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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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赶这么急?”,门房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唐成也没再坚持,嘱咐晚上当值的门子给里边儿报个消息后,便与张亮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唐成没再多说什么寒暄地话,直接问道:“明之你这趟来的蹊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情,这个稍后再说”,张亮笑了笑示意唐成不必着紧,“倒是愚兄对无缺甚是抱愧,说来你与殿下……”。
不等张亮再说就已被唐成打断了话头,“朋友之道贵在知心,明之你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此言休提”。
“倒是我落了俗套,也罢,随你”,张亮伸手过来又拍了拍唐成的肩膀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过来,“这是此次离京前殿下命我带给你的”。
这次唐成没再说什么,接过信笺后当即拆开,就着轩车内昏暗摇晃的灯光看起来。
一页纸地信笺上仅仅只有一段话,一段出自《孟子子》中千百年来被人传的烂俗地一句话: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离京前殿下谴人召我,待我到东宫南书房时,殿下案头废弃的信笺不下四五页,有一页都已行将写满,倒是他笔下地那张纸上依旧空白一片。无缺,愚兄跟着殿下的时日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与人写信时如此踌躇不知如何落笔地。这几句虽少,却诚然是殿下深思之后所书”,言至此处,张亮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近半载以来殿下倒不常提及无缺你,只是两度遭遇艰难之时曾轻言问过愚兄:‘若无缺在,遇得此事又将如何处断?’,贤弟,殿下对你是寄有厚望的,当日长安及授官龙门之事确也是不得已”。
小小的车厢中,张亮这番充满感情的话的确很有暖意。
唐成静静
手中的信笺,但心思却不在这段后世里早就背的乱张亮说到的李隆基写信时的那些情况他信,从扬州到长安,他没少给李隆基做事,而且做的都是使其获益甚多的大事,但相应的他不仅没得到什么回报,反而还被狼狈逼出长安跑到这原本是鸟不拉屎的僻地来做官。只要李隆基还是个人就不能不对此有所愧疚,只是以他如今的太子身份又不便直接把这份愧疚在信里表达出来,所以写信的时候才会那么为难。
或还该加上一点,对于如今还没坐上皇帝宝座的李隆基来说,他的确还有用,大概这也是李隆基面对他时感到为难的重要原因。
沉香饵,钓金鳖。要想钓大鱼就得把钩子下的深深的,只要李隆基有这份愧疚在,早晚总得会有大回报。
“士为知己死,殿下如此,实让我心中难安哪!”,唐成将信笺叠好后郑而重之地收进怀里,“长安之事我也是全程参与的,焉能不明白殿下的苦衷与为难?不管是当日被逼出京还是随后的授官龙门,根子都在太平身上,于这一节上我还是分得清地。殿下与明之若想着我有怨愤之意,那还真是小瞧唐某了”。
“好!”,张亮明显的激动了,“好一个唐成!”。
“行了,你也别夸我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出长安了?眼瞅着年关就到了的”。
唐成的这个态度的确让张亮轻松了很多,再笑起来时就益的明爽,“要不是李延吉死的不是个时候,我何至于要遭这罪。这次是跟着鸿胪寺赵大人一起下来办差的,要不是赵卿正受不了这天儿实在太冷要在锁阳关那边的驿馆歇马两天,我还得等着从饶乐回程地时候才能来见你”。
被赐以国姓的李延吉就是现任的奚王及饶乐大都督,前不久才刚死,这事唐成从图也卓那里听说过,因为李延吉属于壮年病卒,从病到死的时间又太快,就没来得及扶植起一个实力绝对占优的继任,导致这些日子以来五部奚的族长为此明争暗斗闹地不可开交。按照朝廷章程,像这些蕃王的后事料理及新王接任之事都需朝廷谴使到场,皇城里该管这类事务的衙门正是鸿胪寺。
“这是鸿胪寺的应份差事,赵大人是不得不受这罪,明之你又何苦凑着遭罪”。
“这是殿下的意思”,张亮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朝边事多在东北,而东北这边蕃族虽多,但不拘是哪一族内寇都绕不过饶乐,它正好卡在东北南下中原的口子上,地理位置太过重要,殿下有心将之收归朝廷手中,如此以来边军防务即可由长城一线北推至松漠契丹南部,如此既有利于直接震慑北部各族,万一有战事打起来时也不至于再殃及朝廷直属州县”。
“放弃长城险要做攻势防守?”。
“也不是要放弃长城,就是想将部分兵力前出到饶乐,这样地话万一有事时朝廷应对回旋的余地也大些。这只是殿下一个粗略的想法,派我跟着鸿胪寺跑这一趟也就是想实地看看饶乐的情况”。
“这事怕是难哪,就不说奚人自己,就连契丹、室韦,甚至是也不会任由朝廷直接掌控饶乐”,口中这般说,唐成心里其实很明白李隆基的想法。
虽然在李世民当皇帝地时候唐朝廷与北方蕃族有过几次实打实的大战,但那几场战事地性质还是防御性的,唐朝真正意义上地对外扩张战争就是在李隆基手上动的,这一方面跟他想建立赫赫武勋地报负有关,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却在于经过前朝及开元盛世的积累,王朝本身具备了进行拓边战事的物质基础。
改府兵制为节度使统军,在大唐边境设立十镇节度使府,给予节度使军政统管的绝对权力,将边军扩充到五十五万的规模,李隆基这一系列的布局都是为了拓边做的准备,而这五十五万边军里就有十八万是放在东北边境的,后来的安禄山之所以能在十年间火箭般上升,也绝非仅仅是因为谄媚的好,更在于他准备的把握了李隆基的心思,常主动挑起边衅进而出兵北攻,然后凭借这些“边功”迅速升迁。
如此看来,李隆基现在有这想法并派张亮来饶乐也就不足为奇了,未雨绸缪啊!
“这只是殿下粗略的想法,未必就会实行的。
朝局如此,便是殿下想做又谈何容易”,恰在这时马车已到龙门客栈外,张亮挥了挥手,“罢了,不说这差事了,下车”。
到张亮房中后,唐成撵走了一脸赔笑跟进来的掌柜管平潮,两人闭门对酌而谈。
邀饮着满尽了一樽,张亮亲自执瓯给唐成添满酒后尽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无缺,我问你一事”。
唐成很纳闷张亮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什么?”。
“年关过后殿下有意将你调回长安,你意如何?”。
二百六十一章 你以老人压新人,我抬死人压活人!〈求票〉
关过后调回京城?对于张亮会说到这事唐成一点心理有,由不得微微愣了一下,手中端着的茶盏就此停在了嘴边。
张亮静静的看着唐成,等他的答复。
沉吟中唐成凑过茶盏小口的呷饮起来,一直到将一盏茶喝完也没说话,张亮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水,唐成放下茶盏看着张亮浅浅一笑道:“明之怎么会说到这个?难倒现在的皇城吏部不在太平的掌控之中了?六品以下官员的升迁调转无论如何绕不过吏部的。”
“户部管钱粮,吏部管乌纱,这样的地方公主怎么舍得放手?”,张亮再次提过茶瓯帮唐成续添茶水,茶水汨汨声中声音不断道:“不过近来朝局有了些变化,家兄及张道济等人虽调不回来,无缺你一个八品官当无问题”。
唐成顺手将张亮的茶盏也拿过来放在茶瓯下,“嗯,什么变化,愿闻其详”。
“太平自武后朝便开始经营实力,历前朝直至如今,势力之大已无需多言。当今政事堂中七位宰执五出其门,殿下根基太浅实难与之抗衡,从无缺你被逼出京到现在,太平上依仗天子信任,下把持吏部,将殿下的心腹亲信或放或流,张道济,家兄,概而言之,当日宫变前无缺在相王府中所见诸人现在基本都已被逐出京城”。
“先去枝叶再取主干,太平好手段”,张亮所说的情况唐成在后世的历史书中见过,是以对太平施展的这手段并不意外,“那殿下又是如何因应?”。
“殿下虽有太子名份,但一日不登大位便无实权,虽则皇城各部寺监事务皆能过问却又什么都管不了,情势如此便只能暂时收缩做好两件事,一则说服陛下将万骑及飞骑军权交给了二王爷和三王爷;二则勤于联络王族宗亲以固东宫之位。至于家兄等人被放流之事实无力兼顾”。
唐成听完忍不住赞了一句,“实力不济之下硬拼不为智所取,壮士断腕,该退让的就当退的果断,但该坚持的则一步不退,殿下英明,做得好!只要把军权和名份牢握手中,纵然太平一党气焰滔天,殿下依旧坚若磐石,靠一帮子文官虽然能起势,却是变不了天的”。
“无缺说得好”。张亮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虽在朝堂上节节败退。但任太平几度施展亦不曾动摇东宫大位。飞骑万骑亦是以东宫马是瞻”。
“嗯”。唐成哈哈一笑。“看来情势倒不算太坏。明之你刚才所说地朝局变化又是什么?”。
“兵法有云。柔不可守。守不可久。否则长而久之之下难免宗室及军中不生变化。殿下早已有意反击。但一直不得机会”。说到这里时。张亮嘿嘿一笑道:“然则托天之幸。近日以来陛下倦政之意越来越明显。宫中数度传出陛下有退位太上皇之意地消息”。
当今天子李旦实在是古今帝王中地异类。心性恬淡天下知名。实实在在没多少皇帝瘾。当年就曾经将帝位让给哥哥中宗李显。现在看来他又嫌累不想干了。而历史中他也正是这么做地。诛杀韦后登基称制还不到两年就把帝位禅让给了儿子李隆基。自己则退位太上皇安享清闲去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在按着历史既有地轨迹去走。
历史是政治、经济、军事及世间万物地综合体。其运行起来地惯性之大更胜于于海啸山崩。个人面对这样地天地巨力或许能够逃生。甚至还能顺势做些什么。但若一心想着阻挡或是使其改流。虽然并非绝无可能。却也千难万难。
即便对于穿越来说也同样如此!穿越回去消灭一个历史人物或许容易。但只要产生某类历史事件地历史土壤还在。死了这一个总会有另一个顶上来。只治标不治本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地根本办法。
即便早已知道此事,唐成在听到张亮这话后还是一脸惊喜的猛然站了起来,“明之,这消息可靠吗?”。
“高力士亲自从内宫传出的信儿,当无问题”,张亮见素来沉稳地唐成也被自己这消息震成这样,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无缺你可知陛下这些日子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
“别卖关子,快说”。
“宴饮”,张亮笑容不减的继续道:“近日以来内宫之中宴饮不断,每次陛下都会召殿下及太平与宴,以无缺之聪慧可看出陛下的心意何在?”。
“陛下是想借此机会弥缝殿下与太平的紧张关系?”。
张亮闻言赞许的一笑,“无缺见地明白,圣天子宅心仁厚最重亲情,实不愿见胞妹与亲子如此剑拔弩张,但在这个时候如此密集安排宴饮,陛下心意已可窥端倪”。
唐成缓缓点了点头,“明之是说陛下虽有倦政禅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