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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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陛下再不好女色。我家大人终归是宗人寺薄记在档的才人,她是皇帝的女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地!再这么下去,我家大人一旦忘情之下失了身子,回宫查验起来,不仅是她,我,还有你都得死,尤其是你我。要诛九族的”。青杏说到最后时已有些失声,脸上也满是恐惧。
才人。宫中第十二等的嫔妃,要论级别的话当类似于后世地厅局级了。
“你想的太多了”。
“不,唐成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大人地性子”,此时的青杏说起话来又快又急,“我家大人是个疯子,宁为飞蛾灯前死,不做画眉笼中亡!大人这回是真疯了,她一疯起来什么都不会顾忌的”。
“青杏”,唐成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肩膀,“我说,你想的太多了”。
便正在这时,客舍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青杏听得这脚步声后,蓦然探手到了胸前。
随着一响裂帛声起,青杏已将自己上身的裙装并里面湖绿色的肚兜尽数扯开,少女粉嫩的胸膛便这样一览无遗的呈现出来,在微微摇曳地灯光下散发着粉红地润光。
撕开胸膛的同时,前扑一步地青杏已蹿进了唐成怀中,两只手如钳子一样将唐成的腰紧紧搂住。
想必青杏策划这一幕已经很久了,时间拿捏的真是堪堪好,她刚扑进唐成怀里,客舍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除了脸上酒意未褪的郑凌意之外,还有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丫头。
“大人……唐成他……”,青杏的哭声真是哀婉欲绝。
“阿成你……”,站在门口的郑凌意几乎是瞬时之间就涨红了脸。
自两人进来之后,唐成的目光便落在跟随郑凌意的丫头身上,果不其然,这丫头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目光闪烁的很。
看到这一点之后,唐成微微一笑,扭头迎上了郑凌意的眼神儿,他什么都没说,也根本没说,只有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坦荡自然,光月斐齐。
在唐成这般的目光中,郑凌意脸上的涨红慢慢的消退下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青灰,“小螺,青杏给了你什么好处?”。
“大人,没……”。
“不说是吧?”,唐成还真没想到郑凌意说话时还能这么冷,“看来你是想到西水门附近一百文一次的勾栏里陪那些满身鱼腥味儿的船工了”。
“大人,我……”,应声跪下来的小螺哆嗦着痛哭失声,“我真没收青杏的好处,只是想帮帮忙……”。
“连我都敢算计。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郑凌意根本没再听小螺的哭诉,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后。便直接到了蹲在地上的青杏身前,“站起来”。
唐成见郑凌意在料理家事,而且还是涉及到他地家事,因也就没插话,但她随之而来的一个字却使得唐成不得不出头了。
脸色煞白的青杏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后,郑凌意就只说了这一个字:
“脱!”。
粉嫩的胸膛随着青杏的起身荡起了一层炫目的波涛,她显然是被主子的脸色和命令吓呆了,竟至于忘了用手遮掩。
唐成见状一声叹息,伸手脱下刚已被解了布纽的外衫,上前一步裹住了呆愣愣的青杏。继而又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这事就过去了吧,她也是为了你好”。
“这贱婢不是喜欢脱嘛,就让她脱”,郑凌意伸手去推唐成,却又怎么推得动?
“滚,都给我滚出去”,双手都被唐成握住之后,郑凌意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青杏和小螺啜泣着去了,一时间客舍中便只剩了执手相握的两人。“那贱婢跟你说什么了?”。
唐成毫无隐瞒,“她说你是宫中的才人,是皇帝地女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还说我若是坏了你的身子。你,她。我三人都得死,她与我还得被诛九族”。
原本还有些气怒难平的郑凌意闻声沉默了,良久之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唐成道:“那贱婢说的都是真的。怎么,你怕了?”。
这一刻,郑凌意的脸上满是桀骜,自伤与倔强。
“怕,我正握着皇帝女人的手,又怎么会不怕”,郑凌意脸色刚变。唐成后边的话已随之而至。“我真怕呀,怕找不到路把你从宫里带出来”。
“你怕的只是这个?”。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唐成所吟诵的便是前朝骆宾王为徐敬业所写地《讨武氏檄》,“昔日太宗皇帝的才人都能做高宗皇帝的皇后,进而还能登基称帝。为什么你这个才人就不能走出宫城?我怕的是龙首原上地宫城千门万绕,找不到把你带出来的路”。
“名为皇子,实为囚徒,方今陛下被流放房州地十四年里早亏了身子,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曾听表姐说过,太医署含糊说过什么三年。依宫中成例,先皇驾崩之后其后宫嫔妃可自请出家度为女冠,一入道门便是斩断红尘,再世为人”。
郑凌意眼中桀骜与倔强已化为柔情,“我朝大户人家都有自设家庙,家观以供养僧道之习俗。阿成,你要做官,做很大很大的官,才有可能从皇家道观中请出女冠奉家供养”。
“原来是循先皇后的旧路”,这条路武则天与高宗皇帝李治走过,随后的玄宗朝中李隆基与杨玉环也会走上一走,唐成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踏上这条路。
不过敢要皇帝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这条路就是再难,也他娘的要趟一趟了。
即便权势甚大,有“内宫女宰”之称的上官婉儿也脱不掉“昭容”的身份,如今的郑凌意就更是想也别想,只要她一天不脱这个身份,原本地处子之身便动不得。皇帝对后宫女子地宠幸都有严格的存档记录。就如同每年要“刷茬”检查太监地净身情况一样,内宫中对四十五以下,未曾被皇帝宠幸过的所有等级嫔妃每年也有一次例行检查。
一旦在检查中发现异常,其后果就会如青杏所言。
睡觉的时间本来就晚,有了青杏这么个插曲后,两人都没了睡意,却又不好做出别的什么事情来,便在客舍里说着闲话。
说着说着,两人很自然的商量起桐油生意的相关事项来,远在长安发生的这次兵变,也深深的影响乃至改变了扬州的形势。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是财神爷!
“周利荣如今怎样了?”,唐成顺手从桌上的瓷盏中拈起一颗红杏果脯问道。见唐成吃的香甜,郑凌意也照样抓了一颗投进口中后含含糊糊道:“他!现在正在扬州府衙后面的牢里蹲的瓷实着了”。
“嗯?”,即便是武三思已经死了,但扬州府下手的也太快了吧,快的有些不合常理。
“他堂兄,就是武三思门下五狗之一的御史中丞周利用,也在兵变里跟着主子一起死了”,郑凌意拈了一枚果脯塞进唐成微微张开的嘴里后,脆生生笑道:“当街杀人,上次周利荣事情做得太绝,在市井间影响也太坏,早已触怒了扬州府衙。后来扬州府找他问话时,这个周胖子也倨傲的很,此番靠山一去,现对现的还能有个好儿?长安兵变的消息刚一传回来,他就被抓了,看这架势只怕是再也别想出来了”。
想想周利荣将整个快活楼包下来的气派,此人行事的确是太过张扬了些,在盛唐张扬不是错,但一个商贾太张扬的话那就让人看不惯了,尤其是鄙贱商贾之事的做官读书人,更何况像他这般张扬到根本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想想两人的相识与交往,再想想上次来扬州时周利荣的挥金如土,意气风发,唐成忍不住啧啧感叹了几句,“易涨易落山溪水!没想到周胖子竟然是因长安兵变而倒霉的第一人”。
这样的感叹毕竟只是插曲,唐成的心思很快就转到了生意上,“周利荣前些时候用高于二成的市价可是网罗了不少各地来的桐油商,他这一进去,那些人不得慌了神?”。
“早炸窝了,尤其是山南西道的那些桐油商,答应将油给周利荣之后,这些人原本都回去了,现如今又得急匆匆的往扬州赶,这些人嘴上虽没明说。私下里可没少骂周利荣,连扬州府衙跟李重俊都捎带进去了”。言至此处,郑凌意笑着转过脸,“不过这倒是好事儿,周胖子一被抓,随你同来的那吴玉军如今可是行情见涨,听市舶司里的人回报,他现在是门**如市。不知多少桐油商拿着名刺等着拜会他。快活楼里连排七八天地场子,宴请的主宾都是他”。
“这下子他倒是得其所哉了”,见郑凌意笑地古怪,唐成略一思忖后顿时明白过来。伸手过去捏住了郑凌意的鼻子,“我是啥人你不知道,就开始小心眼儿!”。
“逗逗也不成嘛”,郑凌意顺势做了个鬼脸,“其实你便真跟他一样也没什么,不拘是文人聚会还是商贾谈营生,但凡男人们凑到一起还能少得了这个?阿成你如今就在衙门里,以后要科举进京。要做官,应酬起来若是太古板的话没得让人小瞧了!尤其是到了长安之后更是如此”。
“何至于此?”。这话从郑凌意嘴里说出来,听得唐成着实汗颜,“不还没到那一步嘛!到时再说”。
闻听唐成此言,郑凌意却是正色起来,“阿成,有件事还真得跟你好生说说,你才学气度都好,只是一直呆着金州小地方,见识和眼界上难免受了局限。::首…发:平日里言行举止总有些拘着放不开。这在眼下还没什么,一旦到了长安之后却是不成了。科举。乃至于以后的做官,该张扬的时候就得张扬,要不让人看出小家子气来,还有谁肯与你交往?”。
这话有道理,但在唐成听来却有些不舒服,“怎么?不跟妓家厮混就是小家子气了?”。
“我说错了还不成?”,察觉自己口误的郑凌意握住了唐成的手,但该说地话却没停,“我指的倒不是这一条,而是你整个人都得放开了才成。就不说前朝千金摔琴的陈子昂,现下最有名的吴中四士里,张旭癫,贺知章狂,但他们越是癫狂声名越响,便从他们身上你也该看出长安欣赏地文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尽管唐成不想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郑凌意所说的确是对,唐代胡风很盛,社会风气本就开放,加之眼下的国势又处于由初盛走向极盛的前夜,几造里凑到一起,就成就了时人,尤其是文人们昂扬劲健的性格,这时代的唐人可没有后世文人谦虚谨慎的自觉,每一份才华都得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人前才此行。而这种性格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就是不拘小节,狂放无羁。
且往往越张扬狂放越受时人推崇喜欢,比如豪放地李白在开元时就被时人许为长安三绝之一;反倒是后世推崇的性格沉稳,举止谨慎守礼在这时代不吃香,典型代表就是自诩“奉儒守官”之家出身地杜甫。
后世的诗圣在他生活的盛唐只被人视为二流诗人,这不仅仅跟他诗歌的风格有关,也跟其日常交往关系不小,奉儒便重礼,加之性格沉郁,是以时人对他感兴趣的不多,如此以来,不仅是他的诗无人帮着推广,就连仕途上也少有人愿意为之援引。
同是一个时代的诗中圣手,李白是知交遍天下。可怜一代诗圣却沦落到流落长安十年不得一官,最后竟至于要“朝扣富儿门,暮逐肥马尘”的靠打秋风为生。
性格决定命运,不是说杜甫的性格不好,他这性格和言行若是放在明清时,必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