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纪 作者:辰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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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他人?谁?”
我和雪初仙人愣了一下,随即便相视一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魑尧仙。
他正倚着墙壁安详地睡着,脸色安详,睫毛微颤,嘴角似笑非笑,银发散落在黑色华服上,顺滑入三千东流水。
呵呵……我和雪初仙人刚刚吵成那样他竟然还睡得着……
“哼!明明连出不出得去还是个问题,我竟然还有闲情和你这个宵小之徒做无意义的争吵!”雪初仙人讽刺地扫了我一眼,理了理仙服站了起来。
“是你先挑起的好不好!我还嫌和你这样道貌岸然的小人吵架浪费口舌呢!”
“你……哼!”雪初仙人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袂袖一挥,转身打开传话术偶和他“亲爱”的师父增强感情去了。
我也理了理衣裳,转过身去想靠下来休息,正好对上魑尧仙略微睁开的眼,看着他略带阴柔的双眸,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为什么含笑真人没有来?自己的徒弟被困在祭坛他都不会来看一下?”
魑尧仙闻言双眸攸地紧缩了一下,然后又趋于平静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不知道”呢,还是说“他不会来”……
第六十九章
墙壁坚硬且冰冷,看着磕得我骨头疼,于是我便把壁画前的石箱推倒了墙边,并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换洗的衣服铺上,当作临时的床铺。
刚躺上去没多久,我便从上面跳了起来。
“雪初仙,把传话术偶给我!我有话跟你师父讲!”我跑到雪初仙人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传话术偶。
“你找我有事?习洛?”川隐真人的幻影朝向我,脸上依旧挂着那变态的笑容,方才的惊慌早已散之九霄云外。
“对,我想到出去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不光是川隐真人,雪初仙人和魑尧仙都齐齐望向了我,又惊又喜。
“西陵山下关着一只贔屓对不对?”
川隐真人收起笑意,眯起眼看我,“你怎么会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会知道,你去把它放出来,它可以救我们出去!”我激动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它?”
我点点头,“贔屓是天生神力,而吸灵石虽不能被仙力破坏,却可以被搬运,既然祭坛会坍塌,那就说明祭坛某处的吸灵石已经断裂,只要贔屓把断裂的石块搬掉,我们就可以出来了。”
川隐真人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确定这个办法可行?”
“倒也不是确定,不过既然现在无计可施,倒也不妨一试。”
川隐真人似乎一时犹豫不决,“如果贔屓出来后逃跑了呢?”
我闻言凤眼微眯,嘴角划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就让它跑好了,关了几千年,他的戾气也该消了,以自由为代价,它若能就我们出去,就放它走。”
此言一出,众仙便开始议论纷纷,贔屓是龙九子之一,其凶猛程度可想而知。当年也是三大真人合力才将它收服,困于西陵山下,若是放它自由,而它的戾气又未消,再度祸害仙,人二界,这个责任是谁也承担不了的。
川隐真人又沉思了一会儿,目前凤岩不在,三大真人又惟有他在场,能下决定的只有他一人。
半晌,他才抬起头,碧眼中流转着坚定的光芒,道,“好,本仙人就信你一次!”
“师父!”雪初仙人闻言又是焦虑有是愤恨。
“不会有事的,现在,全以救你们出来为先。”说完,川隐真人便挥袖离开了。
过了许久,川隐真人才带着全身缠满镣铐的贔屓过来,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吭呛”的铁链声,我就奇怪他这次怎么会这么信我,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川隐真人向贔屓说明了一下具体情况,冷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神肃,并允诺它事成之后就放它自由。
贔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满身的镣铐慢慢靠近祭坛,四处张望了一下,便选中其中一块巨石开始施力,随着摩擦声的不断响起,我们悬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果然,不一会儿,断裂的吸灵石便被移开,外面温和灿烂的阳光洒落进来,落了满地的黄金。
川隐真人送了一口气,随即上前解开贔屓身上的锁链,放了它自由。
草草地处理好祭坛的事务,我便赶紧追着雪初仙人要人,“现在没事了,你该我把师兄放了吧!”
雪初仙人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态,“又不是不放人,哼!我还嫌他占我地呢!”随即便不屑地转身,挥袖离开,“你跟我来。”
雪初仙人带我来到昆仑山的休息场所,走进一间屋子,推门,我便见师兄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就那样安静地躺着,银白发丝凌乱地洒在枕间,柳眉微舒,睫毛似蝉翼,美如烟波,若不是他朱唇无甚血色且脸色苍白如雪,仿佛一触即碎,我定会以为师兄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师兄!”我冲了过去,“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我不断地摇着师兄的身体,怎奈师兄全无反应。
“雪初仙!你对我师兄做了什么!”我瞪向雪初仙人,凤目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佯装无辜地耸耸肩,“我什么都没做,在后山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你不是说是你抓了我师兄么?”
“没错。”他不否认,“我是想抓他,但无奈找不到人,等我找到时,他已经昏死在后山上了。”
“你胡说!”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冷冽,亮出了我的法器——龙荒,猛地往地上就是一鞭,地面顿时石碎尘起,冷声道,“不把解药交出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哼!好啊!打架是吧!我奉陪!”雪初仙人一阵冷笑,随即也亮出了雪焰枪,“你别以为还可以像仙术研讨会那样,那是我不想你来昆仑山而已,现在我可没打算再让着你!”说罢,凝神聚气,衣袂飘扬,雪焰枪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直逼我的眉心。
“初儿!”川隐真人一阵呼唤打断了我们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把法器收起来!”川隐真人脸色正然肃穆,雪初仙人无奈只得收起法器。随即,他转向我道,“习洛,刚才在祭坛我信了你一次,那么现在,你是不是也该信我一次?楚易仙的毒不是初儿下的,他确实在那之前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川隐真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不能再在昆仑山的地方上大动干戈了,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已收起了龙荒。
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上前抱起了师兄,对一旁的两个人打声招呼道,“师兄这样下去不行,我要带他回天山。”是师叔的话,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等等,习洛!”川隐真人拦住了我欲离开的脚步,“仙术大会还没结束,你以为你走得掉么?把楚易仙放下,我会派人护送他回天山的。”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川隐真人平日是有些玩世不恭,但遇到正事他还是从容不迫,指挥若定的,况且他说的没错,我现在根本无法离开西陵,深深地望了眼怀中那张安静而苍白的睡颜,我不情愿地将师兄交给了川隐真人。
目送着昆仑山的弟子带着师兄向天山的方向离去,我站在崖边久久不能释怀。
这次的仙术大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故会频频发生?幕后主谋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一大串的问题搅得我头昏脑胀,刚想回房休息,转身时却不小心踩了个空,摔了下去。
我赶紧凝神运气,但不知为什么,仙力却一点都使不出来,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眼看就要摔倒崖底了。
寒风如刀般刺骨的痛,还未等我恢复仙力,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第七十章
当我再度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
竹外疏花,风柔帘鸣,粉蝶双双穿槛舞,柳絮轻柔如飘雪,艳阳似火,熔金从叶间洒落,满地的琼玉碎珠。
我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自己在崖边不小心掉了下去,而仙力一直使不出来,就这样一直掉一直掉……然后就掉到床上了?
“二师兄,你醒了啊?”门开了,流影走了进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六师弟,你怎么会在这?”
“我去神殿的时候听说二师兄被困在祭坛了,一时情急就跑了出来。”流影将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碧眼流转处尽是担忧 ,随即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现在二师兄没事了。”
“是你救我的?”不会那么巧吧?
流影摇摇头,“是风神殿下。”
“风神?”我更诧异了,他不是应该早回神界去了么?
“嗯。我虽然来了西陵,却不知道二师兄去哪了,四处寻找之时,风神殿下便抱着你回来了。”
“抱着我?”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干沫,那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我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二师兄饿了么?我给你拿东西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脑中百思不得其解,风神怎么会刚好救了我?
流影这一走,便走了两个多时辰。
夕阳西沉,残霞流染碧空,飞鸟绝痕,暮云合壁,窗帘在风中忽闪如黑翼,夜寂然,晚香玉芬芳。
我看着窗外逐渐被夜色侵蚀的碧空,不禁想起了师兄。
手中的碧萧,那斑竹的潇湘泪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梅,在黑幕中如同梦魇般盛开,而那萧头的凤凰扣,伴着银黄的流苏忽明忽暗,一凤一凰,依旧是精雕自琢,那凤凰的眼珠是俑黑玉珠嵌成的,深邃幽远,栩栩如生,在黑暗中仿佛带着无尽的伤痛,就像师兄每每看着它的眼神,我轻轻地将它放在手中摩挲,耳中仿佛听到了凤凰泣泪般的鸣诉,如斑竹上的泪,潇湘水冷,白茫茫一片空寂。
正思索着,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流影,你太慢了。”我叹息声中带着些隐怒,见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我才回过身去,才发现进来的不是流影,而是……风神?!
我立刻隐去脸上的忧伤,却又不知该摆出怎样的神情,他看了看我,把门关上,淡然道,“刚才那个,你师弟?”
我僵着点了点头,不知该坐还是该站。
“他被神殿的人召走了。”风神对我的不知所措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我不知道那眼中闪过的是鄙视还是不屑。
“这样啊,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风神两个人,感觉有些诡异。
明月爬上梧桐梢头,透过窗户斜斜地照了下来,两抹被拉长的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风神的脸忽明忽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那双寥若晨星的双眸一直盯着我。
我尴尬地瞥过头,顺手衣袂一挥,想让房间变得亮堂些,却又忽地想起自己已使不出仙力了,可房间却真的变亮了。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怎么回事?我的仙力明明丧失了,现在怎么会……
“奇怪么?对于你的仙力?”风神看着我,忽地开口。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中了咒毒,所以仙力才会消失。”
咒毒?那不是失传已久的毒么?
我曾听师父提起过,中咒毒者将会仙力尽失,除非施咒毒者死,不然仙力将永远无法恢复。
“那么,我现在怎么会又有仙力了?是不是施咒毒者死了?”
“我喂你吃了解药。”他说得风轻云淡,原本就很缥缈的声音在夜幕中愈发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