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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物件构成 by 花的小孩 (虐心+悲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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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课是生物学一年级必修的基础课程—细胞生物化学,在座的人数不多,五、六十人,我知道我异常的碍眼却没有理会其它人探视的目光,专心的聆听教授说的话。 

十五分钟很快的过去,教授离开后,两个女生走到我的面前,问我:「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孙侠微学长?」 

我一怔,微微的点了头,只见她们盈盈笑道:「啊— 我们刚才就猜你是不是孙学长了,你变了很多,头发长了很多—」 

可是我不认识她们,我问:「你们是?」 

她们笑说:「我们也是A市中学的学生,你和孙学姐,还有双生儿学妹,每年都是你们上台领第一名奖学金的,从未换过别人,老师们每天都耳提面命,要以你为榜样……」 

另外一位女生接口道:「何况你们一家子都美丽得好象明星,呃,我不是说你美丽—」 

我不禁微笑:「没关系。」 

「学长,你为什么会来上我们的课?」 

「我不是你们的学长,我刚入学,和你们同届,也是修生物。」 

两个女生都诧异得很,毕竟这个时间才来入学,实在古怪,天下间也没有多少间大学能够这样胡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我也没多解释。遇到学弟学妹我没有意外,毕竟A中的升学率是百分百,而绝大部份也选择C大作为第一志愿。 

而这一课后,整个生物系,都知道来了一个新生,也就是我。 

午饭时间,我买了饭盒,在草坪上吃。 

C大。何帆、王洛都在这儿读大三,一个读工程,一个读会计。校园这么大,应该很难碰面的。可是,A中的联系网络紧密得很,他们二人应该很快就知道我来了。事实上,我来了C大半天,他们已经在我视线范围内出现。 

他俩在我下午的课室门口堵我。虽然我没正式定下时间表,但所有生物学里的有关人类生物学组的课我都去上,而这课是生态学,我出现在课室不过一会,他俩就走进来了。 

「日﹗臭小子你又死去哪儿了?」 

何帆一见到我就一拳打向我,我一闪过他,却闪不过王洛,他很不巧的打在我的手臂,不是肩膀,但也够我受了。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吓到他们了,王洛焦急的问:「你怎么了?我没多大力啊?」 

我抓紧桌子,尝试等待痛楚远去,挤了个古怪笑容道:「砸你的啦﹗谁叫你一见面就招呼我?」 

他们嘿嘿的笑起来,我赶紧和他们保持距离,而整个课室的同学也在看着我们,他们二人也快速的回复学长应有的样子,文明的慰问我死到哪儿去了,我避重就轻告诉他们我会在C大念书,毕竟,我不想骗他们,陈衡说得对,我的确不懂得骗朋友。 

我想,他俩是太闲了,竟然坐下来和我一起上课,我怀疑的问他们:「难道你们都没有课吗?」他俩异口同声的答:「没﹗」 

上完一天的课,他俩亦步亦趋的跟紧我,我站在C大外的公车站对他们说:「我明天还会来上课的。」他们用怀疑的眼神望了我很久,我尝试用「真诚」的目光回望,最后,在我保证了一千零一次之后,他们才各自离去。 

呼……我轻吁了一口气,第一天的大学生活就这样过去了。我不求住宿、精彩的大学生活什么的,我只想好好的念书,现在可以这样,已经是奢侈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还有一天可以和他们一起上课,那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而我愿意,用我仅有的东西来换取这些。 

晚上,杨骚在我体内射了之后,我告诉他我打算主修生物学。 

杨骚嗯了一声,抬头问我:「为什么选生物?」 

我沉默了一会,诚实的回答:「在显微镜下都有答案,我想知道人究竟是由什么构成。」 

杨骚怔了怔,掰开我双腿,又压上了我,然后道:「那你是要副修心理学了吧。」 

我不意外杨骚知道我的想法,他心思太深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知道太多东西。 

人类生物学,知道人类如何构成。 

心理学,知道人的心理。 

然后,在我筋疲力竭,肩膀和腰痛得叫嚣之后,杨骚告诉我,他以前是学艺术的。 

「……」 

我想,他,真的不是正常人。 

Ps: 主题之二,物件构成之构成。 

#18〈狮子〉 

大多男性都喜欢运动,篮球、足球、棒球……我也不例外,三年前。 

学校规定了一年级学生必修体育运动一科,但自从我上学以来都逃避着上体育课。每一节课我都很珍惜,很想上,可是,我不得不走堂。肩膀的伤还没好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长袖衬衣下,实在太多斑驳的痕迹,不论是新添的,还是旧创,大大小小,被人看到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解释,被狗咬的?遇上鬼?反正不是人干得出的就是了。尤其是给何帆他们见到的话,更会没完没了,虽然,我不会给他们有这样的机会看到。 

总之,我待半个月后,身上的瘀伤褪淡了才敢去上体育课,而那个瘀伤制造者,自十一月底起就不见了。每年临近感恩节、圣诞节,杨骚都不会在这城市,所以尽管有点冷,十二月也是我一年之中最快乐的月份。 

第一次出现在体育课,自是不免得向任教老师交代我究竟为什么旷课。 

二十多双眼睛注视下,我说:「对不起,我病了。」真烂的借口,没创意。 

大学的老师都很通情达理,或者是漠不关心? 

他不愠不怒的问我:「有医生写的请假纸吗?」毕竟是旷课了半个月多,怎样也不能不闻不问。 

「没有。」 

「那有药物吗?」呃,这倒有,胃溃疡那些,我从书包中拿出一大堆药丸胶囊,色彩缤纷得很,有点像糖果,我觉得。教师的脸迅速换上同情道:「我知道了,你现在病好了吗?」我点点头,教师才开始上课。 

热身后,这节是久违了的篮球比赛,老师将矫捷的年青的男生们分成两组。 

汗水、合作、速度交织。奔跑、跃身、转动一气呵成。 

我的位置是后卫,有次控球,全力往前跑时被对方一个高大的男生撞得整个人飞开,很不幸的,撞上的是我的肩膀,更不幸的是,肩膀着地。枪伤是好得七七八八,可惜就是那三三二二没痊愈,我倒在地上没有立即站起来,手紧紧的抓住右肩,痛得脸上血色褪得一乾二净。撞倒我的那男生向我伸出手,想拉我起身,我没空理会,有些人围过来,有人惊呼:「你流血了﹗」干,我知道了,不用阁下提醒…… 

屋漏偏逢连夜雨,是用来形容我的。 

有人想扒开我的体育服检查伤势,我不得已的厉声道:「别碰我!……我没事。」即使有多痛,我也挣扎着站起来,有人扶了我一把,教师皱着眉头急急道:「你别动,让我看看,先帮你止血……」 

我不管,打断他道:「我没事,我可以早退吗?」 

「你受伤了,必须包扎……」 

「老师,我想早退。」 

「不行,在课上发生了意外必须报告……」 

「刚才没有意外!我要早退!」我高声的说道,再顾不上礼貌、尊师什么的。我想离开,可是撞倒我的那男生,也是扶起我的人,抓住我的手臂,我挣开,举步往门口。 

「你必须去医疗室—!血愈流愈凶了!」 

急救箱早在一旁了,绷带、急救药品等着跑往我身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想撕开那一层碍事的体育服。二十多个男人想撕掉自己的衣服,我这是第一次遇上…… 

衣袖被扯住,「你别走—」那男生满脸愧疚,我只能怪体育服太有弹性,因我紧抓着右肩的衣服,他扯得我的左肩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狮子倨傲的俯卧在我肩上,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冷冷地道:「放手。」他终于放手了。 

我向教师伸手道:「绷带,谢谢。」接过绷带,往更衣室去。 

关上更衣间的门扉,我闭着眼靠坐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脱下体育服,血迹斑斑。伤口裂开而已,忍下晕眩,单手慢慢包扎。穿上长袖衬衣、牛仔裤,我终于买了新的。弄好之后,更衣室外,还是一堆人。 

我淡淡的对教师说:「抱歉阻碍了大家上课,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老师,我想我要早退,对不起。」不等他回答,拿了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阁楼,找出之前吃剩的消炎药物,看来这个伤没全好之前,我都是不适宜上体育课了。我握着玻璃水杯和药品,空洞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静静的,空旷的,这样的寂静无声却是最安全的。而我,最需要的就是孤独。 

我停在挂在客厅角落的那一幅画前。三年前,它已经在阁楼了,历史比我悠久多了,三年后,它仍旧静静的看着我。 

日本美学家厨川白村说过:「艺术是苦闷的象征。」 

透过艺术,可以得到什么?我是学理的,对艺术陌生得很,至少它不是我擅长的,但我起码知道,艺术,是没有答案的。 

画,毫不起眼,只是一幅铅笔速写之类的草稿,是风景画,约莫是欧式建筑物,有一棵落了叶的大树,画里面有一个长发女性的背影,而签名十分潦草,几乎与画面溶合一起。 

John Sobieski,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波兰之狮?三百多年前的人,从土耳其入侵者手中解救了维也纳……和杨骚有关系吗? 

我跟了杨骚三年了,但我仍旧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意思要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那是他上我时随便说的。 

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刚过了生日不久,而今我二十岁,不知不觉,我人生中最黄金的岁月就这样过去了。所谓爱情,只有三年保质期,三年的时间可以令什么热忱爱恋的感觉都消去,让热恋的男女由相爱变得麻木。 

何况,杨骚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这样深的感情,杨骚不可能会有,而他让我上学是代表了什么?为了什么让我读书?厌倦了我?天天吃同一种食物,怎样也会生厌吧? 

我不得不再次考虑未来,不是我的未来,而是家人的未来。 

我十七岁以前,曾期待过未来。计画好用心点,花四年完成六年大学医学院,实习,赚钱,让家人生活好一点,让妹妹们可以享受一下青春,让妈妈姐姐可以不用担忧。而我,或者可以在学术上有一点成就,找个知心的女孩,谈一场恋爱,或许会结婚,或许……前程似锦…… 

我闭了闭眼,坐在沙发上,搁下水杯。 

即使杨骚厌倦了我,他也不会放我走,我十分肯定这一点。随便他将我怎样,我没有意见,也轮不到我有意见,我唯一希望是让姐姐离开这牢笼。一开始,根本就不应将她卷进来,她只是杨骚用来逼迫我的牺牲品。我只是身痛了三年,她却为我心痛了三年,她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未来,不用再担心任何人,若果,有一个人能够幸福的话,要我怎样也没关系,从小开始,姐姐为了这个家牺牲太多了,学业、青春、自由……我能够安稳的念到高中,完全是靠姐姐的无偿付出。 

那次入院后,姐姐告诉我,她想保护我…… 

我甩了甩头,轻轻叹息。 

「咯咯」的敲门声响起。 

这个世界,会敲这阁楼的门的人只有何生而已。他带来了医生。 

看来,即使我做不成医师,也和这种职业有缘得很。 

医生拆下我胡乱包扎的绷带,弄了一会说:「你发烧了。」 

是吗? 

冬天了,热一点比较好。 

太冷的,我不喜欢。 

可惜,纵使我如何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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