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2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知,这一回出兵顺顺当当,不算徐勋神英他们这一拨,还有大同军的这些军马,咱家和陈雄统带的这些兵马总共斩首四百级,算是多年未曾有过的大胜了!徐勋和神英在大同军的护持下去下水海起出之前战殁勇士的骸骨了,咱家想着先给保国公报个信,所以就和陈雄先赶了回来。”
崭首四百级!
朱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之前曾经在苗遣的帮助下把斩首三级报成了斩首三百级,现如今焉知苗逢不是同样在玩这种勾当?他见陈雄落后苗逢一个半马身引马而立,他就问道:“陈将军,照苗公公所言,战况应当颇为jī烈,可是如此?”
“回禀大帅,战况确实jī烈。徐大人所部之前数战战殁了近三百人,亏得杨都堂和张公公率大同军接应,而苗公公和卑职又掰到得及时,于是成功吃掉了鞋子一部千多人,光是这一战便总计斩首五六百。不过,苗公公所言,还少算了大同军之前和徐大人所部的收获,三方加在一块,理应至少也有一千多,只是如今尚未正式清点。”
陈雄从前差点因罪下狱,多亏苗逢仗义执言方才得免,因而欠的人情可以算是大发了。然而,这一次本以为是冒险出击,结果却取得了这样丰硕的战果,他与其说是心满意足,还不如说是喜出望外。
朱晖本待警告陈雄一二,谁知道陈雄说出来的竟是比苗*更加离谱,他的脸sè不觉更加yīn沉了。然而,等到陈雄所部军马都渐渐近了,他就看见不少人马侧都挂着一个或两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一时满心都是难以置信,之后就生出了深深的失落。
这怎么可能!那个rǔ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真的炮制出如此一番胜仗来?难道是他们屠了一部牧民?定是如此,鞋子大军来去如风,岂是他们能够轻易斩首千余的!
苗遣陈雄率兵和保国公朱晖会合的时候,徐勋神英和杨一清也已经率军来到了先头jī战过的下水海,先期赶回大同的张永也带着大车和紧急定制的棺材赶了回来。此前来不及清理的虏寇尸体已经清点确认完毕,而草草掩埋过的明军尸骨已经被一具具起了出来。尽管时值盛夏,这些气味甚为难闻,可从上至下的人全都默默而立,人出声抱怨。
“徐老弟,你已经做得很周全了,他们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朝廷的抚恤咱们会尽量帮他们去争取。而那份战功也足够他们的妻儿老小将来过得舒舒坦坦。”张永见杨一清和神英在那儿说话,就又拍了拍徐勋的臂膀“倒是你把那个小王子的儿子生擒活捉了,却又不告诉老苗遣和陈雄,反而派老柴火和钱宁在草原上大肆宣扬是永谢布的人杀了小王子那个儿子。老苗遣陈雄将来要真晓得了,心里也许会怨你信不过他们,你可得留心一点。”这倒不是张永事成之后给苗*陈雄上眼药,尽管和老苗*还是竞争关系,可经此一役,他总算是对这老家伙观感好了几分。而他实在是闹不明白,这种事就应该大肆宣扬,徐勋干什么要这么低调?
“永谢布和鄂尔多斯的援军加在一块有一万多人,按照通常的情形来算,脱火赤和小王子那个儿子的军马人数虽不够,可终究是汗庭精锐,至少也是两败俱伤。咱们虽两方合围,可那时也难保没漏掉几个人,到时候消息传扬出去,永谢布和鄂尔多斯的联军想要小王子那个儿子的人头来联络各部,察哈尔汗庭多半要抢回人来,我们哪里那么容易脱出。
而如今低调些,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就算逃出去的人也没亲眼看见咱们抢了人回来,天知道那位小王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来不及求证就把人直接砍了?那么多功劳,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这人留着还有用,且让他们去疑神疑鬼地自相残杀。
“徐老弟,龙还真是就你弯弯绕绕多!”张永想了想,索xìng也就不去追问徐勋究竟要留着人什么用场,见那边厢神英和杨一清一块走子过来,他就冲徐勋努了努嘴,两人一块迎了上去。简短地交谈了两句,杨一清就直截了当地说:“徐大人,此间事务已毕,老夫得要尽快回京去了,但这些尸骨的事,老夫不得不说上一句。你是一片好意,但这毕竟是有悖朝廷的成例,到时候御史弹劾是少不了的。况且从大同把这些运回宣府乃至于京城又不是小开销。
不如等进了长城之内,就在大同周边找上一块地方立刻入土为安。一来这毕竟是在咱们大明疆域之内,家属拜祭方便:二来这天气酷热,
也不至于在路上引起什么麻烦。当然,这只是老夫的一己之见。”
徐勋想要把所有死难者的遗体运回去,只是想着不让这些人死在异域他乡,将来尸体却饱了鼠狼之口,如今杨一清这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连忙冲着杨一清笑着拱了拱手。
“多谢杨都堂提醒,否则我险些好心办了坏事。就照杨都堂所说办理,不过,杨都堂若要入京,还请稍等一两日。如今军情暂时不如之前那般紧急,况且杨都堂这次统带大同军马,毕竟是事急从权,还是到时候与我和张公公一道回京的好,免得万一被人群起而攻之,连个解说都没有。”
“这……”
杨一橡微微有些犹豫,但见神英冲着他连连点头,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也好,那老夫就再叨扰数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少君稚子心
“皇,大喜,大喜!”
刘瑾一溜小跑冲进承乾宫正殿之后,嘴里便是连串的大喜。见朱厚照笑着抬起头冲他看过来,他慌忙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这才满脸堆笑地说道:“恭喜皇,贺喜皇,徐大人率军大捷,报捷的文已经送到司礼监了!”
话一说完,刘瑾就发现一身吉服的朱厚照丝毫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更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兴奋,而是嘿然笑道:“你这消息晚啦,谷大用一大早就来禀报过了!听说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才刚从大同紧急送回来的急报,朕正要去奉先殿拜祭父皇呢。你来得正好,一块去!”
得知谷大用竟抢先来报了喜,而自己却偏生半点不知,刘瑾的脸闪过一丝阴霾,但旋即就影踪。见朱厚照从凉榻下来,趿拉着鞋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赶紧前半跪着服侍穿好了鞋子,这才絮絮叨叨地说道:“都是先帝爷保佑,皇洪福齐天,这才能有这样难得的胜仗,若是先帝爷在天之灵知道了,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奴婢想着就觉得眼睛发酸,要是先帝爷能亲眼看见,那就”
“别说了!”朱厚照使劲抽了抽鼻子,眼睛已经有些红了眨了几下眼睛才恼火地冲着刘瑾喝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好的喜事,就你要惹朕伤心!别磨蹭了,赶紧走!”
“不过皇去奉先殿,就穿这么一身?”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正在服孝,可这样大好的消息,穿得那凄凄婉婉去见父皇岂不是显不出来?这伤心悲恸和衣服有什么关系,那些老头要嗦随他们去!你走不走,再不走朕可独自走了!”
“走走,奴婢当然跟着去,奴婢也有话想对先帝爷吐露!”
真要去奉先殿当然不止是这君臣二人,后头的内侍和小火者加在一块,林林总总的竟有十几二十。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到了奉先殿前头,朱厚照却把除了刘瑾之外的其他人全都留在了外头,自己带着刘瑾一。
尽管照规矩应该是一位位祖宗拜祭过来,可朱厚照素来是最不耐烦那些礼法的他是弘治年间才出生的,连祖父都没见过,更何况那些更久远的祖先?于是,他径直奔了供奉弘治皇帝的那一间,一进去就疾步到神主前的蒲团跪了下来,一口气砰砰砰磕了八个头。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朱厚照的眼睛就一下子红了,眼泪竟是在眼眶中直打转:“父皇徐勋打了个大胜仗,听说鞑子的脑袋就砍了千,他真是好样的,您和儿臣都没看错人!那些大臣还老说什么他年轻,这次要不是他大胆带兵出击保国公还不知道要把战事拖到什么时候,韩文老头儿天天抱怨,儿臣都快吃不消了!”
一口气说到这儿,朱厚照终于顿了一顿,就这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又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才强笑道:“父皇,儿臣现在才知道这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成天那么多人在耳边叨咕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样样都有规矩,事事都有法度,真是全天下最没趣的勾当!
可儿臣不想都听他们的指使,不管能不能扭过来,儿臣都想去试一试。儿臣没父皇您那样的好脾气,容不下那些嗦嗦的,这次等徐勋回京,儿臣就非得打发走几个最会蹿下跳的言官,顺便提拔几个人……对了对了,这次老苗逵很不错,竟是和陈雄一块去援徐勋了,还有杨一清张永这人挑得好,儿臣还是第一次知道,文官当中还有他这样能带兵的!”
刘瑾跪在朱厚照后头的五六步远处,虽然知道朱厚照必然看不见,可他还是脊背挺得笔直跪得端端正正,但耳朵却竖起来听着朱厚照的每一句话,听到苗逵和杨一清张永的名字,他的眼神不禁微微闪动了一下。
而这时候,朱厚照的后头一句话又飘到了他的耳中。
“不过,父皇您说儿臣给徐勋封个什么官好呢?他已经是兴安伯世子,可兴安伯还没到五十呢,又是筋骨那么好,儿臣还打算用用他这老爹……不如,儿臣干脆直接封他个爵位?可似乎没有儿子越过老子的道理,要不就封个伯爵?可什么伯……沙城伯听去不怎么威风,要不平虏伯…”
见朱厚照竟是绞尽脑汁地在那想着这些,好似在和弘治皇帝商量,刘瑾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可心中却不苦涩。早知道这一趟真的这般容易,他就该和张永一样当机立断,跟着块去,那时候功劳自然而然到手,群臣那边就没由头说什么话了。现如今张永这一趟回来,必然是水涨船高,即便对方只是志在御马监和军功,可日久天长,以后会怎样就说不好了。
朱厚照一面说一面端详着神主的字迹,不知不觉已经是痴了。想起父皇从前手把手教自己写字,又恼怒又耐心地给自己讲解那些大道理,拉着他的手游琼华岛登万岁山,与母后和他一块吃饭时,笑吟吟地给他挟着他最爱吃的菜…他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喉头哽咽,声音越发干涩。
“父皇,你再看儿臣一眼好不好?儿臣真的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帝,只想你能够活回来儿臣那次看到母后在御花园偷偷地抹眼泪,她一定也是很想您的…儿臣没搬进乾清宫,儿臣觉得那只该是您的,不该别人搬进去,就好比坤宁宫是母后的,朕不想她搬到慈宁宫去住……”
此前朱厚照也有按照礼制为弘治皇帝做过各种祭祀,可那都是有数外人在场,他纵使悲恸,也不能说出什么心里话来,此时只有一个刘瑾,他自然大可拘束。
说不下去的他索性伏在地,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的奢砖,不知不觉就把周围湿了一大片。迷糊之间,他隐约觉得有人搀扶起了自个,一面安慰,一面用手绢给他擦着脸,看清了是刘瑾,他索性就挨着人又落起了眼泪来。
“朕是皇帝,朕是天子,可这又有什么用,又救不回父皇来!朕真没用……朕很后悔,当年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早知道如此,朕就不该和父皇怄气……”
“皇,皇可别说这种话!”对于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