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姜--情何以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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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的剑随即拔出,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我摇摇欲坠,背后有人倒下,耳边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喊,但我已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快死了吗?……我模糊地想着,眼前是一片黑暗阴冷,已没有痛的感觉了,却觉得很冷,异常得冷。……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清洌的,那令人窒息的杀气居然是冲着我来的……心口好痛,有异于剑刺入时尖锐撕裂的痛,却像是坠入谷底般冰冷得要裂开的疼痛。
……呵……快死了么……我有些讶异自己居然还头脑清醒。我费力地看着,想看看拘缘,想看看燕巧她们,……想看看六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了……我一定死了……这里是阴间……难怪他们都不在……不在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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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真是冷啊……是哪里呢?那么黑……好累啊……不知自己还在挣扎什么,好想放手……
似乎背心传来一股遥远的的暖意……让人眷恋……很浓……但却是那么远……像在招引着什么……我想够……整个人却沉重得根本无法动一动……唉……算了吧……
可是那暖意无比执着,一直一直就这么源源不绝……
渐渐地,似乎那么一点暖了……黑暗仍在继续……压得人透不过气,但好像不那么冷了…… 可是这时候,浑身却开始灼烫起来,满眼满眼的,都是红雾。似乎呼吸着每一口气的都是热烫的的如同火炉里的热浪。……原来她们用的不是土葬……是火葬……
火点在身上,无处不烫……我挣扎着喘息……都是火苗……不是黑的,都是红的……好难受啊……连手指都动不了的沉重的身体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坠……她们竟是在烤我么?……还不如埋在地里……黑就黑点……好热……模糊中还飞来一只大火炉,啊……
好痛!胸口有如火灼般的疼痛……眼皮好重,我竭力睁开……想看清地狱的模样……
咦……有烛光在摇……淡绿的纹帐,雕花的床板。我转转眼睛……桌上伏着一个人,是……燕巧么?我没死么?还是幻觉?死人也有幻觉么?
窗边,似乎也有个人影。……白色的锦袍……谁呢……
我想开口,喉咙却像火在烧般,灼痛得像要冒出火来,只能发出自己也听不清的呻吟。而窗边那人却像是震了震,猛地回过头来……六爷?
唔……头脑阵阵晕眩,让我看不清迅速靠近的身影,眼皮再也撑不住地合上……我好想看清到底是谁……恍惚中一双手抓住肩膀,扼得胸口好疼……我皱眉,力道好猛……还似乎紧了紧……耳边听到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谁让你去挡那一剑的!你知不知道只要我……”
只要什么呢?我没再听到任何声音,只觉黑暗又一次来临……
当意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口中苦得要命。是什么?我皱眉,用力撑开眼皮,入眼是一只汤匙,有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然后,在我听见一声尖叫的同时,有些微烫的液体倒在我脸上。嗯……我嫌恶地闭上眼……
“啊……醒了!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平澜……你听得见我吗?你看看我,别又闭上眼睛……”是燕巧的声音,叫到后来成了哽咽。
我睁开眼,呼吸还是有点闷,但我明白我已算是逃过一劫了。“燕巧……”我轻喘,发觉说话很累,喉咙里有点凉凉的感觉,却充斥了苦味。
“她说话了,她说话了!”燕巧扑在床前,热切地看着我,我又看到了虞靖有些憔悴的脸,两人的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平澜……”她的声音沙哑,有种压抑后的轻颤,叫得那么小心翼翼。的 我虚弱地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除了喘还是喘,仿佛吸不够气似的。但“燕巧,你能不能……”
燕巧附耳过来。
“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脸给擦了……”
燕巧倒吸一口气,瞪着我,紧闭着嘴。虞靖在一旁暗急,“她说了什么?”
我轻扯扯嘴角,脸上的汁液快要流到脖子里了。终于,燕巧不甘不愿地拿手巾给我将汁液擦掉,虽然气我,动作却很轻。
虞靖呼出一口气,“平澜……你吓死所有人了。”她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我,仿佛我会随时消失一样。“你知不知道,当时,当时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刺得那么深……那么凶险……当胸贯穿的一剑……”
那一剑呵……我心里一缩,即使我现在已然活了下来,即使一切已过去,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燕巧握住我的手,“你已昏迷了十天了……就在七天前,大夫还说你没救了……你可知道你的伤有多重?”她说得好轻,像是怕我会被吓到。
我看着她,好想说什么,“……我活下来了……死不了了”
“还说!”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很热,“大夫说寻了剑,几乎就刺到心了,只那么一寸。一寸!只要再往下一点点,你……你就……”2
只差那么一点么……我眨眨有些干涩的眼,忽然有一个问题,“你们一直守着我么?”
“嗯。”虞靖点头,“拘缘也要守着你,其他人劝着才走的。”
拘缘……我忽然不想问了,是幻觉吧……我看看虞靖,淡笑,“今儿初几了?” “初十了。你已昏迷整整十天了。”
初十?糟了……没时间了。我努力想撑起身,却浑身使不出一点力,只能躺着空喘。
燕巧见状慌忙扶我靠上床壁,“你想怎么样?动嘴就行了,我帮你做好了。”
我深吸几口气,“……燕巧,你去守门。”
“守门?”燕巧惊疑,随即瞪着我,“你才刚醒!昏迷了十天的人,你才刚醒!”
“别浪费我的力气……去守门。”我咬牙。e
燕巧眼里有怒火,却仍是站到门边。我看住虞靖,“你的帐册还没交吧?”
虞靖蓦地盯住我,“你知道?”
“……帐房主事金儒的底我已查得清清楚楚了,你一直算不清楚的那本帐本里,是不是少了一大笔钱?”
“是,八万两银子不知去向,这也是我一直留着审核的原因。”
我闭上眼,轻喘,“不只八万,一共有十二万……是他私自挪用了。你将这笔款项记在预支军备上,交上去就行了……”
“预支军备?”虞靖吃惊。
“拜最初审对的帐册所赐……我觉出凌州卫左军道的军费有问题,所以记了下来……”
“与这笔钱有关?”
“现在无关……”我笑笑,好累,头又开始有点晕晕的了。
“你难道想把二者联起来……?”虞靖满面惊诧。
“……虞靖,以后你们会好过许多……”我闭上眼,感觉开始模糊了,但还有一句话,“虞靖,你记住啊。金儒要是给你钱,多少都不要推却,但不可收第二次……”
“你先休息,这些以后再说。”
“……别打断我。……记住一定要收下他的钱,不然你会有麻烦的……”他会杀了你的……但我还来不及说完,熟悉的黑暗再度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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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也不想想自己是几岁的人了,出什么风头!……我看阎王爷也是怕了你才不敢收你……喝药。……不喝?你敢吐掉试试看?信不信我会灌你?……苦?你还能感觉到苦就已经不错了。起初三天,你是个连神医都要放弃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不知道要好好对待,居然一醒过来就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平伯伯生下你可不是要你这么折腾自个儿的……”
有人在耳边碎碎念,一直念一直念,我有时不禁也怀疑,以前怎么没觉得燕巧也可以这么罗嗦呢?看来每个人都有潜力啊……燕巧她真的好空,每日每夜地盯着我,自从那日我醒过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我,她在一边看沙漏,时间一到就赶人。唉,我很感动,却也颇为烦恼。
门口一阵轻响,我和燕巧都看过去。是拘缘。
“拘缘?你一个大肚子怎么过来了?”我让燕巧扶我靠在床壁上。仔细地看了看拘缘,她一张脸明显瘦了很多,眼睛红红的,都凹下去了。
她坐到床边,抖着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孕妇不宜情绪激动,这几天我可过腻了以泪洗面的日子了……”
她忽然哭出声,身子一软,居然就跪在床边。
我大吃一惊,忙伸手扶她,却扯动伤口,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忙示意燕巧,她却只投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气结,“拘缘,你起来。现在是严冬!你不管你孩子了?快起来。”
她摇摇头,语气坚决“平澜,我的命,这孩子的命,都是你救的,是你舍命救下的。就让我在这里……”
“乱讲!你以为我挡这一剑是为什么?要你来给我磕几个头么?你要是让孩子出世不健康,那你才是辜负我!咳咳……咳咳咳咳”一时说得大声,肺里感觉有一阵撕痛,忍不住就咳起来。
拘缘忙给我喂了口水,一旁燕巧也轻轻扶起她。“好了,都没事了。”的 我喝过水,看着拘缘的满脸泪痕,轻叹,“拘缘,你拐娌幌窀鎏讲〉娜四摹6疾凰敌┤梦铱牡幕啊!?
“平澜……我……”
“回去吧。好好养好身体……你是有身子的人,到病人房里来不好。”的 “平澜……”
燕巧总算出来打圆场了,“好了,你这么哭哭啼啼的对伤势也无好转啊,保护好宝宝,这才是你能做也最有用的。”
拘缘为难地看着我,犹豫了半天,“那你好好照顾她……平澜,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好。”
我才想躺下睡一会,修月也来了。
她坐在床边细细地陪我说着话,但我总觉她有些异样。看我的眼神中有复杂,有犹豫,很模糊,也有些迷离。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燕巧在一旁插话,“时间到了,探视的明日请早。”
修月站起,朝我淡淡地一笑,嘱咐了些话也就走了。
我直觉有异,看向燕巧,“你什么时候成了牢头了?”
本以为她会生气,但却见她认真地看住我。“有些事你不知道吧。”
“什么事?”
“那晚的刺客没有留下活口。”
没有?我眼一闪,淡笑,“留了也没用。六爷知道那些刺客的来历,他们的主子就是知道了也动不了的。”
“是么?”燕巧微有些诧异,眼里还是有着不信,“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受伤倒下的那一刻,那刺客也只是受了重伤,是六爷再补了一剑……”她抓住我的手竟有些冷汗,神色间流露出恐惧的意味来,“那一剑几乎就割下了那人的头……”
割下头?我的手一抖,好…好狠……
“我们都吓傻了,六爷那件袍子上溅满了血,剑尖也滴着血,就这么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你,整个人像从地狱里来的一样……可他看着拘缘的眼神比他杀人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胆颤……”
她看着我,眼神是那么苍凉,什么时候连燕巧也变得那么不快乐?我看着她握住我的手,温暖坚定却有些颤抖,她在怕什么?
“平澜……我们想办法逃走吧。”她看着我,我在她眼里看见了一丝悲剧的意味。是不是那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呢?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