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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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宏抱拳,“卑下已在此处等候大人一宿。”抽剑指天,带头大喝:“恭贺大人得胜而归!”
“恭贺大人得胜而归!!!”
“大人威武!!!”
林斌眉头皱了一下,抬手阻止军卒呼喝,挥手,“各自挑选一匹战马。我们回去!”,他看一眼公孙宏,说,“随我来。”
林斌把公孙宏带到无人处,看了他很久,公孙宏一直在笑,但是笑容里满是苦涩。
“你在做什么?要是有人突袭营地,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知!”
“呵呵……,你不知道,所以把拱卫营地的大多数士卒带出来了。”
“我知!”
“你知道什么!!!”
“知你不再信任于我,派甲贺持弓监视,是否我若行不妥之事,甲贺会射杀于我?”
公孙宏再次苦笑,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又解下剑鞘,将剑还鞘,作势要递出去。
“你若要杀我,坦言相告便是,宏这条命本是为你所救,死又何悔?”
“你错了,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你防备于我!我俩多次同生共死,饱含袍泽之情,但你却……却宁愿信任相识不足月余的甲贺,也不肯信任于我!”
林斌跳下战马,腿上传来的锥心疼痛又让他深锁眉间,他接住公孙宏递出来的剑,将剑刃抽出来,丢掉剑鞘,作势剁向公孙宏的脖子……
公孙宏的表情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惊恐,双臂也是一颤,他拼命控制要舞臂格挡的念头,随即恢复苦涩笑容,任由剑刃斩下。剑刃的寒意让公孙宏脖子上肌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坦然地看着林斌的眼睛,眼里出了苦涩还是苦涩。
“你不欠我了。”林斌将剑还给公孙宏,“今日起,你若不坦诚相对,日后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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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五十章:烽烟过后
伊稚斜骑在马背上瞪大眼睛看着营地里满布的残尸,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带有混血儿特色的鹰钩鼻皱成一团,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变得异常狰狞。他的右手死死抓着系在腰间的刀柄,左手已经快把马鬃扯脱,座下战马颈部鬃被扯动受痛,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一直在打响鼻,四蹄频繁蹬踏,溅起阵阵泥土。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伊稚斜握紧刀柄的手松开,仰头看了看天,忽地一击重拳锤向马颈,战马悲鸣一声跪地,而他则是依靠高超的马技一跃而起,很稳当的落地,“汉人不是都他祖***死光了吗?”
带有人肉被烤焦的臭味直呛人鼻,华丽的羊毛毡在烈火下成了一堆堆被烈焰烘成卷球团的焦炭物,已经成了紫赤色的血液上面布满蚊虫,有些尸体的腥味竟也引来了野兽,就在伊稚斜眼前,一条红着眼睛的孤狼正在撕咬一名匈奴兵遗体的内脏,成了青绿色的肠子拴在牙缝,配合着孤狼不断的‘啧啧’搅动声,变了颜色的肠子晃动中形成十足诡异的情景。
满地是扭曲着身躯躺在地上的匈奴兵尸体,他们死状各异,唯一相同是死前留下的惊恐神色。
“找!给我找!你们这帮子蠢货,不懂搜查战场吗?还要老子讲!?滚!!!去看看是谁袭击了我们大匈奴人的营地!”
伊稚斜在尽情地咆哮,他从屠尽汉庭禁卫军的快感掉到了深渊,没有什么比在得胜后,回到自己的老巢,满心欣喜的情况下却发现老巢被灭了更加让人丧气和窝火,那是一种从天堂突然掉到地狱的错愕感,以致可以让神经脆弱的人直接疯掉。
休屠王部的士兵应该更加悲痛和怨恨袭击者,但是恰恰相反地,如果说他们现在最恨谁,那绝对不是其他人,而是出自匈奴单于庭的大王子伊稚斜。是这个家伙跑到休屠王部,用财宝和女人收买了休屠王借到了五百骑兵,财宝和女人只能属于一部之王休屠王,他们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若是普通的劫掠他们倒还没有怨言,至少可以在劫掠中获得一些好处,但……
“骄横什么,没了我们,你自己追去。老子们拼死拼活没得到奖赏,还要听你***在这里放屁!”
怒,满身怒气!他们自从被伊稚斜召唤,七天来几乎全是在汉国边塞东撞西窜,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若只是疲劳也还好,经历与汉庭禁卫军一战,同伴大多战死不算,劫掠到了那么多的财富,过惯了劫掠生活的狼崽子看到金子珠宝没有不贪心的,他们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听从军令,不顾身上的创伤驾马狂追汉军几百里,等待杀光了汉军,他们暂时的主子,那个血统高贵的伊稚斜竟是想独吞财富!
“去你妈的,老子是休屠王部的战士,不是你伊稚斜大王子麾下的奴隶!”一个休屠王部的士兵恨恨地将弯刀剁向草丛,‘哗啦’的一阵声响,草丛里突然窜出两只角来,他被吓得一愣,反应过来的第一个瞬间就是作势劈砍。
一只羊‘咩咩’叫着窜出了草丛,它的嘴巴不断搅动,歪着脑袋正要抬眼看前面是什么东西,随即低头继续啃草。
“呼!”这个休屠王部的士兵大笑一声,抛掉弯刀扑上去抓住羊角,“有羊!这里有羊!”他喜悦的表情感觉到胸口透凉透凉的,瞬间呆住了,低头看去,一直刀尖透体而出,没来得及转身就此气绝。
伊稚斜很愤怒,后果很严重,他恨恨地蹬出脚去,踢中死透的小卒子,顺势抽出弯刀,看都不看一眼旁边吓傻的休屠王部战士,非常狰狞地舔舐刀刃上的鲜血,“羊能活,你不能活。”,甩头扫视一旁吓傻的狼崽子,吼:“还不给老子滚!”
休屠王部的战士轰然而散。
“是谁!是谁!!!”伊稚斜开始大喘粗气,大步大步踏地,拐个弯来到溪水边,那里与一片狼藉的营地不同,看不见厮杀过的痕迹。等他靠近了,首先看见的是被穿了五个洞的帐篷,急急撩开帐帘进去,里面横躺着五具尸体。
五具尸体是伊稚斜从单于庭带出来的亲兵,其中四具尸体的脸上还遗留呆泄的表情,胸前各有一个血洞,但却找不到凶器,他们好像致死都没明白敌人是怎么发动攻击。伊稚斜蹲身,伸手撕开其中一具胸膛被划开的尸体的皮甲,看向胸膛的致命伤,熟悉汉匈兵器的他自言自语:“弯刀……,是弯刀的创伤?”
伊稚斜又检查一下帐内的摆设,发现里面的器具大多被撞倒,地毯上也布满血迹的脚印,他眼睛眯了起来,突地立身抽出弯刀,斩向帐篷,一阵‘嘶嘶’布被劈裂的声响,阳光照射在地毯之上。他又详细的检查地毯上的脚印,发现足有十几双不同尺寸的鞋印,其中也不尽然是平底靴,有个别的血迹留有横条空隙,像极草屐踏出来的,这下他彻底迷惑了。
“嗯!?”伊稚斜看见布条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翻开布条,一块沾有血迹的甲片曝露空气,他捡起甲片详细观看,越是看,心中的怒吼越加强烈,确定哪一个族群才会配置这样的甲片,这种带有波澜条纹的甲片只有匈奴人和鲜卑人才有装备。
伊稚斜昂天怒吼:“该死的鲜卑人!!!我要灭你们的族!!!”
这时,也终于有人来向他汇报检查军营后的结果。
“大王子,营地里只有我方的尸体,找不到敌人的尸体。”
“有发现异样吗?比如不是我大匈奴的战刃,或者箭矢。”
“这个……,没、没有发现汉军的兵器,尸体上的伤痕都是战刀的创伤,尸体上的箭矢也大多不翼而飞了。”他从背后的箭桶里抽出六枝箭,“翻动尸体的时候,找到了这种箭。”
“汉军的三棱骑射箭枝?”伊稚斜握着手中的箭矢沉思了,他觉得这股敌人是经过精心策划,是有预谋地对营地发动了夜袭,不排除汉人再一次搞假和亲忽悠大匈奴的可能性,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在他的追杀下,能看见的汉庭禁卫军都死绝了,边塞也没有汉军的大规模骑兵,最重要的是汉人没有必要送来了公主又搭上五百精骑的代价演这么一出可笑的戏。
“是谁?鲜卑人?或是羌人?”伊稚斜作出了自己认为最合理的推测,越加觉得是这两个部族的可能性最大,也就是鲜卑人和羌人才会不顾一切代价抢大匈奴人的营地,而且还把战场打扫的不留痕迹,“鲜卑人?羌人?或者……两个部族合伙干了?”
鲜卑人这时候被其它族群称呼为鲜卑土狗,鲜卑人没有姓氏,依附在强大的种族下寻求庇护,通常是为其它族群放牧或者看管牧场和奴隶,所以被称呼为土狗,但又因为鲜卑人无论男女几乎不懂得任何族群的词汇,又多被加了个土进去,时间久了,其他人不再称呼鲜卑人,而是直接称呼鲜卑土狗。也是因为缺少文化,根本不知道‘道理’是个什么东西,土狗这个称呼就真的很贴切了,鲜卑土狗只要想得到什么,他们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获得,除了抢还是抢,以物换物的方式都被省略了。在草原,除了强大的匈奴愿意收留鲜卑土狗,几乎没有什么部族愿意与他们往来。
“大王子,我们要不要派出侦骑找一找?”
“找什么!除了混乱的马蹄印子,连个车轮痕迹都没有!”是的,在刚才伊稚斜就详细检查了四周,愣是没有发现车架被拉开后留下的车轮印,这也是他认为找不到人的直观原因,“收拢人,宰杀羊羔子,分好肉,你们和我回单于庭!”
伊稚斜回头看一眼被自己劈得狼藉的汉式帐篷,自言自语:“让汉人再送一次?”
而似乎,在中行说的帮托下,伊稚斜根本不需要为这次行为负责,按照匈奴人的观点:再勒索一次汉国皇帝也就是了……
第一第五十一章:后知后觉
征求意见,林斌一伙人应该打造什么样的铠甲和武器?请在书评区踊跃发言。
正文:
栓设草垫的车轮滚滚向前,吱呀的木唧混着马蹄的踏动,喜得战马的军卒兴奋地不能自己,而身为队伍的首领,林斌却是张望道路旁的阴翳,看那东倒西歪的草丛,看那狼藉的孤树,时而伸出舌头湿润干涩的嘴唇。
“战马足够,但是马技不行,似乎又要停留原地一两个月了?”
林斌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村庄,村口站满人群,那些等待手足归来的人们在欢呼,村庄安然让林斌松了口气的同时,表情上担忧的神色越重。
“一两个月?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吗?”
他们似乎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挥霍,再过不久,只要匈奴人退兵,汉军也该重新集结,那时大量的郡国兵又将从内地开赴而来,替代战死的袍泽把守边疆。踏上走向边塞道路的汉军,他们要饱受黄沙卷风吹,站立女墙遥望远方,随时警惕着防备匈奴人的突袭。
包括林斌在内,受伤的袍泽需要一段时间养伤,初得战马的军卒也需要时间锻炼马技,林斌心里有个念头,那便是把劫来的铜钱化掉,打造铜凯,劫来的车架里也有精铁,足够打造上千把战刀,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队伍里有没有治匠。
“吁……”
林斌勒马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前方欢呼的人群,脸上也泛起笑容。以前是时不待我,想干些什么都既没有材料又没有时间,现在他想趁着这短暂的平静干一番事情了,打造铜凯不难,在唐、明时期就有铜和铁造出来甲胄,分为铸造的唐式明光铠和锻造的明式鱼鳞甲,而似乎如果有技巧的话更加应该打造唐式明光铠,至少没有那么多道锻造程序。
眺望喜悦牵着战马要进入村庄的军卒,林斌眼睛一眯,嘴角翘起微笑,随即大喝:“公孙宏!”
公孙宏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对待士卒和同僚不再那么地骄横,总是表现得高高在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