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偕 - 幼年记事簿-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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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少爷,昨晚好像来贼了,我刚准备端盘子,看见以前夫人那个房间……”
“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夫人的房间门是开的,而且里面还有人呆过的痕迹,我正在盘点……看是不是被偷走了东西。”
行之天倏然的起身,踢开了身边的椅子,急急忙忙的便想走,突然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埋头吮牛奶的两人,讥笑,“平时有什么热闹你们两个可都是争抢着去看的,这会儿倒是安静了。”
寒……
这话像一阵寒风般吹过,两人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行之若猛地喝完最后一口奶,用帕子擦完,一转眼的功夫便挽着之天的袖子,“哥,你不是不让我去父母房间么,这会儿想让我陪你过去就直说,别不好意思,拿这话堵我。”
她捻着行之天的袖子扯着,鬼灵精怪的笑着,补一句,“不过,妖之倒是挺怪的,难得看他这么不声不响。”
一声魅惑人的轻笑。
“城堡里守卫这么森严,怕是外头的人也进不来,这万一是被偷了东西啊,一定是内贼。”妖之勾着唇,若有所思的望着行之若,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地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外人可不好去起哄,瞎掺和。”
— —|| 这妖孽,嘴巴什么时候都这么毒。
行之若嘟着嘴,狠狠瞪他一眼。
西侧门,父母的房间。
门上挂吊着一个被撬开的锁。
陈婶指着它说,“上次的生锈了,我便换了一个,可今早一来便见它被撬开了。”
行之天只微瞄了一眼便推门进去了。
看着被撬开的锁便知道,此人手法很干净利索,
行之若脑子却晕晕的,她神情复杂的望一眼陈婶,昨夜自己点烛来的时候分明就没有这个锁,她记得很清楚……不会看错的,当时一推,门就开了。
为什么此刻门上会有一把被撬的坏锁。
是陈婶怕行之天怪罪下来,亡羊补牢临时弄来的,摆上去的……还是有人把锁撬了等她进去,然后把锁又装上去的……
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后面的情况,那就太恐怖了。
房间还算整洁,似乎没翻乱,东西摆放得和她昨晚离开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
行之若不太自然的望了一眼高大的书柜,只是很快的虚了一眼,不敢望太久。
昨晚搬来的椅子也归位了,书柜的玻璃擦得很亮,干干净净的,昨夜很小心爬椅子翻书的时候,很小心没在玻璃上留下手印。
陈婶还领着行之天在东看西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很小。
行之若确实没这个胆子去贴紧他们听,实在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妖之慵懒的靠在书柜前望着她,嘴角勾着似非似笑。
她身子一寒,避开他的眼,作势自顾自望,四处看着。
玻璃上晃着影子……
紫罗兰的窗帘,熟悉画像,倒影地也很清晰……就像一层被穿透的镜子。
她蹙眉,仔细盯着它。
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玻璃有些抖,晃得人也昏沉沉的,太阳穴突突的疼,这情形与昨晚做梦时很像,她忍着不适,紧紧闭目,身子虚弱的靠在柜子上。
心里怦怦直跳……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很多人在耳边嗡嗡的说着什么,可是却分外听不清晰。
太吵了,闭嘴……都闭嘴。
一团漆黑。
沉重的呼吸声。
房间里光线似乎突然暗了,紫罗兰的窗帘暗淡极了,一点略微的光芒下,她看见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格局也不太一样。
微弱的啜泣从床上传来……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穿得很少,单薄的睡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青紫的痕迹和红印……像是消不去的吻痕和施虐……
她像是被侵犯过,眼神一片死灰。
房门前还被加了层铁门,绑着锁。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连滚带爬下了床,像是发了疯似的拉扯着捆在铁门上的粗大的铁条,放我出去,求你。
求你……
这……
是四年前?
她被囚禁过……在父母的房间?
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小之若颓然瘫坐在地上,脸上惊恐万分,死死抓着门,无力的摇着……哥,不要过来。
哥?
这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侵入骨子里的绝望。
哥把她隐秘的关押囚禁在父母的房间里,然后……三年?!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惊醒,睁开眼……幻想全部没了,头像是被炸开似的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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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5'三'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惊醒,睁开眼……幻想全部没了,妖之碧放大的脸映在她瞳孔里,嘴角微勾起,似非似笑,眸里流光邪佞和妖媚,那神情分明在说,之若,还喜欢你看到的东西么……
行之若的头胀疼着,她有些晃神的望着眼前的人,想弄清他到底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却一阵头晕目眩,脚浮得很只觉得轻飘飘的,也站不稳了,脑子里像是炸开似的嗡嗡作响……
妖之放在她肩头的手适时的用力,将她暗自里扶住,破天荒地显露了一丝担忧,他悄然伏下身子,轻声说,“发什么呆,你哥叫你呢。”
行之天……
她脑子里蓦然浮现出那道黑影,那扇被粗厚的铁链锁住永远打不开的门像个无底洞朝她吞噬而来,一时间恐惧袭上了心,后背寒渗极了。
行之天背对着她,正和陈婶说着什么,并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磨磨蹭蹭的挪步到他身后,不情愿的望了一眼妖之,后者正靠在书柜前,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两兄妹,行之若瘪嘴,哼的一声,慰问了那妖孽的祖上十八代,整理思绪,望着行之天的背影,怯怯地绞着手指,那声哥还没唤出声来,行之天头也不回便准确地握紧了她的手,像是料到了她会站在他身后一般……——||
他的手握得很紧,像是怕她躲了似的,手也顺势一收,将她顺理成章地环到了自己胸前。躲已是来不及了,行之若抬头讪讪的笑着,望着哥哥那肃严的脸,
他抿嘴不语,半晌才缓口气说,“你的脸怎么苍白成这样,哪儿不舒服么?”
“挺舒服的,只是你抱得我有些紧。”
行之天好看的眉蹙着,低头望着怀里的妹妹,眼里有一丝笑意,“你对我倒是亲了很多,只是越这样……”他压低声音,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痒极了,“你对我越亲近,我却越觉得你心里有鬼。”
——||
这个人这个人,直觉还真准。
行之若轻咳一声,保持一贯的缄默,望东望西……
陈婶在一旁向她投来特担忧的眼神,似乎是有话说。
行之若一愣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轻笑。
行之天拥着她斜靠在桌子前,一手禁锢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却敲着桌面,“我倒是想知道这儿怎么被烧的……”
光滑的桌面上,一块黑乎乎的燃痕迹,还有零星一点蜡烛泪。
“很明显啊,烛台倒了,被蜡烛烧得呗。”行之若瘪嘴,斜乜他一眼,一副你真白痴的模样。
行之天一脸恍然大悟,眼神若有似无,无意中又带着那么一点有意的望了一眼行之若的软毛鞋,嘴角荡着笑,轻声说,“我就觉得奇怪,你那鞋子怎么烧得,原来是蜡烛倒了,怎么灭的火?你穿着鞋子用脚踩的么?”
呦……
这哥儿们挺能举一反三的么。
——|| 寒得行之若这一哆嗦。
“你,你你胡扯什么。”行之若强硬地说着,忍不住望了一眼那桌子……
这么大面积的烧痕,不可能是自己留的,昨夜里很小心……被撬开的神秘的锁,桌上的烧痕,这些证据……这见昨晚在她之后有人来过。
行之若浑身不舒服起来,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像是故意要挑拨他们兄妹间的感情,让行之天发现房门被撬,让他怀疑她……
真是,够狠毒。
“哥,你从小就给我请老师中,可从没有叫我怎么撬锁的,你这么肯定是我偷进这房间的,是不是挺没根据的的?”
行之天只笑不语,将她拥得更紧了,声音很轻,“其实这间房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你以前不太喜欢它,所以自你失去记忆以后,我便把它锁了怕你偶然看了,会惹起伤心又犯起病来。”
不喜欢……
是啊,很不喜欢。
如果那道铁门与粗链子是真的,若是那场幻想是真的,无论是谁也不喜欢囚禁自己的房子吧。
行之若挣扎着想离他远一点,从背部传来他手掌上的温度却炙热极了,隔着衣料熨合在她肌肤上,那么的热,力度那么的紧,反抗也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之若,我们订婚吧。”
行之若猛吸一口气,抬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行之天一脸失笑,手上微使劲,掐得她腰间一疼,他没好气的说,“跟我订婚就让你这么为难?忘了吗,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
——|| 怕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吧,当初从小做的那些事,就为今天做铺垫……负责,巴不得某人不负责就好。
当然这些话只能留作腹诽,说是不敢说的。
行之若讪笑着,揪着他的衣襟,轻轻拍着,“哥,你犯不着对我负责,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我可不再是那个为了丁点儿事就承受不住的行之若了,你不用为了那一晚对我负责,真的。”
行之天望着被她揪得皱巴巴的衣领,神色中闪过一丝受伤,有些自嘲地说,“你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么。”
“哥,我还小,这父母房间得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你怎么不关心,却突然和我说起这事来了。”
行之天像是动了气,抓紧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我每天每夜都在担惊受怕,怕你会突然想起什么,怕你离开我,父母的房间被撬开我并不怕丢东西,而是怕你又找到了机会远离我,又像个陌生人这样对我,与其这样,我想通了,你虽然还没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但我们可以订婚,我想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之若,这不是关乎责任不责任的问题,我爱你。”
爱,所以如此伤害。
“哥……”行之若抬起头,眼神忧伤的望着眼前的他,手抚上他的面庞,轻轻地说,“怕我离开,你害怕我想起什么。”
关乎软禁……
以爱的名义伤害一个年幼无知的妹妹么。
如果,这就是嘴里口口声声诉说的爱,那么也太偏执,残忍了。
行之天撇开了头,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里隐忍着什么,最终是没有说。他西装裤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蹙眉不耐的接听着,哪只手却依旧锲而不舍的拥着她,霸道得不讲道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大,嘈杂着,隐约听到“祁集团”三个字,行之天神色动容,行之若侧着头想再听仔细时,手机却断了音,“之若,公司有些事,我们的事我以后再来和你说。”
您走好,一辈子都不说,那更好。
行之若望着他笑眯眯的。
“少爷,那这房间……”陈婶犹豫的望着,环顾四周。
“你清点整理一下,若没丢珍贵的东西也别报警了,把锁再换一个牢固的。”行之天匆匆拿了一件外套,走前瞥了一眼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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