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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奸臣-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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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
    焦芳沉声一喝,没多久,李正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垂手行过礼后,他就低声说道:“老爷让小的去办、的事,小的辗转托了东厂几个番子,终于已经'百度贴吧首发'有眉目了。咱们府上前一阵子收留的那个书童云福,其实并不是什么父母双亡依靠,可奈何之下投身为奴。他本姓徐,是金陵人氏,几个月前来的京城,那会儿以秀才的名头投在西城和几个明年应试的举人相交过一阵子,后来得了家里的信,突然就失踪了,再之后就是冒举人把人荐给咱们家。”
    “金陵人氏,姓命……”
    焦芳若有所思地轻轻用手指叩着扶手,突然停下手,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派人去金陵查,就是曾经和兴安伯世子徐勋有过冲突的太平里徐家,可有一个和云福相近的人!”
    “老爷是说……”李正悚然而惊,旋即立时叉手应是,待要退出去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道,“云福这些日子还是白天在书房轮值,只晚上老爷回来不用他,现如今既是他身份可疑,要不要给他换个差事?”
    “不用!”焦芳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留着他在这儿妨,老夫这书房没什么有干碍的东西!”要是把那些笔墨书证留在这儿,他岂不是傻子?
    ……………………………………
    西苑内校场旁的一间营房内,眼看着那几个百户带着几个总旗小旗出了门去,徐勋立刻很没形象地大大伸了个懒腰。见王守仁亦是在那捶了捶肩膀,他就笑道:“怎么,今儿个又陪着小侯爷拉了老半天的弓?”
    “那倒没有,今天我对小侯爷说了居庸关和山海关的军事,他很感兴趣。他虽说没长xìng,凡事由着xìng子,但对于行军打仗真还有几分天赋,不少事情说得极准。”王守仁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随即有些好笑地看着徐勋道,“怪不得你之前敢和我打赌,原来是你那次射箭赢了他,jī起了他的好胜心,原来徐老弟你也在背后偷偷用功啊!”
    “没办法,底子差,不用功不行。”徐勋一摊手,很是光棍地说,“我才是真正的文不成武不就,现如今被赶鸭子上架,这四书五经背不全不要紧,但要是弓马一丁点都拿不出手,三个月后指不定有人挑毛病。说实话,要是我有我爹那一手弓马功夫就好了。”
    “哦,令尊老大人很擅长弓马?”
    “没错,应该不会比你差。”徐勋看着满脸好奇的王守仁,狡黠地笑道,“怎么,你不信?等咱们到时候大阅之后出了西苑,你跟我回家去和我爹比一场!”
    王守仁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射术,闻言立时想都不想地应道:“好,一言为定!”
    夜深之际,兴安伯府后院演武场,四角的四支火炬照耀下,徐良弯弓如满月,就只见一支箭头漆黑的长箭离弦而出,横过百步远,深深没入了那个箭靶。这时候,一旁的陶泓方才一溜烟跑上前去,看了一眼箭靶就冲着徐良叫道:“老爷,正中靶子!”
    “许久没练夜箭,手还是有些生……以往少说也能二箭中一,这都三支箭了,才好容易射中一次靶子!”徐良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夜空,“又下雪了,也不知道西苑里头的炕够不够热……”
    夜空中,星星点点的雪飘落了下来,这是进入腊月之后的第一场雪,也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第二卷完ps:晚上开始第三卷少年君臣…@。
第二百零四章 完美开局
    谁都没想到,最初只是弹劾兴安伯世子徐勋的小案子,到最后竟是变成了一桩牵连两位一品大员的真正大案。
    吴筛和王盖打响了第一炮之后,舆论渐渐有些微妙的转向,有人说是吴辉王盖因为担心京察结果不利而污蔑两位大臣,但也有人说这两人是揣摩上意向太子卖好,当然更有人拍手林快,信誓旦旦地说马文升戴珊年迈而恋栈权位,再加上治家不谨,早就应该去职让贤了。
    这一番论战一直持续到腊月,弘治皇帝只是下诌温言勉留马文升和戴珊,对于谁是谁非始终不曾置言。眼看次年的考察就快要开始,两个主官却都深陷其中,内阁三老终于有些坐不住了。xìng急的首辅刘健授意监察御史冯允中和几个xìng子刚直的上书,次辅李东阳更是暗中使人嘱咐就事论事,勿要再牵扯先头已经'百度贴吧首发'揭过的徐勋之事,继而冯允中几人就先后上书,道是马文升戴珊向来清明严谨,吴捧王盖虽有风闻奏事之权,但不核实就胡乱奏报一气,显然是心中有鬼诸如此类云云,一时论战再次升级。
    这口舌官司愈演愈烈,谁都以为衙门封印之前这事情兴许要没个结果,一直保持沉默的弘治皇帝却在腊八做出了反应这位天子竟突然下旨把吴捧和王盖下北镇抚司严审,令马文升和戴珊继续主持考察。这突然之间完全一面倒的局势让很多人措手不及,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七老八十的马文升竟深悉趁他病要他命的要旨,联同戴——块上书其中画龙点睛的一段让不少朝官为之哗然。
    “捧盖皆素行不谨,恐考察见黜故首先论列臣等yù使避嫌,不敢黜退。但二人不谨实迹皆有文卷可验,人所共知。今若黜之,则恐彼以报复藉口;不黜,则为避嫌不公,有负重托。伏乞圣明裁处。”
    从司礼监太监李荣处得知这折子的内容,吏部shì郎焦芳在家中书房里枯坐了大半天,最后冷笑了三声;内阁三老中,刘酗寸迁倒是笑说马文升老而弥坚,李东阳回了直房却面沉如水……马文升被人诬陷后的愠怒可以理解但翻身就立刻捅了对头一刀只怕皇帝固然体恤老臣,心里却未必就一定会高兴,尤其是马文升之前亦是因为风闻而把徐勋打为jiān佞。
    心急吃得了热豆腐,可自己也不免会被烫得满嘴是泡!
    果然,就在腊月二十三封印之前,这闹了一两个月的公案以吏科给事中吴辉削职为民,户科给事中王盖冠带闲住,而马文升戴珊继续主持考察划上了句号。只中间也冒出过小插由,那就是此前曾上书请求致仕的焦芳被皇帝殷切挽留,所用的挽留之词可谓是意味深长。
    焦芳春宫旧臣学行素著,方切委任,岂可遽求休致?所辞不允。
    一场原本牵连甚广的风龘bō就这么平息了下去转眼间到了正月,大朝之后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虽则是弘治皇帝向来简朴,诌免东华门外燃放御灯,但民间的灯市仍然异常热闹。一条灯市口大街满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彩灯,虽也有御史不应景地说这等奢靡应该禁绝,但更多的官员和官眷还是与民同乐。直到这一年之中最长的假日倏忽而过,皇帝突然下旨五品以上文武于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齐集西苑内校场,大臣们才想起了那府军前卫五百幼军。
    ………………………………
    二月在南方已经'百度贴吧首发'是春暖花开了,但对于北国来说仍然冷得很,至少这一大清早上朝仍是一件苦差事……毕竟,不是人人都像马文升这般因为年迈而特许寒风雨雪免朝。二月初二这一天早朝之后,那些低品京官纷纷搓手跺脚地回衙门办事,而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随着引领的内shì出了宫城之后,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拘泥了,纷纷按照平素的交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不慌不忙的内阁三老落在最后。年纪最大的刘健一面走一面问道:“西涯,木斋,这徐勋在西苑练兵的事情,三个月来一直没多大风声,你们觉得此番会如何?”
    “三个月时间,就是真正领过兵的大将也不敢豪言说能带出一支雄师来,更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孩子?”谢迁不以为然地哂然一笑,又看着李东阳道,“想来西涯正是想到这个所以才让那徐勋立下军令状?当然,到时候若是他不成,只要他能够离太子远些就行了,犯不着真的赶尽杀绝。”
    李东阳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斟酌了好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元辅,木斋,二位可觉得,太子殿下这些天到文华殿来听讲,似乎比从前用心一些?”
    “有吗?”谢迁一挑眉,可他这阁老又不是天天只负责给太子讲课的,这一个多月也就轮了两趟,绞尽脑汁也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同来。
    而刘健则是捋须寻恩了好一会儿,最终有些迟疑地点点头道:“也说不上用心,就是比平日多些反应。虽说常常只是应上寥寥一两句,不少都来……都是孩子气的话,但不像往日那样一直心不在焉。不过那些讲官们还是唉声叹气,都说殿下xìng子过于执拗,认死理,说出来离经叛道的话太多,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复述。”
    “哦,那也许是我的错觉。”
    李东阳没有再说下去,心里却想着之前礼部右shì郎王华对自个说,王守仁也是一连三个月没回家,就是过年也是在宫里头过的,当父亲的实在是忧心忡忡。
    王守仁年轻有才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荐了人兵部,可常有离经叛道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刘大夏对其不喜,他也没插手,想着让这年轻人磨磨xìng子。而现如今王守仁的这督军只是一个名义,用得着把人拘在西苑那么久?
    内校场北面朝南的地方,此时已经'百度贴吧首发'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棚子,两面也都在lù天设了座。但真正有座的,也就是二品以上的大员,其他人哪怕在部院里也是数得着的,这会儿也只能找地方站着。正月里才授了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的兴安伯徐良和一群勋贵坐在一块,人裹着厚厚的氅衣,不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旁人的问话,眼神却不住往那边进口的方向瞟,明显是心思早就飞到了三个月不见的儿子身上。
    就在这时候,旁边微微一阵sāo动,徐良还以为儿子从另一边出来了,慌忙一回头,却发现寿宁侯张鹤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换了位子,竟是坐到了他旁边,连忙欠了欠身叫了一声侯爷。然而,向来自恃天子恩宠的张鹤龄却罕有地一点架子也没有,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兴安伯,今儿个你家那小子只怕要lù脸了。”
    徐良心中一跳,有心谦逊几句,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紧张和关切:“侯爷何出此言?”
    “我说话当然是有根据的,毕竟,这里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宫里的情形?”张鹤龄旁若人地哈哈一笑,继而就得意地说,“犬子这些天常常进宫,所以免不了听说了不少。兴安伯,生了这样的好儿子,你真是运气啊!”
    “侯爷说的是,他这孩子是争气上进。”
    徐良此时一丁点为徐勋谦逊一二的客套兴趣都没了,满心都是欢喜。而周遭的其他勋贵虽不少看不上寿宁侯建昌侯二张的嘴脸,也瞧不起徐家这乍然崛起的暴发户,但这会儿也不免好奇了起来。这边厢议论得正起劲,那边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号角,一时间,四下里论是坐的还是站的,全都往校场西边的入口望去。
    随着众人的渐渐安静,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起初听着还不怎的,但随着脚步声渐近,这种整齐划一便显得尤为突出。几个见过操练的兵部司官彼此对视一眼,见各自的眼神中都充满惊诧,哪里不知道对方所思所想,好一阵子才干咳一声各自往进口看去。当最终那第一个跑步的方阵从入口进来时,兵部尚书刘大夏竟是第一个站了起来。
    “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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