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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部分

奸臣-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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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家知道了。”
    刘瑾微微点了点头,没说采纳焦芳的主意,也没说不采纳。可等到焦芳告辞离去,他心里却不免盘算了起来。然而,他却没有先着手此事,而是先想到了今夜连个面都没露的钱宁。这一回,他没有大光其火,索xìng吩咐人去西安门内内厂所在的惜薪司找人。两刻钟之后,钱宁便满头大汗地来见了他,却是二话不说呈上了一沓案卷。
    “刘公公,这是丘公公的东厂从去岁至今的种种不法事!”
    这个钱宁,用着还真的是又省心又惬意!
    当徐勋被两个仆妇架进了屋子的时候,等得几乎不耐烦的沈悦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屏退了人之后,她示意要来帮忙的如意先去照应孩子,随即便亲自服侍徐勋脱那件外袍。可是当她的手才碰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一只炙热的手给牢牢捉住了。她抬头一看,却发现徐勋已经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清澈明亮,哪里有半点醉意?
    “好啊,又装醉糊弄人!”沈悦使劲挣了挣,见抗不过徐勋的力气,顿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是酒味又是脂粉气的,还来闹我,在外头花天酒地的时候把什么都忘了?”
    “娘子真觉得你家相公是这样的人么?”
    见徐勋嘴角挂着笑容,沈悦顿时语塞,声音也不由得小了起来:“知道你惯会装模作样给人看,可也得小心自己的身体,别像张大人那样,爹说他昨夜又出了条子叫演乐胡同的一个当红歌姬去府里……”
    “张西麓听到你这担心,恐怕做梦都会笑醒的!”徐勋哈哈大笑,这才索xìng拉着沈悦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半是玩笑地将今夜张彩向刘瑾索人的事情说了,随即笑吟吟地说道,“寡人有疾是风流罪过,但在有心人的眼里便是弱点。有弱点的人总是好对付,就不容易引人忌惮,这也是张彩聪明的地方。”
    尽管张彩抱得美人归时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但徐勋仍然对自己的猜测有九成把握。此时此刻,见沈悦沈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也不再解释此事,而是饶有兴致地说起了下午去探望叶广,又去旁边府里大闹了一回,今晚在刘瑾那儿更闹腾了开来的事,这才嘿然笑道:“你瞧着好了,丘聚就该倒霉了!”
    “哼,谁不知道借刀杀人本就是你玩得最娴熟的一招!”
    “可这一回,却是别人借我的刀……不过最终谁借谁的刀,还说不准。”!!!
第五百六十章 闲园闲听闲曲,不问尘世争斗
    叶广毕竟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这宅子也是在权贵云集的西城,所以,发生在他隔壁的那场严重斗殴事件在第一时刻就成了人们瞩目的焦点,而当天晚上刘瑾宅子里那场夜宴的经过,更是经不少人有意意地口耳相传,到第二天一大早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千步廊两侧的五府六部衙门官员在到衙门点卯的时候,彼此甚至都会交流一个会意的眼神。
    “到底还是年轻后生,也是会冲动到做这种过头事的!”这是老臣们如释重负的感慨“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且看他们狗咬狗!”这是对阉党们咬牙切齿的清流。
    “世贞这是想把丘聚拉下马?”
    这是吏部尚书林瀚大第五百六十章 闲园闲听闲曲,不问尘世争斗清早到衙门后听说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作为曾经江南清流中的中流砥柱,尽管如今已经放弃了作为喉舌的本能,但一针见血的犀利却还在。对着即将成为自己下属的张彩如此问了一句,见人不答话,算是默认了,他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突然又开口问道:“叶广是不是拖不了几rì?”
    张彩暗自钦服林瀚的洞察力,点了点头后说道:“大人虽不曾开口说,但据我所知,叶广应该熬不过今年。丘聚之所以在叶府旁边那么明目张胆,一来是因为此前大人不在,二来他这东厂一直打不开局面,所以不免动了锦衣卫的主意。毕竟,锦衣卫哪怕如今暂且落了颓势,但多年积攒的家底和眼线班底都非同小可,自然引人眼馋。”
    “可世贞早就把锦衣卫笼络在手,当然不容得他犯了逆鳞?”林瀚接了这么一句,见张彩再次微微颔首,他这才又问道,“那刘瑾昨夜却表现得比世贞更加主动,甚至有何丘聚针锋相对的意思,这又是为何……莫非他和丘聚起了内讧!”
    第五百六十章 闲园闲听闲曲,不问尘世争斗“林部堂高明!”
    “什么高明。事情都已经如此明显了,我若是再瞧不出来,岂不是睁眼瞎?既是他们起内讧,这事情我们不掺和。由得他们去闹。你回去对张都宪知会一声,让他对他那些最看好的都察院好苗子说,由得别人狗咬狗,咱们隔岸观火省省力!”
    张彩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防止林瀚这个老牌清流冲动之下让门生故旧弟子等等落井下石,给丘聚砸上重重一棒子,由此坏了全盘谋划。因而。在吏部盘桓了不一会儿,他就又回到了都察院,却是径直去见了张敷华。待到把这位左都御史也给安抚住了,他又马不停蹄去翰林院找来康海面授机宜了一番,最后方才径直赶到了徐府,却得知徐勋人上闲园去了。虽然眼下正是衙门办公时间,他已经算是跷班,但他仍然撇下兴许会有的公务。立时打马出了宣武门。
    他素来是做起事来全力以赴,而闲暇之时便风花雪月享受生活的人,因而却是闲园附近那一亩三分地的常客。此时尚未到闲园。听四周围叫卖声不断,几条巷子里二三层的小楼中传来了歌姬练嗓子的声音,乐姬拨拉琴弦的声音,种种市井喧嚣扑面而来,让他那原本千头万绪的心中一时平静了不少。等远远看见闲园的时候,他方才陡然之间发现四周围有不少身材魁梧的大汉若即若离地在那儿游走,分明不是寻常大户人家的护卫,而是宫中的禁卫。
    徐勋竟是一回来就拐了小皇帝出宫?
    张彩暗自担心徐勋因为昨rì的事,今rì趁机一状告倒丘聚,心头顿生担忧。一时拍马加快了速度。待到闲园门口下马,早有熟识他的小厮上来牵马,一面把他往里头领一面低声说道:“大人和朱公子正在戏园子的天字第一号包厢听戏,张大人可直接去那边找人!”
    听到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张彩随手打赏了一个银角子,立时快步往戏园子的方向走去。还没到地头。里头的丝竹管弦声声就传了出来,紧跟着又是一段优美的唱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张彩一听便知道竟是自己并未听过的一出戏,脚下一停便立时快步入内。他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客了,虽则是一身便装径直往二楼走,但却并一人阻拦,如是径直寻到了正对着舞台的天子第一号包厢,和守在外头的曹谦和瑞生一点头,立时弯腰钻了进去。然而,和他想象中君臣正在密商不同,朱厚照正在那合着外头的曲调眼睛半开半闭地轻轻打拍子,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注意。而徐勋却对他点了点头,又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西麓你倒是腿快,居然正好跑到了这儿来。”徐勋微微一笑,冲着朱厚照努了努嘴,便低声问道,“今rì这戏你应该不曾听过吧?”
    张彩想起刚刚听到那唱词时的惊讶和欣赏,不禁笑问道:“看大人这架势,应该是新戏?我这一阵子真是没工夫到闲园来,所以确实不曾听过。这是什么戏,是唐解元还是康状元的手笔,今天上演到第几出了?”
    “是《牡丹亭》。”徐勋暗叹汤显祖rì后恐怕得看着这出戏长大,随即就按下了这种没必要的感慨,微微一笑道,“是我对伯虎大约提过这么一个设想,又找来了《杜丽娘慕sè还魂》这么一个话本,他夫妻两个琢磨了许久,这才开始写这么一本戏。今rì只是试演,把其中几个成熟的唱段拿出来演一演,rì后也好招揽观众,所以算不得第几出。我把大略剧情对皇上透露了一点,皇上兴趣很高,再加上唱词优美,虽说不是整剧,但还是在那看住了。”
    牡丹亭徐勋也就记得个大概剧情,唱词便只有这一段脍炙人口的能背诵出来,再加上那个话本,唐寅的文笔经历,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再次掀起一回狂cháo。等到这边闲园一折一折演罢,其他的地方上下跟演。那剧本卖出去多少钱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能够领导大众文化cháo流。
    “唱词是不错,相比之前河朔悲歌那种慷慨激昂的豪情,别有一种婉约别致。”朱厚照却已经是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张彩,你这种时候怎么能抽出空到这儿来,莫不是在公然摸鱼?张敷华是最顶真的人,不怕有人在他面前告你一状闲游,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张彩却也不是那些方正的清流,小皇帝既然打趣。他便嘿然笑道:“皇上,若是张大人真的责问下来,微臣自然会正sè说,体察民意也是我辈该做的,所以微臣今rì是在市井之中游历了一回,正巧遇到皇上也在微服私访体察民心。”
    “哈哈哈,你倒是敢说!”朱厚照却也不以为忤,见外头声音已经停歇了下来。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看着徐勋说道,“改明儿这一本戏全都写完了。能不能放到宫里去演一趟?朕让太皇太后和母后一块看看。”
    “皇上,这一本戏若是开始上演,您和未来的娘娘是肯定爱看的,只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嘛……恕臣说一句实话,她们只怕必然要说伤风败俗的。”想当初林黛玉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都能让薛宝钗大费唇舌好一番教训,更何况朱厚照这个皇帝?于是,见朱厚照顿时露出了奈的表情,徐勋便笑道,“皇上将来便辛苦些,做个传声筒吧。”
    张彩今天特意跑过来。自然不是为了谈这些戏文话本的。然而,别的大臣平素见皇帝一面甚为难得,总免不了表现表现自个儿,可他托徐勋的福,再加上常常出没闲园,却是常常见皇帝的。此时恨不得朱厚照赶紧走,他也好和徐勋说话。可下头其他人都意犹未尽地渐渐散了,朱厚照却半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勾勾手指对徐勋说道:“徐勋,你之前在廷议的时候说发行债券,那是什么意思?”
    发行债券这种金融手段,对君主集权的国家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就好比当年朱元璋硬是推行宝钞,到最后宝钞几乎变成了草纸,因而徐勋抛出了那个概念后,便是在等待李东阳为首的那些中间派的反应,并不是真打算这么蛮干。所以此时此刻,他当然不会对朱厚照去描绘什么美好的前景,只是微微一笑道:“皇上,这事情且容臣和几位阁老和尚书们商议商议再行禀报。皇上也不想惊喜成了失望不是?”
    “你就爱卖关子!”朱厚照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失望地撇了撇嘴。他歪着脑袋正思量该用什么从徐勋嘴里把话套出来,就只听外头突然传来了瑞生的声音。
    “皇上,宫中刘公公派了人来,说请皇上尽快回宫,他有要紧事面见皇上。”说完这话,瑞生还顿了一顿,随即又补充道,“刘公公还说,倘若平北伯有空,也请一块过去一趟。”
    朱厚照不禁扭头去看徐勋,而徐勋却仿佛早知道这一茬似的,笑眯眯地说:“臣原本也想跟着皇上回宫的,奈何今天本就是偷得浮生半rì闲,这会儿西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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