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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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间的喉结上下一动,萧闲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如此兴奋是什么时候了——
是八岁时第一次觉醒后,验证血脉异能时,还是初试啼声时借取父亲的助力,压服萧家最后一个拦路者,在他们隐忍的目光中被立为继承人的那一刻?
萧闲从未否认自己本性中属于雄性生物的那一部分,只是家庭环境让他从小学会隐忍,进而引导到另一方面去释放:不可否认他在面临每一次挑战的心情都是激越的,但直到这一刻,直到站在这里,他才完全确定她是他想拥有与陪伴的——这种感觉一期一会,漫流长远,再没有任何经历能够复制。
于是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变得笃定和有了答案。
喜欢、迷恋,或是爱,已无须再分——
他喜欢她,
他迷恋她,
——他,爱她。
心中忽现警兆,萧闲于刹那间横移三尺,却看到自己原本所站的地方一尺之外,有细不可见的黑纹一闪而过,生发之间,快得根本无法抓住。
只是一个警示。
他看向床头,关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隔着幽暗的空间看过来,犹如跨过了千山万水,一眨眼便经历了沧海桑田,沉静的眼神清澈宛然,比起从前在游戏里像是沉淀了无数隐秘的静郁,恍然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睡时是那个他熟悉的她,醒来却已经是另一个她。
空间变更的是他的身份,时间则改变了她的灵魂。
“……是你。”关芷的声音里有久睡后的沙哑,她慢慢撑着坐起来,呼吸便有些急促。
萧闲没有试图上前搀扶,虽然关芷的目光告知他她已经认出了他是谁,但过于明澈和毫不动容的反应,猝然浇熄他的冲动——她用她的应对,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鸿沟。
咫尺天涯。
萧闲好似在舌尖尝到了甜极后的苦意。
拥被而起,关芷靠在床前,视线微移到萧闲身后的门上,“你没有惊动其他人?”尾音微扬,她的脸色的平静的,只有微蹙的眉尖显露出一丝病中的疲倦不适,她略微思忖便了然,脸色不由得怔了怔,抿了抿唇,“你是,那个雾人。”
这不是陈述句,但想起那天隔着车门的见面不识和心中错觉的异样,关芷微扯了嘴角,有些自嘲的微涩。
——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心中却也不是毫无悸动:时空的改变只是让感觉疏远陌生了一些,却不足以完全抹杀那种叫做动心的感觉。
关芷丝毫没料到这场病引来的会是他,他突然出现在毫无准备的自己面前,饶是心里本有盘算,也一时被打得凌乱,心里有些茫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对于引致她重新觉醒异能的那场导火线,在时间的发酵中酝酿成饱含怨怼和交杂爱恨的酒,西泽尔的明示暗示令她心存妄念,却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交替着失望和希望。
关芷本以为自己再次面对他时,她可以直接质问一切,但此情此景,却也在不断地提示着一个事实——除却那个游戏里发生的一切,在戏幕落下后回到现实,他们的身份,已经隔得太远太远。
远得,令她喉中哽凝了一块,再也倾吐不出。
“我该怎么称呼你?”
此刻,你是谁?我又是谁?
第三百三十九章 突破性进展
萧闲,还是箫声依旧?
这两个称呼对他而言,一个代表他不可剥离的一部分,一个则意味着一些他不愿放弃的东西。
萧闲没有回答,他很清楚关芷问出这句话,并不是要他选择,只是对他的一种警告和提醒——其实无论他回答哪一个,对现实都没有改变。
——在游戏里的相处可以卸下和忽略某些东西,代价则是,回到现实再次背负起来之后,背上的重量就更加沉重而不可忽视。
再也压抑不下的急咳打破了静默,萧闲跨步上前,拿起床头放着的保温瓶,将里面的温水倒入已经冲放好天然蜂蜜的水杯中,极自然地坐到床沿,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咳得绯红看着他有些怔愣的脸。
盛着蜂蜜水的杯子被指节分明的男性大手握着,递到她面前,关芷掩着唇低头瞪视那个杯子,似乎里面装着一个不可解的谜题,半晌,她才接过去,微凉的指尖有一瞬间触及他的,心弦一颤。
房间中静静响起小小的吞咽声,昏暗的光线阻不住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目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有些暧昧,灯光与两人间被他主动缩小的距离则更强调了这一点。
关芷喝完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声控灯调亮了一些,水杯被她双手握着,大拇指在杯壁表面慢慢摩挲,显示她此时心中流转的心事。
“你好像变了很多,”关芷带了点无奈,“以前好像没有这么……”纵然被拒绝,也不会有这种硬凑上来带着无赖味儿的举动,箫声依旧给关芷的感觉,总是沉稳而有风度的。
萧闲看着她的小动作,蓦然感觉心安,起码她心里不会将他抵触得过分,他不愿他们在现实的第一次见面,是一场剑拔弩张的战斗。
“那时总觉得还有时间,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萧闲笑得很淡,低敛的眼含蓄着微苦,望着她,“我不是永远都从容不迫的。”
萧闲望着关芷,关芷眼光落在杯子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不是听不出他的话中委婉的解释意味,只是听过西泽尔那些暗示的话后,身份变化后的此时此景下,关芷不知他的话里有几分可信。
都说当局者迷,关芷却怕自己最终会发现,那是一片名叫柔情实为虚假的陷阱。
“……你,应该清楚,我实际上是个没有立场的人,”烟雨青虹既然能叫出“I…2010”,那么他应该不像外面那些人一般被研究所蒙在鼓里,不清楚她真正的来历,“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被卷进漩涡中心,无法脱身。”
萧闲面色肃然起来,他很清楚关芷以这些话为开头,就代表了郑重——相处渐久,他很清楚关芷对她的处境,有多讳莫如深:她心思缜密却繁重,对某些禁区极为敏感。
“西泽尔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不等萧闲回答,关芷就笑了笑,微沙的声音继续着前面的话,“人,总是要有立场的,没有立场的人就像无根浮萍,随波逐流,”她默叹一口气,“——我想知道,你的立场,是哪边?”
关芷抬起头,看向萧闲的眼明亮。
萧闲静了一下,看着她道:“——你这边。”
“这词好老土,”一手抚上额头,按住眉心,关芷闭着眼轻笑一下,眉梢带着倦色,“箫声,你知道,这样敷衍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
此时,她要的是真实,哪怕真实会带来伤害——他却报之以深情款款,在此刻,却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虚情假意。
——假如西泽尔所说的身份与异能家族是真的,那么谁都清楚,他不能逃脱出这个漩涡,也不会没有属于他的立场。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想你涉入更深。”她再次叫起游戏里熟悉的称呼,说他一点都没有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必要,如非她的病让他一时情切,他或许最终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眼下的局势,他也没有必胜的信心,说不定,最后没有谁会是真正的胜利者。
“但是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围绕着我的人,都在争取我的立场——异能人的立场、普通人的立场,大大小小的利益立场……”闭着的眼也掩不住眼角微红,呼吸沉重地浮动着,关芷的声音微哑,“我很累了,箫声,我……”喜欢你。
阴影忽地遮住光线,手中的杯子被飞快放到一边,男性气息带着高热的体温笼罩而下,一根修长的手指点在烫红的唇瓣上,关芷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猝然贴近到眼前的脸,惊愕地睁大蒙着一层水汽的眼眸。
低而沉的嗓音带着不悦,“……不要用这种方法来骗我,杜若。”
叫起那个名字,两人不由微微一震,又同时感觉到对方的反应,关芷不由别过脸去,心中说不出是羞是恼。
红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从指下移开,萧闲心底微微怅然,空出的右手下意识做了个圈环的动作,却又顾忌着什么生生止住,落到她身侧的床面上。
心中的恼怒被这一下扰乱而退去,萧闲几乎是屏息般看着关芷的侧脸:这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她的真容,更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激动。
关芷只觉紧张,熟悉的体温环绕着她,近得可以听到他胸腔传来的心跳震动,嗵嗵,嗵嗵,激越有力,让她的心跳也呼应般跟着躁动起来,几乎以为这一刻会延续到永恒。
然而只是下一瞬,一双有力的大掌握着她的肩将她按倒,随后光洁的额头被覆住,关芷即时感觉到他掌心温度略低——或者说她皮表温度太高——便听到独属于他的男中音响起,带着隐忧,“你又开始发热了”
关芷心底不由自主地一阵熨帖,然后冷静固执地再度袭来,推着他的手挣扎着再坐起来,“不要紧,我感觉很清醒。”
既然之前拙劣的诱惑被他揭穿,那么关芷也无需再假装温婉:在明白一切前,她不愿在他面前露出更多软弱——她不想在未来某一天,这些软弱会再次成为伤她的刺刀。
终究,她在心底承认,其他的再怎么看得开,她始终是对那句“I…2010”耿于心怀的。
萧闲只感觉自己接触到的肌肤一片滚烫,常年体修练出的触觉敏感度,能轻易度量出她的体温起码在39℃以上,见她倔强地又坐起来,心里又气又怒,愠恼地沉下嗓音:
“现在清醒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太庞大了,你的身体在现在这种过荷状态下只会把你的底子越掏越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体质特殊,竟然还敢用这种方式来钓鱼你想把自己烧成傻子吗”
碰不得骂不得,之前又几乎被她骗过,温香软玉在前却碍于其他不能碰触,萧闲心火已经是一阵阵地烧,此际再见关芷拒他于千里又不懂得爱惜自己,心中原定的想法几乎要被动摇,只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栓在身边不离自己的视线。
关芷抿唇看他,正要说什么,视线忽地越过萧闲地肩膀露出微讶,萧闲在同一时间背过身,将关芷挡在身后,飞快看向门口。
此时房门才开了一隙,然后慢慢露出一身立领常服的威廉姆士,手里拿着一支滴着露水的百合,对两人微微欠身的同时给关芷特别抛了个电眼,倚门而笑——
“两位,很抱歉打断你们重逢的美妙一刻,但军情六处传来最新密保,我想或许你们会为此谅解我不识情趣的打扰。”
威廉姆士一边说着,不等关芷和萧闲两人说什么,便迈步进来,轻巧无声地带上门,动作随意却不掩慎重,萧闲神色当即变得郑重。
关芷则心念一动,原本挂在房间一角衣帽架上的薄绒大衣便出现在手中,威廉姆士眼一亮,撅嘴打了个无声的唿哨。
萧闲阻止了关芷下床,自己仍坐在床沿,威廉姆士则自己拖来一张椅子面对大床坐下,不等萧闲催促便自己说出密保内容。
“森,你来英的目标,也就是程翰,十分钟前刚被获知出现在Z国境内的第一军区军事机场,”萧闲神色刚动,威廉姆士便补充道,“我方情报人员确定,那不是替身,是本人。”
萧闲脸色大变,威廉姆士的面色也是同样深沉。
关芷听说萧闲是追着程翰过来的,才知道西泽尔口中一直隐于幕后的萧闲会出现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的原因,再看威廉姆士和萧闲的默契与同样深沉的脸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