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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梦在天涯郁金香-第49部分

小说: 梦在天涯郁金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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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妈会开始准备过年期间的食品。主要是蒸年(粘)糕,粘豆包和馒头。豆包是黄米或者粘大米磨成面儿发酵后做的,一般是豆沙馅儿,也有包糖馅或者红枣的。一蒸就是十来锅,整个冬天什么时候想吃,就去厢房里取几个冻豆包或冻馒头,一热就成了,非常方便。

所谓的厢房,就是囤积各种东西的小仓库,里面没有取暖设备,冬天时候就是一个巨型的大冰柜。

在下来是置办年货。每次老爸都会赶了一辆大马车,拉着一家人到乡政府所在地的集市上去。为了人丁兴旺通常每年都要买几个碗筷,无论家里已经有了多少副闲置的,而且仔细想想有点诡异,老妈早就被一刀切了不能再孵小鸡,谁来兴旺人丁?分明早早就打算把女儿嫁掉了…… 不过有姐妹俩每年过年都会有一身新衣服穿,其他也就不太计较了。

当然爆竹、年画也是必备之物。一个一个小摊逛过去,挑选年画是那么鲜活的记忆。梦飞总是喜欢连环画故事型的,什么红楼梦、西厢记呀,一张画面上有6到9个情景,附加几行简明扼要的故事情节,可以细细的读上好久

。姐姐喜欢大头美女型的,什么昭君出塞啦、西施浣纱啦,一张画上就一个人,浪费纸张啊。老爸老妈呢,只喜欢那种一个大胖小子骑着鱼或者麒麟的那种,说是连年有余、麒麟送子。果然,那些闲置的碗筷全是给外孙子们准备的。

除了年画,还有对联跟“挂钱”(有的叫挂景)要准备。不过这两种一般是自己做的。买了一打彩纸就好了。对联要请村子里毛笔字漂亮的人来写,挂钱呢,就由梦飞跟姐姐照着每年存下的几张样本来裁剪。

对联不只要贴在正门上,连鸡架,猪栏的门边都要贴。她只记得横批了,每年都是一成不变的“金鸡满架”,“肥猪满圈”,不知为什么就不能是“肥鸡满架”“金猪满圈”?至少金猪比金鸡要有份量的多。

过年的前几天,还经常会有推销的人来劝你请财神。其实这个风俗有点痛苦,因为谁都不敢把财神赶走,所以来个送财神的就得花上两块钱,还不能说是买的,愣得尊敬的说是“请”的。

过年的当天,是要去坟地里请神的。也就是自家的列祖列宗,请回家里来一起过年。家里会供奉15天的族谱。族谱上面写满了先列的姓氏,男左女右,最上头的是赵太祖和赵太祖母,接下来左右两侧按照辈分排序。左侧是男子全名,不过同一辈的兄弟都范一个字,就是名字中间的那个字,依次是“先正发奇强,兴传字永昌,仁义日智信,伯仲凤启天。”

按理说,老爸叫赵伯文,梦飞这一辈儿的应该范“仲”字的。也就是说她本该叫做赵仲莲,或者赵仲飞的,不过这个中间字是传男不传女,她跟姐姐爱叫啥叫啥,没人管。因为她们死了也上不了赵家的家谱。

上得了家谱的祖辈奶奶也没有一个留下名字的,一律是什么张赵氏、李赵氏、刘赵氏等等,好像从前女子连名字都没有似的,娘家姓张,嫁到赵家,就成了张赵氏,时不时隔两代就会出现重复的,太奶奶跟重孙媳妇都叫张赵氏。

族谱要挂在墙上,前面摆着一张供桌。桌上是贴着“福”来到的香灰罐儿跟供品。上供的食物要色香味俱全,白菜花、炸粉丝、大馒头、猪头肉等等,外加两盘新鲜水果。反正家里好吃的东西都要摆上来。每年一度的上供日子可是对梦飞不小的折磨,要拼了命的忍着不去偷祖宗的大苹果来吃,险些被口水淹死。

幸好还有冻梨可以啃,就是那种硬比石头的黑梨蛋,可以放在水里化开冰再吃,也可以直接啃冰渣子,别有一翻滋味呢。

过年晚上包饺子老妈总会包几个带硬币的,谁吃到了,表示一年交好运。

大年三十还要点长明灯、长寿灯,彻夜通明,一直到初三。

还有个忌讳是从大年初一到农历二月初二之前不可以剪头,如果剪头会克(死)舅舅。迷信的说法吧,不过小村子里的人的确很忌讳这点,没有人会在正月里剪头的。而“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大家又会争先恐后的去剪头,图个吉利呗,那可是剪的龙头啊。所以在这一天,理发店的生意也总算在新的一年里开张了。

还有十五的晚上要去坟地里送灯,同时也送祖宗回家。灯是用荞面做的,先捏好了烛台的形状,然后蒸熟,插上一根缠满棉花的小木棒,放点柴油进去,可以整整烧它一个晚上。小时候胆子大,不知道害怕,每次去送灯,梦飞还跟参观灯展似的的在星星点点的坟地里四处逛逛,欣赏一下不同的灯台造型。现在要她去,可能反而不太敢了。

另外一个特色是秧歌队,每年正月总会有人召集一批无所事事的小青年,组织秧歌队,然后挨家挨户的去扭秧歌,拜大年。从前的队伍很大,花样也很多,有踩高跷的,耍长龙的跟扮狮子的,还有化妆成猪八戒跟孙悟空的,通常领队的还会唱几首拜年歌。

进几年秧歌队的质量是江河日下了,纯粹就是走个形式。服装都简陋的很,女子头上的花环都没有了,就随便的扎了一条破围裙一样的东西。十几个人刚刚扭进院子里没几分钟,组织人拿到报酬就一挥手带队扭到下一家去了。估计再过几年这份独特的东北文化就要销声匿迹了。

* * *

没想到荷兰这边的中国人反而还保持着古老的传统,仍然会在过年的时候敲锣打鼓舞狮子。而且声势还蛮壮大的,足足有5、6头狮子跟2、3条应该是龙的东西在广场上转来转去,这龙做的实在不怎么精致,有点象超长蜈蚣。不过没关系,反正这里的人也没有几个见过更漂亮的龙。整个广场的人都疯子的似的前呼后拥抢着看表演,好不拥挤。

原来中国人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借着舞狮表演的机会,在小广场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出售一些跟春节相关的各式小纪念品: 大红色的灯笼穗子、碧绿的玉平安符、竟然也有春联!!

梦飞给杰克打了个电话,才发现他们也就相差几步之遥,被人群隔着,互相看不见而已。朱莉亚第一次见到舞狮子,新鲜的不得了,抱着相机不停的钻进钻出跟着人群流动。而梦飞则招呼杰克跟她到摊位前去看对联。

杰克有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得体,欢呼雀跃的女孩子,少了点邋遢随意,却多了几分妩媚娇柔。看来她是开心的吧?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吧?也许错过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一个月来杰克把自己那面墙涂了重画,画了又涂去,折腾许久,被忍字头上的一把刀割的心疼肉痛,但是又能如何呢?幸好他还没有开口,现在还可以云淡风轻的跟她做朋友。不然的话,真不知会是怎样的尴尬。

杰克跟在梦飞身后,挤过一个一个小摊,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细读他一窍不通的红纸天书:有的是方块,有的分明是疾风下的乱草,曲折的跟响尾蛇一样,他可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你好谢谢,对不起;对你不起,好谢谢!”杰克指着梦飞微笑注视的一副对联胡诌他所知道的三句中文。

小摊主人摇头笑笑没理他们,估计也不知道怎么给这些老外翻译对联这种东西,跟古诗一样,这种中文特有的起承转合,平平仄仄,根本是没法用另一种语言来表达的。

梦飞也笑着雷了比尔一拳,字正腔软(美国鼻音)的读出来那副对联:

“荷兰风雅送春归,华夏子弟迎春到!”横批,“天涯同庆!”

摊子主人闻声仔细的看了看梦飞,这才热情的打开了话匣子,“哎哟,这个大闺女认识中国字,我这里还有好多的对联,拿出来给你慢慢挑哈。”

梦飞翻翻捡捡仔细的选了三幅对联,自己宿舍门边可以贴一副,

“风车木鞋,天涯景醉天下客 ;郁金香暖,海角人歌海外春”。

晚上去兰兰房东家再贴一副,

“识时机,抛开近利谋专利 ; 顾大局,走出校场骋商场”

另一副她看着喜欢,就强迫杰克收下了,

“春归桃李争荣日,法国荷兰比利时”

两个小时后梦飞跟杰克逛遍了小摊,朱莉亚相机的SIM卡也满了。几个人都折腾的有点累了,就聚在一个炸春卷和大虾的小摊前有控制的吃了点东西。要留肚子呀,晚上好去房东家吃大餐。

大餐果然很丰盛,中国式的色香味俱全而且还有着特别的讲究,菜必须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有鸡取“大吉大利” 谐音,有韭菜,“长长久久”,有炸丸子,象征着“团团圆圆”,还有年糕,意味着“步步高升”。另外还有蜜汁叉烧,西兰花牛肉条,可乐鸡翅和白灼虾,外加几盘凉菜,是专门给老外们做沙拉的。

晚上八点钟左右,大家垂涎欲滴的盯着一桌子的菜肴,肚子里暗骂为啥会有人在大年夜搞迟到。被邀请的十几头人里面,只有兰兰的竹马和比尔还没有到。

梦飞知道比尔是在尽地主之谊,却不得不出去打电话催他。可惜打了几通都没人接。“大家不用等比尔了,他接待一个美国朋友,可能赶不过来了”回到室内,她刻意淡然的跟大家说。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wωw奇書网,来不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的旧友,也不用等了,他大概不会来了。”兰兰耸了耸肩,她邀请竹马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后来她虽然没有说明彻底分手,却也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

但是竹马不只是她的竹马,也基本上算是大家的朋友,因而她也没有撤销邀请。不过不来也好,现在见面了可能更尴尬吧,尤其是在她陪了二公子整整游玩了3天之后。

话声刚落,朱莉亚立即迫不及待的举起叉子,她早就快被口水淹死啦。一对儿的法国大帅哥啧啧有声的称赞红烧鲤鱼的味道好鲜美,边吃边点头,边点头边取经。

房东先则热情的对他的拿手菜做了详细讲解,说道“五香粉,”“鸡精,”“料酒,”等调料时,两只大帅哥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也难怪,都是当地荷兰超市里找不到的东西。

梦飞扯扯杰克的袖子,“嘿嘿,我看不懂你老妈的菜谱,也不稀奇的哈。他们一样看不知道那些中餐的调料是什么东西。”

林婷对GAY朋友一向有好感,觉得这些人至少很真实,敢作敢当、不畏人言。跟她经常见到的商务旅游团的两面三刀的臭男人们不同。她起身去翻出了一本中餐菜谱,把红烧鲤鱼的一页指给法国帅哥看。两只可怜的法国GAY继续猛眨眼睛,菜谱是中文的。

朱莉亚哈哈大笑,问左边身着蓝衬衫的法国帅哥“哎,西蒙,给大家说说,你们家里哪个主外?哪个主内?”

话说从这两个人的外貌上还真就看不出什么端倪,都不是女里女气的人。虽然一个穿蓝衬衫,一个穿粉衬衫,却都是斯斯文文的帅气。穿粉衬衫那个帅哥右耳朵上的一个小耳环大概是唯一一个代表性向的提示,不过据说有的黑人肌肉壮男也一样会戴耳环的,却完全不是GAY。因而男子戴耳环也未必就说明问题。

西蒙也不在意,笑出一口幸福的白牙:“我们家呀,内外不分,完全民主,干嘛都是互相商量着做。”

梦飞突然想起有一段时间不明白晋江上的流行语言,还特地查了查那些什么“小攻、小受”之类的烂说法,这两个人“攻” “受”不分,又要怎么称呼呢?“忽攻忽受”么?梦飞边想边低头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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