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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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三思”她声音都在发颤,却还是坚持要说,“卑职是穆大帅府中的奴妾,身份低贱,怎可”
“如何不可?”他朗声打断她,“朕封你为美人,从此以后你都不能再以低贱自居!”
萧容脸色煞白,惶恐地看着玄棣,几近哀求:“求皇上收回成命,此事万万不可!卑职是穆大帅的奴妾,岂能再进宫侍奉皇上?况且穆大帅为北国立下汗马功劳,这样的忠臣良将,皇上不可如此待他!”
萧容这些话一落音,殿内就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玄棣眸光骤冷,冷声反问:“穆大帅虽战功赫赫,但终究是朕的臣子,朕如此待他,他又能如何?”
萧容的心跟着凉下去,她自然不敢讲穆卿会如何,君臣有别,穆卿还能如何?稍有不对,便是造反。
可是玄棣这样做,摆明了是想让穆卿蒙羞!
萧容不敢胡猜穆卿究竟会不会为了她以下犯上,但她也绝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玄棣对穆卿步步紧逼。
“皇上。”萧容再次开口,脸色已然沉静坚毅。
玄棣微微眯着双眼,似乎也想看看萧容究竟要如何。
萧容无惧无畏地看着玄棣,面淡如水,缓缓伸出手拔下头上的发针,对准自己的喉咙,清声道:“北国之女子,贵在三贞九烈。卑职已有夫君,愿与之生共衣衾,死同葬穴,绝不背弃,宁死不相负!”
萧容不卑不亢地平视前方,眼中清朗一片。
见萧容这般,玄棣有些震愕。却也不妥协,只是眉头紧拧地瞪着她。
萧容心下一横,握紧了发针。向下划去。
尖锐的锥痛传来,她看到玄棣惊忙伸出了手。喊道:“爱卿莫要胡来!朕收回成命便是。”
萧容垂下手,不理会脖子上的疼痛,深深一磕头,凄声道:“多谢皇上。”
她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青砖,然后听得玄棣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很快便有御医匆匆前来为她包扎,她坐在角落的黑檀木椅上,垂下眼不再去看玄棣。
玄棣紧闭着眼。眉头深锁,待到御医退下了,他才幽幽地开口:“容容,朕是为了你。才处置琴妃的。”
萧容闷声不语。
琴妃侍奉玄棣多年,还为他诞下三皇子。虽然终究三皇子没能被封为太子,琴妃也棋差一招,未能斗过皇后,但是毕竟与玄棣也有多年的恩情在啊。
且不说玄棣对琴妃究竟是不是真心疼爱。光是这些年的侍奉相伴,玄棣也没理由那般狠心,一杯毒酒将她赐死。
虽然站在萧容这个角度,这样的结果是她求不不得的。但是之于玄棣,这就是狠辣绝情。
君王薄情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玄棣居然妄图用他的薄情来彰显他的真心。说什么为了她才处置琴妃。
这样的真心,叫人如何敢信?
萧容微垂着眼眸,玄棣因此并未看到她眼中的揶揄之色,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言语中。
他走近来,继续说:“朕很欣赏你的忠贞,可是穆大帅就未必了。他府内妻妾成群,下月初八就要迎娶皇后的三妹为妾。容容为这样薄情寡义的男子倾尽一生,未免太可惜。”
萧容暗自冷笑,要说薄情,玄棣才是这北国中最薄情,且最有资格薄情的人物吧。
正想着,玄棣已经走近身旁,萧容也不再起身来,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还念及什么不敬之举?
玄棣也没敢靠太近,只是放柔了声音,说道:“容容,你不喜欢暴君,朕就没再继续对死刑犯施暴。你说要替北国皇储着想,为北国苍生积福,朕就杀了琴妃一党的大批贪官污吏。朕也想做一个明君,做一个仁君”
萧容默默听着,若是放在以前,她定会为之感动不已。可是在听多了穆卿那些无法兑现的温言细语之后,这些话,已经入不了萧容的心。
可玄棣却依旧沉浸其中,声音更柔:“容容,朕还可以为你做许多事,只要能打动你的心。”
萧容这才抬起眼来看了看他,他依旧是那张阴晴不定的老脸。
萧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药,否则怎能将如此肉麻的话语说出口来?
她没有再回应玄棣,而是匆匆跪拜告退。
走出腾龙殿的时候,她一直气定神闲,好似看淡生死一般。直到回了凤仪殿内,她才终于卸下伪装,紧紧捂在被子里,想要驱散全身的寒意。
萧容离开以后,玄棣的神色就遽然冷了下来,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痴情款款。
胡公公弓着身子上前来,迟疑了一阵,轻声道:“皇上,这萧容她她不识抬举啊。”
“哪个女人不想要荣华富贵?朕倒是想看看她还能撑多久!”玄棣得意地轻咧开嘴,笑得阴沉,“穆卿一向将她看得重,只要能将她握在手里,就不愁制不住穆卿!女人嘛,得不到的时候装得坚贞,得到以后,就和那御花园中的花花草草没个区别!”
胡公公低着头,眼珠一轮,然后笑着凑上前去,腻声道:“皇上,小的这儿其实有一个法子”
胡公公腻笑着,自怀中取出一支小瓶。
“她不是要请辞吗?皇上可以借着她前来归还官服和御令的机会,赐她一杯践行酒。”他说着,又瞧了瞧手中的小瓶,“只要将这好宝贝放进践行酒中,任她再贞烈,也会立刻变成放浪的淫妇。到那时候,皇上还怕成不了事儿吗?”
玄棣眸色冷冽地瞅着这小瓶,最终大手一挥,斥道:“朕乃一国之君,要个女人还得用上这样下三滥的手法?”
胡公公被吓得全身发抖,跪下来涩声道:“皇上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这就想法子,想其他法子”
玄棣不耐地横了胡公公一眼,最终闷声道:“还想什么法子?明日午后,传萧容进殿,朕亲自为她卸任。”
胡公公连连磕头称是。
第335章 心爱之人
萧容收拾好行装,向皇后表明了去意,随即带上折叠妥当的官服、擦得雪亮的雁翎刀和金牌御令,再次踏入腾龙殿。
玄棣一言不发,指了指矮桌上的白瓷酒杯。
那清澈的酒水如同带着某种蛊惑,萧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容心知不胜酒力,饮完一杯之后,就再不肯端起酒杯。
玄棣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道貌岸然的话语,萧容想了半天,明白那一大串话的意思就是他同意让她回府,却依然留着她侍卫长的职权。
萧容暗暗想,这侍卫长一职安在她身上本就形同虚设,她之前也不过只是想要借助这个便利对付琴妃和魏荷语罢了。留与不留,其实都无关紧要。
玄棣命人收回了官服、雁翎刀,却并不将御令收回。萧容也不多想,只当是已经卸任了,便一一跪拜。
本是为她卸任,玄棣反倒显得更加来兴致,连饮三杯,好不豪爽。
萧容一直跪着,本想等着玄棣喝够了,她就磕头告退。却不料玄棣丝毫不给她机会,反倒是殿内的其他太监宫女都悉数退了下去。
萧容开始紧张起来。
玄棣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柄长剑,瓮声瓮气地说道:“犹记得朕第一次见你,你当时一袭雪衣,美得朕都不舍得移开眼。如今要请辞,不如临走前为朕舞一段剑法,也算了却朕的一桩心愿。”
萧容今日脱下官服,换上了清丽的襦裙,虽不如白衣那般便利,但也还能舞上一段。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去,玄棣这样的要求也不算为难她,她思索一阵,便应了下来。取过剑后退几步,应和一般地舞了几招。
玄棣一边看,一边饮酒。脸上满是笑意。
舞完了剑,萧容再不多做停留,对着玄棣三叩首,恭声道:“皇上亲自送行,卑职感激涕零。愿皇上福泽康健,万寿延年。卑职,就此告退。”
她说罢,缓缓起身,向后退去。
还未退出殿中,突听得一声脆响。她惊然抬头。是玄棣打翻了酒杯。
萧容愣住。
正在这时。玄棣踉跄着走过来,双臂张开,萧容只觉眼前覆上一片明黄,然后她就被玄棣搂住了。
“容容。告诉朕,朕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玄棣个头并不算太高,加之饮了酒全身疲软,索性就将头靠在了萧容肩上。
萧容慌起来,伸出手推他,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毕竟他是皇上。
玄棣发觉她在推搡,索性沉声命道:“不准动!”
萧容全身僵住,这才明白过来玄棣是想借酒发挥。他明明已经准了她回府,她只需好好安顿了醉酒的玄棣。便万事大吉。
可奈何玄棣越发来劲,双手环住她的腰,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萧容忍了一阵,发觉不妙,因为她隐隐发觉玄棣似乎是有意为之。
本来玄棣已经同意了她回府去。这样的行为的确是玄棣的不妥,可是如今玄棣是借着酒劲,她又能如何?反倒是她,若是一个不慎,推搡太用力伤到了玄棣,反而是难辞其咎了。
正在萧容握紧了拳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胡公公颠着步子跑进殿来,颤颤巍巍地跪下,道:“皇上,国相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启奏皇上!”
胡公公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玄棣已经搂住了萧容,眼见着就要成事,可偏偏国相又催促得紧,说什么大事不妙。胡公公终是拖不住,只得进来通报。
萧容心中大喜,不着痕迹地从玄棣怀里撤出身来,也慌忙一同跪下。
玄棣自然是不悦的,愠怒地瞪了胡公公一眼,僵持了一阵,才道:“那还等什么,快请。”
胡公公嗻了一声,躬身退下。萧容也趁此机会向玄棣拜了一拜,一同退下。
不得不说,公子胜虽然很卑鄙,但也阴差阳错地救了她好几次,这也不辜负她上次在凤仪殿内对他的手下留情了。
走出腾龙殿,正巧见到公子胜匆匆往里面走去。
不知是不是萧容的错觉,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公子胜似乎煞有介事地低哼了一声。
莫非他知道方才殿内的情形,因此故意出来为她解围?他居然这么好心了?
萧容正想着,一束阳光明晃晃地打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然后暗自打消了刚才那荒唐的念头。
走到宫门口,见到一顶熟悉的锦轿,锦轿旁还立着一个婢女。
萧容认得她,她就是相府门口的那个婢女碧鸾。想必这锦轿也就是公子胜的了。
萧容虽然疑惑公子胜的来意,却也不做停留,径直走了出去,甚至不再多看一眼。
可碧鸾却柔笑着上前来,向萧容微微一蹲,道:“萧大人,相爷交代了,请萧大人在此等候片刻。”
萧容暗暗惊异,公子胜果然知道她在腾龙殿内。
“那相爷此番进宫,所谓何事?”
萧容轻笑着问,虽并不指望这婢女能告知她实情,但也想看看她对此的态度。
却不料碧鸾并不做遮掩,直言道:“回萧大人,相爷此番进宫,是为着魏将军的事。”
“魏将军?”萧容错愕,又补充道,“你是指护国大将军魏嵘将军?”
她其实很不愿这样称呼魏嵘,因着这护国大将军之位本属她的先父萧启。
碧鸾温声答道:“没错,正是护国大将军。”
萧容沉下眉,继续问:“护国大将军能有什么事,须得国相大人如此奔劳?”
可碧鸾却摇摇头,道是不知。
萧容沉沉叹口气,只得候在锦轿旁。
她想她又被公子胜算计了,公子胜故意让婢女透露出是魏嵘的事,可究竟所谓何事,婢女又只字不提,这不就明摆着吊她胃口,吃定了她会耐下性子等他出来了吗?
萧容气鼓鼓地握紧了拳头。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公子胜出来,萧容故作不耐地低声埋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