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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名动风月 作者:意如洗(晋江vip2013.12.09正文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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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的灯海,这点小郁闷便灰飞烟灭了。

    她拉着他过去猜灯谜,每一处的谜底都不同,有猜生肖数字的,有猜祝福语的,有猜历史典故的,她偏向于言语文雅意境深远的灯谜,便牵着他的袖子挤到猜花卉名的那一处去。

    架子搭在顾盼河一处石拱桥上,微风轻轻吹过,桥下流水潺潺,桥上灯火旋转,加上当空一轮皎皎明月,河里月影如玉盘荡漾,或有才子佳人携手并肩站于灯前吟诵,此情此景,如诗如画,如眷如慕。

    “黛玉掬花半收葬。”焉容选了一只配有黛玉葬花图的灯笼,对着上头一行字轻声读出,“这灯谜怎么猜呢?”

    他凝了凝神:“灯谜是文字迷,谜面一般不怎么考究,多见的猜法是会意和拆字,像这种谜面,多半是为了凑成一句诗而作,七个字里大半数是没用的。”

    “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焉容正寻思着,人群里便有人给出了答案,是“墨菊”。

    不是自己最快想出来的不过瘾呐,焉容不愿作罢,眼睛直直落在下一个转过正面的灯笼上,这个的谜面是“长安市上酒家眠”。

    不好猜,想了很久没有想出谜底是什么,直到有人说“‘上酒家眠’是到别人家睡觉,当然是‘白水香’,想不到蹭吃蹭喝还有蹭睡呢!”她这才豁然开朗,跟着旁人笑了起来。

    第三个灯谜的谜面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焉容脑中一转,念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诗句来,这不是写杨贵妃的美貌?莫非谜底是……她刚要脱口而出,就听人群里有人说了出来——“贵妃红”。

    看来自己一定得反应快些了,旁边萧可铮投来鼓励的眼神,焉容点点头,看向第四个谜面,不用看,她已经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念这句诗:“人不风流只为贫。”

    许是这低沉带着叹息的语调让她心中为之一动,她一回头,目光与方才念诗的男子猛然相撞。

    是他!

    楚王沉陵。

    周围人群混乱,她刚要叫他一声“王爷”,就看他对她摆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她立即闭上嘴。

    “焉容……”沉陵语调刚刚落下,一眼扫到一旁的萧可铮,又在她的名字后头下意识地加了两个字“……姑娘。”叫完之后他又觉得有些别扭,甚至反问自己为什么要顾忌那个男人,为此还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眸子。

    这突然的相逢震惊了她,焉容尚未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思索了一会才道:“一别多日,再见到董公子真是好巧啊。”

    “是啊,很巧。”沉陵淡淡道。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十分静谧,仿佛可以听到耳旁风声掠过,自打他娶了花榜榜眼念渠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裙香楼,但焉容不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焉容和他之间并不算什么亲近的朋友,这关系倒也奇怪,像是互相知道秘密的盟友,外头的传闻早就把两人系到了一起,什么“楚王风流,玉面芙蓉床头弄”,什么“芙蓉如面柳如眉,楚王负心人,惹得佳人夜泪垂”,其实他们之间很纯洁,完全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但是乍一见面,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许久,沉陵道:“难得相逢,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这个……焉容偏过脸看向萧可铮,询问他的意思。“多谢董公子款待,我二人却之不恭。”萧可铮冲他拱了拱手,替焉容作了回答。

    沉陵挑了挑眉,转身在前头带路:“地方我来定好了,就在裙香楼吧。”

    “裙香楼?”焉容一怔,心想裙香楼的老板死了,领家刘妈也死了,上回路过还往那花船看了看,船和楼都是空的,怎么现在还能营业。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疑惑,他补充道:“现在裙香楼背后的主子是我,对了,我给它换了个名字,叫‘楚馆’。”

    “楚馆……倒是贴切得很。”焉容若有所思,紧跟着含笑摇了摇头。有个词叫“楚馆秦楼”,是指歌舞妓院场所,而楚馆,又特指楚灵王筑章华宫选美人入宫这样一个典故。

    沉陵抿唇不语,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节。随着北方气候的变化,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不拿扇子,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渲色芳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10 16: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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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芳华上仙表示感谢,喵呜人家不好意思啦……

    可怜的光棍节被人拖出去灌酒了qaq

    话说大家都抢购了什么?我只买了三根发簪……

 第81章 神机妙猜

    裙香楼;不;楚馆的门面跟往日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换了个镶金边的横匾;显得更加富丽堂皇财大气粗一些。站在门口即可听见里头传来的呢喃艳曲,笛韵悠扬,欢声袅娜。再往里头走近了些,姑娘们频舒笑脸;朱唇轻启,举手投足便可勾魂夺魄。男人们三五个凑成一团,拾跌博篮子,摸牌;下象棋,嗑瓜子,一旁有美人伺候着,个个脸上挂着笑。

    场景熟悉得几乎让她以为是昨日重现,这是易主后重新开张的场面?是被瀛军一夜血洗后的青楼?焉容痛苦地摇头,难以抑制心里的悲凉感慨。

    “姑娘随我到楼上雅间。”沉陵抬手往前指了指,旋转而上的木梯就在眼前,她还记得两人初遇的情景,她站在这楼梯上边走边往下看,他坐在下头抚琴缓缓吟唱,后来他还特意送来一副画,也是描绘这样的情景。

    焉容挽着萧可铮的臂弯,腾出另一只手扯着裙子小心上楼,四处热闹的欢声笑语掩不住她每一步落在木梯上的脚步声,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来这个地方似乎是抱着故地重游的心态,会无法控制地想到从前那些甘苦并存的日子,会想到很多爱过恨过的人,孙禄、张大嘴、刘妈、袖兰、墨然、衣缠香……

    沉陵所说的这件雅间,竟是焉容原本的住处,因为她曾经是花魁,所以这屋子的采光通风都是最好的,但被楚王选作是偶尔驻足的地方,摆设自然不能随着从前,大凡是床榻、桌椅等接触人多的东西全部换新,唯一还留着的一张梳妆台,男人不大用得着便没有改换。

    屋子正中设有一张红木茶桌,上头泡了半壶上等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品,藏在紫砂壶里散出淡淡的清香味,沉陵叫他们两位客人自行坐下,自己则随意栖在一把藤椅上:“到我这里来不需拘泥什么,请随意。”

    “多谢王爷盛情款待。”萧可铮当先回话,扶着焉容坐在一旁,自己也撩袍落座,夫妻二人向来是男人主外,因此这等场合他替她回答什么都是应该的。

    听得他这声称呼,沉陵眉梢微微一动,心里似有几分琢磨,最后也懒得想他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径自取了茶杯给自己斟满茶水,便将茶壶推到那二人眼前,萧可铮为之一愣。

    他是王爷,再怎么好客也不能亲手给平民倒茶,焉容聪慧,赶紧提了茶壶为萧可铮和她自己满上,复有掀了壶盖往里看了两眼,笑道:“看这汤色,再闻茶味,像是大红袍。”

    “不愧是泡茶手艺第一的花榜状元,不用尝滋味就能猜出什么茶来。”沉陵赞道。

    焉容连忙笑着回道:“王爷谬赞了,比试时候的茶好水好,这水平马马虎虎也就上去了。”她倒不是谦虚,而是大红袍橙黄明亮的汤色极度易猜,平常的红茶他定是不肯喝的,至于猜中不猜中也不重要。

    “先前下去看花灯,把茶焖在这里,现在铁定走了味,也只好将就一下了。”他语气懒懒,抬起茶杯先抿了一口。

    焉容二人也跟着喝茶,入口,味蕾里一片苦涩,真是可惜这茶了。“倒不记得哪本书说过,泡大红袍的水要用银壶烧得大开,趁着雾气喷薄之际浇灌茶叶,停顿十余息的时间便滤出第一壶茶汤来。”

    “受教了。”沉陵淡淡一笑,轻声叹道,“这段日子过得混沌,也没什么心思讲究这个道法、那个技艺,再怎么名贵的茶入口也都淡得跟白水一样。”

    焉容这才知晓自己方才说了一大段废话,他的心情不好,哪来的兴致听她讲解如何泡茶。“听您的话,似乎心情不算畅快,不知王爷近况如何?”

    被问及这个问题,沉陵眼光从萧可铮身上掠过,最后落在焉容身上,似是对他有些避讳。“皇上龙体抱恙,太子殿下年幼涉世不深,加之近来频受异国骚乱,朝中事务越来越有些棘手了。”

    “不能为王爷分忧,也只能愿您保重贵体,静心养神。”

    “多谢。”沉陵含笑应一声,低头端茶杯时对着茶汤轻轻舒气,在氤氲而起的白雾里略一展眉,这片刻,焉容目光一直未离他的脸,总觉得他有些话想说却没有说。

    “听闻萧老板最近在忙着转让手上的铺子?”

    萧可铮停下转动念珠的动作,将一串黑油沉水沉香的珠子随意套在手腕上,慢慢道:“这年头翡翠生意不怎么景气,倒不如守着变现的钱财过下半辈子,只是图个安生。”

    焉容略一琢磨,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在楚王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从前一直未曾留意他手上还带了这么一串佛珠,也从未见过他盘珠子,乍一见到,心里十分奇怪,看样子,是想在楚王眼前表示自己追求淡泊平静的意愿?

    “本王倒是听说萧老板去年费了不少心思从东坞进了大量翡翠原石,紧跟着瀛岛跟东坞合作,从东坞开采翡翠的成本越来越高,您这生意蒸蒸日上,恕我妄自猜测,这时候该是财源广进的时候吧。”

    萧可铮不置可否,淡淡道:“您对我们这行倒是挺熟悉。”

    “也不算了解多少,前阵子刚娶侧妃,皇上特准了我几天假,我陪她去买了不少金玉的头面,你也知道,女人家买首饰都挺挑剔。”沉陵含笑,有意凝了焉容一眼,继续道,“她也一样,说这家金烧得不亮,那家翠点得不正,独独玉珑堂的东西最好,我这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萧老板的家业,心里甚是佩服。”

    “王爷过奖,萧家小门小户而已,也不过左右那么几样能让王爷看上眼的,承您破费了。”萧可铮淡淡一笑,眼里未有半方受过荣宠的谄媚。

    “萧老板真是谦虚,这要是算小门小户的话,京城里大半的商铺是没脸开了,说来本王也奇怪,为何把好好的店卖出去?依我看,萧老板不是畏手畏脚的人,瞧您去年那生意谈的,可真是大手笔、好魄力。”他甚至有些赞不绝口,眼神都带着几分崇敬。

    “……”扯了个大圈子,沉陵还是不肯甘心,又把话题扯到了玉珑堂上,焉容不禁私心里想了想,难不成堂堂王爷也对翡翠的生意感兴趣?她不免心存提防,实在是这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处心积虑、阴深难测,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什么魄力呢,男人么,年轻时候都有胆量赌上一把,脑子一热就把什么身家性命全压上去,到头来能赢是好,可万一输了……”萧可铮慢悠悠说着,眼神似有似无打量着沉陵,直到确定对方纹丝不动、全神贯注听他说话的时候才道,“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曝尸荒野,也都是可能的。”

    气氛瞬时凝固,夜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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