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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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陌生的家
蓝熙书几个靠边站在千步廊自个衙门口心情有点儿激动,眼睛都不够使得,李百旺说书一样介绍千步廊两侧的衙门口,如数家珍,听的哥几个如同落在天宫门前的一粒尘埃,这时候李百旺的优越感不再让哥几个反感。各大衙门口的大人物早车马轿子回家了,留值的人清闲下来,有小吏出出进进,跟李百旺打招呼都鼻孔朝天不鸟哥几个一眼。
张望飞檐斗拱朱漆金钉,光彩夺目的承天门,环视朱红宫墙环抱的广场,御道侧有几个小黄门提着灯笼姗姗过金水桥最靠边的公生桥行去。
偌大的广场上难见行人,森严宝相的紫禁城吸人魂魄而又让人望而生畏。
有大肚便便的绯红官衣的人出得武军都督府,嚷嚷着大嗓门沿石阶而下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上轿出大明门,有经过的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这也包括蓝熙书他们。
爬起来抖抖衣袍,那行人不见了踪影,蓝熙书心下苦笑。
李百旺忙活着给哥几个找住处,官家的人自由官家官,衣食住行是不用担心的,蓝熙书在京城有家,倒让李百旺很感意外。
蓝熙书很少跟哥几个提及家提及自己的身世,从一些细枝末节哥几个总能感觉到蓝熙书避讳这些,所以也没谁瞎打听,就是好奇的井貌安也只是背地里打听耗子,耗子也总是含混其词说明蓝熙书被人收养与家人不甚和睦,至亲唯有房子。
所以蓝熙书不说请哥几个一同回家,哥几个也都理解,因为从蓝熙书脸上大家也看出来了,并无半点儿归家的期盼和激动。
房子是不能进入大明门的,她等在了棋盘街,蓝熙书担心房子等急了,就嘱咐李百旺安排妥当哥几个,自己匆匆往回赶。
蓝熙书这一走倒让哥几个没了主心骨,蔫头耷脑的谁也不张牙舞爪了,溜了一下皇城根儿就觉得开了大眼界了,任何事物都放在眼里了。
灯笼高挂的棋盘街繁华不输白天,蓝熙书看到房子牵着马踮着脚翘首企盼在一家瓷器店前,一串纱灯晕亮了她娇俏的身形轮廓。
“哥!”房子挥着手,兴奋的眉开眼笑,路过的一个青衫直缀头戴平定四方巾的年少书生猛然一阵惊喜,刚带搭讪,却见房子的眼睛绕过他向后,他跟着房子的视线看到蓝熙书锦衣卫官服立马尴尬的蔫了脑袋而过,房子雀跃的拉住蓝熙书的胳膊:“哥!你终于回家了,新家哎!我们回家喽!”
“嗯哪!”蓝熙书只是看见房子高兴而高兴,他对那个房子称之为家的家很淡漠,不管是修竹郁郁的南京宅邸还是如今陌生的北京新宅,他没有期待所以对这个家也没有想象。
但是蓝熙书还是隐隐的想见到老头,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它藏在内心深处从不触碰,但是它一直都在,根深蒂固。
“家里没什么人,大娘不习惯这里的气候一直不肯来,二娘来了,老妈子丫头门房就几个人而已,而且!最最开心的是我们不和他们一院,老爹知道你不喜欢住在一起,所以选个这个带小跨院的宅子呢!”
蓝熙书知道房子故意突出了老头照顾他感受的心思,房子就像粘合剂,他想把蓝熙书和这个家粘合在一起,但是,怎么可能呢,蓝熙书从来觉得自己不属于那个家,一切都是暂时的,他要带着房子另立门户,这样的念头一直很强烈,但是没实现之前他从不跟房子念叨。
蓝熙书就故意装作饶有兴致的听房子说话,他却在打着另外的主意,想着一旦站稳脚跟就尽快另寻房舍,属于自己的房舍,属于他和房子的归宿,这么多年的浪迹无根,这一直是蓝熙书的心愿。
如今的北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找不到当初他浪迹于此的影子,想想还是从这里遇到老头被其强行收养的,也因于此才得以认识房子,让他的新从此归属不再漂泊无依,蓝熙书就觉得自己和这个城市有缘,他甚至感谢这个地方。
那么陌生也那么欣欣向荣的北京城,南来北往的口音繁杂的令蓝熙书不能辨别,皇上为迁都北京可谓呕心沥血,城池扩张,各地富户迁居于此定居的不下几十万,街道规模崭新有序,店铺林立但不杂乱,民居敦厚规整,市井小巷虽然名儿五花八门,格局规范让人觉得天子脚下充满了帝都范儿,甚至连人来人往脸上的精神面貌也大大迥异于他处。
蓝熙书被房子带的有点儿晕头转向,他不是路痴有着良好的方位感,却也被房子带着七拐八拐穿街过巷弄得有点儿迷糊,房子介绍其他的他到没记住,职业习惯,路过的十王府邸,各提督衙门却是记住了。
还以为锦衣卫千户可以牛逼了呢,身临北京城,过眼高府大衙蓝熙书才觉得自己犹如沧海一栗,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
拐进井儿胡同,这里距离繁华的商业街很远了,这是偏低下一片院落群,朱门阔户高楼难见,四合院或者几重院落的宅邸却也规整崭新。
老头一向低调,厌恶浮夸,选宅邸与此也在蓝熙书意料之中。
“到了!”房子牵着蓝熙书得手在一座宅门前站住,回头看看蓝熙书,蓝熙书抬眼望着比一般民居稍微高大的门楼,大门开着,门上大大的杨宅被两侧的白纱灯笼特写了,条石台阶上一个老仆正在打扫,听到动静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睛弯着腰就这样迟钝的打量着蓝熙书和房子。
杨罗锅!或者罗锅杨,蓝熙书和房子背地里经常这样称呼他,杨家最老的老仆。
蓝熙书和房子故意不说话,微微笑着看着杨罗锅慢慢簇了全白的长寿眉,眼角的皱纹慢慢堆垒,看来真是老了,竟然半天没看出来。
房子觉得杨罗锅太过分了,你说蓝熙书离家两年年少变化大认不出也就罢了,自己离家也就是两个来月他就居然认不出了。
蓝熙书拉着她不让她说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站直了身子,罗锅背彰显无疑的老门房,蓝熙书对老仆的感情甚至那些大娘二娘大哥二哥。
“四少!你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头阔别相见
照壁后面转出一个人,看到房子惊喜连连喊:“四少!四少!真是你回来了!今个老爷还念叨你呢!”
眼睛转到蓝熙书身上的时候他的嘴巴张大的能塞进一个鸭蛋了,愣在了门槛边。
蓝熙书一眼就认出是来福,这小子又高了。
“来福!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房子觉得杨罗锅太让他失望了,她把期望寄托在来福身上,他们认不得哥,哥会难过的。
“三三少!吗?三少!”来福话都不会说了,还差点没被门槛绊倒,趔趄了一下冲到台阶下看着还没认出来人的杨罗锅:“三少回来了!老爷子您倒看是不是三少?”
当年是杨罗锅和老爷把蓝熙书带回家的,来福以为自己认错杨罗锅也不会认错。
“三少!”杨罗锅的罗锅背随之挺拔了一点儿,扔了扫把,一只脚颤巍巍的步下最后的台阶往蓝熙书跟前凑。
“杨爷爷!你怎么这么过分,不认得我哥居然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房子跺着脚撒娇,把嘴巴凑到杨罗锅的耳朵边儿上喊,然后嘟着好看的嘴巴跟蓝熙书一左一右扶住杨罗锅,没想到两年不见,他的耳朵聋得更厉害了。
蓝熙书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当年他不肯进家门,是杨罗锅背着他连哄带骗的进了家门,他对杨罗锅的罗锅背有感情,尽管杨罗锅因为大少二少打过他一巴掌,今时今日蓝熙书觉得过去那么轻飘飘了,故人还在,这就好。
“认得!”杨罗锅不服老的样子像个孩童,他拉住蓝熙书得手深陷的眼窝里老泪点点,拍着蓝熙书的手背一个劲儿的说:“三少!三少!真是高了壮了,都是这身虎皮害我都不敢认了。”
虎皮?
蓝熙书楞无语,自己拎着脑袋挣来的五品锦衣卫官服竟然被杨罗锅形容成虎皮,可见这身富丽华服在普通人眼里何其不堪。
来福没来由的竟然也在抹眼泪,房子作势要踹他,来福腆着脸嘿嘿笑。
“杨爷爷!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蓝熙书笑着模仿房子凑到杨罗锅的耳朵边儿上说话。
老人都爱听这话,果然眉开眼笑满脸褶子开了花。
“快去禀报老爷!还楞着,你这傻小子!”杨罗锅当头给了来福一记,并冲着来福嚷嚷,来福啊哦一声,扭头就往院里跑,照壁后面传来他高喊:“老爷!老爷!三少回来了,三少回来了。”
蓝熙书忽然觉得眼窝温热,他一直以为他是被这个家遗忘的。
这是个挺不错的院落,东西厢房侧的两株梧桐长得像模像样,还有一棵有年头的歪脖枣树,低低的枝桠上挂了一个蒙布的鸟笼,来福的叫喊惊的里面的鸟儿噗噗楞楞急拍翅膀。
八间出厦回廊连着东西厢房,廊下的六角宫灯四盏明亮。
东边六间厢房中间有个月亮门,蓝熙书心想这个月亮门里就是房子提到的东跨院吧!
蓝熙书没来得及细看,正房里有了动静,棱花透雕的房门吱扭一声门分左右,一个身着青袍直缀宽袖皂缘,道士髻高挽的五旬开外儒雅老人迎风立于门口。胸前的披风结带及肥大的衫摆因房门拉的急而随风起舞。
“真是小书回来了么?”当这个一提袍襟跨越门槛的微微发福的男人看到蓝熙书时,怔忪一下。
蓝熙书一看正是养父东宫属官杨士奇!
“蓝熙书拜见义父大人!”蓝熙书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撩袍跪地大礼参拜,旁边的房子抽抽嘴角没跟着跪下来,而是紧走几步扶住了步履匆匆来迎的杨士奇:“老爹!看我把哥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
“好!好!小书快起来!自家人哪用得着这个!”杨士奇一把拉住蓝熙书的胳膊:“当真高了壮了,快快进屋说话!”
厅堂里坐下,杨士奇上上下下打量着蓝熙书感慨万千:“两年的时间而已,居然是个大丈夫了。”
蓝熙书看见杨士奇鬓边的银发不仅辛酸,他又长了很多的白头发,也可见这两年在腥风血雨的朝堂,杨士奇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
还没怎么说话,丫头青花嚷嚷着搀扶着丰盈的二娘跨门槛走了进来,人未到话到了:“小书回来了,怪不得今天咱家有燕子呢喃,青花!赶紧上茶准备吃的。”
二娘四十刚出头,个子不高但很匀称,面皮很嫩,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年轻,画了个淡淡的妆看着倒也落落大方,浅色百褶裙,浅绿色对襟宽袖褙子说着话摆腰理鬓一路小碎步风摆柳般的来到了蓝熙书跟前:“真是啊!老爷!你快看小书多出息了呀!这身衣服威武不凡若不是在家里,打死我我也不敢认奥!”
二娘又是前看又是后顾,左腕上白玉镯随着她手在蓝熙书肩上胳膊上的揉捏而上下滑动,蓝熙书真受不了他的热情,二娘一贯会热情,多少温度的热情随手拈来,即使心里万丈冰窟也不会让你面上看出来,北方人讲话就是虚头巴脑的,歹毒说不上,就是从里往外的虚,蓝熙书不怎么喜欢这个二娘,平时尽量不搭讪,见面三两句走人,常常弄得这个二娘很没面子,一直都是房子在后面打圆场。
这次蓝熙书容忍度很高,脸上始终保持着谦恭的微笑给这个二娘见礼。
一家人早用过饭了,蓝熙书不让二娘在张罗麻烦,只是让房子简单弄点儿吃的就好,蓝熙书坐在下首听着二娘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只盼着用点儿饭快回属于他和房子的跨院看看。
杨士奇两房妻室,大房身体不好,性情寡淡,不肯随杨士奇迁来北京,还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