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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07部分

小说: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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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默的立在我身旁,并不言语,我回头看向他,嫣然而笑,笑纹深处却浸着难言苦涩。

他的神情有些怔然,我则轻轻推开他,木然地向门外走。

黑夜渐渐吞噬了我的身影,身后有清淡如风的声音传来:“姑娘,棠姑娘,你要去哪?”

酒楼门口是一座精巧的石桥,桥下的荷花开得正茂,风从碧色的叶子里吹出,带来莲叶特有的清韵香气。

“回去。”我吸着这凉而深的清芬,蓦然停在原地,没有回头。

“夜深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身后的声音渐渐近了,他拉住我的手。

我并没有拒绝,只是摇摇头,柔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他担忧地看着我,眉眼里漫散出清逸而又忧郁的诗意,终于,他松开我的手,一言不发。

我对他温柔的笑,然后缓缓踏下石桥,轻声呢喃着,走入黑暗的深处、命运的深处。

夜风清凉,将我失意的歌声慢慢推向身后:“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棠姑娘,在下陶凯。”他在后面轻声叫喊,语气里透着倔强和炙热的渴望。

陶凯,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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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窗外那一盏盏华灯随着星光一齐寂灭在这飘摇的夜色里,我懒懒地靠在浴桶中,不知何时泪已淌下。

“哐——”

伴着浓郁而呛鼻的酒气,门开了,一个狭长而又歪斜的身影投射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我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抓紧木桶的边缘,心跳蓦然加速。

“说,你去了哪里?”陈友谅随手将黛青色的外袍抛到一旁,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意态悠闲的站起来,从屏风上拿起睡袍套在身上,仔细穿好后,回头妩媚地瞟了陈友谅一眼,轻笑道:“你管得着吗?”

陈友谅径直走向我,重瞳里是慑人的火焰,我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两步,他则一把抓起我,用力抱起来。

“你放下我!”我怒视着他,挣扎着,眼神里溢满不屑,“用这种方式,我只会认为你是懦夫。”

“你再说一遍!”陈友谅的脚步顿住,眼里射出锐利的光,似要将我穿透。

我心中微凛,仰起头狠狠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懦夫!”

他突然重重地吻下来,那种深沉的禁锢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子里去。我怒极,心底的不屈骤然爆发,扬手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哇……”孩子的哭声突兀的响在寂静而疯狂的夜里,我登时怔住,向门口探去。

“小姐!”鸢儿抱着啼哭不止的善儿,惊愕的看向我们。

陈友谅动作轻缓慢地将我放在椅子里,那醉意深浓的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蓦地,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我被他瞧得心里发毛,挺直了身子,冷冷问道:“你带善儿来做什么?”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九)少年公子

陈友谅纵声大笑,笑得张狂而可怕,忽然快步将善儿抱过来,伸长了双臂,将善儿悬空于眼前跳跃的烛灯上。

“不要!”我惊恐地看向他,失声尖叫,“你疯了!他是你儿子!”

陈友谅的目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他松开一只手,冷冷道:“他是我的儿子?他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哇……娘娘……娘娘抱抱。”善儿哭得更汹涌,那尖锐的啼叫如利剑般绞住我的心窝。

我登时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目光哀伤而恳切:“求求你,不要……”

“皇上三思啊!他是您的太子啊!”鸢儿被这骤然发生的一切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白皙的额头都渗出血来。

春儿听到声响后急匆匆地跑进来,她趁着陈友谅不注意,猛地扑向那盏火灯,滚落的烈火疯狂地舔舐着她的衣衫。

我蓦地捂住嘴,春儿来不及惊叫,痛得在地上反复打滚,好将身上的火扑灭。

陈友谅冷哼一声,将善儿丢到鸢儿怀里,狠狠扬起我的下巴道:“你现在知道了,你永远也不可能斗得过我。”

孩子,是我永远的软肋。

我冷漠地盯住他尖锐的双眸,忽然心痛得无法呼吸,我抹掉眼角的泪水,失神道:“你羞辱完了,可以走了。”

陈友谅轻蔑的笑,接着用力甩开我,从鸢儿手中拽走善儿,头也不回的阔步走去。

“娘娘……我要娘娘!”善儿在陈友谅的怀中不住地挣扎着,小小的手儿拼命地冲我挥舞着。

我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失声痛哭,鸢儿无措的摇着头,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春儿捂着自己烫伤的双臂,抓住鸢儿道:“不是怎样的?”

鸢儿看向我们,早已泪流满面:“刚才,皇上抱着太子来,明明说要接小姐回宫团聚。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回宫团聚?”我愣住,忽然凄然一笑,冰凉的泪水无声的淌下,绝望而悲凉。

陈友谅,为什么你给我带来的总是伤害!无休无止的伤害!

我恨你,恨你!永远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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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眉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

当初意儿别,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夜色已笼罩大地,谁的歌声正在甜得发腻的芳香里缠绵。空气里飘满鲜花和烈酒的味道,它们一起被一种孤独的欲/望点燃,在无边的黑暗里以燎原之势凶猛地燃烧着。

酒楼内外是嬉闹的人群,他们一个个都鲜衣怒马,仪表堂堂,他们看起来是那么欢乐,那么满足,也那么年轻。也是,像他们这种衣食无忧、前途光明的将门子弟,本就有足够的理由比别人更快乐。

然而,今夜的快乐却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然拥有或必将继承的那份财富、权利以及荣誉。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被唤作“棠姑娘”的红衣女人。

她是那样热烈、妖娆而又忧郁,她有时离你很近,有时又离你很远,她来无影、去无踪,仿佛是天上的仙子,又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魑魅。当然,唯有喝酒的时候,她才会骤然出现,并且毫无顾忌地将任何男人当做自己的“朋友”。

“她是谁呢?”有人问。

“一个伤心人,一个寻欢作乐的伤心人罢了。”我缓缓踏上青石桥,穿过一个锦衣青年的身边时,淡淡的说,然后,那句清浅的话便乘着偏走的西风归去。

五天后,我又一次踏进这间酒楼,吵闹的大厅蓦地安静下来。

纵有满室少年如玉,我也无法不注意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穿着月牙白的长袍,连鬓角都修饰得一丝不苟的清俊少年。

那个叫做陶凯的、既固执又莫名其妙的大男孩。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居然还是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想了想,缓缓走向他,长长的红色披风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陶凯始终注视着我,眼神专注而又耐人寻味,仿佛周遭再没有其他可以入目的风景。等我走到他身边,他文雅地拉开木椅:“棠姑娘,你来了。”

我顺势坐下,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陶凯深深凝望着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会再见到你。”

我不经意间避开他那锁定的目光,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陶凯倒了一杯茶,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柔软的叶子漂浮在茶杯里,溢出出尘的恬淡香气:“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等,直到你来为止。”

这样的话语由一个年轻英俊、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说出来,本该是很动人的。

可我却无动于衷,这种想法很可怕,为什么我会不在乎呢?

是不是因为,心麻木了,就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没有接,垂下眸子微笑道:“我只喝酒,不喝茶。”

陶凯的手定格在半空中,没有收回,也没有勉强,只是倔强而诚挚的看着我。

我忽然发觉他那白玉般无暇的纯净面容,竟和当年的林儿十分酷肖,也在那一瞬间,我心软了,鬼使神差地端起茶杯品饮:“下不为例。”

林儿,多年不见,你过得好不好呢?

“你有十九了吧。”我见他头上无冠,突然开口道。

陶凯愣了一下,诚实地点头道:“不错。”

我掩嘴娇笑,随口说道:“叫我姐姐吧,你还是个小公子呢。”

陶凯面容微怔,随后绽放出相见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似天上皎洁的明月:“姐姐。”

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动,我忽然笑不出了,相反竟然鼻头微酸,眼圈也红了起来。

我迅速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再度展颜而笑,头也不回走入闹哄哄的人群中。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狂酒不过遣怀,声色皆是犬马,我大笑着、一杯又一杯,旋转于无数寻欢作乐的人中间,自始至终,陶凯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幽暗的一角,神色黯然地盯着我。

对他,我始终是有一丝警惕和不解的。

我之所以要在这里夜夜笙歌,就是要败坏自己的名声,趁机拉拢或离间新汉政权的君臣关系。然后,我会回到陈友谅身边,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他英名尽毁、人心向背。

这座小小的酒楼,几乎聚集了汉王朝所有要员的子弟,唯独他,这个名唤陶凯的少年,是来路不明的。

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闯入我精心设计的这盘棋局中呢?

也许,他只是和眼前这些狂妄轻浮的少年一样,禁不起女子的美色魅惑而已。

可是,他的眼神非但清澈无欲,仿佛还泛着浅浅的哀愁,一点也不像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

一夜的狂欢过后,我摇摇晃晃地走入深沉如墨的夜色里,和往常一样。

身后有人遥遥地跟着我,我蹙眉驻足,轻轻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陶凯也停住,他淡淡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霍然回首,挑眉道:“哦?哪里不一样呢?”

陶凯走近我,目光幽亮:“你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哀伤,还有深深的疲倦,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你的兴趣和热情。而他们,不过是一群不谙世事、幼稚无知的浪荡少年而已。”

我沉默,渐渐笑了:“是吗?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

陶凯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才会趋之若鹜地追求着你。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人总是对忧郁和出离有着莫名的眷恋和向往。”

“也就是说,他们爱上了我的忧伤,”我笑得更妩媚,“那你呢?”

陶凯垂了垂动人的眼帘,却遮不住眸子里清澈潋滟的光华:“我只是想了解你。”

我收敛了笑容,紧绷着脸,故作严肃道:“原来是好奇,有人曾对我说,好奇是一种无休止的yuwang,是奔腾不息的火焰,它能吞噬一个人的心智,蒙昧他的双眼,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做出背叛自己的行为。好奇实在太危险,陶公子,千万不要把你的好奇轻易地表露给对方,那会让你玩火自焚。”

说完,我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有力而又白皙的手紧紧拉住,少年人独有的清淡气息扑鼻而来。

我紧抿下唇,盯着他的手臂道:“别再跟着我了。”

陶凯蓦地松开我的衣袖,白净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红晕,却依旧认认真真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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