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央 by 热带雨林 (虐心+心痛+诸世纪史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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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站在这座高大的并棱山上,看到对方在两条路上埋伏的军队鬼魅般现身。
已过山的半数粮队猛然向前直奔,被截止的后半则有条不紊地后退。我在山顶,看着我们的军队已经形成两个半圆,将敌方夹击在中间。——我们要的不止是护粮,还有歼敌。
兵贵集中,知晓处境后的敌方立刻聚集了军力,意图突破。我笑,原本安静的山上立刻冲出大批的我方将士,再次形成两个半圆,将两边的敌军牢牢困住。你们不该如此忽略的,这些森然的高山,是战场最易控制局面的地形,若我们不自己掌握,莫不然还拱手相让给你们吗?
而这时局面又有了变化,两边的敌军拼尽了力量突破,但竟不是向外,而是向山上冲来。他们这时还不知并棱山已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了吗?心思一转,警觉顿生,难道,他们是要……
“范闻涉天,你可知我的手一动,你就是死么?”
脖子上是锐利的寒剑,身后是危险的气息,以及可以在一念之间决定我生死的人。
这是我方的计中计,还是他们的黄雀在后?
我笑:“你潜伏了多久?”
他也呵呵一笑,但手势却仍镇定得毫无破绽,丝毫不受干扰:“这些不重要。并棱山给我们,你们继续前行。”
并棱山是后方至前方的一条关键行线,于敌于我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必争之处,但是……
“为什么只提出这种程度的要求?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历史立刻改写。”
他的气息没有一点波动,悠然平静得象极某些我见过的人:“你一死,我还能活吗?话说一人难敌百手,何况你这山上愤怒的数千人。我还不想死,等着以后的快活享福呢,怎么能死在这荒山野岭间?”
他说得无可挑剔,但我不信。哪怕我没有面对这个人,哪怕我也许只与他接触了这么短的一刻,但他的胆识、谈吐,与危境中气定神闲的自得沉稳,却无一不证明他绝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若他真是一心一意为他们的首领,我早已人头落地。
我越来越不解,这些人的过人之能,以尽他们的目的。
而后的战斗,我发现他们总是逼得我们出奇术,以免他们伤及无辜或我方无畏的牺牲。所以战争相持到现在,双方的损失都很轻微。有时他们华丽的战术让我觉得就象是与我们在作集古今大全的战争表演,他们根本谈不上什么战略,甚至似乎都不想赢。
就如同在游戏。
这让我很愤怒,但又镇静,谁能证明这不也是他们的心理战术?
虽然与他们的作战让我在很多方面受益受教颇多,但我必须要速战速决了。我没忘了这场战争的目的,还有,我一直在脑中夜夜回想的人。
我用了御用文书使,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这份文书能确实送到。
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会给他写信,我仅仅只在书卷中问了一些普通的情况,并要求他一定要回信。因为除了这些以外,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落笔。
21。
我看着传音者的预警文书在火盒里一点点被吞蚀。该来的必定会到来。我能自救吗?像以前在陵王府一样说不见就消失一个月?这是皇宫,我知道,我走不久就会被发现失踪。周围黑暗中势系的人在等我的反应,只要我答应,他们就能护送我走。但因此,天晓倚越无故消失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
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但现在的我……不敢。因为范闻涉天会知道,现在的他一定会被强烈地影响,这不是我自负,我能感觉,何况,我身上还带着传国之血,这事必然轰动射原大地。而在这场战争中,他要是失常,结果会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巨变。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走,也许迎接我的就是死亡,或者比死亡更残酷。但这就是凭质的责任与命运。范闻涉天,如果你再不能见到我,希望你仍陷得不深,希望有一天你能忘记。
希望一切不要因我改变,新诞生的川王朝,你有责任不让它被颠覆在幼年。
当我从一阵不明来由的昏迷中醒来,我拥着后宫中一个不认识的妃子,她什么衣服都没有穿,不知所措的样子,而四周即刻出现了纷杂的人群,的确是老套的手段,但也十分有效。所有人都不耻地看着这情景,幸灾乐祸。我看到皇后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天晓倚越,陛下以前早就警告过你,你却明知故犯。这里,恐怕容不得你了。”
几个宫廷侍卫走上前押住我,我看看皇后不正视我的侧脸,她还是那么端庄,只是,终究还是不能淡泊沉稳。
我一直被拖到皇宫的天牢。这儿历来关押的,都是犯着不赦之罪的重犯。
“天晓倚越,你到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到我面前的,是当朝内阁任四方行走的舟范大人,以及京都监督的业晨大人。他们都是范闻涉天亲手提拔的臣子。舟范性情有些粗暴冲动,业晨则冷漠少语城府颇深,两个人都是一心为国,疾恶如仇的人,他们行政上围绕京都一里一外,立下过不少功绩。在内阁里,地位仅低于东西阁谏言。舟范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憎恶,在他们眼中,我的确就是那种祸乱朝纲的妖媚吧。
“天晓家不可能永远都放肆妄为,虽然陛下历来贤明,但留你终究是祸害,待到陛下凯旋,得知你的淫乱丑闻,他定会毫不留情地处死你。”
我任由他们把我用铁链锁在墙上,嘲讽地面向发话的业晨:“奉劝两位大人还是一刀解决了我,否则若陛下回来,死的恐怕就不是我了。”
舟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几步上前扬起手狠狠地扇我:“你别张狂,你真以为陛下给你传国之血就是有多宠幸你?陛下定是受了你的蛊惑欺骗,现在绝对想着怎样除去你!”
业晨确是沉稳:“天晓倚越,那我们就赌一赌,他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我们。”
我嘴角有血滴落下,如果我能激他们杀了我,那么范闻涉天回来后就算有愤意,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平息一切。但若我活到他回来,他定不会杀我,反引发朝野动荡。
我挑衅地对着那两人不语,舟范还待发作,业晨拉住他,阴寒地看着我,交待天牢的狱守,“看好这个人,千万别让他逃了。”
狱守毕恭毕敬而自信满满地:“从还在西野时开始,我们川王朝的天牢就没人能逃得出去!”
这里的确是世间最接近地狱的地方。进了这儿的犯人,就只能任狱守们肆意践踏,一点一点走向死亡。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对人用任何刑罚,而于我,又加了一样。我想我几乎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发生过关系。他们的眼里,根本不当我是皇帝的凭质。王法拘束不到这片黑暗,因为进到这里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我想到那次他们轮流做的时候,我不知是一天,两天?天牢里看不到天空,我从昏迷中惊醒,又在剧痛中昏迷。我从始至终被锁在牢底的墙上,我想若不昏迷,我无法睡去,这里潮湿而阴冷,从第一天到现在,我都是赤裸地被缚着张开着身体。我甚至希冀着他们的刑罚,因为那时他们会点燃火盆,还能给我哪怕一刻的黑暗的解脱。
一阵骤痛唤回我的思维,我看见舟范与业晨站在我面前,他们的脸色很不好。舟范急躁地问业晨:“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杀了他,再向陛下禀报?要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真不值得!”
业晨还是平静,他拿出一卷书卷,叫人备了笔墨,冷然对我道:“陛下问你的情况,这信不能不回。但信是不可以让你写的,就在这里画一棵白桦吧。”
然后他回头对舟范道:“杀他是一了百了,可现在把事情挑明会或多或少影响陛下的心情,何况”,他瞧瞧我,“要让他知道陛下的真正意愿,才能结束那个赌局,也省得他觉得不公平。”
我看到信纸上的字迹,失笑,原来我的字迹也有被人模仿的一天,维妙维肖到我自己都不能分辨。他们解开锁我的链条,长期的吊挂让我顿时不能站立。我倒在地上,有人用脚抬起我的头,是业晨,他将纸笔置到我面前:“虽然字迹可以模仿,但语气用词或者会有出入,为以免怀疑,还是这样比较保险。”
我颤抖着拿起笔,我的双手都被人用铁钉穿透了多处,好不容易才抓稳笔杆。范闻涉天他竟给我写信?在战争中要安全地送到是用御用文书使吧?向来只有极重要的情报才用文书使,因为以人传书太残酷,尤其是危机四伏的年代,有时为了一份文书会让多人献出生命,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心中渐渐浮现强烈的意念,假如说之前我还会犹疑,但现在已极为紧迫。
我必须死亡,否则我会毁了范闻涉天。如果他爱我,我怀疑最后他甚至会挑明天晓家的真实!因为如果不那样,他终不能真正保护我不受任何他认为的伤害。
我画上白桦,丢开笔,仰头看向上方的人:“你真认为到现在你能赢得了那个赌局吗?”
他眼中一冷,瞬间有杀意闪过,但之后又恢复了冷漠,收好书卷大步离开。
我多希望他能把刚才一瞬的意念付诸行动。
我多次自杀,但都被制止。他们十分警觉,想必是舟范和业晨有嘱咐不能让我死。而后来则是我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我不知我的体力是那么差的,也许这只是十几天,最多不到一个月,我就再也不能作出任何反抗,我甚至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我总是介于半睡半醒的迷蒙状态。是因为长期服用冰玑榕莲吗?当我发现我连思考都很困难的时候,我开始强迫自己利用任何的可能保持清醒。我激他们对我用重刑,那样可以把我拉离茫然,而后是片刻的昏睡,这样短暂的昏迷对我而言太重要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三卷带着我的白桦的书信去到西南战场了。
22。
倚越已经回了三封信,我总觉得他的信文有些怪异的地方,但那白桦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我已经看了千百遍的画,只有他才能画出桦的意蕴。知道他在宫中一切都好,虽然我是不太信的,但倚越也想让我安心吧?
倚越,你知道吗?当我面对朝日或夕阳,甚至流水移云,一晃的失神,然后就仿佛看见你的身影。
基于敌方战略的失败,我们已经控制了西南大部分地域,但在遭遇之时,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