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容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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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心已经如蛇蝎般狠毒。
“不错,这的确是大帅赏给夏妾媵的镯子。”魏荷语终于开了口,可她这一开口,才是真正的将夏如璎推向了深渊。
萧容错愕地看向夏如璎,“夏姐姐,这真是你的镯子?怎么可能?”
夏如璎依旧云淡风轻地垂着眸,对萧容的话置若罔闻。
“如今证据确凿,你们已经无可抵赖。”魏荷语冷冷地说着,将她身为正室的威严展露无遗。
萧容这才才真的慌了神,焦急地摇着夏如璎,“夏姐姐,你说句话啊!我们是被冤枉的,那镯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夫人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夏姐姐你说句话啊!”
夏如璎任由萧容摇晃着她,只露出淡然的苦笑。
萧容的心慢慢地凉了下去,她嘴上说着夫人会明察秋毫,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魏荷语根本不可能放过她们。这样的把戏还少了么?即便夏如璎没有将那镯子扔进去,说不准都一样会被无缘无故地扣上罪名,更何况是如今这般的局面呢?
夏如璎自然是明白的,因此从一开始她就沉默着,魏荷语铁了心想要整死她,她的挣扎与辩驳都是苍白无力的。
夏如璎瞥了萧容一眼,萧容倒是个例外,曾经几度从魏荷语的手掌中逃了出来。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同萧容这般地幸运,又或者说,是幸福。
“大帅府的军杖放在兵库屋里都积了好厚的灰尘了。”魏荷语抽嘴一笑,斜视着萧容,“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拖下去,军杖伺候,打不死,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夏如璎无力地垂下眉,低声道:“多谢夫人为卑妾留了一个全尸。”
萧容简直不敢相信。夏如璎沉静自持她是老早就见识过了,可是面临生死的时候,试问又有几人能毫无畏惧?而夏如璎,她竟连此刻都能如此冷静。要是换做其他时刻,萧容一定会钦佩她的生死无畏,可看着现在的夏如璎,她心中只有愤恨和悲哀。
“夏姐姐,你就这样认罪了?”萧容拽住她瘦削的肩膀,恨恨地追问,“若是就这样死了,你会甘心吗?”
其实萧容想说的是,董樊胜也许还在等着你,你两年都熬过来了,怎么能就这样认命?
可夏如璎却淡然地向魏荷语再拜一拜,“夫人,投毒之事是卑妾一人所为,萧媵侍全然不知情。不知者无罪,希望夫人宽宏大量,饶萧媵侍一命。”
萧容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见到夏如璎终于有了点反应,还以为她愿意为了董樊胜而挣扎一下,却不知她竟认了罪!
萧容心下一横,猛地一把推开夏如璎,夏如璎无力地扑倒在地,如同一朵被风雨摧残的白莲。
萧容哼笑一声,沉声道:“夏如璎,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若真是投毒之人,那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在其他池塘和饮食中投毒?”
夏如璎愕然地看着萧容,却不知如何回话。一旁的王妾媵更是被这突发的状况弄懵了,她无措地看向魏荷语,魏荷语也是眉心紧拧。
萧容向魏荷语拜了一下,一脸正色地说:“夫人,夏妾媵若真是投毒之人,岂能这般轻易地让她死了?她必须讲出其他投毒点的位置,还要交出解药!”
魏荷语眉头深锁地看着萧容,眼中满是欲除之后快的焦急。可是萧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一来,的确不该立刻杀了夏如璎。
魏荷语皱起眉,轻咳一声,瞥了瞥王妾媵。王妾媵立马心领神会,对着萧容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们俩就是投毒的罪人!毒物大帅已然清理,你们休得在这儿妖言惑众,来人,赶紧拖下去!”
“王妾媵还真是急性子,这般草率地处置了我们,就不怕大帅怪罪吗?如今你冤枉我们,我们无能为力,若是他日大帅查明真相,将王妾媵也赐死。到时候黄泉路上再狭路相逢,我们也不会孤单。”萧容哼笑着道。
王妾媵顿时花容失色,指着萧容骂道:“你这个投毒的小贱人,竟敢诅咒我?”
萧容还以为王妾媵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却没想到寥寥几句话就能将她气得炸开了锅。
王妾媵那恼羞成怒的样子煞是可笑,和一旁冷静沉稳的夏如璎形成了鲜明对比。
女人如花,如果说夏如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那么王妾媵就是山野里的一朵红苕花,艳得腻人,丑得粗鄙。
萧容本想冷眼观看王妾媵如何暴跳如雷,却不料她不止是骂几句就了事。
王妾媵骂了一通,见萧容和夏如璎都冷着脸没什么反应,心中更加窝火,冲上来便扬起手要打萧容。
萧容本就身怀武功,对付不了穆卿,还对付不了一朵油腻的红苕花吗?王妾媵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怀着一巴掌拍死萧容的决心,高高地扬起了手。
可她的手还没落到萧容的脸上,便被逮住了。
感觉到手腕的痛意传来,王妾媵更加羞愤了,她扭动了几下想要抽回手,却始终没能如愿。恼怒之下,扬起另一只手胡乱抓向萧容,狠声骂道:“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骂谁是贱人呢?”
萧容本想还手,却被门口的声音制止了。众人听到这声,齐刷刷地向门口望去,皆是脸色一变。
萧容松开已经愣住的王妾媵,回过头去,墨黑色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穆卿正洋洋洒洒地走进来。
“大帅”
听到王妾媵这一声娇唤,萧容活生生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错愕地回过头来,果然赶上了王妾媵一脸献媚的模样。萧容甚至开始钦佩穆卿,连媚得如此油腻的女人,他都能咽得下口。
“凶手就是这两个贱人!”王妾媵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着萧容和夏如璎恨恨地说道。
夏如璎面无表情地跌坐在地上,根本不理会王妾媵的叫嚣和指证。萧容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然后不屑地侧开脸去。
面对萧容和夏如璎的无视,王妾媵更加羞怒,只好撩起袖口,眼泪汪汪地望向穆卿,“大帅,这个小贱人非但投毒,还出手伤了卑妾!卑妾的手都快被她捏碎了,幸好大帅及时赶到,否则”
王妾媵只顾着滔滔不绝地诉苦,却没发觉穆卿的脸已然阴沉得厉害。本来还高坐着的魏荷语都起身迎了过来,满脸恭顺地走到穆卿身边。可王妾媵还没收敛住喷发而出的感情,继续泪雨涟涟地向穆卿展示着她那被萧容捏红了的手腕。
穆卿冷冷地看着她裸露出来的手臂,“否则?否则怎样?”
王妾媵一时间噎住了,她求助式地望向魏荷语,却只得到一记白眼,她有些惶恐地垂下眉。
“否则卑妾的手就会被这小贱人给折断了”她说着,却已经底气不足。
“若她真有心将你的手折断,你现在就哭不出来了。”穆卿冷冷地瞪了王妾媵一眼,然后将跪在地上的萧容拉起来,“小贱人这样的字眼,还是少用为妙。琴妃娘娘端庄淑德,不应该有这样一个粗俗无礼的姐妹。”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王妾媵惊惶地看着穆卿,手足无措。
魏荷语走上前来,低吼道:“王妾媵,还不快请罪?”
王妾媵立马双膝一软,连声道:“卑妾言语无状,还望大帅恕罪”
魏荷语厌恶地恨了王妾媵一眼,然后又一脸温婉地看向穆卿。
“相公,如今证据确凿,夏妾媵和萧媵侍的确就是投毒之人,按理应当给予惩罚。不知相公这是”她看着穆卿和萧容紧握着的手,欲言又止。
“那是夏妾媵的镯子,与萧媵侍有何相干?”穆卿冷冷地回一句,拉着萧容,欲往外走。
“相公!”
魏荷语沉着嗓子喊住穆卿,今日是除掉萧容的好机会,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走上前挡住去路,强笑一下以遮掩住愤恨的神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萧媵侍也是从犯。”
萧容冷笑一声,“那就请夫人将人证物证都呈上来啊!”
穆卿的出现,是萧容意料之外,不过现如今穆卿的表现倒像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那镯子本就不是夏如璎的东西,魏荷语却一口咬定是穆卿送给夏如璎的。夏如璎进府两年,一直不得**,这是府内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一个向来不得**的姬妾,哪儿还会有穆卿送的镯子?这样无赖的栽赃本就漏洞百出,魏荷语不过是以强权压人,才使得她和夏如璎百口莫辩。如今穆卿来了,那么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可萧容没等到魏荷语呈上玉镯,却等来穆卿一声低斥。
“你给我闭嘴!”穆卿愤然地瞪了萧容一眼,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萧容困惑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魏荷语和王妾媵是恨透了她,才会设计一出栽赃,穆卿大抵是将她当成了南宫容儿,所以才会挺身而出,前来相救。可为什么他又不愿让魏荷语呈上证据来呢?莫非,穆卿还不想和魏荷语撕破脸,不愿伤了夫妻和气?
是呢,南宫容儿虽是他的最爱,可现如今的发妻,已然是魏荷语。
第069章 休黜恩
其实萧容一直都很是好奇,在穆卿的心里,究竟南宫容儿重要,还是他的魏夫人重要。之前一直没有答案,如今穆卿告诉了她。
穆卿对着魏荷语温润一笑,“夫人杀伐果断,却也要恩威并济,如今已然捉住了主犯,这从犯略施小惩即可。”
他这是商量的语气。
原来穆卿还是顾念着夫妻情谊,不愿让魏荷语独自面对骑虎难下的尴尬局面。可他如此说,岂不是认同了魏荷语的栽赃,任由着她处死夏如璎吗?
萧容心中愤然,正欲开口相求,又听得魏荷语温声道:“相公,此事非同小可,妾身私以为这两人都不能放过。”
萧容在心中冷笑,魏荷语苦苦设计,就是为了取她性命,如今证据确凿,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萧容不知道她这个披着假面具的人还能否继续得到穆卿的庇佑和袒护,但是穆卿越发加紧的手劲给了她危险的讯息。
穆卿虽然身处高位,却也有不得已的时候,比如现在。
之前的风平浪静果然都是假象,魏荷语这一招棋走得还真是绝,即便当时萧容留着玉镯,也会毒发身亡,若是魏荷语依旧一口咬定这是夏如璎的玉镯,那还能来个一石二鸟,将罪名指向夏如璎。
两个人都不能放过,魏荷语终于说出了心声。
萧容无奈地望向穆卿,却见他侧额的青筋已经凸起,腮帮鼓鼓地,可以想象他此刻正紧咬着牙。
一边是正室夫人,一边是他最爱的女子,即使,是个替身。
这样的抉择很难吧?
萧容不由得有些同情穆卿,他定定地杵在那儿,眉头紧蹙,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这才是捏碎手腕的力道。
“大帅”萧容低低地开口,想助他脱离尴尬的境地,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不想又等来穆卿一声低斥。
“让你闭嘴!”他幽深的墨眸瞪向萧容,带着难耐的情绪。
萧容蛾眉微蹙,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既然连穆卿都救不了,那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况且,就算穆卿能救得了她,那么夏如璎呢?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夏如璎一人去死。
夏如璎无神地看着萧容,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萧容那般幸运,就连被逼到了这种绝境,穆大帅都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救她。
对大帅,夏如璎是没多少感情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帅对萧容的心意。此刻的相救,更加证实了她心中所想。之前她一心想着逃出去,逃出去。为了能逃出去甚至将此事隐瞒,直到得到了萧容正面的回应她才算宽了心。可如今,她再次深切领会到,萧容不应该就这样任性地离开大帅,大帅所给的,并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