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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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此不见了。“公子……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寄儿!”想也没想,寒落便叫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又放软
声音,“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不明白,可是,不要问我,好吗?”
寄儿迟疑了一下,终於点著头应了一声。“真好,寄儿又可以侍侯公子了。
而且,不是在羿王府里。我们都出来了。”
寒落没阻止她说,只是突然笑了。
门外,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远了。
那个叫寄儿的丫鬟,本来死活要回羿王府,可当弟弟说出,让她去侍侯寒落
正好时,她却突然脸色一变,什麽都没再说了。
东篱暄回到自己的日照院时,脚步连自己都觉得沈重。
因为觉得可疑,一路跟著寄儿到了观雪楼,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事
情。
寄儿叫寒落“公子”,寒落认识她,甚至她曾经是跟在寒落身边的人。
然後寄儿说“我们都出来了”。
从羿王府出来。
寒落不是江子寻派来的人麽?居然还跟後王府拉上关系,实在是……
东篱暄摇了摇头,拼命想把寒落的事甩出脑海,可那张清丽到极致的面容却
越渐深刻。现在越想,越明白,无论什麽时候,寒落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是不变的,
初见的时候是那样,後来雪夜里是这样,然後他说出目的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
样……从来不变的东西。以前也许以为只是错觉,可是今天却分外明显地察觉到。
那是傲气。
寒落那双没有神绪的眼眸中,怎麽掩饰都擦不去痕迹的傲气。
初见时,与其说是被那干净剔透所吸引,倒不如说是被那傲气所吸引吧,因
为不懂,如此极端的东西怎麽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所以想不起那是什麽,
越是想看清,越是沈溺。
带他回来,根本不是因为想要监视或是什麽,只是因为沈迷,连自己都不知
道为什麽地沈迷,在看到他倒下的一刹那,心里竟然痛到快要叫出声来。
他不懂,不懂为什麽只是那几天的相处,只是一夜的忘情,就能有这样的心
痛。
他想要弄清楚,然後,不计後果。
观雪楼外面是一院子的梅树,这时正是梅花独放的季节,满树的白色如同烟
雾般拢在枝头,即便是在雪天里,也一样夺人心魂。
寒落靠著窗喝著寄儿早上起来熬的鱼粥,身上只是一件单衣,一件厚厚的棉
外袍,也不觉冷,听著寄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繁忙的脚步声,唇边不知何时便挂
上了一朵暖暖的笑容。
咿呀一声,窗开了一线,一阵风夹著梅花的香气卷了进来,寒落皱了皱鼻子
:“寄儿。”
“公子,你吃完了?”寄儿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过来。
“窗,那气味难闻死了。”寒落淡淡地道。
寄儿这才明白过来,忙回过身去关窗,暗骂自己不小心。
明明知道公子讨厌梅花……
“寄儿,又不是你的错,谁叫它满院子都是呢……我们总不能把外面的梅树
全部砍掉吧。”
“哦?不知道这里什麽东西惹得我们的贵客如此不悦呢?”门被推开,两个
人走了进来。
说话的是东篱昕,後面的自然是催云。
寒落也不怎麽在意,只是说:“没什麽,不太习惯梅花的香味而已。”
“是吗?以前观雪楼的主人可是很喜欢呢!看来你真的不是……”
“寒落是什麽人,昕少爷不早查出来了麽。”寒落无所谓地笑了笑。
东篱昕愣了愣,没说话。他查出来的,也只是芙蓉谱的羽飞罢了,可是之前
呢,寒落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没有去查。因为当初,他只是为了确定
一些让他震惊不已的事情而已。
寒落听他没说话,接过寄儿递过来的菊花茶,倒是自己说起话来了:“我倒
是奇怪,从前你不是很赞成的吗?”
“你果然是知道的!”东篱昕猛地抬头。
寒落笑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是吗?东篱暄不是告诉了你我是
干什麽来的吗?如果连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不可以都不清楚,我想我连自己是
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原本是你想利用的人?”
“本来是,可是在江家一面,就知道不可以了。”寒落轻轻拨著琴弦,琴声
零落,却诱人心魂。“你关心的只是自己哥哥而已,如果我真的只是江家里的那
个寒落,你也许会帮我,可惜,我不是。”
东篱昕冷哼一声:“你倒很清楚。那麽,我想你怎麽样,你也应该清楚吧?”
“我不会走。”寒落回答得很快,也很决绝,没有一丝余地。
东篱昕却居然没动气,反而开始笑了:“江家给你多少好处了?你觉得我就
不能给你吗?”
寒落径自摇首:“绘世山庄的能耐,我怎麽敢小看,只是,我还不想死。”
“威胁吗?”东篱昕有点愕然地回头看了看催云,像是询问什麽,催云只是
摇头。“如果我们能保你一命呢?”
寒落呵呵一笑,便已无痕,脸色很冷:“要下坠的时候,太单薄的绳索,明
知道它总会断,也只能死命拉著,多撑一阵,便能多活一阵,可是有人在上面拉,
绳却反而会断,这样的道理,昕少爷明白吧?”
东篱昕沈默,好一会,却突然问:“不能说?”
寒落却似明白他问什麽,一笑:“不能说。”
东篱昕再没说话,转身带著催云离去,不一会儿便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留下来的,寄儿看著她的公子,他没有说话,也没什麽表情,甚至没有动。
“公子……”想了很久,寄儿终於开口。
“嗯?”寒落轻轻应著,仿佛漫不经心。
“刚才的话……”
寒落微微动了动,良久,才柔声道:“寄儿,别问,你像以前一样地过就好
了。绘世山庄会比羿王府好。”
“可是,寄儿担心公子。”
寒落正想说些什麽,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寒落笑了:“今天可真是热闹,
弟弟走了,哥哥又来了。”
寄儿愣了愣,见敲门声更急,连忙转过身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东篱暄。
只是一个人。
东篱暄进门,下意识地看了看寄儿,看得寄儿心中一寒,却只听到他说:
“你先退下,有吩咐自会叫你。”
担忧地看了眼寒落,却见他脸上云淡风清,自然也明白他的性子,寄儿抿了
抿唇微微一福变退了出去。
东篱暄走到寒落跟前,见他靠著窗台,却没开窗,不禁觉得有丝不适,却又
说不出不适在哪。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了?东篱家的二少爷走了,大少爷又来了。”见他不说
话,寒落耸了耸肩,脸转向他的方向。
东篱暄的眼微微眯起,唇边一勾:“你这是挑拨吗?”
“我不做没意义的事情。”可是你却已经信了。
东篱暄没有马上回答,细细地打量著寒落,淡绿色的外袍,白色里衣,恍惚
看去时,觉得似乎还是初见的那个他,可是心里知道不是。这个寒落,永远不可
能是那麽干净单纯的人。邪媚诱人,无法揣测,或是别的其他,惟独初见的那人,
永远不是。
“江子寻让你来,只是要让我爱上你?”
寒落一笑,摇头:“不是要你爱上我,而是要我爱上你。这是真话。”
“然後呢?”东篱暄没说相信不相信,“你的答案呢?爱上又如何?”
“我不知道。这也是真话。”
“让你爱上我,只是赔了人,他还有什麽胜算?”
“不知道。”
东篱暄转过身,怕他听到自己呼吸的变化来揣测自己的情绪。“没有别的吗?”
寒落不动声色:“什麽别的?”
“例如,他跟羿王府,不相识?”
寒落悬在琴弦上的指头微微一颤,硬是在琴上落下一个破碎的长音,随即有
被几声寥落掩去。“羿王府?朝廷中唯一的外姓王府?”
“原来你不认识啊。我见那丫头伺候你如此仔细,还以为你们早已相识呢!”
东篱暄没道破。
寒落也就当著不知道:“那不是你们山庄的丫鬟麽?关羿王府什麽事。”
“没有没有。”东篱暄敷衍地应了两声,回过身又凝视著寒落的脸。很美,
真的,只要看上一眼,便再也不愿离开。看得久了,心会痛。他,也许真的是能
牵制著自己的人也说不定。
寒落自然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没说话,脸色不变,任他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看
著。
良久,东篱暄突然笑了,柔声道:“外面没下雪,你老是在屋子里也不好,
随我一起出去吧。”
寒落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便已问道:“去哪?”
“到了你便知道。”
还是抱著挽玉琴,丝毫不理会身上感受到的各种目光,只是靠著东篱暄的怀
缓步而行,到了什麽地方,自然也是不知道。
有什麽热气喷在脸上,然後有东西潮湿而温暖地贴上来,就在周围的人以为
他会害怕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奇怪的温柔。
“东篱暄,是马?”偏头,依旧准确无误地向著东篱暄的方向。
“你听得出,不是吗?”知道一旁的下人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东篱暄却丝毫
不介意。
寒落迟疑著,小心翼翼地腾出左手,轻轻地抚上那匹就在他跟前的马的脖子。
轻轻地揉著,感受著毛在指间流动。
东篱暄眉一挑:“你很喜欢马?”
又是一阵迟疑,寒落终於点了点头,手从马身上收回来,又自抚上挽玉琴的
弦:“这是一匹一岁大的马的马尾。”
东篱暄不懂他的意思,也无心追究,只是笑:“想不想骑一下?”
寒落似乎在思考,好一会,才低低地说出一句话,脸上居然有一丝红晕,下
人们又是惊豔,又是好奇,却不知道他说了什麽。
东篱暄却是听到,不禁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带你。”
寒落说的是:我会不会太重。
寒落听到他的笑声,一阵羞怒,却又忍下,只是点了点头。
东篱暄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一手搂过寒落的腰,便将他连人带琴扶了上马。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突然觉得平时听得清晰的细碎声响都消失了,天地寂静,
只有风声。
寒落小心地低著头,害怕自己的後脑抵在东篱暄的鼻子前。
东篱暄看著他,自然也猜到了他的三分心思,唇边的笑意有多深,也许连他
自己也不知道。
一直上了山坡,才缓了下来,由著马自己走著,低头附在寒落耳边,轻声问
:“怎麽样?”呼气就落在寒落的耳边,带著说不尽的暧昧。
寒落心中一动,别过头:“不错。”
“只是不错?”
“只是不错。”寒落执拗地道,突然风中传来一丝不同的声响,他的脸色突
然变了。
东篱暄察觉到他的改变,习惯地皱了皱眉:“怎麽了?”
寒落的声音中居然有一丝颤抖,而且他毫不掩饰:“东篱暄……这是,什麽
地方?”
“这里?这里是绘世山庄的狩林,等雪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