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狐狸精by杨璧宁(小受一次次背叛 小攻统统原谅he)-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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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现在还不出钱来,好歹立个字据让我回去给我爹一个交代。不然我爹无故不见了银子,一定会以为是我偷去胡乱挥霍了,还不恨死我?求大哥做做好事,放我们进去,我保证不会耽搁太久的。」
说着摸出一块银子偷偷塞到狱役手里,笑道:「小小意思,大哥拿去打点酒喝。」
那狱役十分欢喜,只嘱咐他两人速去速回,不许多做停留。
李度香顺利进入监狱,对赵立好生佩服,小声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嘛!行贿就罢了,难为你编得出那番话。若不是我亲耳听见,断不会相信是你说。」
赵立淡淡回答:「我哪儿想得到,都是亮教的。他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钱送到了,谁管你找什么借口。」
李度香嘴角挂了一丝嘲弄,「孔亮还真是你的狗头军师,你对他言听计从,对我就小肚鸡肠。」
赵立知道李度香存心找碴,再不理会。李度香跟着狱卒走到夏智远的囚室前,里面光线昏暗,几乎目不能视。那狱卒好心找来一盏油灯,朝铁栏里喊:「夏兄弟,有人来看你了。」
复智远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听人呼唤才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呆立栏外的李度香。惊讶间狠狠地将眼皮揉一揉,再一睁眼,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度香见表弟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一年未刮胡子,嘴边和下巴已长得如杂草丛一般,比分别时憔悴沧桑了许多。他既心酸又心痛,也不知该从何处开口,等狱卒去后,立刻失声痛哭,抓住铁栏大放悲声,说道:「智远你好狠心,为什么要瞒着我?要不是我碰巧见到管家老伯,还不加道糊涂到什么时候呢。」
夏智远却背过身去,似是不愿被他瞧见自己落魄模样,只平淡地说:「这是姨父的意思,他盼望你能逃过一劫,为李家留后,我也是替他完成心愿而已。」
李度香哭得哽咽难平,反驳道:「你以为把自己搞得这么惨,我爹就不伤心了吗?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一块儿逃走?为什么留下来等死?」
「我不能走的,姨父没有别的子女,我们两个总有一个要留下来给他老人家送终。你别伤心,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我一直希望做姨父的儿子。有生之日能再见你一面,我已无憾了。」夏智远回头微笑,眼里是流连不尽的眷恋。他还是老样子,稳重温厚的神态一点没变,可眼眶下面那因过度虚弱而凹陷的黑眼圈,叫李度香看了心疼。
「快走吧度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占还在追杀你,万不能在信阳久留。」
「我走了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别傻了,你拿什么救我?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应该顺从天意。」
「可是老师以前教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是好人,我不信老天会这样对你!」
他们都试图说服对方,可谁也没有成功,油灯已快油尽灯枯,狱役前来催促。
「什么卖儿卖女的话讲不清,人家都快做鬼了,你还逼人家还债?留着下辈子算不行吗?」
李度香含泪央求道:「你再让我跟他说几句话,他是我的……」
夏智远恐他露出马脚,高声说道:「官差大哥!我并不认识这个人,麻烦你快领了他去,我实在被他吵得头疼。」
李度香一惊,智远已换了一副神态,那冷酷的表情就和当初设计逼自己离家时一样。
「智远你……」
一直坐在床上的夏智远已快步走上来,隔着铁栏抓住李度香。
「你快滚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就不能给我点清静?」训斥完毕,又是极小声的催促:「你还不快走!想害得李家断子绝孙吗?我跟姨父的心血都白费了!」
李度香心如刀绞,这次是真正的生离死别。狱役看得疑心,质问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夏智远捏了一把冷汗,李度香喉头抽动一下,脸上又滑下一行泪。悲声说:「我欠了他很大一笔钱,永远也还不清。」
「哦,那门外那小子呢?他不是说这人欠他钱吗?」
「那个人,他欠我的钱。」
狱役哈哈大笑:「原来你们这是连环债,那也没法了,这人过几天就要上路了,你们这笔债只好等日后在阴间聚首时再慢慢清算了。」
第十二章 背叛
几缕淡云浮浮飞过月亮身畔,仿佛中断,却又迤逦,末了想盖过月色,不过徒劳,月光还是直勾勾投射出来,冷漠地窥照李度香,它一定正在心底嘲弄这个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胆跳的胆小鬼。
晚风轻悠,吹得发丝飘渺,赵立出来替李度香披件衣裳。
「快睡吧,天都要亮了。」
可是教他怎么睡得着?思前想后,心比絮乱。李度香突然回身把赵立紧紧搂住。
搂得那么紧,几乎喘不过气来。赵立的回报也是一样。
「小立,你救救智远吧!」他半逼半哄,「你救救他,别让他死!」
原来他要讲的是这句话。
「我怎么救他?」赵立目光停驻在李度香眼睛上,「我单枪匹马一个人,难道还能去劫狱?我只是个草莽强盗,不是飞檐走壁的大侠。」
「可是你就忍心看他去死?」
「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为他拼命,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个道理。」
赵立步步进逼,一寸一寸的,叫李度香心念急速乱转。两人互相猜忌,最后都没能看透对方的心思。银光泻在他们身上,黑发闪着森森冷光,小巷里夜静更深,彼此都努力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其实那只是一种姿态,因为再也找不到话题了。
一天转瞬即逝,智远的刑期又近了一日。
李度香内心急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不停的钻来窜去。客栈里待不住,便跑去监狱。进去是不能了,原以为离夏智远近一点能稍微安心,但一见到被押解行刑的罪犯,他的心口更像被戳了一刀。悲从中来,胸口一闷、眼眶一热,转身疾走。
城里的市集早开了,人声鼎沸,热闹无比。说书的、变戏法的、摔角的、耍杂技的、卖膏药的、还有摆小吃摊的。
不是要打仗了吗,何来这兴旺景象?原是人心早被乱世麻痹,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过不久,这烟花世界就将被战火无情摧毁,不得安生的始终是活着的人。
李度香在市集中漫无目的地穿梭,和所有不得着落的人一样东张西望,这种境况的人,最盼望的就是从天而降的馅饼,对未来软弱盲目,对现实束手无策,除了哀求老天开眼还能怎样?
最后飞入眼帘的还是那些告示,它们铺天盖地贴满整面墙壁,由不得人忽略。一张张都残破缺损,那朱砂字迹像搁久了的血,都成褐色了。
灵光闪现,李度香想起昨日看过戴罪立功的榜文,无疑有了一线曙光,他扑上前,几乎是贴在墙上搜寻早前那一晃而过的信息。
「凡有罪者,如能告发同党或揭示他人罪行,即可照刑法从轻发落。」
这一行字,像有毒的种子在李度香心里生了根,往深处一想,立刻感到森然透骨,当下匆匆回到客栈,倒在床上蒙头不起,企图把那骇人的念头从脑子里揪出来。
谁知它就像人间的是非,入了脏腑,有力难拔,一发不可收拾。李度香挣扎良久,牙齿在下唇留下一排青白的牙印,一身冷汗涔涔。
他重新权衡智远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朝夕共处二十载,血脉相连,手足情深;那么,鬼风山上那些人呢?既不是骨肉亲友,也并无瓜葛故旧,只有一个赵立,难以取舍。
是了,小立他现在不在山上,他同我来到信阳,只要出了鬼风山,没人认得他是强盗,他会同我一直在一起的。
城外十里荒坡,是难民的埋骨之地。李度香照着管家指点的方向来到这里,在墓丛里找到了父亲的坟茔。
记忆中高大英挺的父亲,变成一个小小的、馒头似的黄土包,墓碑上只刻着名字,生平事迹生卒年月未着一笔,并非下人们疏忽偷懒,而是因为父亲背的是叛逆重罪,死后未遭挫骨扬灰已是恩典,留下墓志铭是绝不可能了。李度香悲怆凄凉,爬在坟头哭得肝肠寸断。
「爹,我不能让智远死,我一定要救他!可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您告诉我该怎么办?」
李度香摸出一枚铜钱,左右他决定的将是铜钱的正反两面。
他虔诚祷告后将它轻轻抛起。铜钱在半空中飞快翻转,他的心也跟着翻转不停,当钱币下坠的时间,他浑身发软,眼看连跪都跪不住。
细微的声响,铜钱落地,竟不偏不斜,端端正正立插在土里。这万中无一的巧合让李度香看得双眼发直,他愣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猛地抓起铜钱再次抛起。这次他太慌张、太用力,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进草丛里再也搜寻不到。
「爹!」李度香抱住墓碑哭喊,心中惴惴不安。他不愿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但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连父亲都不肯给他任何指示,他必须自己做主。
李度香反复摩挲墓碑上的文字,手指颤抖得难以自持。
「爹,您也希望救智远对不对?可是您知道鬼风山的人对我有恩,您做了一世好人,不能为这事污了您的清名。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您最疼智远了,我一定会替您保护他的。」
李度香狠狠咬下嘴唇,用力地吮吸唇上的血腥,同时伸出舌头搅弄伤口,以此确认自己是在清醒状态下才做出这个判断。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从拿定主意那一刻起,就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就像贼一样心虚。
信阳将军府里,白占和这座府邸同样老朽的身躯再也不能从床榻中爬起,他现在是用最后一口气在守护这座供其子孙安身立命的城,保卫信阳是这个垂死老人最后的执念,所以李度香带来的消息立刻引起他浓厚的兴趣。
「李公子,你说你能帮我们取得鬼风山?这该不是你为了救你兄弟而撒的谎吧。」
李度香就坐在离他三丈开外的地方,为防止行刺,他的外衣都被剥下,十个强悍的武士团团围住他,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丝异样的眼神都难逃他们密集的视线。置身杀父仇人的官邸,李度香悲愤满怀,但在权力面前他只是个弱者,与其做玉碎一搏替父亲报仇,不如为生者筹划打算。当日他救不了父亲,现在至少要保住夏智远。
「将军大人,您可以怀疑我,但是我想您更愿意选择相信我,否则也不会冒着被行刺的危险,接见我这个被你判了死刑的『叛徒』的儿子。家父的死,我不愿多说,是非自有公论。我现在只要您一句话,您颁立戴罪立功的榜文到底算不算数?」
白占大笑两声,然而突然从胸腔里爆发的剧烈咳嗽阻断了他要说的话。守护一旁的参将赶忙代他开口:「你这贼子说话好生狂妄,我家主公向来金口玉言,岂容你质疑?」
李度香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常听人说,鬼风山地处信阳和青州交界处,山势起伏是一道天然屏障,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将军即将与高魁开战,那高魁近年来威名远震,兵力也远比信阳雄厚,敌众我寡,若让对方抢先攻占了鬼风山,信阳局势不是更危急了吗?」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