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归舟by林寒烟卿(强攻强受he)-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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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尘痴痴的望着山颠,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坐了下来,看衣摆上寒青手指的血痕,恍惚的伸手去抚摸。他心里有一团火,五脏六腑全在被煎烤。宋尘咳嗽了一声,石阶上被喷了一片的殷红。他茫然的站起来,一步步向下迈了下去。漫无目的,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宋尘迷糊着走着,奉任听雨之命来送他的人请他上了轿子。宋尘坐在上面,好像人在一团的混沌里,望不见天,踩不到地。
宋尘离开云外小楼的第三天,萧殊接到任听雨的传书。萧殊了解宋尘的性子,担心他自己走了。亲自和母亲岳黎在路上迎他。云外小楼的人将宋尘交给他,就告辞离去了。
宋尘已经渐渐恢复过来,和岳黎萧殊都见了礼。和岳黎萧殊随便谈了些琐碎的事情。岳黎关心寒青,又怕宋尘伤心不敢问。宋尘看的出来,安慰她道:“寒青的毒已经解了,从前学的武功虽然没有了。但是有任听雨的三成内力,据说会比过去还要厉害。”
萧殊道:“他既然没事,就不提他了。宋尘,你既然回来,就帮帮表哥。”萧殊关心寒青并不比岳黎少半分,只是实在不忍心在宋尘嘴里听见寒青的消息。
岳黎也道:“尘儿,你表哥就知道欺负你,你不喜欢做就和姨母在一起。”
宋尘道:“谢谢姨母,我想去塞外,所以……”
萧殊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件事。我打算渐渐让九霄派淡出从前的营生。做些真正的生意。此去西域,商队众多。九霄的旗打出来,沿途大概也能得保安全。可在那边也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办些来往交接。我分身乏术,表弟请千万不要推辞。”
宋尘略微思索,答应了下来。萧殊不忍心他一个人远走关外,于是找了这个需要占用些时间精力的事情给宋尘打发无聊,排遣寂寞。宋尘心里何尝不明白,感激来自萧殊母子的亲情。
席间岳黎给宋尘倒了杯酒,酒是梅子酒,色红而透彻,味道微甜。宋尘从来不擅饮,也连喝了两杯。
萧殊道:“这酒真算得上色艺双绝,也不醉人,表弟多喝两杯吧。”
宋尘道:“好。”站了起来,郑重道:“宋尘敬姨母和表哥一杯。”他在人世这二十年,除了寒青的爱。是第一次得到别人毫无目的全心全意的温暖,心中的感激无言可表。
萧殊和岳黎把酒喝了,拉他坐下。三个人聊了一会,宋尘醉倒在桌子上。岳黎叹息了一声,萧殊也心中酸楚。
岳黎道:“醉了也好,还能睡个安稳的觉。这样强撑着,我只是看他一眼,心都要碎了。”
萧殊把宋尘带回房间去,扶他躺好,给他盖严被子。萧殊自幼与寒青感情深厚,看见宋尘就如看见寒青一样。想起十多年前带着还是孩子的寒青在岛上捉蜻蜓野兔,一阵心痛。
宋尘睡的不并不安稳,他辗转,哽咽,争辩:“寒青是我的。”修长的手指把被子抱在怀里,大声重复:“寒青是我的!”
月光映在宋尘的床前,清楚的照见少年脸上的泪。萧殊给他擦了眼泪,柔声道:“不要哭,寒青是你的。”在离开前点了宋尘的睡穴,让他得以真正的沉眠。
第十四章(一)
三年后
左大用纵马追上抱着孩子奔跑的妇人,狞笑道:“美人儿,可别再跑了。要是摔坏了你们母子,我可要心疼的。”
那美貌的少妇惊叫一声,向另一方向跑去。却被围上来的几个人困在了狭小的范围内。左大用跳下马来,在这少妇的腿上用力的踹了一脚。少妇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仍不忘举高孩子。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颠簸中大哭。狼狈爬起来的少妇急忙哄着它。
左大用的手下道:“少爷,我看这小兔崽子是饿了。不如让张夫人先给他喂喂奶。”这句话说完,众人一起淫笑。
左大用道:“好,少爷我从来不是看见好菜自己享用的人。”转头对那少妇道:“听见没有,还不喂,难道要少爷帮你。”
那少妇双眼喷火,咬牙道:“我……我和你拼了。”将孩子放在身边地下,扑向左大用的怀里。
左大用也练过两天武,看她来势不对,往边上闪躲,一脚踢飞了这少妇手中的匕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怒道:“妈的,贱货,给脸不要脸。少爷先捏死你这贱种儿子,再慢慢收拾你。”
他手下都跟着他恶事做尽,嬉笑着拦住那少妇。看着左大用把孩子抱起来,粗壮的手往孩子的颈项中握了下去。
一切在一瞬间停止!
晴朗的天空忽然落下雨滴,雨滴悬浮在空中,就在左大用的面前缓缓的飘落。落在左大用的手臂上,左大用猛的的松开手,跪倒在地上嘶吼:“饶命啊!饶命啊!”
孩子因为他的松开急速下落,被一双温暖的手稳稳的抱在怀里。抱孩子的青年相貌俊秀,举止斯文。看起来就像是准备上京赶考的书生。
左大用这些平素横行乡里的爪牙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都知道这里已经是荒郊,附近原本是没有人的,可眼前这书生模样的青年几乎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现在这里。
左大用是崆峒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也算行走过江湖。在看见那粒雨滴时,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谁。爬过去不住磕头:“饶命啊,楼主饶命。”
寒青笑道:“我不是楼主。”把手中哄好的孩子交还到那妇人手里。悠闲道:“听说这方圆百里凡是相貌过得去的女子便没有一个幸免的。你倒真有闲心。”
左大用听他说不是自己最畏惧的那个人,站了起来道:“这位公子,咱们素不相识,何必多管闲事呢?”
寒青道:“你为什么叫我做楼主?”
左大用道:“因为公子用的暗器,是云外小楼独有之物。名叫落雨,传说天下只有一人能用此物,便是……便是……。”他说到这里,隐隐觉得不妙。手臂处微微的凉意已经渗透开来,渐渐麻痹了半边身子。
寒青道:“原本天下只有一人会用,如今却是两个了。”他笑道:“你死在落雨下,也算是福气。我这落雨与楼主用的又不一样了。会让你先麻后痛,再麻再痛。一盏茶的工夫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却要痛足七天才死。”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在学用毒的时候无意中配成的,用在你身上,算是对得起那些被你糟蹋了的女子了。”
左大用手下众多,听着他徐徐开口,竟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寒青转头看向他们,轻轻弹了弹手指。每个人都觉得颈上凉了一凉。
寒青道:“你们害怕么?”
听不见回复,只有一片牙齿打战的声音。
寒青道:“我最恨别人欺负弱女子。你们想想逼死了多少女孩子,就该知道自己死得不冤枉。”
扶起地上那少妇,拿了一张银票塞给她。少妇本以为孩子死定了,自己也绝不能活。如今死里逃生,一时倒愣住了。抓住寒青的手,不住的颤抖。
寒青耐心的安慰她,看她缓的差不多了。对她道:“你快走吧,一会这里就难看的很啦。”
那少妇回头看了左大用一眼,忽然走过去在左大用的腰里摸出匕首,向左大用的心口重重的刺了下去。对寒青拜了一拜,转身走了。
寒青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十分意外。看她走远了,吹了一声口哨。远处有低低的咆哮声,刷地窜出一只斑斓的猛虎。
寒青摸摸它的大头,笑道:“听雨发现我们趁他寿筵溜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
有人柔声道:“不会,因为他好奇你出来要做什么。”
树木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青年,对寒青微微笑了一下。
14(2)
寒青轻轻吐了下舌头,走过去道:“你怎麽在这里?”这句话说完,已经完全没有被捉住的尴尬了。
任听雨笑道:“你出来就出来,还带著它,身边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我想不知道你在哪里都办不到。”
寒青伸手指在小白的头上弹了一下,叱责道:“听见没有?”老虎耷拉著头,在他腿上蹭了一蹭。
任听雨揽住他的肩:“你爲什麽偷跑出来?”
寒青道:“我厌烦了,云外小楼那麽多人,见的我都头疼。”
任听雨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寒青看他沉默,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情一年也只有一次。”
任听雨微微叹息了一声,半晌道:“你不喜欢在山上住,那我们就寻一处水秀的地方搭建房屋。”
寒青道:“不是,天下哪里会有比云外小楼更美的地方。”
他们在夜色里走了一段路,小白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个人身後。任听雨和他转了几处街道,来到了一座院落前。
任听雨轻轻按一种规律拍了拍门环。大门很快打开,出来的人明显看得出才把衣服穿上。爲首的人只知道来的是小楼中人,却没有想到是楼主亲临。急忙跪下道:“属下不知道是楼主,属下……”
任听雨道:“快起来吧,也别去叫祈云,明天早上再告诉他不迟。”
虽然是夜半醒来,这些人做事却极利落。收拾房间,换新被褥窗帘,烧水供洗漱,件件有条不紊的做下来。
还切了一盆肉给寒青喂老虎。寒青压在小白身上,把手里的肉一块块喂给它。然後回去屋内,浴桶里的水还是温的,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开心的跳进去,痛快的洗了一番。换了边上挂著的新衣。
任听雨像是睡著了,桌上的灯光映著他俊秀的面容。寒青在他寿筵那天不辞而别,他竟然始终什麽都没说,寒青更觉抱歉,悄悄在他身边躺下,把灯吹熄了。
月光朦胧,寒青睡不著,坐了起来。任听雨的头发散落在枕上,寒青随手把被给他盖的严些。任听雨睁开眼睛便是云外小楼的主人,合上眼睛时却显得文弱。薄被裹在他身上,分外有些惹人怜惜的味道。
寒青伸手摸了摸他长长的睫毛,笑了一下,跳下床去。心道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活例子了。他去摸摸茶壶,还是温的,自己倒了一杯喝了。
平时他带著小白,都是白天休息,傍晚才出来。日夜颠倒的折腾了半个月,夜里精神的不得了,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想起自己的目标,低低嘟囔了一声,考虑不带小白,独自一人出关算了。当年宋尘悄悄走了,寒青始终不明白兄长爲什麽那样绝情。
慕紫嘲笑他,说世上哪有永远被弟弟缠著不放的哥哥,就算再好的耐性也会厌烦。寒青回想起自己在崖边喊他,他却不肯回头。不得不认同慕紫的话。然而在心底,对这个兄长却始终是思念的。
任听雨和慕紫不同,任听雨只说宋尘有他自己的事情。寒青得任听雨亲自教导,进境一日千里,最近一年已经可以将内力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