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绣坊-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渐渐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绣坊前的大街围去了一大半儿,而另一半儿则被排队的人给占了。
那些被录用的女子,纷纷回家去,呼朋唤友、邀姐约妹地来了。
就是没被选上的女子,则可根据她本人的意愿,留下来做绣女以外的其他活计,如厨娘、如浆洗工、如织工,等等不一而是。毕竟绣女只是绣坊里的精华所在,红花,还是需要有一些绿叶来陪衬的。
坊主和韩老板,都注意到了月寒在对被录用的人进行登记,他们虽然知道月寒有这方面的能力,可就在他们靠近去看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月寒竟然写得一手那么漂亮的字不由得对她是敬佩和叹服啊。
管家虽然在忙着,但也观察到了这边的情形了,也想过去看一看,却苦于脱不开身。注意看韩老板和坊主那赞赏的神情,他便知道那一定不同凡响了。可惜自己竟然不能也去看。后来想到,反正招募结束的时候,自己不就可以看见了吗,遂按下了冲动,收敛心神,专心做自己的事,在报名的人中找出想要的人来。
秦二爷也跟了出来看热闹,这时正和旺儿站在坊主和韩老板的身后,见了今日这招募的阵势,心里不觉得就起了波动,他也想要为坊里做点什么事情,却始终没有机会可以让他张口提出来呢。
在一块大大的匾上,已然刻好了这绣坊的名字了。现如今,尚未挂出来,挂到门头上去。此时,这块匾正被一块红稠盖住了,放在正厅里,没有人知道上面刻了什么,要等一切就绪了,于开张那天,早早命人将它连红稠一起,悬挂在大门的门头上,方才由坊主和韩老板,这二人分别拉住两边垂下的线,在吉时到来的那个瞬间共同将红稠拉下,预示着一切将红红火火,一如那红得似火的绸子。这样以后,坊名才能昭示天下呢。
三十四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着。
原来,韩老板所说的一切准备就绪的那话儿,却不过是他已选好了一处宅院,并将它置买下来,作为绣坊,还置备了绣坊里的一些设施,当然,所需的设施的名单还是由管家提供给韩老板的,他只要照单去采买就是了。而至于绣坊里都需要用些什么人,就不是韩老板所能知道的了,因为即便是管家告诉了他,他也不一定能招募得到那些专门的人的。所以,招募这事也就等到管家和坊主都到了江南以后,才正式开始的。之后,还要进行一些相应的技能培训。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月寒所不知道的。
这才仅一日,绣坊里所需的各种人员就都已经招够了,而且,工钱给的比京城里的“天下第一绣坊”里的要低了五分之一。
当然,是说起点,也就是基数,每人每月只有四两银子,三个月以后,能独立出活儿的、技术也好的话,坊里自会把银子提上去,那就要视各人的情况而言了。
还有,人员还会做相应的调整,或增加,或减少,或调或换,这都是在以后,运转着的过程中,才会去做的事情啦,这一点,韩老板是知道的,他毕竟是大老板嘛。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分别由管家和秦二夫人,教导着所有被选上、被留下的人们,而坊主和韩老板则对所有购进绣坊里来的各色绫罗绸缎、丝绢锦帛及各色丝线等等,进行逐一的查验并分类收纳。
除了这些,就连长短粗细各各不一的绣针,也都要一一配备,配齐了到每一张绣架上去了。
然后,作为学习期间的习作,当然不能用那些上好的材料来操练了。
绣女们将在秦二夫人的带领下,统一的先用白布和一般的纱线,练习着绣一些简单的图案。直到各人的技艺有所提高之时,经过秦二夫人和管家共同查验过之后,认为该名绣女可以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才可不再用白布和纱线,可以先练习着在那些裁剪好用来做正式绣品的原料上,试着绣上绣坊的标记,一如“天下第一绣坊”里的那样流程。
然后,哪一天,管家认为可以绣花样的时候,说明这名绣女业已成熟,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有天赋继续努力,则可以做到象秀秀、莫妍她们一样,甚至比月寒还强;若不肯用功,就做个普通绣女,也不会有人要把她怎么样,反正只要她本人愿意,则可以一直绣到她不愿再绣的那天止啦。
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有秦二爷一个人闲着无事可做。看到别人都那么忙,到了后来,他再也坐不住了,乘着管家偶尔一得空,忙过去把管家拉在了一旁,期期艾艾地对管家说自己也可以帮着做点儿什么事的。管家闻言就笑了:
“秦二爷,都不用您做什么事的,您要实在是闷得慌的话,倒是可以到帐房里去看看,只要您不觉得委屈的话,您尽可以指点指点他们一二的,我看现在帐房里的人都生疏得很呢。有您去了那里,我可就省心啦。”
“哪里、哪里,怎么会委屈呢?您大管家信得过在下,只有略尽微薄之力罢了,您可千万别客气呀,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秦二爷没想到管家会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里的那个高兴呀,就别提了。
江南之地暖和,又靠近海边,空气湿润,秦二爷的咳嗽已见好转了不少呢。
远远地,只听坊主笑着说: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信不过的呢。”
管家听罢,意味深长地冲着坊主一笑,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坊主立即红了脸,知道自己讲话有些语病,赶紧转身去了别处。
秦二爷还什么也没听见,沉浸在了可以有事做的莫大喜悦里了,恨不能大喊大叫三声,以抒发胸中的快意,一扫在长安斤城里无所事事的郁闷。
这些年没事做,可真的把他给憋闷坏了,平生的抱负,不得以施展,所以他借抽烟了排遣。
今日,管家让他去帐房帮着看看,尽管如此,他现在也是可以做点事的人了,也是有事做的人了。心里的那个高兴啊。
晚间,秦二爷把这事和秦二夫人、月寒说了。
月寒担心地看着叔父,然后又看了看婶:
“您可别累着啊,身体才要紧呢!”
“孩子,你别担心我的身体。坊主他们,对咱们一家三口都那么好,我们就当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和力量才是呀,就算是累一点儿又有何妨呢?年也是应该的呀,何况还不累呢。再说了,最近我的身体也好很多了也不怎么咳嗽了嘛。”
“是呀,是呀,最近确实是咳得少了。哎,我告诉你们吧,管家说了,以后,由我专门指导绣女们的绣工呢。他说,我培养的月寒都这么优秀,也一定会再培养出其他的优秀的绣女来的。”
秦二夫人也兴奋地报告着她那边的情况。
“让叔和婶陪着我来南方,没让您二老好好享享清福,却还要被那样地劳累着,月寒真是惭愧得很呢。”
月寒边说,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
“孩子,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岁的,也都还可以干点儿活儿的,总不能就这么闲赋在家吧,吃闲饭你还不如让我们干点活呢,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啦,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有事做总比没事做强,这本是好事一桩,你没看你叔他有那么高兴吗?你也应该为我们高兴才是呀,对不对,她叔?”
秦二夫人充满了激情地说着,她不这么说还好些,她一这么说了,月寒的心里更是酸酸的,一阵阵地难过起来,喉头一紧,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哽咽着叫道:
“叔、婶!”
“孩子,别哭!有事做,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不是废人一个,叔这里高兴着呢。”
秦二爷感慨万千地安慰着月寒,展露他最开心的笑颜给月寒看。
“叔,您怎么说那种话?您都辛苦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您和婶才把月寒养大,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嘛。”
月寒还是很担心,但也知道是劝不动他们了。眼见他们的开心与喜悦,是那么的真切,便也不忍扫了他们的兴。
“没关系的,孩子,叔自己心里有数呢,不碍事的,啊?”
秦二爷安慰着月寒,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身体应该还吃得消吧。
“那您们可要答应我,觉得累或不舒服的话,就一定要休息啊,可不能硬撑着。”
月寒只得做最后的努力,跟他们约法三章起来。
“好,我们都答应你。”
秦二爷夫妇齐声说道。
月寒闻言,这才含泪笑了。
三十五
隔日,是二月初二,绣坊开张的日子。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街上那南来北往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韩老板把他所有认识的人,都邀请了来,见证“天下第一绣坊”的分埠——“江南绣坊”的开张大吉年呢。
绣坊门前的街上,已经围了太多的人,几乎将道路都阻塞了。
那真是一个热闹非常的场面呀。
当吉时到,那块蒙在匾上的红绸,被坊主和韩老板共同拉下的时候,所有的来宾都轰然叫起好来。
更好的则是管家带着众家丁和下人,给每位来贺喜的来宾,都送上了一份礼物:“天下第一绣坊”的绣品——一方汗帕。
来宾中,那些与韩老板生育上有着往来的商人们,还有仅仅只是彼此认识的人们,都被韩老板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了坊主和管家认识,也多是些在江南本地有头有脸的富豪商贾。
众人见坊主和管家这二人,年龄相当,风流倜傥,气质不凡,均是翩翩佳公子,于是,无不抢着趋上前来,抢着结识。
在一片嘈杂声中,地方官员也亲来祝贺今日“江南绣坊”的开张大吉呢。见韩老板和坊主、管家三人忙迎出去时,更是震动了所到之人。
诸多猜测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显山露水起来,其大意无非不过是这二人来头不小,再加上韩老板可谓本地方数一数二的人物,这家绣坊和这二人,就更加地叫人不能轻视了。
坊主、韩老板和管家,把所有的来宾都迎进了绣坊里,在众人的杯盏交错间,地方官在接受了坊主敬上的礼单之后,当众宣布,将来他府上的一应用品,均指定使用“江南绣坊”出的绣品。
一时间,众宾客纷纷称好。
有官府这样明撑着,足见“江南绣坊”的面子可非同一般而般了。
外面,也就是前院,热热闹闹地吃着,喝着,笑着,往来应酬着。
里面,秦二夫人指挥着安排绣女们,这就正式开始了江南的绣活儿了。
上首,有月寒在做示范,下面,有秦二夫人在来回地看着,讲解着,毕竟是经过了特别挑选的绣女,能够很快地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里了。那稍有一点资质的就是不同,一经点拨,领悟也就相当快了,教的人便也就不会太累了。
那些没被选上的女子,就只好做些粗笨的杂活儿了,诸如搬运啦、浆洗啦、甚至打扫庭院啦、做饭啦、等等。
不过,这里的绣女们不用象“天下第一绣坊”的绣女那样,先要经受一番磨砺,才能成为正式的绣女。因为这里才刚开张,等不及慢慢来了。
也许,对绣女们的那番磨砺,也正是“天下第一绣坊”绣品质量的保证吧。那么,江南绣坊少了这一道对绣女们特别的磨砺之后,它的未来又将会怎样呢?现在还不知道。管家在想。
几轮酒喝下来,坊主的脸已红了,红得象一块绸子。
再看管家的脸色,也不亚于坊主,象特别染过的一样。
尽管如此,这二人却都还能喝。只有韩老板,本来不白的脸,这会子却开始泛白了。
“好啊,有酒喝也不等我来,你们自己罚三杯吧。”
一个锦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