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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无处可逃 - 斜风细雨不须归-第5部分

小说: 无处可逃 - 斜风细雨不须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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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可以视而不见。 
  身边的女伴见他坐了很久,忍不住开口询问。 
  唐嘉微微一愕,记得某天她对自己说:“像你这样的人……”原来自己真是这种人,在她心里,淡薄的连一丝印象都没有。而自己竟然卑微到希冀凭着外在的物质来让她印象深刻。那么,自己真的成了她心里那样的人了。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女孩子抿唇微笑,恍然间抛弃了那些想法,却只剩下倦意。 
  又不止倦意,隐隐有着担忧,坊间的传言早就成为他们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秘密。那些关于她父亲的传言——有些东西会在特定的场合成为公开的信息,而他不确定,靳维仪会不会知道那些事情。 
  即便是捕风捉影,他想,是不是也该让她先了解一些,多做些心理准备?这些事他已经在心里权衡了很久,此刻却从未有过的犹豫。 
  有时候公司里的报价差了一分一厘,整个订单的差额就会相差天文数字,他连眉头都不皱。而这件事,却足足让他想了半个多月。那些传言太严重,要对着她举重若轻的拿捏好分寸,他实在没有把握。     
  第二天他还是拨了电话,还穿着睡袍,站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小区里的茵茵绿地。而电话开始接通那一刻起,心跳却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这是半年来自己第一次联系她,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出于普通朋友间的关心。 
  而对方显然不这样想,这边心跳还没缓过来,那边已经按下了拒绝接听。 
  唐嘉连怒气都没了,只剩下无奈,倒也不紧张了,一遍遍的呼叫。末了,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时间是几点,那边终于肯接他的电话,女子的声音保持着刻意的疏离和漠然:“喂,你好。” 
  所有的情感清晰的给一种简单的情绪让位,唐嘉忽然明白,那就是难以启齿。他知道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极好。于是他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斟酌用词上,看似闲聊,却不经意的告诉她关于靳志国的那些传言。 
  靳维仪素来很敏锐,他小心透露出的讯息,她在电话那头消化了很久,才开口说:“谢谢你。”声音很轻,飘忽的像是天边一缕清云。 
  唐嘉只是沉吟了一会:“维仪,别多想,有些话本就不大可信,我也不过随口提一提。” 
  那边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他又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双手拢在胸前,眉峰微拢,晨风吹得黑色短发轻轻颤栗,因为第一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可置信的软弱,于是心思恍惚,。     
  只是他想不到事情如此变化,全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而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抢先一步知道她父亲出事的消息:那天赶去案发现场的有自己的朋友,而自己正在海天市应酬,那口红酒就呛在喉间,再也缓不过来。 
  匆忙的离席,赶去找她,靳维仪被他从办公楼拽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什么都没拿,单薄的只穿了一件丝质光滑柔顺的短袖衬衣,然后坐在车子里瑟瑟发抖。他一抬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听她在和弟弟打电话。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却沉闷得残忍。      
  后来唐嘉想想,她对自己是有感激的,他请她吃饭、约她去玩,她再也没有拒绝过。似乎毫不介怀过往种种,把他当作了好友。他远道而来,她便安心的尽地主之谊。他也没有再勉强她,自己的生活依然是熟悉的样子,偶尔的思念也是调剂。他见过了她在医院的那一幕,失魂落魄,茫然的走向自己的弟弟。而她的弟弟转瞬却像变了一个人,抱住了姐姐,低声安慰,他恍然间决定放手。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够脆弱,不需要自己再用别的为她加上哪怕一点的负担。 
  而对于靳维仪来说,那段父亲去世之后时光里,她似乎丧失了所有娱乐活动的能力,接到唐妈妈的电话约她去喝茶的时候,她的大脑一度停滞,仔细思索了很久,才想起了那个茶室的位置。 
  她坐在那个气度雍容、保养得当的女子面前,其实早想好了该说什么。只是唐妈妈的开场白却让她惊讶,她伸过手去握住维仪的左手,语气诚挚:“维仪,你爸爸出了事,我们都很难过。” 
  她妈妈的眼睛,是岁月流转之后才会有的通透眸色,真诚的回望维仪,轻轻的说:“会过去的,就像时间一样。” 
  她又问了很多家事,最后才说:“你们要搬去宁远?”眼色中滑过一丝怜惜,仿佛在看自己的小辈。 
  维仪点点头。 
  “真可惜了呢。”唐妈妈笑,“我们家小嘉一直很喜欢你。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有负担。”她试探着看了维仪一眼,“那么,你们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言语间有些遗憾,似乎是对儿子不满,旋即又问:“嗯?” 
  维仪完全没想到唐母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有些生硬的点点头,勉强笑了笑:“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唐嘉只是朋友而已。” 
  她叹了口气,伸手在维仪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我知道了。”并没有再说别的,直到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开口提到儿子。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了句:“保重。”         
                  chapter 8 
  唐家把生意做到了这里,有时候圈子太小,唐嘉和靳知远免不了还是要常常见面。好几次靳知远都忍不住实话实说:“唐嘉,这一轮报价我根本没指望有人能接,你这是干什么?”他漫不经心的扫一眼,然后笑:“我觉得还可以。多少能赚点。” 
  靳知远哭笑不得:“你别骗我。你接的这两单,最多不过就是白做,一分也赚不到。差价就捏在我手里,我还不清楚么。” 
  唐嘉没说话,自顾自的开始打电话。 
  靳知远无奈:“你以为这样就是在帮她?” 
  后来唐嘉想想,他哪里想得那样多?其实不过希望她可以不用那么疲累罢了。     
  岁月荏苒,靳知远的成长让他暗暗心惊,有时候坐在一起谈合同,那样内敛而深沉的气息,简直叫他想不起以前那个英俊阳光的少年。靳维仪倒是学会了放松,公司的事全交给了弟弟。有次他开车从广场经过,看见她扶着母亲在日光下慢慢的散步。那次自己停下车对她打招呼,她清清爽爽的对自己笑,像是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他对着靳知远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常常很直接的问他:“你姐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 
  靳知远会笑,然后眼角微微勾起,答得从容:“没有,我也担心她快嫁不出去了。” 
  两个男人间讨论这种问题其实有些不适合,而唐嘉眉头紧锁着,手指在沙发上轻叩,叹气:“是啊,都过去了这么久,我再去找她,她会不会对我改观?” 
  靳知远看了一眼他身侧坐着的女孩子,年轻而妖娆,然后唇角抿起轻笑:“我看不会。” 
  唐嘉略带无奈的喝了口酒,轻轻在暗色的包厢里吐出了烟圈,然后说:“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日子么?”并非完全真诚,叫人分不出真假。 
  靳知远低头想了想,指间亦拢着小小一团火苗。他语气有些淡:“我了解。”     
  唐嘉一点都没想到,不用他再去找她了。靳维仪在大雪天凌晨,怒气冲冲的拨电话给他。而他当时在家中,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这才皱眉:“维仪?怎么了?” 
  她的语气里已经连一丝理智都没有,声音尖锐的撕扯着自己耳膜:“你出来。”唐嘉翻身坐起来,顾不上说别的,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她的语气冰冷,头发纠结在一起,眼眶还是红肿的:“我妈刚走。”她呛了一口冷风,连连咳嗽。并不像是来对他报丧的,更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来找他发泄。     
  唐嘉沉默,伸手揽住她,半拖半抱的拉她进来,然后低声问她:“怎么回事?”保安在一边打着瞌睡,被声音惊动站了起来。唐嘉简单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维仪声音很淡:“你拉他去喝酒了吧?他回来出了车祸,然后我妈受了惊吓,撑不住了。” 
  唐嘉“嚯”的站直,惊怒交加,自上而下的看着她,明知此刻她并不清醒,还是冷冷开口:“所以你是说,阿姨的死,是我的错?” 
  维仪没说话,良久,慢慢的攀住他的肩膀,低声抽泣。 
  她也是狼狈,只穿了睡衣,套了大衣就跑下来。唐嘉环住她的腰,低声安慰:“上去再说。” 
  此时在暖暖的房间里,维仪有些恍惚,缓缓的把那杯水放回茶几上,双手交握,手指纤细而苍白:“唐嘉……我没有怪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我害怕……” 
  唐嘉站起来,绕过茶几,蹲在她的身边,只给她宽阔温暖的怀抱。 
  将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竟心绪万千,仿佛走过许多路,终于有了这一刻,她在最困难悲伤的时候,转身找到了自己。     
  他送她回去的路上,维仪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窗外,牙齿咬在唇上,苍白脆弱。后来下车的时候,她走在前边,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微微缩着肩膀。唐嘉在一瞬间很想把手围拢上去,走慢几步想了想,还是算了。 
  其实他们公司员工很多都认识他,来往吊唁总见到他陪在维仪身边,免不了私下讨论起来。他若无其事的进出,最后维仪问他:“快大过年乐,你还是回去吧?” 
  他像才想起来似的,于是理所当然的说:“大雪封高速了,今天肯定走不了。”     
  偏偏那一晚,靳知远又忙着出门去吴总的新厂了,像是出了急事。维仪嫌自己家里冷清,被他一拖二拉的,就去了他家。 
  他们之间难得可以这么平和的聊天。     
  靳维仪因为喝了酒,眼神冽滟,和月白色流转光华的胸针相映相衬,说不出的动人。 
  他们聊起很多东西,维仪似乎懒散的靠在桌边,听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后来话题一转,他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要一直单身下去?” 
  言下之意是说她嫁不出去了?维仪皱眉,又向他笑了笑,笑容明媚可爱。 
  她的声音像婴儿一样柔软:“我早就错过了那个人。错过很久了。”     
  唐嘉却似乎如同捕捉到了商机一般,双眼一扫之前的阴霾,轻柔的扶着她的肩,悄然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甘心,还是一直还爱着他?” 
  不甘心……还是爱情……? 
  是的,她是不甘心,她错过那么多次。大学的时候,矜持也好,害羞也好,总之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先开口的一方;之后各奔东西,她赞叹他的志向,于是越发的迷恋,其实大约心底也是清楚,她在这里有这样多牵挂,永远不能做到像他一样的。 
  她有时候会想,若是能和他一起吃土豆,整整一个冬季,那大概也是甜蜜的。可是……缺水的生活,自己又怎能忍受? 
  这样简单的问题,清脆的叮当一声,打碎了心底最后的梦幻一角。就是这样现实,她的梦想,充斥的全是娇贵和矫情,和自以为是的眷恋。 
  罢罢罢,维仪悄悄的用双手掩面,而凌乱的长发胡乱的散落,似乎替自己蒙上黑色的面纱,不敢直面这个世界。 
  而身侧的男子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不依不挠的扳着她的肩:“维仪,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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