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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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闭上眼睛,我说给你听。”徐勋直接用手捂上了她的眼睛,这才低声将事情原委简短说了一遍,末了便叹道,“虽说是谷大用出了个jī将法,可若不是玉堂春终究有那心思,也不至于把事情捅得这样大。谷大用说了,回头就让人把本司胡同勾阑胡同演乐胡同全部梳理一遍,至于那些sī窝子也是一样!”
“这要得罪多少人?”沈悦虽已经是极其困倦,但忍不住惊咦了一声,“我还在家里的时候,这种地方都是不入姑娘家耳的,但干娘曾经带我偷偷溜去过秦淮河上的灯船。干娘说,这是世上最光鲜,但也是最肮脏的地方,可背后却都是一双双最有力的手握着。不管是谁要冲这种地方下手,都会碰得头破血流。”
“你说得没错,所以只是整治,并不是说要把那些院子都关了。青楼楚馆这种地方,自古以来绝大多数朝代非但法禁绝,甚至还有鼓励的,一来食sèxìng也,二来则是生财之道,三来,在这种地方挣扎的人,离开之后未必就有更好的活路。然而,那些把幼童幼女拐卖到这种地方的,那种手段酷烈乃至于把人逼死的,这些却非禁止不可!所以,我对谷大用说,从今往后,那些做这行当的男女,全都要每年造册登记一次,按照人头收管理费。倘若前一年还好好的人,后一年年检的时候却死得不明不白,立时就予以清查,要是有什么案由在,立时查封那院子,然后课以重罚!”
沈悦的睡意几乎都被徐勋这么一番话给说没了,几乎支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眼睛亦是瞪得老大:“这会不会在朝中掀起轩然**ō?谷公公就不会不乐意?”
“我没让他单干,而是让他连同其他厂卫一块去干。再说,收上来的钱和国库并不相干,而是造册送内监审核他们各有分账,有什么不愿意的?”徐勋微微一笑,随即就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禁不了,自然就得给她们一个更好的活法!”
出道这么多年,尚芬芬见惯了形形sèsè的男人,早先守身如玉还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但渐渐的深悉男人人前人后的不同嘴脸,她就早打消了冰清玉洁的心思。这些年不过是最后一关尚未捅破,其实她身上的什么地方,没有被那些人亵玩过?之前被钱宁粗暴地拿走了第一次后她虽心灰意冷,可也本想就此做钱门妾,谁知不过没几个月的安稳日子,她便落到了眼下更悲惨的境地。
“求求你……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从前何彩莲进门也就罢了丈夫至少隔三差五会到自己房里来,可自从这个青楼**进门,潘氏几乎就不曾见过丈夫的影子,什么三品淑人,简直就和守活寡似的,因而早就把这狐狸精恨得咬牙切齿。今天钱宁出去之前吩咐她回头给尚芬芬灌一碗药下去,她自是喜出望外,叫来何彩莲后,领了几个丫头把尚芬芬扭到面前,随即把人脱得赤条条的绑了当即就冲着那白nèn的肉一把把狠狠掐了下去。
此时此刻听到那不绝于耳的求饶,她顿时怒气冲冲地提起脚来在那软热椒-rǔ上狠狠踩了两下,直到底下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边的何彩莲慌忙把她拉开,她这才余怒未消地一拍桌子道:“你不要拦着我,要不是这个小妖精蛊huò了老爷,这家里一直都太平得很!”
“太太,出气固然要紧,但您可别忘了老爷的话。”何彩莲素来自负容貌,可此时此刻尽管尚芬芬已经是满身淤青伤痕,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已经被几个巴掌扇得不成了样子,勾hún夺魄的眼神也已经使不出来,可站在这么一个尤物面前,她仍是觉得自惭形秽。此刻斜睨了人一眼,她扶着潘氏到椅子上坐下,这才低声说道,“折腾够了就算了,老爷可是说尽快了结了她,免得后患穷。”
何彩莲这话声音不小,地上的尚芬芬原不明白这一妻一妾为何突然如此胆大,居然趁着钱宁不在联手起来折腾自己,此时终于是明白了过来。
眼见潘氏yīn冷地点了点头,她只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正要张口叫嚷时,却只见何彩莲突然蹲下身,狠狠将一团东西塞到了她嘴里,这才又站起身扭过头说道:“太太,若是畏罪自尽,这上吊却比仰药更常见些。”
“嗯,你说得不错。仓促之间,老爷确实想得不够周到。”
潘氏赞赏地看了何彩莲一眼,想起这头一个妾进来对自己恭恭敬敬,足可见良家和那青楼里头出来的妖精还是不一样的。因此,她立时对身边婆子使了个眼sè,见人须臾就从房里头找了一条白绫出来,她便yīn恻恻地说道:“服shì尚姨娘上路吧!”
尽管拼命挣扎,但尚芬芬哪里拗得过那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眼见人轻轻巧巧把白绫抛了上房梁,熟练地打了个结,旋即就拖着自己往那上头拽,她不由得使出浑身解数死死挣扎,可终究一点一点被拖了过去。当那婆子将白绫搁在了她的颈下时,她见潘氏和何彩莲俱是满脸的得意,心头除了满满当当的不甘心,就是穷尽的怨毒。
但使她能够活下来,今日承受的屈辱苦痛,她一定让她们百倍偿还!
就在她发誓似的闭上了眼睛时,突然只听外头传来了好一阵喧哗,紧跟着,她就只听背后砰的一声,竟是有人冲了进来。下一刻,背后就传来了一声比她刚刚那惨叫更加凄厉的声音,旋即她就只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身上倏忽间裹上了一件披风。
“你……你怎么回来了!”
“老……老爷?”
见一对妻妾瞠目结舌,钱宁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尚芬芬,见其双颊红肿,身上luǒlù在外的肌肤到处都是青紫红痕,今天在外头已经受了一顿夹板气的他顿时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冲着两个人就怒吼道:“我怎么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你们两个**要给我闯出多大的祸事来!砍头不过头点地,就是厂卫里头用刑的好手也没有你们这般狠毒!”
狠狠骂了两句之后,他竟是抱上人转身就走,临到门口时方才冷冷又撂下了一句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头我再和你们算账!”
就算她们两个真的把人给弄死了,也比眼下这一片狼藉好得多!他就不该猪油méng了心把这种大事托付给两个女人去做,结果竟成了如此一团糟,这要是那会儿谷大用不曾留手,小皇帝真的要见尚芬芬,这遍体鳞伤的样子让他怎么解释?
径直把人抱到了外头自己平日附庸风雅的书房榻上,他这才抖开了外头那件大氅,见尚芬芬赤luǒ的身体上四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痕迹,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声他娘的,有心去请个大夫,可一想到这种情形落在外人眼中,传扬出去给自己的影响,他顿时又犹豫了。然而,就在他脸sèyīn晴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榻上却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老爷……别去……别去请大夫,上些药就行了!”
乍然听到这话,钱宁连忙低头一看,见尚芬芬刚刚紧闭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往日那一双柔情似水的明眸红肿不堪,虽是不复明艳,却更显楚楚可怜。他连忙挨着人坐了下来,这才关切地问道:“你眼下觉得怎样?”
尽管身上每一处伤都好似钻心一般地疼,但尚芬芬还是牵动嘴角,勉强lù出了一个笑容:“没事,老爷不用担心……都是奴奴不懂规矩,这才惹怒了夫人和何姐姐……”
“哼,都是那两个**趁我不在自作主张!”钱宁恼怒地捶了一下身下的软榻,随即方才沉声说道,“这样,我另外找座宅子给你住,省得你成天得看她们的脸sè!我今晚就是稍稍出去一趟,她们就险些把你给逼死,下一次她们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老爷……”
尚芬芬奋起最后一丁点力气投入钱宁怀中,见他紧紧揽住了自己,一只手却如往日一样不安分地渐渐顺着xiōng前往下探,她强忍心头嫌恶和恨意,狠狠咬住了嘴chún。
她须不是三岁小孩,就和潘氏何彩莲说的那样,必然是钱宁真的有杀他之心,她们这才会如此丧心病狂。只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可她没时间去追究这个,事到如今,她只有努力抓稳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仿佛被挑逗得清热,她嘴里发出嘤咛一声,jiāo躯便越发紧紧朝身旁的男人贴了上去,双手若有若地碰到了他下头的昂扬。这下子,尽管钱宁能清清楚楚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痕,知道这会儿不宜房事,可小腹中的那团火却一下子点燃了。他素来就没有忍耐的习惯,当下就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外袍,一下子把人压倒在了身下。尽管这躯体早已不再新鲜,可这一回长驱直入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别样的快感,一连要了她好几次,他这才勉强移开了些目光,看着别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了!”
“多谢老爷……”
尚芬芬勉力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前的伤势再加上刚刚那一番挞伐,她终于经受不住,一口气再也接不下来,就这么脑袋一偏昏厥了过去。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她便听到了耳畔那焦急的叫声,心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男人便是如此自作多情,论做了何等负心事,总以为女人会怨悔!!。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各有志
平北伯徐勋代天子巡阅诸边,这大概是自打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最大的一件事。去年朝廷中那一场大洗牌之后,相比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层出不穷的动作,徐勋却显得安静得很,仿佛占了几个位子就心满意足似的,兴安伯府的大门也远远不像沙家胡同刘宅的大门那样好进,层出不穷自荐求进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然而,这一天,当兴安伯府徐家上下正在为徐勋此次出行而打点行装的时候,却又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士子来到了门前。见一个老仆正在那儿弯腰拿着大笤帚打扫门前,他便这上前拱了拱手问道:“这位老伯,请问平北伯可是住在这里?”
那老仆刚刚看到有人经过,便知道多半是又有人来毛遂自荐,因而原本并没有在意,暗想门上金六坐镇,甭管是怎样的人也休想过这一关。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客气的问话,又见这年轻士子颇为顺眼,他就不好装聋作哑了。放下笤帚在身上擦了擦手,他便点头答道:“正是,只是我家少爷不在家。若是公子是毛遂自荐的,可以去门上呈递墨卷文章。”
“哦?”那年轻士子微微一愣,垂下眼睛思量了片刻,他便又开口问道,“听说姑苏唐解元便在平北伯幕中,不知道此次平北伯北行,他可会随行?”
这算不得什么不能泄lù的消息,那老仆当即笑道:“我家少爷素来最体恤人,如今春寒料峭,唐先生年前还感染过风寒,所以这次跟不跟着去我一个下人可说不好。”
因见这位年轻士子不像这些日子时常见的那些人似的或是倨傲眼里没人,或是一味低三下四,xìng子倒是难能的中正平和,他想了想就又加了一句话:“公子若是要去门上投递墨卷,不妨对那位金六爷说话客气些他是少爷从金陵带来的老人,极其受信赖的。
听到这话,那年轻士子自然连声谢过,然而,等到了西角门看见门前那张凳子上坐着的人,他便收起了之前亲切温和,上得前去郑重其事地说道:“在下夏言,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