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3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时常因为钱款不能筹措完全而草草为之的贡院修缮第一次尽善尽美。
都说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如今不过才两年,太平里徐家长房已经彻底败落,而当初那个谁都瞧不起的浪dàng子竟是蹿升到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徐迢虽说还在应天府官廨中占着一间,但家眷已经都搬到了徐勋从前那座三进院子里。他平日也不是天天回去,这天见过陆珩,傍晚散衙时分,他却坐车回到了家里。心不在焉地考较过两个儿子的功课之后,他便叫了管家朱四海来。
“傅公公和魏国公准备的那座别院,你可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是在珍珠河畔的珍珠桥那儿,小的去瞧过一眼。”朱四海料到徐迢会问这事,还悄悄去打探过,这会儿倒是对答如流,“那儿距离国子监不远,到傅公公的守备太监府也距离还好,就是和府衙太平里这边远些,但胜在清净,而且原本就是常常修缮,所以这次没费多少工夫就布置好了。”
没费多少工夫?傅容自己已经身体大不如前,陈禄几乎是亲自扑在那儿设计收拾,徐俌也亲自跟着凑热闹,这还算不费功夫?
徐迢嘴角稍稍一勾,却没捅破这一层,毕竟还不到和朱四海说这个的地步。又问了几句别的,他方才打发了人下去,自己却是托着下巴思量。
此次徐勋好容易回南京一趟,他是不是想想办法,让长子徐劭能够跟着徐勋去京城历练历练?须知徐劭只比徐勋年长一岁,考中秀才年前成了亲,可在人才济济的南直隶,从秀才到举人要多少时日,却是谁也没把握,更不用提鲤鱼跃龙门一举登科考中进士了。而幼子徐勃在头有些天分,启méng之后上了几年学堂便背熟了四书五经,不妨好好找一位先生。只不过,徐勃生xìng也太跳脱了些,咋咋呼呼的xìng子不改,就是天分才情好也不行。
他现如今虽没当族长,却是徐氏一族最强势的一支,可倘若子孙不争气,别说他现在只是个区区经历司经历,就是他当上了应天府尹也白搭!
他想着想着就痴痴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朱四海没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来。还不等他斥责,朱四海快步奔了上前,差不多紧挨着他低声说道:“老爷,七少爷……不不不,是平北伯来了!”
朱四海本能地拿出了昔日称呼,旋即才慌忙改了过来。然而,徐迢却根本没注意到这语病,整个人都呆在了那儿。他也算是关心此事的,前两天才和陈禄打探过消息,得知船刚到淮安,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就已经到了南京,而且还直接到了自己这儿来?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也顾不上再去琢磨这些,一下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赶,却吃朱四海一把拦住。
“老爷,平北伯只带了一个陶泓,他刚刚吩咐过,不想惊动太大,所以小的只对人说是老爷一个远房子侄辈,斗胆就把人领到了书房等……”
“好好,这事儿你办的不错!”
徐迢陡然惊醒,立刻冲着朱四海重重一点头,当即跟着其快速出了门。等到了设在中间那一进院子西厢房的书房,他见门口守着如今是自己书童的毛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就这么进去,而是悄悄将门帘拨开一条缝。
隔着一层层放满了各sè书籍的书格,他本能地略过了shì立一旁的陶泓,隐约瞧见了那个坐在椅子上满脸闲适的年轻人。时隔两年,当年犹能窥见几分的稚气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眼望去难以看透的深沉。他浑然没注意毛颖因为自己这举动而有什么表情,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有意发出了些声响,旋即打起门帘就进了门去“我才刚听说伯爷的官船过了淮安,不想这么快就到南京了!”
徐勋见徐迢一进门就快步上来举手要拜,立时站起身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了,却是含笑说道:“六叔和我来这一套,莫非想要折煞了我?爹和我家媳fù他们做了官船,我年轻,早早下船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正好赶在今天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这紧赶慢赶的饥肠辘辘,所以就想着到六叔这儿蹭一顿晚饭。”
听徐勋竟是说得这般亲近,而且口气赫然表明进城后第一站便是自己这里,徐迢只觉得受宠若惊,慌忙连声答应,竟亲自出门去吩咐了毛颖。等到回转来,他在徐勋的再三要求下方才在主位坐了。小心翼翼陪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他便听到了一句让他始料不及的话。
“六叔可想过,让太平里徐氏成为真正的名门?”!。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名门
第一卷金陵败家子'第四百一十七章名门——
第四百一十七章名门
可想过让太平里徐氏成为真正的名门?
对于徐迢来说,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问题。在官场上,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结果永远是碰得头破血流,所以才有乡党,才有同年。而相较于因为同一届会试殿试而归于一位座师名下结的情谊,乡党就要可靠得多。然而,比同乡之情更重要的是,倘若一族中能够有多人出仕朝堂,那便代表着这个家族已经具有成为名门的潜力。可要真正成为名门,却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的不懈努力,这比那些世袭罔替的勋贵要难多了。
现如今的太平里徐氏,距离名门的距离至少有十万八千里!
尽管知道现实,但徐迢还是禁不住怦然心动,定了定神方才苦笑道:“您这话问的!我是太平里徐氏子孙,自然也期望光宗耀祖家门显赫,可这一条谈何容易,作为宗房这一支的长房且不去说,就是其他各家,虽然也有些子弟兴许是可造之材,但如今当了族长的四哥虽然人还算公正,但力气有限,也不是有大魄力的……”
“我好歹也在太平里住了那么多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徐勋直截了当打断了徐迢的话,目光炯炯地说道,“六叔只说是想,还是不想!”
被年纪轻轻的徐勋盯着,徐迢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震怖来。好一会儿,他才咬咬牙说道:“想,做梦都想!”
“好!”徐勋满意地一笑,这才淡淡地说道,“读书是件长远的事,太平里徐氏如今也就是三四个秀才,府学虽有人教导,但也不过是例行故事,否则也不会有读了一辈子到老还是生员的。从前长房当着族长掌着祭祀,却从来都不知道劝读劝学,一味只知道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这种宗房败落了也就败落了!从现如今开始,该立的规矩就要立起来。比如,为族学延请名师,所有徐氏子弟免费入学,家里出一个秀才,每年族中出三十两银子供养,家里要是出了一个举人,前六年每年一百两供养,如此便能让他们再后顾之忧一心奋发向上。”
“啊?”
见徐迢一下子倒吸一口凉气,徐勋便淡淡地说:“当然,也不是一直有奖却没有罚。当了秀才府学年年都有科考,一二等方才能去考乡试,五六等在府学挨板子的,这一年供养减半,第二年再是这样的名次,就别想要那供养了。一直在三四等徘徊没资格去考乡试的,连续三次也同样是如此。至于考中举人的,若是一直会试落榜,若他们有意,我可以将他们举荐到各处试职……”
听徐勋又一条一条罗列了许多,徐迢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徐勋此言的深意,斟酌片刻就小心翼翼地问道:“族中祭田虽是从长房收了回来,却远远不足以弥补这些开销,伯爷的意思是……”
“建一个公用的账目,大头我来出。”徐勋吐出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见徐迢并未有多少惊诧,他便淡淡地笑道,“毕竟我能够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徐二爷,这点钱我还拿得出来。当然,也不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等到他们真的入仕为官,也得从俸禄里每年挤出银子来投入这笔账目之中。我想好了,这笔账就由六叔你来管。若是太平里徐氏觉得这事儿我出面有什么不妥……”
“不不不,怎会有不妥,这样的大好事,族中上下只会欢欣鼓舞!”
远在京城的那些权力斗争,徐迢即便关心也只能雾里看花,此刻在他看来,深得小皇帝宠信的徐勋已经封了伯爵,可说是稳若泰山。更何况,就连族长徐四老爷听说徐勋下南京的时候也曾经对他婉转表示,能否去拜见一下,看看能不能以旧情动人。他最初心虚,生怕徐勋对昔日旧事耿耿于怀,当时不过含糊敷衍了过去,此刻听着徐勋的话,那心里的欢喜就别提了。
“既然如此,回头我就同四哥去说,尽快把一切定下来!”
对于徐迢的迅疾反应,徐勋颇为满意。按说兴安伯这一系也有不少旁支,可老爹徐良与这些人颇为疏远,他也不熟悉,就是要提携一二,也得慢慢再看,却不如南京这边有一个识时务知进退的徐迢来得便宜,更何况他深知徐边身上有些问题。而他这么做,最重要的却不是为了笼络太平里徐氏这个已经没落的家族,抑或等待这一家出什么人才,而是另有缘故。
如今既然把正经事剖开了,他便问起徐迢家中二子。他这一问,徐迢立时打蛇随棍上,当即命毛颖去把人都叫来。
徐迢长子徐劭今年十八岁,和徐迢有七分相似,只是毕竟没有历练,进来之后看到徐勋先是一愣,等认出人来就愣住了,甚至忘了拜见叫人。对于从前相见时只叫一声七弟的人,如今却已经成了货真价实的勋贵,他不免心里有些异样。相形之下,年方十二岁的徐勃就不一样了,他一进来就是脱口一声七哥,随即便神采飞扬地问道:“七哥什么时候从京城回来了,七嫂呢?”
“十一郎!”
徐迢生怕徐勋不高兴,严厉地一口喝住了徐勃。然而,徐勋却非但没恼,还招手叫了徐勃过来,又笑着问道:“咱们之前没见过几回,十一郎还记得我?”
“怎么没见过几回?爹爹升官的时候在魁元楼摆宴庆贺,我见过七哥;那时候爹爹曾经留着七哥在家里吃饭,还让我和六哥一块作陪,我也见过七哥;还有……”徐勃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随即眼睛一亮道,“还有你那时候把房子让给了我们家住,爹爹不是又特意在家里为你送行,你还送了我和六哥一人一把扇子呢!”
徐勋被他说得哑然失笑。想想徐勃那会儿才十岁,他便有意又问道:“那都两年没见了,十一郎就那么笃定没认出人来?”
“我才不会认错,七哥你这眉宇间的神情和当年一个样,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种舍我其谁的自信样子,别人学不来!爹爹也曾经对我和六哥感慨过,七哥当初就那么大胆,怪不得能打出去年那样的胜仗!我最佩服的也是七哥的胆色……”
“十一郎,你给我住口!”
“哈哈哈哈!”
徐勋知道自己来得突然,徐迢就算嘱咐过两个儿子,也不可能教出这样的话来,否则徐劭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至于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此时哈哈笑过,他便冲着满脸恼火的徐迢说道:“六叔,你那句评判说得在理,我这人就是胆大包天。只不过,十一郎这脾气,在族学里只怕纵使读书不错,师长当面不说,背后不免有些抱怨吧?”
“这小子过目不忘,族学考试常常都是优等,可就是他这口遮拦的脾气,还有常常一句话顶的先生下不来台,没少惹是生非,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徐迢只恨自己不曾让毛颖仔细叮嘱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