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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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低笑道:“我不管,今晚定要你伺候我,这两天被阿狸那妮子缠得腰酸背痛,还是和夫人在一起惬意,缓吞慢吐,动静相宜,嗯……很不错。”
晏碧云扬手欲打,啐道:“你还说,再乱说话,奴家将酒菜全拿去喂猪,叫你说些撒酒疯的话。”
苏锦哈哈大笑,本待再调笑几句,门外有人隔门禀报道:“禀老爷夫人,宫里的黄公公来了,在偏厅候着呢。”
苏锦一愣道:“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晏碧云忙道:“快去啊,既来了,一定是有事了,妾身替你更衣。”
苏锦更衣带帽踏着积雪来到前院偏厅中,掀了帘子进去,只见内侍总管黄培胜正坐在案边喝茶,王朝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苏锦拱手上前笑道:“哎呀,什么风将贵客吹来了?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怠慢怠慢了。”
黄培胜起身拱手道:“苏枢密好,来的仓促,唐突之至。”
苏锦上前挽着黄培胜的胳膊笑道:“总管说哪里话来,总管平日忙碌,想请都请不来呢,坐,快坐;总管爱喝好茶,来人,将最好的仙人茶沏上来一壶。”
王朝笑道:“还用公子爷说么?沏的这就是,二夫人刚才亲自送来的呢。”
苏锦看着黄培胜道:“哎呀,看来我家二夫人对总管大人倒是了解得很。”
黄培胜笑道:“还不是夏大人嚼舌根,那日在翠竹园和夏大人下棋,尊夫人恰好归宁,在旁边听了夏大人的碎念,哎,弄得好像我老黄专门喜欢跑到人家去讨好茶喝一样。”
两人相视而笑,宾主分别落座。
黄培胜眼光往厅中左右一扫,苏锦立刻给王朝使了个眼色,王朝会意,对几名侍立的仆役使女道:“添上块香饼,然后你们便退下吧,不得吩咐,不准进来。”
众人退下,王朝亲手将前后厅门关上,垂首站在苏锦身后,苏锦笑道:“总管大人来访,定是有事要说了,请明言。”
黄培胜沉思半晌道:“你须得先答应我听后莫要激动,莫要声张。”
苏锦点头道:“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苏某激动紧张的么?我答应你便是。”
黄培胜点头,缓缓将今日下午在御书房听到的张尧佐和韩绛等人同皇上的谈话统统学说一遍,末了道:“苏大人,我老黄在朝中除了皇上最敬佩的唯你一人而已,本来我也不想将此事告知于你,但张尧佐仗着贵妃娘娘撑腰益发的跳脱,我不想看到苏大人被他中伤诬陷,皇上虽然不会信他的鬼话,但枕头风和耳边的谗言听得多了,难免心头会有芥蒂,我此番前来,便是给苏大人提个醒,要防止这帮小人中伤大人,同时也要劝劝大人,有些事还是需要跟皇上打招呼做解释的,否则皇上蒙在鼓里,心中自然有些芥蒂。”
苏锦气的差点骂娘,手指紧握,用力的指节发白;如果是以前,恐怕早已怒骂不已,但如今涵养城府均有长足进步,在事情未明了之前,苏锦是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的;倒是身后的王朝忍不住大骂道:“张尧佐是什么玩意?我家公子爷为大宋建功立业拼死拼活之时,那老小子在何处?明日宫中若教我见到他,必打烂他的嘴。”
苏锦忙喝道:“说的什么话,你如今也是禁卫军都指挥使,堂堂的四品大员,说话怎地如乡野匹夫一般,退下。”
王朝还待说话,苏锦瞠目道:“还要我请你出去不成?”
王朝无奈,气鼓鼓的掀了帘子出去了,不一会外边传来凳子踹翻的声音,显然是王朝一脚踹飞了凳子。
苏锦叹了口气对黄培胜歉意地道:“总管大人莫要见笑,王将军本是我苏府家奴,出身乡野,说话脾气自然火爆些,希望没有惊到总管大人。”
黄培胜白皙的脸孔上带着笑意道:“我倒是佩服王将军的快人快语呢,话说王将军对大人还真是毕恭毕敬,毕竟是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
苏锦笑道:“见笑了,其实他已经早脱掉奴籍,只是以前相处日久,有些感情罢了;如今同朝为官,便是平等相待了;我叫他搬出去他也不愿意,我又不能赶他走,所以便……哈哈……”
黄培胜打了个哈哈,心道:“跟我解释这个有什么用,这王将军便是当了一品大员,还不是你的家奴么?”
“苏大人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对此事,大人心里作何感想?”
苏锦想了想道:“首先我很感谢黄总管对我苏锦推心置腹,黄总管能冒着严寒从宫中赶来告诉我这一切,我苏锦万分感激。”
黄培胜摆手道:“说那话作甚?我和苏大人是老交情,他张尧佐算个球?苏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说话了?谁要是胡说八道,我黄培胜第一个不答应。”
苏锦感激地道:“多谢总管大人看重,不过此事倒也无需在意,俗话说的好,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苏锦为官这十余年来,哪一天不是在流言蜚语中渡过,说句实在话,我的耳朵里都生了老茧了,多他一个张尧佐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让他去吧,皇上自有明断。”
黄培胜愕然道:“难道您竟然不管此事?”
苏锦笑道:“我管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说我如何我便是如何么?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可没闲工夫和他胡扯。”
黄培胜沉默了一会道:“苏大人胸襟开阔,实在教人佩服;但是此事可不是一般的诬陷,那是影射……影射大人有异心呢,再说了,张尧佐说西夏和吐蕃回鹘有联合谋反之兆,还说此事若归咎,便归咎于大人头上,这可不是简单的污蔑,这是要置大人于死地呢。”
第986章 试探(续)
苏锦微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皇上真要相信了他的话,此刻黄总管便不是空手而来了,恐怕是要带上一壶毒酒了吧;所以他的话未经考证,便都不足为信;如果夏国和回鹘吐蕃果真有异动企图,我苏锦第一个带兵去剿灭了他,谁敢动我大宋一根手指头,我便毁了他一世。”
黄培胜咂嘴道:“苏大人一片忠心为国,襟怀坦荡,张尧佐知道了定要羞愧死了;既然大人已经胸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也许这几日朝中便有廷议,大人自己斟酌决定便是,我不能出来太久,须得回宫了,告辞了。”
苏锦起身躬身行礼道:“多谢总管关爱,苏锦着实感激,雪后路滑,总管行路小心些,我着人包了一包好茶叶给您带上。”
黄培胜哈哈笑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告辞了。”苏锦亲自替他开了厅门,送他到府门口,目送他登上马车离去,这才阴沉着脸缓步踱回。
书房内,苏锦召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通报此事,几位夫人也匆匆赶来询问缘由,苏锦将黄培胜所说的话告知各位,众人都大惊失色,马汉赵虎等人若不是碍于几位主母在场,怕是早就满嘴污言秽语的骂个不休了。
“端云、阿狸,夏国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常去夏国,难道太后竟然真的有想法不成?如果要是真的话,那她可就太蠢了。”苏锦皱眉问道。
阿狸惶惶不安道:“奴家也不知道真假,奴家向来不太爱管这些事情,夫君快想想办法吧,如果大宋真的要攻打我夏国,那可如何是好啊。”
野利端云咬着嘴唇道:“这件事我敢断定九成是假,夏国去年扩充兵员确实是为了为了应付吐蕃和回鹘的滋扰,这一点夫君也是知道的,但扩军也仅仅在四十万之内,这是在大宋允许的范围内,除此再无多出一兵一卒;太后不会那么傻,放着宋国的大腿不抱,却去和什么回鹘吐蕃联合;那铁器交易之事也肯定是胡说,夏国自身的铁器都很紧缺,夫君同意开禁出口的铁器也只限于生铁农具,数量也有限,哪来的多余铁器供应他国?这一定是造谣。”
苏锦摆手道:“先别妄下定论,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端云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年前回一趟夏国,跟太后传达我的意思,要赶紧查清楚这件事,如果没有,那便最好,如果有,要她赶紧停止,并且要来汴梁跟皇上解释;这等事绝不能发生,你要明白,朝中早有动议要将夏国纳入版图,以如今大宋实力,灭夏在弹指之间;之所以没动手,还不是因为我在台上,而阿狸和端云是党项人,大家都给我留着点面子呢;但给面子的多,找茬子的也多,一旦抓到把柄,我便不可能出来说话了,那样会连我自己都搭进去,你可明白?”
野利端云点头道:“妾身明白,妾身明日便动身,自助者天助,如果姑母表哥他们自己不想活,咱们再帮他们也没办法。”
阿狸含泪道:“表姐,好好劝他们哈,叫他们别糊涂,不要让夫君难做。”
野利端云点头道:“放心吧,我相信咱们野利家不会做蠢事。”
王朝道:“公子爷,那张尧佐和韩绛诋毁你功高盖主之事怎么说?要不我去跟包大人他们说一声,明日早朝上给他好看。”
马汉道:“对,老子明日要不扇的他爹妈都不认识他,我便不姓马。”
张龙赵虎也纷纷鸹噪,苏锦骂道:“你们想公子爷早点完蛋就去闹!张尧佐我都奈何不得他,你们几个便成?”
马汉道:“他不就是皇上的叔丈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皇上干什么无视公子爷辛辛苦苦的操劳,听这个鸟人的话!干脆找个机会一刀宰了这两个鸟东西算了。”
苏锦瞪眼道:“住口,休得胡说,你以为谁都能一刀宰了一了百了不成?我辛辛苦苦操劳为了什么?为了将大宋搞乱?搞得人心惶惶?再说了他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功高震主,我本该想到这一节,皇上不管信与不信,总是心中埋下了种子;而且我这几年也确实过于投入,没有考虑到皇上的感受;皇上毕竟是皇上啊,我们始终都要在他的眼皮子下做事,我们以为天下是百姓的,皇上一定是认为天下是他一个人的,这便是矛盾所在啊。”
众人默然,晏碧云轻声道:“夫君不必烦恼,这样的事又不是头一遭,皇上会明察秋毫的,不会因为张尧佐和韩绛的一面之词而如何;此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夫君今后行事可以多站在皇上的角度想一想,尽量避免便是了。”
苏锦点点头道:“看来我们是真的要寻些后路了,哎,真累!”
赵虎道:“这回多亏了黄总管,想不到黄总管对公子爷倒是够朋友,还巴巴的赶来报信。”
众人点头,苏锦冷笑道:“够朋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难道没看出来么?”
众人道:“怎么?”
苏锦道:“黄培胜是皇上身边的人,他跟我确实关系不错,但是,绝对不会为我冒如此大的险,我和他的交情还远没到那一步;皇上何等精明之人,身边的人和和什么人结交,同什么样的人关系深浅他会不知道?黄培胜若是跟我真的交情深厚,甘为我冒险的话,那他早就被皇上宰了,皇上岂会允许身边有耳目存在?”
众人愕然道:“那他来这里作甚?难道是……”
苏锦道:“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皇上故意叫他来探听我的口气,只有伪装成通风报信者,才能套出我心里的话;所以刚才我将王朝训斥了一顿,便是怕王朝说话不注意漏了话去。”
王朝羞愧的道:“对不住了公子爷,差点上了那阉奴的当。”
晏碧云思索道:“如果按照夫君所言,黄培胜奉皇上之命前来探听口气,岂不是说明皇上对夫君有所怀疑了?”
夏思菱道:“是啊,那岂不坏了,皇上对夫君起了疑心,定是相信了张尧佐的鬼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