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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六夜侍寝-第2部分

小说: 六夜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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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公子。

他怀里搂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妩媚得不行,估计是人看着骨头都要酥,可惜了大好的皮相,却是个吸人阳气的妖精。

小维也看出她是个异数,扯着嗓子道:“师叔,那是个妖精!”

我给了她一记暴栗,很有家长风范道:“多吃东西少说话,妖精妖精,你自己不也是个妖精。”

小维特别委屈,嘟着樱桃小嘴:“师叔,人家可是上古神兽,你怎么能用那么低贱的称呼说人家。”

我嘴角有些抽搐。

上古神兽,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顶多也只能算中古时代一头,恩,魔兽!

阿延、小维,合一起就是延维,师尊取名字毫无创意可言。就比如我,当年他路过幽都山卫弋峰捡到我,就随便给了个“卫弋”的名字。以前我还为这事纠结过一段时间,后来看看阿延和小维,果然幸福感是在对比中产生的。

以前的事我不大记得,师尊说他捡到我时,我从天而降,把好好的一只延维给碾成了两截,那只延维双首分家居然没死成,休养了百吧千年的化作了一男一女两人形,心意相通,便是阿延和小维。

瞅着小维活泼可爱的样子,再看看万年石头脸阿延,我很难理解什么叫心意相通。

后来这俩家伙就成了我的跟班。

“师叔,我们要替天行道,降妖伏魔吗?”小维很傻很天真。

我蹙眉深沉:“中天大帝又不赏你做仙倌,你瞎起个什么劲儿?此番纯属路过,不可惹是生非。”

小维嘴巴翘得老高老高:“哼,我什么时候惹是生非过?师叔你才是个中高手吧,我就算今天闹翻了烟波湖,也只是人间小插曲,师叔你自己去章莪山,去三十六天干的好……”

我把大铁扇举到她脑门上,示意她要再废话一个字,就钻个窟窿出来。

“……事!”小维缩了缩头,不怕掉脑袋地把话挤完。

自打丢掉兵器后,我在她心中愈发缺少权威性震慑力了。

对面船上的舞妓们旋转如同花花蝴蝶,小维苦着脸看了会儿,摇头叹气。所以说品味这种东西,是很容易养刁的。

我挠了挠几根飘逸的鬓毛,在如此明月清风下沉思。

三百年前途径章莪山,一个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的鬼地方,不知是天作孽还是地犯霉,遇到个山野村夫,遭他一番折腾,莫名其妙冲破毕方结界,闯进一片青碧竹林。

我看这几处竹子生得特别好,便琢磨着砍几根回家给师尊做凉椅。我当然不知道这里是章莪山,如果知道我肯定绕道走。总之砍着砍着,天空突然传来鸟叫声。飞沙走石狂焰燎天中,我瞅着飞来只说凤凰不是凤凰,说丹鹤不是丹鹤的独脚鸟,青质赤文,长长的白喙。

我下山次数虽然不算很多,但总知道些常识。上古众神讨伐魔龙帝炤,昏天黑地杀了九九八十一年,虽然最后打得魔龙魂飞魄散,但先天神族也凋零得七七八八。

烛龙体力不支,一觉下去就是那沧海桑田;天吴抱着昆仑同归于尽,不对,是化作泥土更护昆仑;禺彊、据比被传说中的血罡剑气焚得劫灰都找不到,据比稍稍好些,毕竟是一代山神,死后还能化作一具残土泥尸以供后人观瞻。总之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那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这时代是中天大帝与西方佛祖开辟的新天地,天枢星君那儿以神隐纪年,漫天神佛几乎都是后天修炼得道飞升坐化来的。真正活着的先天神明寥寥无几,掰着指头都能数清。不巧章莪山毕方鸟夭舍便是其中一只,他那瘸腿,还是当年血战的见证。

我他娘的也,偷东西偷到了先天上神头上。

当时拔腿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甩鞭子硬头皮上。结果不用说,小命是保了下来,我的擎雷鞭也被夭舍火羽烧成了渣。后来夭舍说他赔我。

毕方火羽,这是多少神魔妖鬼梦寐以得,可遇不可求的炼器材料,但我当时听了,只有一种欲哭无泪感。

我说:“夭舍,对于你的好意,我感激零涕。但我天生旺金,自幼与雷神延维相伴,又习金行法术。金克木、木生火,火克金,若以毕方之羽练造兵器,幸,则威力倍增,不幸,则器主受噬。我一晚辈小神,当你的曾曾曾曾曾……孙都受之有愧,实在没有勇气驾驭此等神兵哪。”

夭舍在先天神族中,应当是最为活泼可亲的,全不若钟山那位。

钟山那位尊号览冥,不问世事多年。古道烛龙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声为雷,目瞳为电,泣为江河,至尊三清与西方佛祖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行礼问好。据仙友们形容,万把年前瞻仰过这位烛龙大神,威武严肃,不苟言笑,近来一直缩在钟山不出来,也不知憋出霉来了没。

在我印象中,大抵览冥这样的,才对得起先天神族响当当的名号,夭舍这种却很难让我对他产生敬畏之情,他倒不以为意,俞发为老不尊。

他成天琢磨偿我兵器一事,擎雷鞭档次的,他觉得他一大神,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拽着我东拼西凑,收拾了一堆稀世罕见的练器材料,尚缺三样主材。最后主意打到了三太子身上。

三太子乃三十六天天帅元领袖,永镇天门,身挂七尺金绫,伸缩自如,捆仙锁魔,断而自生。夭舍不顾身份跑去抢一小辈的东西,还非得拉上我。我不好意思拒绝,更不敢忤逆他,只好舍命陪君子,同他爬上天门。

这事情搅得天宫鸡飞狗跳,三太子初生牛犊不畏虎,要天理不问神面,中天大帝好说歹说没用,惊动了太清境上的道德天尊。道德天尊曾下凡化劫,身后复归本位,民间都叫他做太上老君。老君人缘极广,跟夭舍交情匪浅,为这事专程跑了趟章莪山出面说情。

反正最后是拉来一帮子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才压住了夭舍的怒气和三太子的怨气。

这事情在我看来,夭舍占不上半点儿道理,结局负荆请罪的却是中天大帝和三太子。混天金绫乃三太子行走三界招牌装备,又是天宫的镇宫之宝,但夭舍大神专程来一趟,也不能空手而回,所以折了个衷,反正夭舍只为取材,便将金绫撕作两段,半截赠与了我。

4贪心骤起

打这以后,我的名号就在三十六天广为传播,大抵神仙做久了都特别无聊,没事便嚼八卦,待我返回北极天柜山,连不问凡尘俗世要么闭关修炼要么四处云游的师尊也知晓,我如今是归章莪山毕方鸟罩了。

九凤家的小徒弟跟毕方鸟不日便要结成亲家,这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四海八荒的神仙都拥到了北极天柜山向师尊道贺,热闹非凡。

于是师尊一副牙痛模样对我说:“你那兵器不是还缺两味主材么,要不你再去趟章莪山,看夭舍上神有没有空,帮你都谋划谋划,还有这棒子客仙,你也一并带去章莪山道贺吧。”

阿延把师尊的话向诸位不请自来的客仙们一转达,大家纷纷作鸟兽散,我才知道夭舍在三界的名声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和蔼可亲。

我就这样,带着阿延小维被师尊赶下了山。

夭舍找人要东西的手段实在不敢恭维,为免将来他有个三长两短,人家都来寻我麻烦,我决定自己去取余下两块材料。

我性属金极,所习又是金行功法,兵器能提升我的金行潜能者为上。但属性太纯正的兵器若遇到刚好与之相生相克之物就比较头痛,好在有金绫。金绫含变化再生,本身可以做兵器,又是最好的融合材料。这样,我还需要取一块纯金属性的炼化材质和一块质量上佳的龙筋。

纯金的炼化材质好说,只要回趟延维老家雷泽,定有所获,但龙筋是个麻烦。

但凡名字里带龙的,都不是好惹的。被打得魂飞魄散的最出名那位就不提了,其余应龙、夔龙皆属上古传说,找五帝四海龙王又怕伤了仙友间的和气,只琢磨着上哪里抓头修炼到一半的角龙,但用角龙筋,又觉特别对不起金绫这等稀世宝物。

总之我非常纠结,但愿到雷泽以后,我能想好上哪儿搞到这最最重要的材质,实在不成,也只能对不起老龙王的子孙们了。

》…………………

我尚在苦思冥想上哪儿寻我的龙筋,却没注意到对面花船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那皮相顶尖儿的小公子背负双手,噙着笑,脉脉含情,与我们隔舟相望。

我仔细瞧了瞧他那双特别剔透晶莹的长眸子,打量他的空当觑了觑小维,不很确定他到底在看谁。

脑中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离了小维半步,隔着两船舷朝那小公子作了个揖,非常和蔼道:“公子,舍妹尚且待字闺中,不便与男子交往,若公子有意,不若寻个良辰吉日光临敝舍,家翁定然好酒以待。”

小维无丝毫大家闺秀觉悟,兀自瞪着水波杏眼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小公子笑容愈发水灵,在一群莺莺燕燕的惊呼声中,自作主张跨到我的船上。阿延正准备一脚踹他下去,以防伤及人命,我巧妙隔开,顺势扶了那小公子一把。

隔着衣物,也觉他阳气旺盛,温暖非凡,难怪招惹妖精。

我刚放手,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甚是亲热靠近:“这位兄台好生面熟,小弟商宏,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我笑了笑,不着痕迹抽出手来:“乡野人家,唤吾阿延便是。”

小维捂了捂嘴,阿延纹风不动。

“阿延?”商宏眼睛亮得惊人,眼角眉梢带着弦月白光,击掌曰:“延延,长也,长久高远,好名字!不才与阁下一见如故,不知兄台可否赏脸,一同听风闻香,品酒看花?”

我用余光扫过阿延,默默叹息:阿延,师尊待你原来也是不错的。

就愣了这么会儿,他已经招来下人过船搭案,备齐酒果歌舞,适才那小妖精也殷勤为我端茶递水。

商宏是个自来熟话篓子,径直问我哪里人士,府邸在何处,我看着他腰间不意掉出的黄穗子笑而不语,他便自个儿发散开去,唾沫乱飞天花乱坠地侃起京城人情风俗、好玩去处。

他虽然色胆包天,男女通吃,倒也不失为一个性情中人,这点跟夭舍,跟我,臭味相投。所以我陪他吃喝玩乐之际,捏了个分/身诀,真身隐到那小妖精身旁附耳传声:

“天子有龙气护体,文武门神守护,趁没把自己搭进去前,赶快溜吧。”

小妖精依旧笑得风娇水媚,只脸色差了些。

商宏精力过于旺盛,我陪笑陪乐了大半夜实在疲惫,遂朝他酒里施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法术,一杯下肚,他便软在了案上。

我站起来,等着左右侍卫奔来抢救,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我想了想,走过去踹他一脚,吓坏周遭无辜青春女子却依然不见侍卫踪影。

我只好对阿延说:“把他扛起来,跟我走。”

阿延跟捉蚂蚁似地,扛着他健步如飞,随我进了京城皇宫。

皇宫里果然一派兵荒马乱,侍卫们严阵以待,紧锣密鼓搜寻当今天子。

从他们眼皮底下,我带着阿延、小维招摇而过,进了朝议大殿,让阿延把他搁龙椅上坐着。

我实在是个体贴的好人,放这里,既避了风寒,又没损他天子的威仪。

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发生了。

“师叔。”

古钟般沉郁顿挫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我和小维都打了个冷战,缩住脚步,不敢转身。

“他身上阳气旺得不正常。”

阿延说完这两句话后,再次不知其期地沉默了。

真是好久好久好久,都没听到过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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