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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部分

奸臣-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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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官保命,贪官就让刘瑾杀人!
    “可平北伯怎能保证,这些贪官就不能贿赂了刘公公,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元辅说的没错,这时就显出刘公公旁边有人虎视眈眈的好处了。”徐勋侧头对李东阳一笑,lù出了一口保养得极好的雪白牙齿,“而且,既然抄家的时候同样可以捞到更多好处,何必费神去收那几个不知道多少的贿赂?而且,抄清官所得多,还是抄贪官所得多?”
    李东阳一时悚然而惊。这年纪轻轻的小子,简直jiān猾到骨子里去了,他怎么早没看出来?
    凝翠亭东面正对着太液池,已经换掉了身上那身累赘衮冕的朱厚照,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临湖的位子上拨nòng着那根鱼竿。然而,也不知道是小皇帝运气差,还是鱼儿也畏惧了他的龙威,足足一刻钟那鱼竿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本就没耐xìng,此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捞起鱼竿往旁边一摔,正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眼尖的刘瑾就开了口。
    “皇上,李东阳和徐勋一块来了。”
    朱厚照抬头一看,见李东阳面上像挂了霜似的,而徐勋则是满面阳光灿烂的笑容,对比极其强烈,他不禁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道:“看这样子,李东阳和徐勋似乎吵过架了?”
    吵架好!恨不得他们俩就此闹翻,他才高兴呢!
    刘瑾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眯眯地说道:“这哪能呢,要不是当初徐勋,皇上撵走了刘健谢迁,又怎会单单留下李东阳?”
    “那也是因为他比刘健谢迁识趣。”朱厚照却没注意到刘瑾这话里头的乾坤,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说,李东阳从前教朕也比那两个教得好,这些日子政令下达通畅得多,更何况父皇留给朕三个先生,朕怎么也得留一个下来意思意思。徐勋那是管闲事,李东阳感jī他才怪了,上次徐勋难得上他家里去,结果虎着脸出来,听说他一走李东阳就砸了个杯子。”
    这种夸张的说法刘瑾也听说过,此刻听朱厚照如此说,又见那两人进来的样子确实像是闹了别扭,他心里不禁异常高兴,面上却在两人行礼之际退开些许,等朱厚照举手示意赐座,他就抢在小皇帝前头笑道:“元辅和平北伯是一路过来的?”
    “正好撞上!”李东阳有些生硬地迸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即才仿佛自悔失言似的,欠了欠身对朱厚照说道,“不知道皇上召见微臣有何旨意?”
    “没什么旨意,只是刚刚刘瑾对朕说,如今缉事人等,有东厂、西厂和锦衣卫,四下里又是校尉又是番子,路上行人见之惊惶。他说两厂一卫做事有时候未免没有法度,再加上又没人监管,长此以往未免不像。所以么,他建议朕另设一内行厂,钳制东西厂并锦衣卫,免得百姓怨声载道。朕思来想去,就找你们两个一文一武商量商量。”
    此话一出,李东阳只觉得一股寒气油然而生。他强忍住反驳的冲动,沉声问道:“皇上垂询此事,仓促之间,臣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只是,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人选么……”朱厚照斜睨了徐勋一眼,心中冷不丁想起徐勋从前就在自己面前斩钉截铁地说过那么一番话,于是他便没好气地说道,“朕本来是有的,只可惜某人曾经对朕说,家有祖训,不事厂卫,所以朕才问你们两个,否则朕这会儿就该直接下旨了。”
    李东阳见朱厚照看徐勋的眼神有异,心中已是明白了过来。虽不知道徐勋为何在很久之前就会推辞掌管厂卫这样的实权差事,可现如今他分外希望由徐勋来分管这要命的新内行厂,因而他立时正sè道:“皇上若真有此意,平北伯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咳,咳咳!”
    徐勋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随即看也不看李东阳便站起身说道:“皇上,微臣家里既有祖训,实在不能违反……”
    “知道了知道了,口口声声就是祖训,朕就不信前几任兴安伯能看得这么远,你给朕坐下!”朱厚照气咻咻地一瞪眼,这才看着李东阳说,“你可看到了,这家伙死活不肯担当。刚刚刘瑾也荐了他呢,你们两个都白费心了。”
    刘瑾举荐徐勋,虽有试探的成分,但若是假戏真做,那也没什么可惜的。能够把徐勋手里的军权夺过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合算买卖,而这内行厂由他建议而起,只要他愿意,也能随时随地找个由头将其中止。虽不知道李东阳举荐徐勋是不是和他一个意思,但这会儿事情既是不成,他便笑着说道:“平北伯既然不肯,不妨咱们三个暗写一个人名下来,由皇上定夺如何?”
    此话一出,看了不少小说话本的朱厚照立时想起了那些古人定计的情景,立时大声叫好。而李东阳眼见刘瑾已经吩咐人送了笔墨上来,忍不住斜睨一眼徐勋,见人依旧镇定自若,他不由得暗恼这小子关键时刻反倒撂挑子,等接过纸笔,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记得的仅有几个武官,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来。
    不管如何,不能让徐勋真的撒手不管!
    朱厚照饶有兴致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李东阳只一沉yín就提起笔来在纸上奋笔疾书了几个字,复又用手遮了,而刘瑾则是写得大大方方,他凑过去一眼就看清了。反倒是徐勋一直没动笔,见其他两人都写完了,他才拾起笔来随手写了几个字。此时此刻,朱厚照立时催促道:“既然都写了,赶紧拿出来给朕瞧!”
    随着三张纸同时呈递到了御前,朱厚照逐一看下来,脸sè一下子变得极其古怪。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刘瑾徐勋和李东阳,突然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三个莫非是商量好的?”
    徐勋心中一动,见刘瑾脸上错愕一扫而过,随即笑看着自己,反倒是李东阳有些措手不及,他便笑呵呵地说道:“皇上这话可说差了,臣和元辅一路过来,又不知道皇上会垂询何事,哪里有本事及早做好准备?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英雄所见略同,大伙既然都写了这人的名字,足可见此人能够胜任。”
    朱厚照也就是诈一诈,见徐勋如此解释,他方才意兴阑珊地一摆手道:“行了,就你大道理多……瑞生,去召钱宁!”
    ……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有灵犀谏君王,恩威并用议剿匪
    自打上一次去探望受伤的徐勋,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之后,钱宁便一直在关注着锦衣卫的动向。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叶广虽说仍是大多数日子在家养病,可也偶尔到衙治事,据太医院的太医那儿透出来的音信,病情已经颇有好转。即便他对那个位子再垂涎yù滴,却也不敢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玩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只能变着法子cào练自己麾下那些府军前卫的带刀舍人,希望能多引朱厚照前来。
    然而,朱厚照固然对他的弓马骑shè赞不绝口,对他带兵cào练也颇为赏识,西苑没少来,可却从未动过要升迁他的意思,他只能自己在那干着急。这一天,当瑞生亲自到了内校场,招手叫他过去说是小皇帝在凝翠亭召见,他一下子就来了jīng神。
    钱宁对付这些宦官已经是极有经验的了,当即赔笑问道:“瑞公公,是皇上召见我一个,还是另外有旁人?”
    “内阁首辅李先生,还有刘公公和平北伯都在。”瑞生如今不比从前,说话已经很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见钱宁闻言面sè一变,眼神也闪烁了起来,他便笑眯眯地说,“总而言之,你就别瞎猜了,我可以提早给你透个信,是好事。”
    尽管瑞生说是好事,可钱宁如今万事都往最坏的方向考虑。若只有徐勋也就罢了,这好事保管能落实,可刘瑾也杵在那儿,上一回人家就挑唆过他可以向皇帝举荐他掌管锦衣卫万一让徐勋误会他背主另投,这麻烦可就大发了。更何况还有李东阳那个内阁首辅在,这些老大人们素来视他们这样的人为佞幸,怎会有好事轮到他头上?
    因而,等到了凝翠亭中见朱厚照大喇喇的居中而坐,刘瑾shì立在侧,李东阳赐了锦墩坐在那儿,徐勋则是正在临湖的那个小垩平台上摆垩nòng钓竿,他越发闹不清楚此时的情形,跪下磕头之后就提起了十万分jīng神。
    “钱宁,你这左右开弓的本事素来少有朕一直都想提拔提拔你,可都没找到太好的机会。”朱厚照说话素来不喜欢兜来转去,这会儿就开mén见山地说道“正好刘瑾提议设内行厂,约束东西厂和锦衣卫缇骑,结果李先生和刘瑾徐勋三个人,异口同声都建议由你掌管。虽说缉事厂素来是内臣提督,可朕一向不拘一格用人才,所以便召了你来。”
    此时此刻钱宁竟是一下子懵了。所谓的提拔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可如今天上砸下来的竟是一块最大的馅饼。与其等叶广那老不死的就此撒手抑或致仕退休,眼下这一个新衙mén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片刻的狂喜过后,他便陡然想到自己这一回是一口气得到了李东阳徐勋和刘瑾三个人的举荐,也就是文官武臣和中官这三方面的势力居然都觉得自己合适,他不由生出了一丝惶恐来。
    “皇上,臣méng平北伯简拔入府军前卫,虽侥幸立有微功,但骤然担此重任……”
    不等钱宁说完,朱厚照就不耐烦地打断:“这又不是朝堂奏对,一道任命要三任三辞,朕眼下只问你,可有信心有能耐把此事做好!要是能朕立刻就委了你,要是不能,你也别啰嗦了,朕另寻高明!”
    尽管闹不清为何自己会得了三方举荐,但钱宁倏忽间就醒垩悟了过来,绝对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倏忽间就重重一个头磕了下去,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既是如此看重微臣,微臣纵使粉垩身碎骨,也会把皇上jiāo待的事情办好!”
    “很好,很好!”朱厚照高兴地站起身来,冲着刘瑾努了努嘴道,“这事情是你建议的,得,你把钱宁带下去,该配的人给他配上,横竖他原本就有西苑的通行腰牌,再给他北安mén的通行腰牌,有什么事径直可以禀奏于你,安排好了再到朕面前来说。”
    眼看刘瑾笑眯眯地带着钱宁退下了,李东阳想到刚刚钱宁乍然得闻任命时那股狂喜,再想想刘瑾的志得意满,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后悔来——虽则是钱宁此前军功实打实,又是徐勋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弓马功夫都是上乘,小皇帝在西苑期间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如此功利心重,若万一给刘瑾拉拢了过去……
    “皇上特意留着元辅和我,莫非是还有什么大垩事?”
    李东阳正想着,耳畔便传来了一个声音。抬头见是徐勋已经回到了亭中,手里还提着一尾正活蹦luàn跳的鱼,他不禁微微一愣。然而,朱厚照一看到那尾鱼,却是高兴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连声问道:“朕之前在那儿坐了那么久,什么鱼都不咬钩,你才坐这么一会儿鱼就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姜太公钓垩鱼,愿者上钩?”徐勋笑眯眯地说了这一句,见李东阳若有所思蹙了蹙眉,他才对有些恼上来的朱厚照说道,“这会儿太阳已经上来了,皇上刚刚钓垩鱼必定一会站着一会坐下急躁得很,是鱼儿都给惊走了,再加上这一身金线绣的衣裳那么显眼,鱼儿怎敢咬钩?若是不然,太液池的鱼平时也没别人敢钓,看到鱼饵只会上来疯抢,怎会不咬钩?”
    朱厚照这才释然,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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