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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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道:“母后,这事儿他们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儿臣就给您说实话吧……儿臣是有意中人了!”
尽管徐勋曾经在张太后面前信誓旦旦地这么说过,张太后也差不多信了,可此时真的从儿子口中说出来,她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却又生出了几分紧张来。她伸手往旁边一扶却落了个空,这才想起这是在五龙亭不是在仁寿宫,这椅子又没有扶手,幸亏旁边的容尚仪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便厉声问道:“从前给你人你却不要,如今却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究竟是谁?”
“这个……”朱厚照犹豫片刻,讷讷说道,“这话儿臣对母后单独禀奏可好?”
张太后留着其他人,不过是为了给儿子施加压力,这会儿自不从之理,点点头就示意众人退下。等到自己身边容尚仪和几个宫女也都束手出了亭子退得远远的,她才看着朱厚照道:“现在可是能说了2000?”
五龙亭之外遮挡,在大太阳底下站了才一阵子,刘瑾就有些吃不消了。他毕竟已经五十开外,比不得年轻力壮又常常在校场和将士们打拼在一块的徐勋,一面抬起袖子擦汗,一面就半真半假地对张永抱怨道:“太后问皇上,却把咱们这么一堆人都给捎带上了,这还真是妄之灾。老天保佑皇上别说错了话让太后生气,又把咱们捎带上一块陪绑。”
大热天的,人人都恨不得在屋子里多摆几个冰盆,更何况八虎中人现如今水涨船高最得意的时候,这会儿被人撂在太阳底下晒,自然不一会儿都蔫了。此时此刻,丘聚就有气力地说道:“谁说不是呢……我说平北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劳烦您老人家给大伙通个气。”
“我也想通气,可太后连我也一块捎带上了,我哪里还有能耐给大家捎信?”徐勋张望了一眼亭中那对至尊母子,见两人说得还算融洽,总算没有立刻犯拧,他心头微松,眼珠子一转就对众人说道,“再说,皇上大婚那是何等重要的事,且不说日后册封了皇后娘娘,那便是后宫之主,若和咱们这些人一丁点渊源都没有,甚至还瞧不惯咱们,咱们的日子就难过了。而倘若皇上能遂了心意,今后就不用担心后院起火,岂不是省了心?”
他这话音刚落,谷大用就立刻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对什么对,从前万贵妃的事儿你们都忘了?就是太后不答应,有皇上宠着,册了贵妃,将来皇后娘娘也不能怎么样!反倒是今天皇上和太后说开之后闹翻了,咱们全都得落个不是!”说到这里,马永成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勋道,“咱们没多大好处却惹了一身骚,那又是何苦?”
“马公公这么说,莫非忘了当年汪直是凭着什么掌管西厂睨视司礼监的?”
徐勋哪会怵一个八虎之后排名靠后的马永成,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这话,见马永成立时为之语塞,他就笑呵呵地说道,“总而言之,我徐勋什么时候害过诸位?这么着吧,今次要是大伙平安过关,那就罢了;要是不能,我给诸位引介一个赚钱的行当赔罪如何?”
中官爱钱,放眼宫中几乎一免俗,因而此话一出,哪怕刘瑾这样想着煽风点火的,也都立时闭了嘴,而资格最老的高凤少不得打趣徐勋是财神爷。而张永立刻笑吟吟地说道:“我说徐老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徐勋嘴里才刚迸出这么四个字,他就注意到五龙亭中的张太后站起身来,忙轻轻咳嗽了一声。众人都是警醒的人,一时间鸦雀声,一个个站得整整齐齐,哪有之前被太阳晒蔫了的模样。而张太后和朱厚照一前一后出了五龙亭,路过众人跟前时,张太后的目光就在徐勋脸上停留了好一阵,旋即一一扫过众人。
“皇上大婚在即,你们一个个都有了职司,也不便丢下……这样,这些天高凤你随我回仁寿宫,你年长资历深,这些事你经历得多,正好给我拾遗补缺!”
张太后选中了高凤,众人并不奇怪,当即齐齐答应不迭,而高凤自是随了张太后一行离去。朱厚照行过礼后,伸长脖子送走了那太后銮驾,他立时长长吁了一口气,眼见得众人全都盯着他脸上瞧,他立时眉开眼笑道:“母后说这事儿得让她好好想想,约摸是成啦!”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刘瑾一嗓子抢在前头,众人自是围着朱厚照好一阵恭贺道喜,而徐勋当然不会和他们去抢这么一个先后,等众人都恭祝完了,他才笑眯眯地说:“如此天大的喜事,咱们这些人却被晾在外头晒了这么久的太阳,皇上是不是该赏赐一下大伙儿,让大伙儿均沾喜气和恩德?”
他此话一说,刘瑾等人这才想起之前徐勋许诺引介赚钱的勾当,这会儿平安过关,此条显然是要作罢了。然而,徐勋既是主动出面向朱厚照讨赏,今天这苦头也不算白挨,众人一时都眼巴巴地看着小皇帝。在这些热切的目光中,朱厚照没好气地瞪了徐勋一眼,随即就大方地一挥手道:“行了,朕依了就是!这样,朕也不亏待你们,各满足你们一个要求……你们可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否则朕可是不认的!”
皇帝的赏赐刘瑾等人所谓,毕竟,朱厚照就算再大方,总不能赏赐他们十万八万银子,也就是些不能变卖的好玩意而已。然而,一个要求就不一样了。此时此刻,哪怕是起先腹中颇有不忿的马永成,亦是喜出望外连连谢恩,连瞅着徐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小子真是看得贼准,小皇帝兴致一好,连这种承诺都会许出来!
别人高兴,徐勋心里却捏了一把汗。他倒是不在乎给八虎多一点甜头,以期暂时维持着那一层关系,可朱厚照这样的赏赐就不一样了。可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他只能也和其他人一样笑着,直到朱厚照好歹说出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小皇帝总算有些分寸!
众人都是刚刚新官上任,这会儿太阳晒了补偿也得了,自然也就纷纷告退回了自己的衙门。刘瑾倒是想多呆一会儿,奈何司礼监的公文堆积如山,李荣等人纷纷撂了挑子,他手底下招揽的人还不够,不得不也跟着一块告退。只临走之际,他却仍不忘寻了个借口把徐勋拉到了一边,低低说出了几句话来。
“徐老弟,趁着皇上高兴,你这爵位该挪一挪了,凭你这一次回京力挽狂澜的功劳,至少也弄一个世袭伯爵不是?哎,要不是令尊老大人还是伯爵,你就是封侯也是绰绰有余的。况且,你和神英分掌左右官厅的团营精锐,他比你资格老,你的爵位要是和他平齐,怎么指挥得动他这个老的?”
“多谢老刘你这提醒了,回头我看看机会。”
徐勋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等到送走刘瑾,他不禁纳闷地挑了挑眉。要说昨晚上神英到自家来并不是偷偷摸摸,这刘瑾应该知道了神英的态度才是。既如此,他还提这么一茬干什么?须知神英既然肯投到他这一边,多半不会计较他徐勋这爵位高过自己还是低过自己。
“徐老弟。”
徐勋正沉思间,听到这一声忙四下里一瞧,却发现本该已经走了的谷大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上前之后,谷大用就咧嘴笑道:“我瞧见老刘和你说话,就避开了一会,省得他以为咱偷听你们说话。我对你说,瑞生之前冒充皇上那档子事,我在老刘面前替他遮掩了一下,否则人人都知道小家伙有那么一手绝活,他在宫里就危险了。另外,你让神英好歹低调些,他昨晚就这么大喇喇上你那儿去,让老刘知道又是好一通跳脚!”
得知竟然是谷大用瞒下了神英登兴安伯府门的事,又替瑞生遮掩,面对这么一番好意,徐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虽说是和谷大用联手开发城南,在闲园等周边设施上赚了一票,通过收购囤积土地又赚了一票,可毕竟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同盟关系,所以他不可能像对神英这样,步步紧逼其作出非左即右的选择。如今谷大用放着和刘瑾十几年的交情,苦心替他着想,他再不做些表示就太不厚道了。
“老谷,多谢多谢!这会儿说话不方便,这么着,今晚我请你喝酒!去闲园,那儿是咱们的地盘,没别人!”
“那敢情好,既如此,今夜咱们闲园碰头!”
朱厚照说动了张太后,一时心情极好,等徐勋回来,他硬拉着人上了驰道比赛骑射,结果挟着好事将成的气势大败徐勋。这一趟汗流浃背的比试下来,他接过瑞生递过来从井水里拧出来的毛巾使劲擦了擦脸,舒舒服服透了一口大气后,就看着徐勋说道:“别人朕都是给一个要求,你嘛朕就不纵着你了。朕回头让吏部先议一议你的爵位,毕竟当初刘健谢迁那些家伙本来就压着你的功劳,一张世袭铁券是轻轻巧巧的。至于别的,你又没儿子,等有了儿子朕亲自给他起个名字,赶明儿招了他做驸马!”
徐勋简直被朱厚照这天马行空的思维给震得麻木了。他这儿子固然八字还没一撇,可小皇帝还没大婚呢,哪里就知道一定会有公主,没见张太后先后三胎,却只保住了一个么?只是,他可不敢让这金口玉言成了现实,当即笑道:“犬子若有幸能得皇上赐名,臣自然是再高兴也没有了。只是这驸马么,臣倒是没有自信异日他能配得上公主。皇上和……郎才女貌,这生出来必定?000墙鹬迂剐愕幕首庸鳎绞焙虺甲用潜囟ㄒ榔屏送贰!?br/》
听徐勋说得有趣,朱厚照哈哈大笑之后,也没在意徐勋这婉转的推拒。然而,等他问起徐勋王守仁的答复,得知王守仁仍然没有只言片语,他顿时有些着了恼。
“从前见他最是爽快的一个人,这一次怎么这样拖泥带水!”
拖泥带水也好,爽快决断也罢,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徐勋也懒得登门去逼迫倒霉的阳明先生,毕竟他先后逼走了王华的两个同乡闵珪和谢迁,没兴趣和王老爹再打交道扯皮。这一晚出了城到闲园,他从后门一进去,得知谷大用已经来了,就欣然快步入内。顺着小径来到了葡萄架底下,见谷大用正饶有兴致地在那背着手走来走去,他立时叫了一声老谷。
“哎哟,徐大忙人你总算回来了!”谷大用扬手打了个招呼,和徐勋面对面地在石桌两头坐了下来,等阿宝上前斟了酒,他端起一看就愣了一愣,“这是……葡萄酒?”
“是家里自己酿的,就图一个新鲜爽口,当然你要是喜欢,烧刀子也有,贵州贡的回沙茅台也有。”
“得,昨晚上才在老刘那里喝了一个酩酊大醉,今天就清爽一些。”谷大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举起杯子品了一口,虽觉得淡,入口却别有一种清甜,顿时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会过日子,只可惜你也忙,否则三天两头到闲园小住一阵子,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笑着扯了几句闲话,谷大用这才拐上了正题:“徐老弟,如今好容易把碍眼的人赶出了京师,不想你和老刘倒抬起了杠,你们这也太猴急了吧。这么大的朝廷,大伙各让一步,各发各的财难道不好?我和他是十几年的交情,和你虽没时间那么长的交往,可咱们也是非同一般的关系,你们要真闹起来,我夹在当中怎么做人?要是皇上知道了,那就更不好了。”
“还不到那份上,老谷你真是操心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