭掉帷帽和斗篷。
  
  他走到墙角,把蜷成一团的人抱起来,把脉,喂药。
  一切行动静止之后,拨开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宫灯的光渐渐黯淡,辉月的头低下来。
  两个人的脸颊靠在一起,灯影幢幢,黑暗渐渐把两个人都包了起来。
  
  子霏猛然睁开眼,他正泪流满面,坐在回廊的地下。
  

第 113 章
  胸口闷闷的痛压了上来,子霏挣扎着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向前奔。
  
  象是有无数的往事在身后追赶,象是飞蛾扑向最后的光亮。
  头发在疾奔中散了开来,凌乱的被耳旁呼啸的风声向后刮去。
  耳中一片的沉寂,只听到自己无序的心跳。
  要挣脱胸腔,从喉咙跃出来一样的狂乱的心跳。
  拳头里包着那朵玉石的记忆之花,握得那样紧。花的边角陷进了掌心里,些微的刺痛。
  
  痛吧,再痛一些。
  让我知道这不是梦,不是幻境,这是真实。
  我爱辉月,他也爱我!
  
  沿途多少只眼睛在诧异地看着他,长发和衣带在狂奔中长长的甩在了身后。
  那样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洗心殿里亮如白昼,侍从与司典们有秩的跪了一地。平舟立在高处的石台上,行云微微低下了头,平舟正把一顶正
  
  冠替他系上。
  辉月站在石台的一角,注目看着,神情是若有所思的沉静。
  
  子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一片肃静郑重的安谧中格外的刺耳响亮。
  他扶着殿门的廊柱,上气不接下气。
  地上跪的人偷偷别过眼来看他,惊疑不定的。
  
  子霏定一定神,喘息着抬头向上看。
  脸庞象白花一样,在暗夜中那样
  平舟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系着正冠的带子。
  行云眼角的余光,轻轻扫一眼殿口。
  
  象是一只狂舞的蝶,长带飞扬,银发被风吹得全飘在空中。
  那样凌空扑了进来。
  辉月惊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子霏一路沿着长阶奔了上来。
  没有到达长阶的中间,他气促的呼唤:“辉月——”
  下面的跪伏的人实在是忍不住,抬头向上看。
  辉月仍然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平舟和行云看到他袍子下摆不稳的颤抖。
  子霏换了一口气,足尖点地,身体凌空纵了上来。
  
  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的动作而现出不自然的红晕,眼睛亮得象破碎的星辰,落在这渺茫的人世。
  象远山的眉,象水波的眼。
  行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张脸。
  
  子霏在半空中,已经后济无力,身子无力的坠落下来。
  辉月再也没有矜持,所有的克制都象冰雪遇到了阳光,簌簌的化解,消亡。
  他的袖子展开来象一只美丽的鹤,碎银鞭如流星般飞出去卷住了子霏的腰。
  
  一道银线,将他牵向他。
  台下的人根本忘记了眨眼和呼吸。
  怔怔看着洗心殿上方发生的这一切。
  子霏脸上带着一个微笑。
  明明是美丽的微笑,却让人觉得坚如铁石的心房也要软化,冰山样的意志也要被消融。
  让人觉得鼻酸眼热。
  为那个沉淀了所有沧桑伤痛之后,绽放的,微笑。
  
  象清泉,一滴一滴,淙淙有声。
  象和风,一丝一丝,拂面不觉。
  
  辉月接住了他。
  子霏双臂缠上了他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唇殷切的吻上去。
  
  叮地一声响,一旁跪立侍酒的人失了手,玉盘倾侧,夜光杯倒翻在地。
  
  没有人去怪责,甚至没谁注意那酒杯落地。
  
  辉月的手先是垂在身侧,因为震惊而无措的颤抖,指尖痉挛着。
  然后,象是从深沉的梦中惊醒过来,他反手紧紧的抱住了怀中人,用力的勒紧,象是要让两个人合成一个。
  
  在高高的帝宫,在肃穆阒寂的洗心殿。
  
  在万人注目的高处。
  
  天帝,与他心爱的人,旁若无人的拥吻缠绵。
  
  定定地看着那两人。
  
  一瞬间,行云想起了扑火的飞蛾。
  那样不管不顾的一往无前。
  
  握紧了掌心的玉石花朵,行云闭上了眼。
  那些象浮光掠影一样飞闪而过的情景,一张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如尘埃一样纷纷而至又翩翩而去。
  
  平舟把一杯酒递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又不约而同的别开头。行云一饮而尽,全不知酒味。
  
  再见了,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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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让我瞧瞧。”少年抓着他的手,想掰开来看里面究竟握了什么。
  他收紧了手,不让他看。
  
  “不看就不看,小气!”少年白他:“亏我给你带这么多好吃的。”
  他失笑:“是你自己想吃吧,不要拿我当幌子。”
  少年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想吃?我要是自己想吃大可以在家里吃完,干嘛这么老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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