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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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少爷,你……”觉得似乎是走出一段路了,寒落忍不住抬头,就想问他
为什麽把自己带出来。
东篱暄只是挽著他走,也不等他问完,笑道:“又不是在江家,叫我名字就
好。”
“不,我是想说,你,为什麽带我出来?”原以为那天在屋子里的话,便是
要得罪这位大少爷了,可回到後院时,他却没做声,这已经让寒落颇为纳闷,哪
知今天居然还不自己从江家“请”了出来,实在是奇怪。
东篱暄笑了笑:“不是说了,以你的才气不参加影梅灯会很可惜麽。来,那
边有灯谜,我们过去瞧瞧!”
瞧瞧……寒落不禁苦笑,这大少爷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瞧不见的呢?
“琴,要不我帮你拿著?”察觉到寒落抱著琴走快了便喘气,似乎是力不从
心,东篱暄忍不住道。
寒落连忙摇头:“不,不用!我抱著就好,很轻,真的!”
知道他是离不开那琴了,东篱暄也不强迫,将他带到水边,让他把琴放下,
空出一手来。
寒落不懂他想干什麽,只得照做,隐约间听到周围的人有的笑有的叹气,有
的又念念有词的。正发呆著,空著的手中突然放进一张细细的纸条,他愕然地歪
了歪头,茫然的双眼转向东篱暄的方向。
“你拿著,我念你听。”东篱暄将纸条展好,执过他的指头慢慢划过纸面,
“这上头写著:情急无心垂钓钩,猜一个字,你可想得出?”
寒落只觉得手上痒痒的,抚著纸条,似乎能感觉到那墨汁干後的触感,又听
东篱暄这麽说,不禁一笑:“你怎麽就知道我会字?”
东篱暄顿时一愣,对啊,双目失明,日子也过得不好,会不会字倒真是说不
准,自己怎麽就没想过呢?转念一想,不禁跟著他笑了起来:“你既然这样问了,
自然也就会了,对不对?”
“是个静字罢?”寒落也没回答,只是问。
东篱暄接过他递来的纸条:“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看,你在这等我。”
“喂……”寒落一慌,伸手便想拉他,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不敢伸出去,
只是把手环在琴上,咬了咬唇,将琴往怀里紧了紧。
“怎麽不叫我回去?”耳边突地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东篱暄。“对不起……
来,我们一起过去问问。”
喉咙似乎有什麽哽了哽,寒落只是点点头,没做声。
“这个灯谜,两位公子猜那谜底是什麽?”打点的是个小姑娘,声音清清脆
脆的。
“静。”东篱暄看了看寒落,道。
“猜对了!这是送你的!”递来一个小小的灯笼,那小姑娘便又被人叫了去
了。
将灯笼放进寒落手里,东篱暄道:“这是猜中的礼物。”
“中了?”寒落眼睛瞪了瞪。
“当然,你这麽聪明,猜出来的当然是对的。”看著他那模样,就像个第一
次上街的小孩一般,东篱暄不禁哈哈一笑。
寒落听得他的笑声,习惯性地一抿唇:“你笑话我。”
“哪有!来,要不要回去再猜?”
“要!”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寒落当然不会知道东篱暄看著他那无意间露
出的笑颜时,眼中一阵失神。
沿著水边一路的灯谜被两人猜出了个七八,慢慢地,那些原本要猜谜的人干
脆都停了下来,跟在两人後头,只要两人猜中的灯谜是之前哪个哪个才子猜不出
的,周围便响起一阵胜过一阵的喝彩。
寒落手上抱著挽玉琴,本来就拿不了什麽东西,东篱暄就算再轻松,提著十
个八个灯笼也是很可笑的,到了後来,他们干脆就把灯笼分给在一旁的孩童,结
果除了那堆看热闹的人外,两人身後又跟了群要灯笼的小孩,场面更是惹人注目。
感觉身边越来越吵,连风吹过似乎也热了,寒落不禁轻轻拉了拉东篱暄的衣
袖,小声问:“很多人跟著我们吗?”
东篱暄回头看了看,顿时失笑:“真是的,凑热闹的人还真多……下次再带
你猜灯谜,我们先到别出看看,怎麽样?”
寒落猜得正的兴头,听他这麽一说,不禁一阵失落,这时周围的人声更是沸
腾,他心中一慌,也管不了什麽了,连忙点头:“快走吧!”
“把你的琴抱好了。”东篱暄看著他的脸色不停地变,自然也猜到他大概想
些什麽,莞尔一笑,回头又看了看那些人,向前走了几步,突地将寒落往一旁一
拉,也不停留,一手替寒落托著琴,一手引著他便跑。
寒落只听到周围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吵了起来,这才感觉东
篱暄停了下来。一边喘著气,一边还是忍不住问:“怎麽了?我们走到哪了?”
语句断断续续,显然是底气不足。
“别急,我只不过是拐进一条小巷,跑了过来罢了。”东篱暄向周围一看,
目光终於停於一处,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寒落,你对对子行不行?”
“懂一点吧。”寒落想了想,道。
“懂一点就行了,你那一点,我看非拆了那些才子的招牌不可!”东篱暄暗
自好笑,自言自语地道。
寒落却是听到了他的话。“猜谜还好,对子的话,规矩是懂的,可真的没对
过,你就别取笑我了。”
“无妨,我们去看看。”说著,东篱暄拉了寒落便走。
寒落愕然了:“去哪?”
“扬州城最有名的思归楼上以联会友呢!何况,你试过思归楼的红豆八宝糕
没?那可算得上一绝,皇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这般口味。”
寒落只是一笑,却没说什麽。
上了思归楼,楼上人不多,只聚了十来个书生模样的人,有老有少,都是一
脸专注,近栏处三张桌子上还坐了两桌看热闹的人,便无别的了。东篱暄带著寒
落坐到靠栏处的那张空桌子边,径自招呼小二:“小二,上一壶庐山茶,来两碟
红豆八宝糕!”
“哎,好。客官稍等,马上就到。”那小二应了乐颠颠地跑下楼去。
倒是聚在中央的人都不禁皱著眉头看了两人一眼,眼中分明就是在责怪东篱
暄打扰了他们的思绪。
东篱暄难得心情极好,也不计较,反而压低了声音跟寒落道:“不知道他们
在对什麽对子呢,每个人的脸都是绷著的,就中间那个乐。”
“那肯定是因为他是出对子的人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那小二一手捧著两碟精致的糕点,一手提著个壶,麽指
食指中指还捏著两个杯子,走到两人桌前,张罗了起来。发现东篱暄的目光不时
看向中间,忍不住道:“二位少爷不参加看看?那边那位爷可厉害了,就是那个
黄衣的,已经连续三个上联没人对出来了。”
“哦?现在这个是什麽?”东篱暄一边问一边打量著小二说的那人,只见那
是个黄衣青年,看去不过二十五六,手上摇著把纸扇,脸上微微带点倨傲。
小二想了想,道:“好象是什麽一堆古木都是枯的……小的也不记得了。”
那边的黄衣青年似乎是听到了,禁不住扬声道:“什麽一堆古木都是枯的!
是一对古木皆枯树!”
此话一出,那边寒落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笑什麽笑!”黄衣青年脸上一红,喝道。
寒落接过东篱暄递到手中的杯子,轻轻呷了口茶,道:“小二哥也没说错啊,
不是吗?”
这一下,连东篱暄也忍不住笑了。
“你!”似乎是发现了什麽,那黄衣青年突然便静了下来,冷冷一笑,“原
来是个瞎子,难怪,原来是真的有眼无珠,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胡说什麽!”东篱暄心中一怒,脸色顿时沈了下来,一旁的小二被他那脸
色一吓,手也不禁一颤。
“暄少爷。”寒落低低地唤了他一声,东篱暄回过头来,见他的脸色微白,
心里一软,脸色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早知道不上这来。”东篱暄夹过一筷红豆八宝糕放到他碗里,“试试这糕
吧。”
寒落微微一笑,也没吃,只缓缓道:“不过是一个拆字联罢了……未央怨鸟
醉鸳鸯。”
“这……”那黄衣青年脸色一变,便听到身边那一众书生连连称好了。“哼!
碰巧罢了!十月十日朝中坐。”
寒落想也不想:“一山一石岩上观。”
“山夹峡水,一路猿声听两岸。”
“水点冰山,两眸雪影看一天。”
那黄衣青年有点坐不住了:“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冶冶。”
寒落却越是慵懒,细细将那糕点送进口中,才道:“风风雨雨花花草草年年
暮暮朝朝。”
黄衣青年想了片刻,终於开口,连声音都有点颤了:“想当年,矢知母,别
莲子,走了几个月季,过了多少生地,到了沙苑,一路上斩荆芥,披蒺藜,满道
桔梗。”
寒落微微一愣,一时间也没接下去。
“怎麽,接不了了吧?”黄衣青年哈哈一笑。
东篱暄看向寒落,却看到他脸上只有一丝惊讶,不禁低声问:“怎麽了?”
轻轻摇首,寒落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意,他微微侧了侧头,转向那
青年的方向:“这对子,不是你出的吧?”
黄衣青年被他这麽一问,愣了愣,便道:“你只管对,是不是我出的与你何
干!”
“不过是嵌了些药名罢了,只是不懂药的人,倒也是难对……”
“不行了吧?”黄衣青年听他这麽一说,顿时一喜。
“到如今,心甘遂,酬远志,经历千离百合,赢来万家合欢,又茴香里,半
途中赏红花,走熟地,路路皆通。”轻轻的一句,在安静的思归楼上,却是字字
清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气粗了,那句子便要被吹散了一般。
黄衣青年怔怔地看著了寒落,好半晌,终於吐出两个字:“佩服。”也没多
留,转身便走下楼去。
留下一楼的人,还是呆在那,许久都没作出声来。寒落和东篱暄倒是没在意,
又是一阵,那些书生才似乎恍然大悟地相互说著些什麽,不一会儿也便走光了。
“我就说你那一点,可以拆了那些才子的招牌了。”见人都走了,东篱暄才
笑著道。
寒落也没否认什麽,只是淡淡一笑:“他们算什麽才子,我以前见过的,比
他们厉害多了。”
“哦?”东篱暄看著他,眼中满是兴趣。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些奇怪的话,寒落习惯地抿了抿唇,低下头来,好一阵,
才开口:“暄少爷……”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名字。”东篱暄打断他。
“都一样,还是叫少爷为好。”寒落没依他,只是问,“你今晚为什麽特地
到江府去带我出来?”
“你想知道原因?”东篱暄一扬眉。
寒落点了点头,等著他说。
“那天的事,我也没遇过,不知道你是那样想的,实在很抱歉。”东篱暄却
没有说出原因。
这是他这晚第二次向寒落道歉,寒落愣了愣,怎麽也想不到这几可称作天之
骄子的东篱家大少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也不知怎麽应对。
幸好东篱暄也没等他说话,又自说了下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