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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夜谭十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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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少爷讲的这一番漂亮话,真能麻人,不要说盼盼了。不过盼盼并没有相信什么到省城去献艺出风头的那一套花言巧语,却相信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场上的茗香茶园去,就能见到她的爸爸和心爱的大毛哥了。

这位嘴甜的张姐姐也接到说:“对头,今天天快黑了,和我住一晚,我明天早晨陪你回去。大少爷说话是算数的。”

“我哪一回说话没有算数?”罗大少爷拍胸脯拍得嘡嘡响。

他们说着说着话,天真的就黑了下来,丫头老妈子搬上晚饭来了,鸡鸭鱼肉一大桌子。罗大少爷忽然兴致来了,说:“我就随便在这里吃了,给我拿点好酒来吧。”

张姐姐就从楼上一个放茶具和酒具的玻璃柜里取出酒瓶和酒杯来,放在罗大少爷面前,并且给自己的面前和盼盼的面前也各放了一个小酒杯子,亲自给大少爷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和盼盼的杯子里也斟上酒,是上好的红葡萄酒。

盼盼说地从来不喝酒。张姐姐劝她:“今天难得大少爷高兴,来陪我们吃饭,我们也该陪大少爷喝—杯酒,礼尚往来嘛。”

罗大少爷兴致的确高,举起杯子来对盼盼说:“我预祝你到省城一唱就红,干一杯。”他自己一口喝了。张姐姐也毫不为难地一口喝了,两只空酒杯向着盼盼。盼盼从来不喝酒,实在为难,不愿一摆。盼盼明白了,应该应付一下,以便晚上逃出后花园去。

张姐姐把盼盼的酒杯端起来,送到盼盼的嘴边。盼盼呷了一小口,果然很甜,没有辣味,并不难喝。这时张姐姐已经顺势把这一满杯酒送进盼盼的嘴里去了,盼盼还来不及拒绝,已经下了肚,张姐姐高兴地说:

“这一下就好了。”同时用眼睛瞟着大少爷,笑了一下,大少爷也笑了一下。

张姐姐赶快给盼盼送去几口好菜,叫她快吃,盼盼勉强吃了。

大少爷又端起满满一杯,对张姐姐说:“谢你一杯。”自己一口喝了,张姐姐也一口喝了,问盼盼:“你还能喝一杯吗?”

盼盼摇头,再也不敢喝了。她感到她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头开始发晕,有些支持不住,手都快软得抬不起来了。

大少爷还在大口大口喝酒的时候,盼盼已经晕得把头靠在桌边上,拾不起来。

张姐姐看到盼盼这般模样,对大少爷笑了一下,向屋里努一努嘴,大少爷笑着点一点头。张姐姐站起来,扶住盼盼的两肩,对她说:

“看来你不会喝酒,才喝一杯就醉成这个样子。好了,到我的床上去睡吧。”

张姐姐扶盼盼站起来,可是站不起来,连手也举不起来。盼盼心里十分明白,张姐姐的话她也听得十分清楚,就是身体软得不能动弹,像瞌睡来慌了一样。张姐姐连抱带拖,把盼盼送进里屋的大床上去,把她平平地放在床上,拍了拍盼盼,对她笑着说:“你,好福气。”

盼盼眼睁睁看着张姐姐走出屋去。马上听到张姐姐和大少爷在说笑:

“大少爷,事情替你办得巴巴适适的了,你拿啥子来谢我?”

盼盼听到大少爷哈哈大笑,还听到他们又举起杯子碰杯喝酒的声音。接着大少爷说:“老规矩,老规矩。”

“这么标致的姑娘,让你到了手,老规矩不行,起码要加倍。”

张姐姐的声音。

“好,加倍,加倍。”大少爷的声音,“你是只放了迷药,还是加放了春药?”

“放得足足的,她动不得,够你玩一晚上。”张姐姐的声音。

盼盼的头脑突然像被什么大棒敲了一下,她开始意识到这个张姐姐给她吃的是迷药酒。不然,一杯葡萄酒怎么会叫她动弹不得呢?啊,他们都是坏蛋。

“不!不!”盼盼在床上大叫,想挣扎起来。可是哪里能动弹?

“天呀!”盼盼张嘴喊,她不知道她到底喊出声音来了没有。

她现在才明白这个张姐姐是一个什么东西,她上了这个婆娘的大当了。

这样的婆娘是这种世道的特别产物,她们经常在大公馆里进进出出,过去也许还得过几天宠,可是岁数一过,人老珠黄不值钱,于是就干起专门给老爷和少爷拉皮条的差事。这种人养成好吃懒做的德性,口里蜜蜜甜,心中锯锯镰,善于替老爷少爷去四乡寻找漂亮姑娘。凭她们的把死人都说得活的嘴巴,在你没有落进她的手板心以前,你就识不破她的心术,把年轻女子好说歹说弄进了公馆。

只要你肯张嘴喝一口酒,吃一口菜,她就会把迷药和春药叫你吃下肚去。到了这一步,多犟的女子,也休想逃出老爷、少爷们的魔掌,终于被糟蹋了身子完事。他们还有一种道理,一个女子只要一失了身,好说歹说,只好去当偏房姨太太了。

这个叫做风流才子的罗大少爷,见多识广,他知道盼盼这种烈性女子,硬抢进逍遥楼,她会寻死寻活,跳楼上吊,是不好沾上手的,只有靠张姐姐这种会拉皮条的婆娘,用好话稳住盼盼,只要一吃进迷药,就万事如意。霸占了她的身子,再叫张婆娘慢慢来劝说盼盼,从此就成为罗家的人。

盼盼这种毫无一点世故的姑娘,哪里经得住张婆娘的花言巧语的诱骗,哪有不上当的?

现在张婆娘和罗大少爷已经讲好了条件,喝了开心酒,到里屋来了。盼盼突然看到的是两匹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向她扑了过来。她想奋力挣扎,可是手脚都不听她使唤。她想大叫,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眼见这个大少爷醉醺醺地上得床来,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她竟一点抵抗的力量也没有了。

天呀,你对恶人为什么不开眼呀?

17

拉皮条的张婆娘真狠心,给盼盼吃的迷药一直到第二天天大明了才失了效。盼盼醒过来一看,自己被脱得精光,失了身子了。她恨这个人面兽心的大少爷,她恨这个花言巧语骗了她的张婆娘,她恨她自己这么糊涂地吃了大亏。但是现在悔恨也无用了,怎么还有脸去见人?怎么还有脸去见爸爸、去见大毛哥呢?你没有力气顶得住他们,难道你没有嘴,没有手,没有脚?你不能喊,不能哭,不能骂,不能打,不能咬?就是万般无奈,你不可以寻死上吊,不可以跳楼?可是你却是从下午到晚上,没有喊,没有骂,没有哭过一声的呀,你就是听到了爸爸和大毛哥在墙外哭着喊盼盼,你也没有吱一声、回一声的呀;你的仇人,那个大少爷上楼来,你是稳坐在那里,没有对他抓一把,踢一脚,咬一口的呀;啊,到了晚上,你是自己坐到饭桌子上去,自己张开嘴吞了张婆娘送到你嘴边来的那一杯毒酒的呀;而以后……啊,啊,我的天!

第十七章 无是楼主:亲仇记4

现在,自己赤身露体躺在这个仇人的床上,软绵绵的,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童贞。那个张婆娘,狼心狗肺,坑害别人得了手,已经不在了;那个大少爷,凶神恶煞,得到了兽性的满足,也已经下楼去了,说不定正在楼下商量什么更毒辣的阴谋诡计呢。自己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躺在这里,等那个恶婆娘又上楼来对自己花言巧语吗?等那个兽性大发的大少爷上楼来再作践自己吗?……啊,我该怎么办?

盼盼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冲出卧室。敞轩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从栏杆望出去,那高墙和后门外边的小山坡上,树丛中,便是昨天她和爸爸跟大毛哥分手的地方,后来又老从那里传来爸爸和大毛哥呼唤她的声音。爸爸、大毛哥,你们还在那里吗?可是我出不来了,后门打不开,高墙翻不过,恶霸的马弁守在楼下,现在就是没有这些,我也不能出来了,我没有脸出来见你们呀!什么人我也没脸再见呀。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我盼盼的路呢?我怎么还能带着奇耻大辱活下去呢?

突然,死,像一个火星落进盼盼的心底。她不感到死的恐惧,反而感到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死为她打开了一条光明大道。死,是那样地闪光,那么富于诱惑力。她忽然感到再也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她再也没有哭一声,哼一声。她非常害怕迟了一步,大少爷和张婆娘上楼来,堵住了她走向死亡的道路。她在楼上逡巡,寻找。她扑向栏杆,向下望去,不行,跳下去一定是落进水池里去,马上会被守在楼下的马弁救起来。她想找一根绳子,只要有一根绳子,穿在梁上就行了,但是找遍了里屋也找不到。她想把床单撕成布条,接成绳子,她竟没有力气撕开这新布床单。她走进另一间房间。张婆娘的床上摆着吸鸦片烟的盘子。盼盼走过去看一下,有了,在铜盒子里还有一块鸦片烟。于是她丝毫也没有犹豫地把一坨鸦片烟用指头挖出来,放进茶杯,倒上一杯水,用指头搅化,端起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进肚里去了。

这一下她才放心了。她高兴得不禁笑了起来,好像她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谁也把她莫奈何了。她变得非常平静而自足,躺在外间的软躺椅上。来吧,要来的都来吧!

突然她听到楼梯响,楼梯口冒出了那个张婆娘,笑嘻嘻地走了上来。盼盼躺着,没有理会她。她走到盼盼身边,高兴地说:

—文—“恭喜你,盼盼姑娘,这下你找到大靠山了。你要谢我这个大媒才是哩!”

—人—盼盼有十丈无名孽火从心底升起来。她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居然微笑一下。张婆娘以为好事来了,走近盼盼,涎皮涎脸的。

—书—“啪!”盼盼举起手,冷不防地扇了这婆娘一个耳光,又用另一只手狠狠扇了几下,接着用双手狠狠抓住那婆娘的胸襟,摇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我是要谢你的,我这就来谢你!”把那婆娘推倒在地,跟着扑了上去,抓住她的头发乱扯乱撕。那婆娘想用手来抵挡,盼盼抓住她的手,咬了一口,血滴落在地板上了。

—屋—“来人啦,来人啦,救命!”那婆娘向楼梯口滚去,企图连滚带爬梭下楼去。

“干什么?”罗大少爷赶上楼来了。他一大早从盼盼的床上爬起来,走下楼去,找来张婆娘,商量怎么用好话软化盼盼的。现在张婆娘上楼去不大一会儿,还没有听到她们说几句话,就听到乒乒乓乓打起来了。他一听张婆娘在喊救命,知道事情拐了,就赶上楼来。

“干什么?”他大声问。

盼盼眼见仇人上来了,怒火烧得更旺。但是她却忽然变得奇怪的冷静,反问罗大少爷:“你说干什么?”

大少爷看到形势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便装得和气的样子,涎皮涎脸地对盼盼说:“我叫张姐姐来给你说媒,我明媒正娶你到我家来过好日子,这还不行吗?”

他以为这么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听到他说要明媒正娶进屋,一定会乐意的。事实上过去他就在成事之后,用这样的花言巧语,骗过几个姑娘了。一个黄花闺女,只要一失了身子,就身不由己,只好顺从男人。他现在看到盼盼好像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恶意,以为事情就要搁平了,便想走近盼盼。和她表示亲热。

“啪,啪,啪,啪!”谁知盼盼把她满腔的怒火,都集中在她的手掌上,愤怒地接连不断地打了大少爷一连串的耳光。盼盼嘴里骂着:“你这个挨天杀的!”

“你敢,你发疯了?”大少爷招架着退向楼梯口,张婆娘也一起退向楼梯口。

“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盼盼真的气得发了狂,手边拿起什么,就向他们摔过去什么,花瓶、盘子、碟子、茶壶、茶杯,一起抓起来打过去,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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