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毒女-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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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文帝看着素问,那一声眼睛里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那眼神锐利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素问一派坦然仿佛这一切原本就像是她刚刚所说的就是事实一般,实质上除却了素问所看到的那些个皇家之中的阴暗面,那些个原本还视为兄长的人在那边商议着如何除掉自己的亲兄弟和商量着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圆了过去,这些个事情素问当然是不会和敬文帝提起,说了敬文帝会是怎么样的处置对于素问来说也的确是一件琢磨不透的事情,而且担着赵国的名义,说了这些事情说不定还会让敬文帝觉得赵国有什么阴谋,再者,素问觉得自己也不算是说谎,萧慊身上除了那匕首造成的伤口外别的也没有什么是和她有关系的,要是认真地说,那个伤口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敬文帝看着素问,像是在思索着素问这话里面的真实性,他倒是宁愿相信是赵国的人马动的手,至少这样他还有几分觉得心中舒坦,可现在若不是赵国的人马,那也就是不知道是隐藏在哪里的杀手,依着阴险的说辞是,所有的杀手都是抵抗之下不得不全部诛杀了个干净。
敬文帝哪里不晓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些蹊跷的,但如今他这一堆儿子都已经折在这里面去了,他还能够有什么办法,也还能够有什么办法,这最后也还不是只能这样认命了。
“没有旁的?”敬文帝又问了一句,这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声音之中更加的疲惫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一般。
外头有宫人闯了进门,带了几分哭腔道:“陛下,四皇子殿下伤势太重,已经……已经……去了。”宫人说话的时候有些泣不成声。
敬文帝听到这个消息,他微微一楞,扶着金座的手慢慢地收紧,几乎是将指甲给扣进金座之中。这四皇子虽比不得太子来得尊贵,却也是敬文帝这么多年来十分疼爱的一个皇子,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敬文帝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心疼也有几分的怅然。其实那个时候,他多少还是存了一些个心思让这老四将太子给顶替了,太子太软弱,是个仁君,却是缺乏了一个个治国应当有的手段。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便是在等着,等着这些个孩子之中有谁能够脱颖而出,立下什么大功德,这样一来也好以这样的名义重立太子,但这些个孩子一个一个的不去立什么功劳只会整日在那边勾心斗角除了算计自家人便是算计自家人,这样的个性也便是让敬文帝将重立太子这件事情一拖再拖一延再延,却不想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臣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城去将去将太医和大夫请来了,只是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之间必定会有一些耽搁,还望陛下恕罪。”阴险跪了下来,他这连连咳嗽几声,倒是有几分的羸弱之感。
敬文帝坐在那头,静默不语,几乎就像是一座雕刻一般的静默,他看了一眼跪下来的阴险,微微摆了一摆手,他看着复而又站起的阴险,“一直忘了问爱卿,原本不是已经告假请辞狩猎,怎么如今又便是来了这狩猎场?”
敬文帝自然也没有忽略阴险突然之间出现在狩猎场上的事情,这个明明已经告假的人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必定也是有什么蹊跷的。
“臣原本是在府中休憩,但实在是放心不下陛下和众位皇子的安慰,这才复又领了人马前来了,却不想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阴险重重地咳嗽着,那咳嗽几乎可算是撕心裂肺像是要将整个肺从身体里面吐出来一样,甚至到最后的时候嘴角甚至还有鲜血从他的嘴角上漫出,那一张脸也面无血色,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
敬文帝一直都晓得阴险病重这件事情,甚至也传唤过太医前往将军府上诊治过,太医诊治之后的结果也大多都是说阴险已经呈现出油尽灯枯之姿,这样的结论也让敬文帝觉得十分的错愕。阴险这人还正直青年,同时也是卫国之中最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有他坐镇,倒也能够让他安心几分,若是阴险没了,敬文帝也会寻思着整个卫国之中有谁是能够替代阴险这个人在军中的魄力和影响力。
素问看着阴险那模样,她也有几分的意外,刚刚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算是十分的中气十足,半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一类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再看的时候倒是觉得阴险竟然是有了几分油尽灯枯之象,这样的转变几乎是一下子将敬文帝给骇住了,他那神情之中竟然还有几分忧心,看着阴险那样子的时候也有了几分不忍。
“爱卿辛苦了!”敬文帝忙道,“朕不过就是有此一问罢了,并无旁的意思。”
“谢陛下体恤。”阴险大口地喘着气,那面容之上也有了几分感激的意味。
敬文帝看着自己这病重的臣子,再看向自己那受伤的子嗣,他的心中有些伤感,只觉得王朝有着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敬文帝随后又问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阴险同她也是一一答了,约莫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敬文帝方才是让她同阴险离开。那个已过了不惑年纪的帝王整个人便是处于悲伤之中,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之中又有两个皇子伤重不治了。
素问同阴险一同走出了营帐,这走出营帐之后原本在营帐之中还有些病怏怏的神情一下子恢复如常半点也看不出有半点的像是要油尽灯枯的迹象。素问啧啧称奇,“原本还以为将军是个板正的人,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阴险对于素问这样带了嘲讽的笑意全然只当做是没有听到,“虽说如此,但郡主也不逞多让,不是吗?”
素问对于阴险那反而的嘲讽不置一词,他这就是在说着她没有在敬文帝面前说出刚刚那些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话。“这不是将军的要求么,我应了将军的话随了将军的意思,现在将军又是觉得我说了假话不好,莫非将军是希望我同陛下说出事实的真相的?”
阴险被素问所说的话噎了一噎,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要知道,那些话说出口,到时候陛下是要怎么想的,那么多个皇子死在这里,现在陛下的心思是悲伤,等到真的知道事实的真想的时候那就已经不是悲伤了,或许是愤怒。”素问冷笑了一声,“要是陛下真的是愤怒至极,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况,阴大将军可曾想过?或许到那个时候太子也就不会再成为太子了,到时候你所信奉的,到时候也将不再存在。”
“当然,你或许会说这不过就是我的一面之词而已,哪怕是说了出来陛下也未必会相信,是不是?”素问看着那一脸并不怎么认同的阴险,“但只要我这么一说,信不信那是陛下的事情,但是谁又能够保证陛下即便是不相信这心中却还是会有那么一番思量的,或许不会惩罚,但是或许心中却记着这一笔。”
阴险知道素问指得是什么,敬文帝从来都不是仁慈的帝王,而且身在帝王之位之中,行得都是帝王之术,要是让敬文帝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敬文帝相信还是不相信,这心中或多或少的都会埋下一个不信任的种子,难免地会掀起什么波澜来。
“所以阴将军还是应当感谢我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而不是在这里对我横加指责。”素问冷哼了一声。
阴险被素问这话给怔住,她倒是敢将这些话全都算计在他们的头上,仿佛是真的没有半点为自己考量的一般,但事实上,阴险觉得即便自己刚刚没有提点素问有什么话是应当说什么话是不应当说的,她也不敢在敬文帝的面前胡说的。赵国同卫国的关系一贯微妙,如今赵国人马又是在卫国之中,她若说出那些话,谁知道这其中赵国又是在其中担当了怎么样的角色。素问一贯是一个聪明人,眼下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一切同赵国撇清关系,也就只有这样一来,赵国才是安全的。
只是这指鹿为马的事情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够干的出来的,她这样的人。
“郡主果真是牙尖嘴利,那在下的确是要代太子殿下谢谢郡主的嘴上留情。”阴险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句。
“好说。”素问是也应承了阴险这一句,她的眉头也不皱,看到自己的那一个营帐之后,便是丢下阴险径自走了进去。
阴险站在后头沉默地看着素问走进了营帐之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营地之中处于一种十分混乱的姿态,这一种混乱在几个皇子伤重不治之后更是到了一种十分诡异,整个营地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安静的仿佛就像是一片没有活人的坟地一般,但事实上那些个随行的大臣命妇都在的,没有人踏出过营地一步,但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话来。
午时过后,天一下子竟然暗沉了下来,无根水瓢泼而下。
素问倚在营帐门口看着外头那下的十分瓢泼的雨水,经过这一场雨水的冲刷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会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冲刷的干干净净,那狩猎场上所留下的一切都将会不存在。敬文帝没有提到收营回城的事情,他像是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一般,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去提醒敬文帝这件事情。
“外头凉,进来坐吧。”陈冰唤着素问,“今日许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也未必,不过依着那些个皇子受伤这般严重,不妄动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素问放下了帘子,走到了陈冰的身边,这山林之中下了雨之后便是清冷的很,而素问刚刚站在门口也积了不少的寒气,靠近的时候那身上的寒气让坐在一旁的陈冰也完全能够感觉到素问身上所传来的寒意,他摸索着摆放在一旁的茶壶和茶杯给素问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去去寒,就算是心里有事,也不能让自己病了不是。”
素问听着陈冰的话,他虽说看不到,但这感觉却是敏锐的很,“今日,原本我是有机会杀了他的。”
“谁?哦,是他。”
陈冰原本是想要开口问是谁的,但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那个人大概是萧慊。
“那你动手了?”陈冰缓缓地问道,“如今他这般,你心中应该是要觉得开心才是,怎么我觉得你现在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陈冰虽然是没有轻烟看到萧慊的伤势,或者说就算是他被人抬着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陈冰也晓得自己根本是看不到的,但从传来的那一些个只字片语来看,太子萧慊的伤势的确是有些沉重。
“是呀,我原本也以为这样一来我心里会有一些个开心的。”素问道,她在看到萧慊受伤的那一瞬间,在他握着自己的手扎入自己的腹部要害的时候,的确在那一瞬间的时候,素问觉得自己有几分痛快的感觉,但这痛快过后,素问又觉得这一切似乎就没有她所想象之中的那般的痛快,尤其是那鲜血漫到她的手掌上的时候。她以前是一个医者,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如何去救人,在来到这一片东岳大陆的时候,她也杀过人,不过那都是在危害着自己生命的时候,但面对萧慊,那一个几乎是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她的手上让她杀的人的时候,明明只要她再狠下手,趁着阴险出现之前的那一瞬,她就能够将那伤势转变成为完全不可治愈的,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人体组织结构,或许救一个人的时候要比登天还难,但是真的要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却可能不过就是手指一勾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在那一瞬间的时候,她犹豫了。
也就是那一个犹豫,让她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犹豫了呢?”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