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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玲珑 作者:南有嘉鱼(戚顾同人,火爆出书ing~)-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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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大笑,“戚兄真是见一知百。”
戚少商摇摇头,心道真正见一知百心细如尘的人你还没有见过哩。
“你在庭院石阶上看到的花纹,我请久走西域的老商客看了,有人辨出来,是30年前覆灭的白益王朝族印。”
戚少商愣了愣,哑然失笑,“一般源头追到这,都会出现大笔财富和落难王孙了。”
方正瞅着他直乐,“戚兄,你真是英明天纵!”
—————————————

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走过原野。
那匹马似乎受了点伤,后腿微跛。男人很是疼惜,找到一口水井便停下来,打水喂马。
这是一个已然废弃的小小城郭。渺无人烟。
身影投在井壁上,萦然。
那人兀自出神。
江南烟柳如一梦,晧月京华如一梦,白骨沙场如一梦。
世事是同一场寂寥的,沾着晨露的大梦。
他一言不发,翻身上马。
其时天光未露,他顶着一头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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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无血与戚少商并肩走在蒙蒙的街道上。
“老方有点不太劲。”
“你也发现了?”
“他委实不应该知道那么多的。”
“笑得也太多了。”戚少商嘀咕。
两人同时一笑,热气从嘴里吁出,瞬间成了白雾。
“他不是那样的人,想必有自己的苦衷。”
隋无血回头冷笑,“可惜,不再是君子。”
“没人真正想做君子,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戚少商笑道,“勉强自己做君子,可比做一个货真假实的小人难受多了。”
隋无血并不喜欢绕圈子,他直截了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你认识的顾惜朝,就是那个叫伊玛的西域王子了。”
戚少商无意义地冷笑了一声。
隋无血敏锐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希望他是?”
“是与不是,对我来说并无意义。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倒是那个戴面具的人。”戚少商摊手,一低头,看到自己映在石板路上的影子,蛇一样扭曲修长。他突然想到了梦中那个笑得三分灿烂两分顽皮一分惘然的幻影。
真的没有想过吗?那个活下来的人,是伊玛?亦或是顾三?
他扬起头,月光冷得像冰。
不管他是谁,最后都会褪去少年的青涩和本能的良善,继而成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与他的生存环境完全不相容。他有血气,但冷酷暴烈,他有手段,但狠毒辛辣。他的梦想不是鲜衣怒马,铗歌长剑,游侠河山,而是绯袍蟒带,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他的登天心志如此坚硬,才不管娶了权臣之女,在与贼同流合污中,会不会有不与世同之感。
他还想到了那个在围着荒草的旗亭上相识,然后一起经历烈焰焚身,恨满胸臆,生不如死,血火搏杀。
那么他是江南的顾三,亦或是异族的王孙,又有什么差别?

隋无血还在继续着他的推算,“如果那个人是顾惜朝,那么抢去匕首,无非是不想让你知道一些秘密。此间图谋,就必然跟他有关。如果不是顾惜朝,那么抢去匕首,是不是也是想从这把匕首上看到什么往事,会不会跟那笔财宝有关?”
“哦,”戚少商回过神,干干地笑了一声,“如果是后者,那可是要失望了。”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烁烁,笑得真诚极了愉快极了。隋无血突然觉得,方正固然叫人起疑,戚少商却也有了很多秘密。
一剑纵横的江湖血性还在,豪爽明亮也还在,但有什么悄悄改变了。或者不能说是改变,而是像黑夜里沉睡了很久的雄狮,在一个哈欠之后,悄悄张开了它暗影沉沉的獠牙。
他张了张嘴,却突然着警,同时身旁的戚少商也收住了脚步。
一个人影,在薄雪蒙蒙的长巷尽头一动不动。
“呜——”恰时一阵冷风刮过,那个人影身上也响起了尖哨声,更冷风更厉。戚少商顿时觉得有一股凉气抵着脖子根,恶狠狠灌进领口。
他耸了耸肩,隋无血却放松了下来,“是局里的兄弟。”这次他带来了十个江南神威镖局的好手,彻夜蹲在干将坊各个巷口,以竹笛联络。
此时已走近了两步,依稀认得正是副总镖头邢刚,只是不知为何站在巷中。身后衣襟声响,邻近巷子里的两个镖手闻声聚过来,远远向隋无血躬身。戚少商却道,“隋兄,不对!”
巷那头的人影还是没有动,竹哨声清冽地响着。
隋无血试探着扬声,“刑兄弟。”
“他已经死了。”
武功仅次于隋家兄弟,曾以一身铁甲功横行江南的人静静地站着。雪水在他头上化去,顺着死鱼白的面孔往下流,一身黑色衣裳透湿,像是正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渐渐融化。
他嘴里半含着一个哨子,风吹过,发出尖锐的声音。
围过来的人,心里都凉渗渗的,不仅是因为副总镖头无声无息的死,更因为他站的地方,死的姿态,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具尸体其实不是面对巷口,而是侧站在巷子中间,像是没有察觉到时,就已经死了。表面没有任何伤口,尸体的目光却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巷墙。不是惊慌,不是恐惧,而是……疑惑?
一个镖手实在忍不住那凉嗖嗖地目光,伸手到那面墙上一摸……
隋无血喝止不及。

戚少商正绕在尸体的背面,弓着身子,在地上找什么。他一心一意皱着眉头,然后就在尸体身上发现了血迹。顺着那衣折上往上看,目光突然凝肃。
伸出右手,小心撩开尸体后背上浓密纠结的乱发,一点一点的,从那颈骨上抽出一抹寒光。
一把淡青色的匕首。
戚少商的脸顿时青了。
同时他听到了隋无血的喝声,“别动!”
一声闷哼,隨之就是令人耳麻的震鸣声。视线被尸体挡住,他已知生变,身形拔起,隋无血已嘶声道,“墙上有东西!”
已经来不及了,对面墙上破开一个小洞,奇特的嗡嗡声响起来,还未有人反应过来,一股绿油油的幽光已卷了出来。墙前的趟子手首当其冲,闷哼一声后双手在脸上乱抓。离他近的同伴伸手去拉,却觉得手背一痛,什么东西撕破皮肤钻了进去。
他恐怖地大叫,叫声未已,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掉了下来。
萧白的剑气这才划过。
隋无血的怒吼声里,剑光鞭影冲天而起,鼎盛的一线绿光竟被冲破。
呲的一声微响,黑暗中如同绽开了一碧一白两道光幕,彼此纠缠扭曲。尔后白光渐渐收缩,那碧色竟嗡的一声,附到剑身之上,如影附骨。
隋无血骇然,欲要驰援,然而他的长鞭正将一个趟子手卷出战团,却又如何能及。
握剑的手青筋崩起。白光顿时骤敛,突又暴涨,剑锋突然凌空劈下。
长巷之中碧光流转,竟似活的。逆水寒的剑茫在怪光映照下也透出道道诡异光幕。那股碧色像是受不住剑身上的杀气,嗡一声,随着剑光炸开,像流萤一样化成数十道星火,停在半空,最后却是像是失了方向,悉数钻进那具站着的尸体里去。
戚少商大骇之下,一把揪住还想上前的隋无血,向后退却。身形之快,宛如一片出轴的白云。
靠墙的汉子还在嚎叫,只是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另一种变化——已经血淋淋的皮肤之下突然出现了波动。
皮肤仿佛成了水面,一波波地滚动着,就像是在皮肤下养着一窝虫蛹,正在啃咬皮肤,准备爬出来。他本人却惘然不知,还在嗬嗬呼救。突然喉头一梗,人的表情凝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两具尸体皮肤上同时出现了几个洞。
戚少商出奇地冷静,隋无血全身已开始轻颤。断手的那个汉子更是低声呻吟着,像是随时都会昏倒。
那几个洞周围的皮肤迅速消蚀,露出了血肉下的惨淡白骨。
血液彷佛在沸腾,白骨之上隐约有烟冒起来。
隋无计死时惊骇的一幕在脑里闪过,戚少商轻叱一声,“退!”
身形方动,眼前碧光一闪,旋即听到一声裂帛般的轻响!
两具尸体呯地裂开,变成一团血色的雾气。剑光在雾中暴出一星之亮。
纵是退得快,活着的人没有被血雾喷到,但习惯刀口舔血的汉子,两条腿已抖得弹琵琶一般。
长巷里已经没有尸体,空气中尽是甜腻得让人恶心的血腥气。
隋无血已经开始吐了,吐出来的都是苦水,一只手扶着墙壁,双眼几已变得赤红。
戚少商低下头,似在发怔。要极锐的目力,才能发现逆水寒黑沉的剑尖上,钉着一只发丝粗细的白色线虫。
8。凌波不过横塘路

政和七年腊月二十八,傍晚。
隋无血走进无水楼的顶层,方正已经坐在地席上开始算账。他五短身材,不着鞋袜,散着衣襟,只披了件宽大的布袍,不像个端正的少林俗家弟子,倒像个散漫的乡下人。
“要走了?”
隋无血回头望了眼楼下无精打采的镖队,无声地点头。
“那是一条可怕的路。”方正拨弄着算盘珠子,响声让隋无血细长的眼睛里闪过狼一样的光芒,指节开始轻微作响。
“你也注意到了?那大概是一个迷宫。”
“有件事我忘了跟戚少商说。”方正笑了笑,他的神情很随意,“十年前那帮消失在离永巷的江湖豪客,其实跑出来了一个。”
隋无血斜眼望他,眯起眼睛。
“一个出名的独行盗,他说他进巷前留了个神,每步一尺五寸。看进来七八十丈的距离,结果他走了七百三十步。”
“见鬼的地方。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损了局子里的两个好手。”隋无血低声问,“方兄你在姑苏长大,难道从来都没有去过那条巷子。” 
“没那个荣幸啊。”方正伸了个懒腰,有些意味深长。
“那个独行盗没能活更久吧。”
“他只撑着说出了那么两句话,就……嘭。”方正做了个有点恶心的表情,“七百三十步,你要是能看见他临死的那个样子,你就不会再有想去寻找那条巷子的念头。”
“可惜戚少商没有看见。”
“是啊。”方正叹息,“我没告诉他,是觉得没必要,也许他走那次,不是七百三十步,而是一千七百三十步,或者一万六千七百三十步……更或许,永远也走不到头。我听说密宗里有一种迷阵,可以让人在里面走上一辈子,一直都无法回头。”
夕阳抚着方正短短的唇须,他说着可怕的话,但依旧是笑的。
“真是一条可怕的路。”隋无血有些漫不经心,“好在神威镖局不用再走。”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少商呢?”方正方想冲着他的背影喊,却突然哑住。
一个人影正穿过晨光慢慢地走来。他拂过老树枯藤,踏过小桥流水,身影挺拔,永不会回头。
他的剑在寒风的袍袖中,在残阳的咽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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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总是要死人的。
跟战场上那些僵硬发黑的尸体相同,死亡降临的一刻,有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又是什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不同的是,江湖人多数会得到一具薄薄的棺材,像镖局这样的行当,还会有一笔不薄的安身费。而战场上死去的兵士,会一堆堆地叠在一起,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下沉睡到第二年开春,然后腐为尘土。
这一切,到底都为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夜空中那些钻石般的碎星孤独恒久地运转,不管无双的谋者还是无敌的勇将,一旦选定了方向,就只能朝着那条深不可测的路上走下去。

子时。
戚少商独自坐在黑暗里,夜色深沉,枯树的枝干横过,半个干将坊的巷口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里。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匕首,水银般的光亮。他的神情很奇特,好像在那柄刺入一个人颈骨的凶器上,看到了某种虚无飘渺的讯息。
像任何一个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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