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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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创造历史,源自最初的本能:生存。
尊严、感情、理智……这些都是人类保证生存后的衍生物,衍生物是后天附加的,可以去除的,而杜若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一层层衍生物剥离。
但人是很奇妙的,后天附加的衍生物常常会掩盖本能,而杜若的方法冷酷直接,直接摧折心理底线,见效却非常的快,心理学上称之为溺水心理,军队里常用于刑讯。
当然,由于缺乏辅助,杜若只能口头施压,对此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碰到如此适当的人选和机会的情况不多,对于一贯自称实践者的杜若来说,不无可惜:她其实是很想研究一下这些NPC的智能有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假如可行的话,就为他们以后收附庸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不用苦苦寻找这类特殊的任务了。
那边的凌老魔已经低下他高昂的头。
:云子崖请求成为你的附庸,是否同意?
——他告诉小红低唱的名号果然是编的,可怜小红低唱被他从头骗到尾……
杜若没有立即同意,眯起眼笑,“附庸这东西,忠诚度不够的话,是可以叛离的——我不想被人从背后捅刀。”
凌老魔——现在是云子崖——的声音很平静,做出抉择后,他的态度相当光棍,“那个陶瓶里,就是摘心命蛊。”
箫声依旧不等杜若来拿,抢先倒到手上,是一红一黑两颗龙眼大的丸子,红得滴血,黑得吸光。
云子崖道:“红色的是母蛊,黑色的是子蛊。”
箫声依旧拍鉴定术,数次之后,白光在丸子上闪过,他对杜若点点头。
杜若接过来看。
摘心命蛊之母蛊(一级):特殊命蛊,母蛊附着之人所受伤害,可完全转移到子蛊附着的人身上,经云子崖特殊培育后,低级毒免疫。
杜若看了看子蛊,发现子蛊也有低级毒免疫,倒是并不偏颇。
她略略皱眉,问:“这意思是,毒攻不包括在转移范围内?还有什么不能转移的,音攻?”
“凡是非直接伤害的,还有一些特殊攻击如毒攻,都是不起作用的。”
“那算什么完全转移,那裔苗族的旧事难道也是你掰的?”杜若鄙视之,说谎九真一假的真理他懂不懂啊云子崖感觉到杜若的鄙视,扯了扯眉,面瘫道:“那典故是真的,只不过摘心命蛊失传已久,下仆能力不足,培养出的蛊虫只有一对,方一级。
也是,太逆天的东西,也不该在这种等级的特殊场景里出现,就像云子崖用来骗小红低唱的十转天心涌地乳和九月鸩,奖励的真正大头应该是云子崖和天音传承——小红低唱比她还清楚这个特殊场景的奖励级别,他只是漏掉了云子崖这个隐藏奖励,所以被云子崖**,竟然深信不疑。
杜若哦一声,声色不显,却道:“不够。”
——就凭这半成品的摘心命蛊,不够让她放心。
成功越是近在眼前,她越是冷静,完全没有被云子崖的低头冲昏头脑。
云子崖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乱糟糟的干枯须发纠结垂下,显得他干瘪的样子格外颓然。
“摘心命蛊有一种血契,蛊虫入体之前,让蛊人滴血入母蛊,若以后母蛊死了,子蛊所附之人会跟着死,”他霍地睁眼,眼中闪过厉色,看杜若的眼神不遮不掩,“这样可否”
杜若轻笑,抱胸的动作不为所动,对他嗤之以鼻,“且不说你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凭你的手段,一旦自由,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也多得是,我凭什么冒这个险?”
她冷然一笑,“你的命没你想象的值钱,若非你现下正好有我用得到的地方,我不会与你多费口舌要命还是要你那不值钱的尊严,你好好考虑”
她索性拒绝了云子崖的附庸请求,冷冷看云子崖一眼,转身往小红低唱那边走去。
刚才她那一脚的内力,其实已经帮他冲破了被封的穴道,不过粗鲁的外来内力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直接让小红低唱体内经脉破损、受了沉重内伤,内伤不得救治,在他昏迷时不断恶化,现在已是口角溢血、奄奄一息。
杜若当然没打算救他,但暂时留他一命还是有方法的。
几针下去,小红低唱咳着血醒来,入眼又是杜若噩梦一眼的脸,他的表情狰狞与悚然并存。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杜若淡淡微笑,“阴阳玦和信物给我。”
小红低唱不答反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提到信物,他终于想起这个问题。
“不关你的事,”杜若声音轻慢,居高临下,“东西。”
小红低唱咳血,冷笑。
“非暴力不合作?”杜若轻笑,露出手里把玩的瓶子,“你猜猜,这里面是毒药还是天材地宝?”
小红低唱瞳孔紧缩。
看见云子崖那边的情形,结合中幻觉前的经历,他再笨也猜到自己上当了,可瓶子里的东西是真是假——哪怕可能只有半成,他也不能拿自己来试验。
何况以杜若的性格,即便是假,即便他并非此刻的状态,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玩的过她——他在这一刻,才彻悟了自己砧上鱼肉的身份。
余光在昏迷的九卿身上掠过,他没有用他和九卿的关系来说什么,不是不想,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时机。
地上出现四件物品:阴玦、阳玦、一块玉牌,甚至包括杜若没有要求的地图。
她不急不慢地捡起来,直起身,看向云子崖。
“你看什么”云子崖冷语。
杜若笑笑,“我在想,假如毁了这些信物,再破坏水道那边的入口,你会怎么办。”
云子崖色变。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进?退?
云子崖看着杜若,半天不开口。
杜若也不急,把阴阳玦、信物和地图交给箫声依旧,让他参详其中奥妙——云子崖为骗小红低唱,几乎用尽全副身家,当然不可能没有目的——他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拿到天音传承,很显然关键还在小红低唱身上,而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四样东西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子崖艰涩地开口。
“你怎么猜到的?”
杜若抬头看他,耸耸肩,笑笑。
“按理说,你不该那么强项,我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发现我还是漏了一点:以您宗师的身份,既然有不靠信物进来的方法,想必也能出去,就算要守株待兔,也没必要把自己糟践到山穷水尽,靠蒙人过关的地步——这不但是在玩别人的命,也是在玩您自己的命——所以,您把自己逼到这地步,肯定有原因。”
云子崖眼角大力地抽了抽,一瞬间的眼歪嘴斜,配上他此时阴森老儿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恐怖。
杜若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表情收进眼里,心里有些了然。
“您不顾危险留在这里,要么是自愿,要么是被迫——看您这情形,我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杜若轻叹一声,心下起了几分踌躇。
看云子崖的样子,显然是被迫留在这里,很可能窥视天音传承的另有其人。
云子崖不受杜若胁迫的原因就很明显了,即便杜若自认有手段慢慢收服云子崖,但相比另一个在云子崖心中积威甚深的人,或许对云子崖来说,杜若他们才是溺水时的空气——不论是她带给他的是死亡抑或其他,都比落到他身后那人手上来得美妙。
很明显,这个看起来他们远远惹不起的幕后大OSS,对天音传承势在必得,更明显的是,这是一个隐藏剧情。
杜若现在知道怎么收服云子崖了:
假如不知道隐藏剧情,或许大部分人会对云子崖的强项无可奈何,也找不出背后原因,加上又不肯告知天音传承所在,最后恼羞成怒做了他爆装备,是极有可能的;但知道了云子崖始终虚与委蛇,不肯屈从的原因后,要收服他就比较容易了——他的目的是天音传承,把天音传承找出来带走,云子崖只要能动,哪怕杜若不让他跟,他都会自己跟上。
——当然,杜若不可能给他自由行动的可能,宗师级毒师即便不考虑他背后的人,也是一个移动杀器,假如她要带走云子崖,自然会想办法给他下禁制:有了天音传承这个真正的杀手锏,胁迫云子崖是很容易的事。
但选择题来了,那就是:她到底要不要把云子崖带走?
假如把他带走,相当于他们破解了这个特殊场景的一条隐藏支线,奖励就是云子崖,后遗症就是,那个幕后大OSS很可能会尾随而来,那又是另一个任务的开端了,对于现在分身乏术的杜若来说,可算是一个烦;但把他做掉固然会有另外的奖励,但这个奖励无疑比支线奖励缩水很多,杜若总有种事尽全功、收获减半的郁闷感,何况他之所以对云子崖那么感兴趣,自然是出去后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杜若轻叹一声,没想到,自己不过顺口猜猜,就弄出个隐藏剧情来,假如她不是那么多事的话,或许就没有这种选择的麻烦了。
她走到箫声依旧那边,坐下,“有头绪了吗?”
“有点眉目了,”箫声依旧温然地笑,似乎挂上了一个名叫微笑的面具,“有问题吗?”
杜若把支线剧情的可能告诉他,然后说出那个选择题,让他帮自己参详,态度一如以往,未曾改变。
“你这个问题,对其他玩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箫声依旧失笑,“有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任务吗?而且还是隐藏任务”
“恐怕很危险。”杜若是未雨绸缪的保守派。
“越是危险,越让人兴奋”箫声依旧像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然后忽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他面露异色,看了杜若一眼,嘴角勾起弧度,优雅迷人“困难和危险,可以激发人的冒险因子,让人迎难而上,百折不挠——我欢迎都来不及。”
杜若突觉箫声依旧的目光灼热得过分,彼此处于特殊期,她本就对箫声依旧的情绪相当敏感,所以第一时间发觉他的心里变化——由低落失意,变为直冲她而来的侵略感。
联系他的话,她很难忽视他的隐喻。
她的脸微侧向他,却避过锋芒,没有直视他的眼,微蹙的眉因她的眼神而略带讥嘲的意味。
“就因为征服**?——男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她轻笑,淡淡的,似乎是失望,“我以为你不会像……那么有动物性。”
箫声依旧大致猜得出她省略的那个名字是谁。
他皱眉,为杜若将他与江城相提并论而不悦。
他不由解释:“征服**是有的,我不能否认它存在,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梳理过情绪,他直面自己的心,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并非流于表面,排除掉异性相吸、征服**、雄性自尊等相对薄弱的层面,他的感情比想象中更深一层,尽管这感情仅在短短的时间内生出,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不想放弃。
——他的眼神这样说。
杜若烦躁得几乎想大吼,可惜她不能,那只会让眼前的男人更加了解她的在意,得寸进尺感情的微妙,并非表面退让就是失败,这是她应付江城的过程中得出的经验——虽然无论得到经验的过程或使用的过程,她都是被动的那个。
而她现在的感觉是,自己又再次不幸陷入被动——明明从头到尾,退让的都是他“与我无关,不是吗?”她笑,似多情还无情。
“确实与你无关,”箫声依旧微笑,温柔的看她,“天音传承本就是让我学的,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接下来。”
他依旧用隐喻,让在场醒着的另外两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在说,喜欢你是我的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见鬼的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