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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孽藤缘by朱雀恨-第9部分

小说: 孽藤缘by朱雀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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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弄了一会而,纪凌喘息急促,拽住谢清漩的头发,将他的身子翻转过去,摁在墙上,扯开衣物,重重地撞了上去。 

  纪凌扣住谢清漩的肩,一头耸动一头在他耳边呢喃:“这下快活了吧……你还真会吸啊,两张嘴一样的好,越来越行了……居然敢咬我……” 

  说着手伸到前面,攥住谢清漩的东西,狠狠地在泥壁上摩擦。 

  男人身上这一处最是脆弱敏感,谢清漩周身颤抖,纪凌被他绞得也是一阵酥麻,如此又闹了半个多时辰,纪凌才在谢清漩身上泄了火。 

  点上油灯,纪凌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脚尖一挑,将谢清漩的衣裳踢到他手边。 

  谢清漩摸到衣服,默默地披上。 

  昏黄的灯影下,他玉色的胸膛布满了红印,都是欢爱时被压在墙上磨伤的。 

  看他垂着颈项,不言不语,纪凌倒起了几分柔肠,俯下身子,摸着他的伤处问:“疼吗?” 

  谢清漩甩开他的手,把衣服系好,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纪凌撞着个软钉子,有些不乐,再看他一脸清冷,更是忿忿,眼看谢清漩摸索着走到了门旁,纪凌冲过去,一把拦住了他。 

  “你算什么意思?” 

  谢清漩微微一笑,“食色性也,你我便是吃了一餐饭,筵席撤下,各走东西。” 

  纪凌本是个眠花卧柳的行家,十五岁起,便将声色二字看得跟吃饭一般容易。谢清漩这番话若是搁在往日,可以说是讲到了他的心里。 

  可眼下纪凌只觉得心火上涌,抬腿往门上就是重重的一脚。 

  谢清漩眉头一拧,纪凌知道他是怕人听到,更觉郁卒,劈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打了他,纪凌又觉得心惊,张了张口,竟问出一句:“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清漩倒也不怒,低低地说道:“王爷糊涂了吧!你我还能有什么?都不过是色迷心窍。” 

  纪凌吃了这番冷语,五内翻腾,外头雨打房檐,一阵急响。 

  他忽然觉得从头到底,自己就没看清过这个人,这人有时沉静,有时婉顺,有时放浪,有时清冷。 

  刺自己的是他,恨自己的是他,这两日间暗暗回护自己的却也是他,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昨夜帮我缝针,你也是色迷心窍?” 

  纪凌心下再乱,脸上却寂然不动,只可惜谢清漩看不到他这番做作。 

  谢清漩冷笑一声。 

  “便是只狗,一只蚂蚁,我也不看忍它受苦。王爷放心,他日我收你时,也会让你走得干干净净,毫无苦楚。” 

  说罢,推开纪凌的胳膊,掩门而去。 

 

  雨下了一夜,待到天明,小了一些,却还是淅淅沥沥收不住脚。 

  婆子备下早饭,四人刚举起筷子,老头披着身蓑衣从外头探进头来。 

  “黎公子,出村的桥给山洪冲断了。” 

  黎子忌皱了皱眉。 

  “没有别的路了么?” 

  老头放下斗笠,摇了摇头。 

  “此地偏僻,进村出村都只有一条道。村里的木匠说了,等潮退了他便带几个后生去修整,可看这架式,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公子若不嫌弃,不妨多住两日。” 

  小汐面露难色,直勾勾地盯着黎子忌看。 

  黎子忌也不理她,想了想,点点头,“多谢厚意,叨扰了。” 

  到了午后,雨又大了起来。 

  天黑得像是入了夜,婆子点起灯来,看小汐撅了个小嘴,知道她闷了,拿出副骨牌给她。 

  黎子忌也过来哄她,推了阵牌,那丫头脸上才见了笑影,吃到了好牌,便递到她哥的手里,谢清漩摸了,也笑,小汐便笑得更欢了。 

  这副和和乐乐的图画,纪凌是怎么看怎么刺心,越发觉得屋里憋闷,干脆跑到门口透气,一抬眼瞧见老头的蓑衣斗笠,摘了下来,穿戴好了,便往外走。 

  黎子忌他们牌正斗到热闹处,都没发现。 

  到得院子中,眼见那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激起一层水雾,冷风挟了土腥气扑面而来,槐花落了一地,好生寂寥。 

  耳听得雨中传来一声马嘶,纪凌扭头一看,棚子下静静伫着两驾马车,马背上光光的,不见人影。 

  见此情景,纪凌才想起来,打从进了门,他再没看到过两个车夫。 

  他细细回想,不止昨夜,这几日不论是打尖还是住店,这两个车夫都不曾跟进来过,起先纪凌还以为他们睡在车中,也没大注意。 

  现在再想,顿觉蹊跷。 

  纪凌攀上车子,打起帘栊,里里外外寻了一遍。 

  莫说是那两条大汉,便是毛也没见到一根。 

  正狐疑间,门外一阵马蹄杂沓。 

  不等纪凌别过身子,背后便响一个尖叫。 

  “老板,找到了,就是这两驾车!” 

  纪凌心下一惊,把斗笠压低了,直遮过半张脸去,只觉肩头一重,有人沉声问:“小哥,可有客人借住你家?” 

  那声音入耳极熟,纪凌想起来,正是前日那个杜老板。 

  他必是给那身蓑衣迷了眼,把纪凌当作个农夫了。 

  纪凌转过身,低了头,呐呐地答道:“四……四……四个客、客人……赶、赶路……路去了……马车……马车送给、给我……我家……家了……” 

  那杜老板听他格格楞楞地说话,肠子都痒,眉毛蹙成一团,满脸的不耐烦:“去哪了?” 

  “出、出……出村……村。” 

  “行了,我知道出村了,往哪边走了?” 

  “东……东……东……” 

  不等纪凌说出个“边”字,杜老板大手一挥,引着属下打马便走。 

  纪凌暗暗出了一口气来,神魂未定,杜老板身边一人却拨回了马头,转到纪凌面前,杜老板扭过头来。 

  “法师,还不快追?” 

  那人“哼”了一声,微微俯身,用鞭子抬起纪凌的下颚。 

  “这农家也太过白净了吧?一身妖气,莫非就是那东西!” 

  纪凌双手背到后头,“啪”地扯下车帘,抡起胳膊,拍上那法师的面门,身子一弯,绕到车下,回身朝堂屋便跑。 

  才跑得两步,他背后火烧般一阵灼痛,只觉得有个钢爪生生钉进了肉里。 

  纪凌咬着牙拼死去挣,尤其挣脱不开。 

  他急了,便想叫人,话未出口,杜老板那帮属下一涌而上,踩的踩,踢的踢,将他按在地上,嘴里塞上东西,绳捆锁绑,扎了个严实。 

  那法师绕到纪凌面前“嘿嘿”冷笑,“真是个未经琢磨的妖物,”扭头对着杜老板一乐,“有这东西在手,莫说是五百年,五千年的道行也炼得出啊!” 

  说话间,纪凌背上又是一阵剧痛。 

  那法师从他背上连衣服带血扯下一大片来,招呼杜老板去看。 

  “看这藤花,这东西有些来历,只怕比你我预想的还要值价。” 

  纪凌痛得几乎要死过去,心里头一边大骂黎子忌、谢清漩没用,不知救驾;一边盼着这法师多挨一刻是一刻,千万等到救兵才好。 

  法师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低声对杜老板说:“此地不宜久留,宕拓派的人来了就麻烦了,快走!”说着将纪凌提到马上,一行人打马扬鞭,要出院门。 

  纪凌心下叫苦,眼瞅着那马蹄子就要踏到院外,平空起了一阵白烟,马群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匹匹抬腿扬蹄僵在了那里。 

  法师眉毛一立,捏出道符,嘴里叫了声“破”。 

  符到空中,挣了两下,死蝴蝶般跌落地面,那法师脸也白了。 

  回过头去,蒙蒙的雨中擎出把油布伞,伞下立了个锦衣少年,对着那杜老板轻轻一笑:“杜老板真是契而不舍,冒着雨还来看我们,黎某感佩不已。只是你找的这个帮手也太弱了一些。” 

  说话间袖子一扬,手中飞出一道符来,奔着法师面门而去。 

  那法师持掌去挡,谁知那符来的凌厉,只听“哧”地一声,那符竟穿透了法师的手掌,法师又惊又痛,几乎跌下马来。 

  “杜老板,你记性可不好啊!我说过,这是我们宕拓派的事,绝不容任何人插手。”说着,手中的伞一拢,收到胸前,伞尖一转,直指杜老板一行,“啪”地撑开。 

  说来也奇,那伞上的雨珠自便似得了神力,钢钉一般齐刷刷朝杜老板他们飞去。 

  众人跌下马来,急着走避。 

  那雨珠忽地又化作一团水气,铺天盖地围裹了过来。 

  纪凌但听得身边一阵惨叫,睁开眼来,那些人都不见了,地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堆半死不活的耗子,中间两只格外肥大,直翻白眼。 

  黎子忌走上前来,给纪凌松了绳索。 

  纪凌拽出口中塞着的东西,厌恶地瞪着地下。 

  “都是老鼠,好恶心。” 

  他翻身下马,动到了背后的伤处,一阵奇痛,纪凌火又上来了。 

  “怎么不早些过来,害我吃苦!” 

  黎子忌冷笑一声。 

  “这世上真有学不乖的人,他们怎么不再剥多你一层皮?” 

  纪凌这才明白,黎子忌是存心看自己好戏,不到最后关头不施援手。 

  他心下忿忿,却也无可奈何。 

  那黎子忌将那些耗子踢到一堆,用足尖在地下画了个圈,圈中的耗子左突右奔,硬是跑不出那咫尺的地界。 

  纪凌看了也不懂,只觉得那些耗子叫得好生凄惨。 

  黎子忌踏住最肥大的那只恨声道:“前日小漩给你留足了余地,可惜你太不识相,今日撞到我门前,你可别怪黎某心狠!”说着,自袖中拿出道符便要作法。 

  “子忌!” 

  黎子忌听到那声音,捏着符,叹了口气,回头看,小汐一手打伞一手扶着谢清漩走了过来。 

  黎子忌手一摆。 

  “小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心软,不忍心灭了这些东西,可他们几百年道行都废了,留着这条贱命也没意思;再者我们带着这东西上路本就不易,若是漏了风声更是麻烦,不如斩草除根,图个干净。” 

  谢清漩也不说话,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攥住那道符。 

  黎子忌挣了挣,谢清漩就不松手,眼看着那两人十指纠结,默默无语,倒似含情,纪凌气得别过脸去,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恨自己,又恨他们,一时间也搅不明白了。 

  “好吧,”黎子忌到底扭不过谢清漩,松开了那道符,他叹息一声,垂下眼帘。 

  “小漩,你又何苦。” 

  “怎么说都是条命。” 

  “你啊养鼠为患。” 

  黎子忌抬头狠狠瞪了纪凌一眼,拂袖而去。 

  雨淋久了,倒也不觉得冷了,纪凌看着小汐做法消去了那个圈儿,耗子没了命地四散奔逃,转眼没入田间没了踪影。 

  再看一边的谢清漩,眼睛空蒙蒙地望着前头,既没欣喜,也没悲悯,忽然想到昨夜他说的“便是只狗,一只蚂蚁,我也不忍看它受苦”,心下一阵惶惑,自己在这人眼中恐怕也就是蝼蚁蛇鼠之流。 

  这人心再软,只怕也是冷的。 

  进到屋里,四个人身上都湿了。 

  婆子拿过手巾给他们擦拭,纪凌嫌那巾子破旧,背过身子,没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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