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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情是何物-第9部分

小说: 情是何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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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道:“依我看,那崔公子一定十分中意二姑娘,甘心花这么大笔的聘财。张大爷,这门亲要是错过,就实在太可惜了。”

“当……当然……”张大郎附和的点头。

“这样太好了!我本来还在担心,二乔都大龄了,不知能否找到好人家呢。”大乔替二乔十分高兴。

“那二姑娘那里……”王媒婆探询。

“这件事我替她作主就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自己是作不了主,也不该作主。

张大郎伸手一挥,挥定了二乔的终身大事。

※※※

也想不思量,不思量,却自难忘。月光照得好明,也教她终夜难以成眠。天河朦胧,星子依稀,心中那个身影,也像那蒙蒙的星子依希

她仰起头,脸色滚热,镜中的人儿花容一点瘦。她对着镜子,轻轻不禁叩问──他,可好?

她的终身已定,就要嫁作他人妇;而他,也已成那镜中人、水中月,即便看得着也摸不着,海市蜃影般朦胧遥迢。

是她太痴?抑或太贪?

她多想再问上他一问。问他可好?问他,身在何方?

“二乔?”大乔推门进去。“还没睡?睡不着?”

“嗯。”她应一声。

“夜里凉,怎么还打开窗子,也不多加件衣裳?”大乔走过去关上窗。端详了她一会,而后说道:“妳心里是不是有事?二乔。在担心吗?”

二乔默默,没表示什么。

“妳不必担心啦。王媒婆不是说了,那位崔公子对妳一见钟情,一定会好好待妳的。况且,妳也见过他一面了,不是吗?”

二乔摇头。“我没印象。”

她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那姓崔的男子,心上全然没印象。

“那也无妨。”大乔道:“我听王媒婆说,崔公子人品极佳,不仅英俊风流,而且体贴温柔,妳嫁过去,一定不会委屈妳的。再说,崔家颇有赀产,妳过去就是少奶奶了,这样的好姻缘,打灯笼都找不着!所以,妳尽管放宽心,别再胡思乱想了。”

二乔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大乔不禁狐疑道:“二乔,呃,我问妳,妳心中……可是另有喜欢的人了?”

啊!她心中一跳,惊愕地抬起头,带点慌乱,避开大乔的目光,匆匆说道:

“没的事,我心里哪里有人了,妳快别瞎猜了。”

“没有就好。听我说,二乔。我们生为女儿,就要认命,找个好的归宿,才是最正经紧要的。好不容易,妳总算有个好姻缘了,姊姊也很替妳高兴。崔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一定会疼爱妳的,所以,妳不必担心。懂吗?”

“嗯。”她轻轻点头。

是呀!女儿家,有个好归宿才是最紧要的。

她慢慢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接受了这个命运。她的终身就是如此了。找个好良人,有个好姻缘,幸福地过一生……

只是……唉,只是……

心中千万事,事事难休,更无人予说。

第五章

爆竹声劈啪的响遍整个小村庄,迎亲的队伍一字喜红的排开。鼓乐招摇,沾喜的村众叽喳地都挤到张家来跟着喧闹。高坐在马背上的新郎,星目顾盼,笑逐颜开,十分高兴得意。

起轿了!

鞭炮声再次爆开,喜乐跟着大作,劈哩啪啦,咚得隆咚锵,烟和雾及震耳欲聋的噪音翻天覆地的弥漫。

红轿内的二乔,掀开盖头,偷偷撩起轿帘。烟雾后人影恍惚的倒退,噪闹声也像哑了,彷似变成一出无声戏。

但这是真的了。

她就要嫁作他人妇,再也回不了头……

迎亲队伍经过陇丘下。透过一丝缝隙,陇丘上的榆树遥望中迎风招展,她彷佛可以听到依依的沙沙声。

它也在向她送行吗?

她总有那么多问也问不完的疑惑,而他那个人总是耐心的听她倾诉、回答她,甚至陪同她放纸鸢。她在轿内,不断回头又回头,帘外遥遥陇丘上,恍恍看到光藏一袭灰青僧衣飘扬清俊的身影……

碍…

她掩住脸,无声地流下泪。

当夜,迎亲队伍抵达驿站,在驿站歇了一宿。隔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抵达了长安城。崔家位在城西的兴化里,就在城中朱雀大街西起第二条街上。迎亲队伍由城东延兴门入城,一路浩浩荡荡穿过半个长安城,热闹的到达崔家。

新郎拉着喜带在前头引路;在媒婆搀扶下,二乔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行。跨进崔家门槛那一剎,她心中微微一酸,暗地叹息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一步步的,一直被往前推,她真的再也回不了头。

拜完天地,她被带领到新房。彻底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完全陌生的景象;对崔家,她一无所知,甚至连此后将与她同床共眠的丈夫,她连他的长相如何都不知晓。

想到此,她不禁颤动一下。

只能交给上天了……

过了许久,崔从诫推门进房,带着微醺的醉意,步伐有些浮乱的走到床边。他定定神,望着一身喜红、身形显得娇艳的二乔。红烛昏罗帐,他的双眸也映满颤跳的红光。

“娘子……”伸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二乔低着头,双目低垂,烛光映了她一脸昏红。

“娘子……”他扳起她的脸,低声呼叫,目不转睛盯着她带些倔强、柔野清艳的脸庞。这么近端详,连她睫眉的颤动都一清二楚;加上那扑鼻的清香,他的心不禁鼓动荡漾起来。

他没看走眼。惊鸿一瞥留下的印象,直教他念念不忘;贴近了,果然可人。是他中意的典型。

心中的喜爱,加上烛光晕晕昏昏的催化,他满腔的柔情黏稠起来。

二乔没动,也不显羞涩,只是眼神流露出一点的不适应。

“妳怎么了?娘子,是不是累了?”崔从诫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意爱亲亲又体贴。

“我──”她的心丝毫不悸动,平静无波。

原本就是陌生的人,她与他不相识,不知该说什么。

“今后妳我便是一家人了,妳是我最钟爱的妻子,我会照顾妳、爱护妳的。所以,妳不必担心,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他笑得款款深情,简直柔情万千,二乔双目一低,避开了他的目光。

“相……嗯,”叫不出口,对这个人还是认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妳尽管问。”笑意缱绻,低低俯视着她。

“嗯……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呃……为何会上门提这件亲事?”问得迟疑。

“这就非归诸缘分不可,我们这是天注定。”崔从诫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的笑多是在脸上,不在眉目里。“去年我与大哥从洛阳返回长安途中,路过富平,碰巧经过你们那小村,更巧的是遇见妳。记得吗?妳从那陇丘上下来,我上前欲同妳借问话,慢了一步,给错过了。”

不,不记得了,而且,她全然没印象。她抬眼望了望他,又低下头。

“可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人,怎么那么轻易就下注了这门亲?

“这不妨。”崔从诫再次扳起她的脸,语气十分笃定:“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了解,天长且地久。”

听他这么说,她真不知该如何了,清亮的大眼眨了眨,想回避他的眼波,脸儿被他捧着,又无从回避。

“妳也许不知道,娘子,我的二乔──来,”他端起桌上的酒,递了一杯给她,与她交杯,郑重起誓道:“可我对妳是一眼情钟。天地为证,我崔从诫在此发誓,从今而后,我一定会爱妳、怜妳;对妳的情,海枯石烂永不渝,不论如何都不会背弃誓言,而疼惜妳一生──”仰头一口喝尽杯里的酒。

誓言碍…二乔噫动一声。空望杯影怔忡。

到底是她修得不够,在佛前求了三世,我佛终是没能听到她的祈求,而无缘与光藏相聚相守……

“其实,”仗着酒意,崔从诫又娓娓说道:“那日巧遇,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妳……早在三年前,我路过富平时,便曾远远从驿道上遥见在那陇丘上放纸鸢的妳。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却一直搁在心里。这一回经过那村子,我其实是刻意去寻妳的……”说他少年时情怀,竟有一丝腼腆。

二乔楞住,从怔忡中缓缓抬起头。他的眼对着她的眼,正等着她的寻觅。

他说的该是她与光藏在陇丘上放纸鸢的那一遭吧……心中蓦地一酸且叹。但,这也是有情的人了。一段模糊的往事,他竟惦记了那么久……

这便是上天的注定吗?这个人……这个人……

她望着崔从诫,久久不能言语。她只能认命吧?认命地把对光藏的情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然后锁了起来。

才不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娘子……”崔从诫低低又呼唤。

“相公……”她喝下交杯酒,对光藏暗暗道别。

只能这样了……

※※※

一想到娶张家这门亲,崔母就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快,哽噎在胸臆间,闷得人气恼。依她的意思,哪家闺秀千金不好娶,偏偏儿子都不中意,挑来捡去,竟捡中一个庄稼女!

娶个士族的女儿,也不过上百万钱,而他们居然花了五十万钱聘财娶一个庄稼的女儿,怎么想都不划算!偏偏,唉,总之,偏偏儿子就是那么执拗,她磨不过他,只好答应他娶这门亲。

“娘,我都已经娶亲了,生米早煮成熟饭;再说,二乔又那么温顺可人,您就别再气了!来,我给您捶捶背。”崔从诫陪着笑,温言软语讨好他娘亲。

崔母白他一眼,气平了些,仍佯装不满道:

“你喔,就生这张嘴!我跟你爹怎么说你就是不听,任性妄为,一点都比不上你大哥、二哥那般孝顺可靠!你再这样,娘怕不给你气死!”

“不会的,娘,儿子不敢。”

“你怎么不敢了?喏,不都依你的意思娶媳妇了!还花了五十万钱的聘财呢。那些钱要买几个丫头都有了!”崔母口气悻悻的。

崔从诫连忙又陪笑道:“这件事,爹娘大德,诚儿没齿难忘。您宽心,娘,这笔钱不会白花的,二乔跟我会好好孝顺您跟爹的!”

“得了,我可不敢想,只要不惹我气受便成。”崔母道:“实在说,我是很不赞成这门亲事的,但既然你那么中意对方,我也就算了。要不然,以咱们崔家的家世,要娶哪家闺秀千金不成的?你偏生给我娶一个庄稼女!唉!”

“娘,”崔从诫不敢怠慢,殷勤的替娘亲捶背,“二乔虽然出身庄稼,不过,她的容貌、气韵及文才都不输那些千金闺秀,她可是他们那村子有名的才女!您看她每日跟您及爹请安,丝毫不敢怠慢,且知书达礼、温文大方。她会是一个贴心的媳妇的。”

崔母却又白个眼,不以为然。

“女人家学男子舞文弄墨成何体统,能多生养子嗣,在家教子才是正经紧要。

我也不奢想她跟我多贴心,只要她伶俐些,早日给崔家生几个胖娃儿,我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要不然,那几十万钱的聘财都白花了!”

“这自然。”崔从诫连忙接口,道:“要是她不能替儿子生个一儿半女的,别说娘,连我也不能容她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忘了!”

“当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再愚钝,也明白事情的轻重。”

“那就好。”崔母满意地点头。

谈话间,一名小婢端了杯茶进花厅。

“夫人,您的茶。”态度还有一点怯生生。

“这是谁?面生得很,我没见过。新来的丫头吗?”崔从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丫鬟。

那名小婢约莫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但身形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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