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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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前更加火冒三丈,正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就看到铁证如山的粉刺脸死在了房间内,自己刚对夏十榆的人动手,背后就有东厂捅刀子了,先是徐三元莫名其妙的巡视龙门所,陈五福稀里糊涂的死在野狐岭,自己刚到虎牙口,屁股还没坐稳,东厂就追着屁股杀人放血了,这事不简单,东厂的出现明摆着针对自己,能说这不是预谋吗?
张冰前不怕东厂预谋,最怕东厂的李九木和夏十榆串通预谋,那问题可就棘手了。
李九木!张冰前牙缝里念叨这个名字,从京城到边地,怎么最烦谁,谁就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呢?
他李九木想干嘛!天高皇帝远,竟然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人连下杀手!也太不把我锦衣卫放在眼里了吧!
张冰前觉得现在的局面复杂的很,有必要书面上报白话文,龙门所的夏十榆不能指望,只有请求白话文火速决断,这事不捅到御前解决不了啊!
粉刺脸像死狗一样的被张冰前的手下拖下床给打了包暂时扔到床底下,弄醒了被无数只眼睛欣赏的骚狸子,就在张冰前现身说话的时候,骚狸子狼狈不堪的正借着粉刺脸拎来的热水匆忙梳洗呢。
张冰前在门前拖延了少许时间,衙役老大进门拐过屏风看到是另一番景象,骚狸子盖着锦被正瑟瑟发抖,惊吓过度不说,泪流满面语不成句不说,但就这么个美人哭的人肝肠寸断的娇模样,哭的衙役老大不住的发誓立马派人追查大胆毛贼。
如此折腾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打发走了衙役老大一干人等。
骚狸子没等铁青着脸的张冰前发问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细述一遍,不自觉的夸大了后来者的厉害,及粉刺脸透露的李九木的情况。
是够厉害的,在他张冰前三个人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的人能不厉害嘛!
张冰前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双手抹了一把脸,梳理着今天所有交集的情报,一回头,两个黑铁塔的一样的李牧三和王白河杵在旁边呆站着。
“不是让你盯着那个东上房的家伙吗?”张冰前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地方撒呢,一眼瞅见哭丧着脸的李牧三,重重的一拍床沿,李牧三和王白河都猛地挺直了背,骚狸子出溜进了被窝里。
“回大人!张松跟去了,他人比在下机灵!”李牧三不到三十岁,浓眉大眼,大嘴叉子肉头鼻子,人长得彪悍精神却蔫蔫儿的。
“哦!”张冰前缓和了脸色:“你们两机灵点儿,熟悉下知客家,还有凡是出入知客家的人都给我仔细过眼,李九木的人你们虽然都认识,但也不要放过生面孔!”张冰前阴郁的狠蹙眉:“前面防狼后面防虎!我们低估了虎牙口的局势啊!”
“大人!我们是不是尽快把东厂的事告知白大人,李九木阴狠,没有他不敢下手的,我们在此人单势薄,速想对策才是啊!”王白河比较冷静,脑瓜子比一根筋的李牧三要活泛,接连发生的几件事让他感到了危机感,这是在京城里从没有过的感受。
“我们只要亮出身份,调动虎牙口衙门口的人手不就得了。”李牧三果然一根筋不带转弯道的。
张冰前轻轻点头,一听李牧三这句话眼神一冷鼻哼一声:“哼!你有身份难道李九木没有吗?明面上我们不能对付东厂,东厂确有对我们的纠察之权,到时候我们不但借不到当地衙门口的势力,反而给东厂落下把柄,我们一旦被动,京里的白大人也会处于被动之中,闹大了,顶锅的也会是我们。”
张冰前语气加重,李牧三和王白河都不做声了。
“那我们怎么办?”王白河垂首问了一句。
“宋五死在了我们这儿,李九木很快就会知道,天黑了把人弄出去,谋定而后动,李九木现在先不要动,先把夏十榆的左膀右臂给废了,对付不了李九木,我们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夏十榆,无功而返,白大人哪儿我们怎么交代?”
张冰前真上了火了,本来挺顺的,初到虎牙口就摁下了孙不二,又在夏十榆身边发展了一个密谍,虽然夏十榆在虎牙口的情报站还没彻查清楚,但只要盯紧了密谍提供的这几个人,夏十榆的情报站指日可破。
谁成想掺合进来个李九木!
先不说张冰前的烦恼,回头再说说蓝熙书,蓝熙文见面就把他追踪的经过告诉了蓝熙书,张冰前赶去骡马市却是和葛亭刚碰了面,蓝熙文一分神跟丢了那个担担的人却意外地发现有人交给了张冰前几张画像,张冰前看过后火急火燎的就赶回了知客家客栈,这不碰上这么一锅。
“画像?”蓝熙书纳闷,张冰前这么有闲情逸致啊!兼职倒腾字画了?
“还有!钱大千让我告诉你你很危险速离知客家客栈。”蓝熙文又把碰到一身狼狈的钱大千的讲了一遍:“他说,你身边有张冰前的眼线!后面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赵四麻子呢?”蓝熙书才知道原来钱大千是好心给自己报信的,唉!早知道不害你了老钱!
“他跟踪给张冰前画像的那个人去了。他说那个人化了妆,但是说不出来有点儿面熟。”蓝熙文一字不落的学舌,唯恐遗漏了重要线索误导蓝熙书判断。
蓝熙书点头。
在人群里和蓝熙文咬完了耳朵,蓝熙书忽然有了新的决定,先让张冰前和李九木歇会儿,先把内鬼揪出来再说,有内鬼硌得心慌。
知客家客栈现在已是虎狼之地,蓝熙书不想再呆了,也不和苦苦挽留的刘掌柜多说废话,匆忙的结了帐牵着马跟蓝熙文出了知客家,后面多了跟屁虫蓝熙书当然知道,他和蓝熙文在街上闲逛,知客家客栈一时间成了虎牙口的新闻重点,前两天沙河口全歼鞑匪的话头撂下了,路人都会交头接耳热衷议论此事,虎牙口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街面上的皂隶衙役多了起来,醒目的地方张榜通告并排贴了两张,一张是知客家客栈有毛贼出没镇上的居民小心防范,有奖举报,另一张却是通告有鞑子细作被邻县官府抓获,通告周边严加盘查可疑人员,谨防有鞑子细作活动。
有人站在墨迹不干的告示前点指着逐条逐条的念,蓝熙书和蓝熙文看完面面相视。
第六十八章 儿女旧话
鞑子的细作来自邻县,远没有知客家有聊头,人们交头接耳对着通告指指戳戳,把个钱大千传说成了来无踪去无影的飞天大盗,口头描述的精彩场面比蓝熙书亲眼目睹的现场玄幻了N倍,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此等八卦,把一旁没亲临现场的人听得是目眩神迷如痴如醉,民间普通老百姓的语言创造力真是非凡。
蓝熙书摇头苦笑,这下钱大千在虎牙口镇可家喻户晓了,不知钱大千本人听了会作何感想。
关于红纸黑字的两张通告,正相反,蓝熙书却对后一条通告感兴趣,这是职业本能,蓝熙书出神了,最近在虎牙口满脑子都是怎样算计张冰前和李九木,这张通告忽然的挑动了他的某根神经,秋末冬初,正是驻边锦衣卫老大夏十榆紧锣密鼓安排得力人手撒网沿边侦缉鞑匪敌情的重要季节,蓝熙书不禁想象此刻夏十榆在干什么,汇总情报?不断调整派遣人手深入河套?井运水井老大怎么样了?
蓝熙书对着通告出神,被蓝熙文一拽衣袖,心神骤敛,忽然的就有种紧迫感,不能内耗了,赶紧结束虎牙口的暗斗,来日方长,凭一己之力是奈何不了白话文的,快速成就东厂和白话文之间的嫌隙,让他们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内讧去吧!自己没闲工夫奉陪。
先针对张冰前,他是白话文的心腹,这厮比李九木更为可恨。
主意打定,蓝熙书抹搭眼皮,张松就在距自己不远处,隔着四五个肩膀,他的侧脸在蓝熙书一侧眸时退到了一个拄着扁担的黑大汉后面。
放倒一个是一个,斩断张冰前七七八八的触手,看这个家伙那什么在虎牙口张牙舞爪。
“去哪儿?”蓝熙文跟在蓝熙书屁股后面,肚子有点儿饿了,看着街面上的烧饼包子铺不时的舔嘴唇咽唾沫。
蓝熙书手往后伸,没牵到蓝熙文的小手,一扭脸,蓝熙文在一个馄饨摊前站住了,眨巴着长睫毛不高兴的看着蓝熙书又看看馄饨摊上忙忙活活的老婆婆。
“吃碗馄饨啊!来来!进来坐!马上就好啊!”老婆婆将一碗刚盛好的热腾腾的大碗馄饨递给一个带孩子的妇人,又招呼擦桌子找钱的一个干巴老头:“他爹!快招呼这姑娘坐,一看就是赶路饿了的!”
蓝熙文看看自己的打扮,咳!以后不装男孩子了,装了人家也看得出来。
蓝熙文不动幽幽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笑了,宠溺的摸摸蓝熙文的头,将马缰绳甩给赶出来的老头,拉着蓝熙文低头往里面钻,敞篷很简陋,稻草稀疏的筛下了丝丝阳光,蓝熙书拉着蓝熙文在矮凳上坐下来:“来两碗!”
蓝熙文眉开眼笑,挣脱了蓝熙书的手,笼着袍裾,小女子娇羞的坐着,搓着小手一副嘴馋馋的样子扭脸冲着往锅里扔馄饨的老婆婆亲亲的喊:“阿婆!多加一碗!”
“好嘞!”
“待会儿哥请你吃好的!”蓝熙书把脸凑上蓝熙文低低的说,他看见张松在对面的烧饼铺坐下了。
“不!馄饨就好吃!”蓝熙文小手推开蓝熙书的脸,装作嫌弃的皱着鼻子,她好像想起什么接茬生起蓝熙书的气了:“到底去哪儿,后面有狗,我们就满大街的溜达啊!”
“我们去喜相逢大车店!”蓝熙书看蓝熙文把下巴拄在胳膊上玩着一根筷子,小嘴巴咬的润润的,在胳膊上嘟嘟着特别的好看,星星点点细细碎碎的阳光在蓝熙文明媚的脸上跳跃,这个丫头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忽然的蓝熙书的脑际就闪过知客家隔壁骚狸子的裸身画面,蓝熙书的心莫名的火热了一下,他赶紧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男孩子对女孩子的身体好奇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自觉的就会在心里比较,骚狸子是那种熟透了的甜透了的桃子,而他的房子却是一株蓓蕾初绽的花儿,那种略带青涩的芬芳干净清澈沁人心脾。
蓝熙书就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个女孩子能和他的房子比。
看着他的房子蓝熙书就会欢喜!
“杀狗还是遛狗?”蓝熙文眨巴着眼睛,她并没有四下张望靶定张松的位置,凭着本能的觉察力她也知道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这边,蓝熙文用筷子的大头挠着蓝熙书的太阳穴,她无比喜欢和蓝熙书这样的生活,仿佛回到很早很早的当年,她和哥哥淘气的跑出家门,那时候,真正的蓝熙书还活着,只是很病弱,处处是她护着他!
而今,被山寨版的蓝熙书如此珍爱呵护让她觉得最大的安全感!
“你说呢?”蓝熙书坐直了身子,老婆婆将一碗馄饨放到两个人跟前,蓝熙文抬眼咪咪笑,老头又将一碗馄饨放到蓝熙书跟前,蓝熙书也抬眼咪咪笑。
蓝熙文看蓝熙书学他,白了蓝熙书一眼拾起筷子沾了一点馄饨汤顺嘴角抹搭嘴小声喳喳:“他们不是鞑子,非得这样吗?”
“鞑子并不是最该杀的!”蓝熙书就怕蓝熙文觉得自己是嗜血成性杀戮成性的锦衣黑手,自己一直隐藏的另一面暴露了,他知道蓝熙文维护他甚至于盲从他,但蓝熙书还是怕蓝熙文会质疑他所做的一切,蓝熙文不同于别的女孩子,特殊的身世,成长境遇让她比别的女孩子更心思通灵,敏感,甚至有着高于常人的洞察力,有些暗恶蓝熙文只看到表面,她还太小还不是真正的明了期间的利害冲突:“这些人不是要哥的命,但他们是要我们夏大人的命,夏十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