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 by 醉卧长安 (古装+小虐心,冷情的男人纵然爱他也是伤他+戏子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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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春风十里,桃花红遍。
绮丽的花瓣簌簌而下,风一起,漫天飞舞,犹如迷离而飘渺的梦境。
素净长衫落了几点斑红,益显花更娇,人清雅,但他却全无注意,手中一根柳枝缓缓挥动,肢体偶尔优雅舒展。
朱祁沧站在树后,唇角含笑凝视,青年举手投足皆是好景,隽雅优美,引人入胜,静似画,动如诗,流韵丰姿。
想着偶尔的平和相处,偶尔温言以对,偶尔言行默契,不由心头稍安。如今不必靠好友从中斡旋,也能留得他在身边,纵使远不及心中所盼,总也算稍有进展。
正想迈步而出,忽见湖色轻裳翩翩而至。少女桃花一般美丽,娇憨地笑着,歪头看舞师动作,有点拙地学他步法,学了几步不得要领,径自掩口呵呵而笑。青年瞧得有趣,不由忍俊不禁,微微莞尔,眉目温柔。
朱祁沧胸口重重撞击一下,顿感呼吸困难起来。
少女忽然在唇前竖指示意嘘声,蹑手蹑脚走向青年,他不明所以,但见纤巧的手指探向他肩头,便下意识扭头一瞧,一只粉蝶自衣上翩跹而起,擦着他面颊掠过。少女气恼,横眉竖目地瞪他,他一笑,伸指在她发顶一探,一只轻蝶捏在指间,递到少女面前,少女又惊又喜,想要小心翼翼接过,谁知没有接稳,蝴蝶翅膀一振灵巧逃走。
少女正气得鼓腮,一阵花雨簌簌飘下,青年长袖一卷,如丹青泼墨随意挥毫,素衣银绦,黑发微扬,依稀台上剑舞时风华飘逸,净水远山的流畅遄飞。
衣袖揭起,一捧桃花。
明艳耀眼的颜色,娇嫩欲滴似唇上嫣然。
少女欢喜无限地捧在怀里,忽然面上一红,垂眉悄笑。
青年也笑,悠悠如画。
朱祁沧却笑不出来。
他怎样笑得出?
☆☆☆
才一警觉,身上已被沉重压制,气息在耳边轻轻拂动。
卿程皱眉:“你又干什么?”
声音低低道:“一起睡罢。”
“偌大钦王府,缺你一张床么!”
“不缺。”身上人低笑,“但,缺被子。”
卿程挣了挣,耳边气息愈轻,身上就愈沉重,压得他动弹不得:“被子给你,我换地方。”
朱祁沧懒洋洋道:“同床合被,不是很好?还换什么地方。”
卿程偏头闭目:“随你。”他不介意明早一觉醒来,发现身下压着一具窒息而死的尸体就好。
“随我?是你说的。”
手掌熟练的滑入衣内,掌心轻抚流连,卿程一僵睁眼:“你想毁约?”
朱祁沧舔他耳垂,又咬又啃:“不,我只想继续教你东西。”
卿程一怔,想起曾有两月沉沦,不由暗惊,咬牙道:“你敢胡来,明早便收尸罢!”
“你又来了!”他颓然伏在卿程肩头,“我卖力你享受,别老当我害你成不成?”
卿程不自在地脸微烫,低声道:“我不习惯,我……不想那样。”
朱祁沧听得他语气微异,不由有些惊奇:“哎,你别跟我说你害羞。”
卿程顿了半晌,静静道:“我到底和你不一样,你跟我定约,先做朋友,这大半年以来,我知你为人尚不坏,朋友便罢,但你囚我,我始终不甘,这样强迫纠缠有什么意思,你不累么?”
身上人像是在思索他的话,掌心无意识在他肌肤上轻柔摩挲,卿程正想吸口气时,那手忽然往下疾滑,在他腰上一捏,腰眼是极敏感的地方,卿程忍不住低叫一声,差点跳了起来,朱祁沧将他牢牢压住,沉声道:“你想我放了你,好与人双宿双栖?”
“什么?”
“姣儿。”他慢慢道,“你很喜欢她?”
卿程脑里恍了一阵,淡淡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朱祁沧冷笑,“你可知有我在,你绝无机会娶妻,何必多情扰人误她终身,再说,就算你能娶,她也未必能嫁。”
卿程一哼,不理会他自说自话。
“她在家乡早有心上人,你何苦扰得她芳心暗动,左右为难。”朱祁沧轻轻叹息,“你不是存心招惹,但她却动了心,若一意跟了你,你又不能娶,她未婚夫婿又找你算帐,你怎么办?”
卿程愕然,方才随口顺了他话意承认,不料背后竟还有许多未知因由。
“我不知道会这样……”手里忽然被塞进一张纸,让他一顿,“这是什么?”
“你宝贝弟子的求救信。”朱祁沧嘿地一笑,“凌小宁叫人掳了去,冷盈捎信向你求援,他倒鬼头,知道求你就是求我……”他邪气地在卿程腰上揉了一揉,“你说,我救是不救?”
卿程僵道:“你要怎样?”
“唔……”他装模作样地沉思,“心甘情愿留下来?”
“你休想。”
他好说好商量:“那,心甘情愿做一次?”
“……”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他轻言低笑,手往下探,再往下探……
“他们生死,我不再理会,卿程一生,绝不求你。”冷冷的声音沁入骨髓,“你救也罢,不救也罢,随你心意,卿程不卖身做交易。”
身上人顿住,很轻很慢地叹气,黑暗里,缓缓摸索他的眉目他的淡色唇线,喃喃自语。
“你就是这样骄傲,最恨人威胁,也听不得调笑,爱钻牛角尖,一路到黑死不回头……”他柔柔轻吻,紧紧相拥,“到底是你的劫,还是我的劫?我将你放在心里,你将我放在哪里?”
窗外绿柳桃花,映在棂上的交错暗影,忽然妩媚灵动起来,抛入一室淡淡幽香。
而,寂静长夜,有人忧伤呢喃,彻底不眠。
“有朝一日我死了,你会不会到坟上看我一眼?”
“我若先你埋于地下,你可愿清明重阳奠一杯水酒祭我?”
“我化了鬼魂去寻你,你见我不见?”
“卿程……”
“不会,不愿,不见。”
他苦笑。
“你就不会装睡不答么?”
☆☆☆
清晨,慢慢撑身坐起,闭目静息片刻,听得细细抽泣声,卿程微诧,“谁?”
娇小身影从帷后怯怯露头,眼睛红肿,颊上泪痕宛然。
卿程温声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小声道:“没什么。”
卿程看着她:“你一向不爱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姣儿犹豫一阵,绞着衣襟:“我要回家乡去了。”
卿程目光一冷:“朱祁沧逼你么?”
她赶紧摇头,“不是不是,王爷没凶过我一句,是、是……”她咬着唇,声音细不可闻,“是我自己不对。”
卿程有些尴尬,朱祁沧若不提,他还不知这女孩子竟对自己动了心思,他一向少接触异性,若姣儿一时大胆向他剖白,他还真不知怎生是好。
眼下如此,也只能装作不知了,他蔼声道:“你做错了什么事,要让你回去?”
姣儿脸一红,卿程也是好生不自在,听得她低声道:“我要回去成亲,那个、他……等我快两年了,是我念着府里人待我好,才一直拖着没回去……”
卿程不敢想这“待她好”的人是不是也包括他,只能微微笑道:“恭喜你。”
姣儿眼圈红着,低头轻轻嗯了一声。这待嫁的女孩子若在一年前,怕不知有多欢喜,但此刻却是泫然欲泣,默声不响。
卿程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却见姣儿抬起头,轻声道:“婢子今天就要走了,让婢子再服侍公子一次吧!”
已无心计较什么称呼,卿程自来不用人近前服侍,姣儿一向只听了朱祁沧吩咐,嘱他加衣催他吃饭吃药,平日打扫房间沏茶倒水,倒也并不曾做过什么贴身伺候的活儿,因而姣儿取了衣衫要服侍他更衣,卿程却手足无措向后避了两步。
他这般模样,倒让本是满怀愁绪的姣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伤心难过之意淡了不少,给卿程着了外衫,又为他梳头挽发,打水净面。
替他整理襟袍时,又不由鼻子一酸,才想抹抹眼,几片玳瑁放入她手心,卿程柔声道:“我也没什么好送你,这甲片虽不值什么,留给你作个纪念罢。”
姣儿怔怔地,记起小轩窗下,檀香案前,卿程温言淡语,教她弹筝舞剑,桃花树下,落英缤纷,为她捕蝶捧瓣,忽然想狠狠大哭一场,而喉头哽咽,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蓦地吸了一口气,极轻声道:“卿师傅,王爷出门去了,可能好几天也回不来,你、你……”
卿程一震:“你是说……”
她缓缓点头,低声道:“卿师傅若实在不愿留在这里,我可以想办法。”
卿程的心怦怦剧跳起来。
十五、
阴暗的小屋里,少年眉头紧锁,他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刚刚经历了一件极其惊惧的怖事。
墙角传来轻飘飘的蚊哼,很细很小的声音,犹如哀泣。
少年当没听见,望了望窗棂外,窗外院口,有人严密把守,防两人逃脱。
那很小的声音又响起来,仔细听来,像是病痛呻吟。
少年恨恨地瞪过去一眼:“闭嘴!”
“盈师哥……”
冷盈咬牙道:“你再吵,我立即把你送到那个淫棍那儿去。”
墙角伏在榻上的身影青涩削瘦,才见了少年男孩的体态,相貌极是玲珑漂亮,他听得师哥狠声骂他,闷了一阵,又忍不住哀声低叫:“盈师哥,我疼!”
“你自找的!”
凌小宁委屈之极,又不敢大声反驳,只得偷偷抹着眼泪,虚弱呻吟一声:“我可能快要死了!”
“你活该!”
狠狠一句,屋里登时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得轻轻啜泣声,冷盈顿了半晌,不甘不愿地蹭过去,低声道:“好了,别哭了。”
小师弟扯了他的衣袍,仍是低低吸着鼻子,冷盈心一软,伸手探到他衣里,悄声询问:“疼得厉害么?”
指尖触到伤处,他不由一颤,哀哀哼着:“疼!”
冷盈俯身抱起他,半靠进自己怀里,闷着声骂道:“谁让你出的馊主意,自讨苦吃!”
凌小宁反手抱他,委屈道:“就算我以后给人糟蹋千回万回,第一次也不便宜那老色狼!”
冷盈心里一痛,低声斥道:“别胡说,你以后会好好的,我……习成剑法,绝不让人欺侮了你去!”想起一年前还天真烂漫不识人心险恶的小宁,又黏人又爱撒娇,眼下却被逼着知晓那些污秽事,去做权贵的玩物……回忆倏忽,那时候,他有多讨厌这臭小子呵,现在却恨不得替他受苦受折磨……
“盈师哥,你不要哭。”
小师弟低声道,慢慢摸上他的脸。
冷盈狼狈地扭开脸,却被他用手轻轻搬回来,指尖抚着他脸颊,悄语喃喃:“我的盈师哥,从来都不哭,不像他小师弟,又蠢又呆,老爱哭鼻子。”
一滴泪滑过苍白的脸孔,像人一样漂亮的手指轻触泪珠,咸咸的水滴润在指腹纹路,模糊肌肤间的距离。
小师弟近不盈寸地凝视:“盈师哥,你可知道,你很秀气,脸红起来特别好看。”他无声地叹,“可是,你脸红的时候太少了……”
轻轻贴合,少年的吻纯净而甜蜜,不带一点杂质,那一丝丝渗出的欢喜,弥漫在心底胸腔,凉夜里梦寐以求的温暖。
探进衣裳抚摸像女孩子一样光滑细腻的肌体,小师弟咕哝一句:“不要像第一次那样粗鲁啊,实在是好疼!”
冷盈蓦地推开他,喘着气瞪他:“你当我爱做么!”
凌小宁委屈道:“你什么都吃去了,还这么凶……”
“闭嘴闭嘴!”冷盈大窘,一向苍白的脸现出美丽的绯色,“你还提!要不是你说就算落了那淫棍手里,也不能干干净净让他强去,我会跟你……做那种事?”又疼又不舒服,真不知那些淫糜子弟为什么偏好这样?
凌小宁看着他,忽然扑在榻上微微颤抖,冷盈大皱眉头,只昨拍拍他的背哄他,“算了,当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