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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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瓮了!”他翻身搂住我,“钟灵,她那么嚣张,那么有手段,怎么也会去了呢?”
滚烫的眼泪一路灌入我的脖颈,几乎灼伤了我的肌肤,他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那么那么的,需要一处栖息的地方,不知为何,我紧紧的搂住了他,“我在!我还在!”
☆、163 锦瑟流年
我总是忍不住四处喷泄柔肠,我心疼每一个悲伤和无助的人,心疼每一个不能真实存在的人,可是我却忘记了,这些温柔和感动,落在他们眼里的时候,已是别样的滋味。
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在这样悲伤难过的时候倚在我的肩头,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的伤痛和一个女人对他的怜悯足够叫我沦陷,叫我不忍离开,我拥住他,“锦瑟,你还记得锦瑟吗?”
“锦瑟?”他的啜泣顿住,“你知道锦瑟?”
几乎是癫狂到发疯的,他摇晃我的身子,“锦瑟,锦瑟在哪里?”
“她死了,为了救我!”我闭上眼睛,不忍看他,“她为你留下一个女儿,室宜,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室宜家!她要这个女儿,宜室宜家。”
“室宜?室宜?她在哪里?”他赤着脚跑出外室,质问姑姑,“彼岸,室宜在哪里?”
“崇华寺,她不愿意离开她娘亲的尸首,太子殿下,公主,还不愿意回宫!”姑姑的声音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殿门重重的启开,又飞快的合上,我躺在榻上,眼角静静的淌着泪,静川,锦瑟,他去寻你了,你还等着吗?
万事万物瞬息万变,就像此刻,所有的一切,容不得我感伤,容不得我拖延,匆匆用过清粥冷菜,我换上一身素衣孝服,前往凤仪殿,皇后瓮逝,父皇离宫,太子监国,那么我,自然而然的担起六宫事。
五月的皇城,不知为何热的叫人窒息,所有的一切就同披上烫煮过,蔫蔫的,没了一点的生机,凤仪殿,那个承载着母后一生荣华的地方,如今也换上一身素衣,隔得那么远,就听着呜呼哀嚎,活着的时候,怕是没这么多人为她尽孝侍奉吧!
“皇后病重时,协理六宫之权就交在了惠妃的手上,可是自从知道八爷遇刺,也是一日日的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跪在法和殿没日没夜的诵经,一早就病倒了,皇后瓮逝后这些丧礼,如今都是淑妃在打理,太子妃一会儿见了,要客客气气,但是要拿出东宫的魄力来,不叫这个女人小瞧了去。”姑姑在轿辇下轻声叮嘱,我心领神会,淑妃,连皇后都不能耐她如何,何况是我?但是我是东宫太子妃,身份地位都无疑偏向皇后,她势必不会和我融洽相处了。
惠妃,宇文棠的娘亲,她此生,唯这一个孩子,母子连心,现在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得空,我理应过去探望的。
“惠妃怕是这宫里最温和无争的,也是最聪慧的女子了。”姑姑笑道,“皇后病重时最信任的是她,六宫事她也打理的有条不紊,而如今皇后瓮逝,众人为夺凤座用尽手段的时候,她却因病,躲开了所有的纷争,真是聪明的很。”
我苦笑一声不说话,深宫多年,为了生存,隐忍不发者比比皆是,每一步行差踏错,都是万丈深渊,成败,往往只在一念,刘美人,贾玥血淋淋的事情还在眼前,还不够刻骨铭心吗?
☆、164 淑妃发难
凤仪殿已经在眼前,怎么样的铁腕果敢,我都不得不迎难而上,凤仪殿外,一众宫嫔哀伤的如丧考批,我扶着小路子的手一往直前,凤仪殿内,淑妃,贤妃,德妃,良妃四妃并跪,一个个面色苍白,涌出的泪水都冲垮了薄黛,眼睛也都哭的兔子一样,我旁若无人,婷婷然持香跪倒,“儿臣来迟,望母后赎罪。”
三叩九拜,我自以为自己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落人口实,可是目光触及到贾氏娉婷的灵位时,还是落下了眼泪,母后对我,并无多大的恩情,也无多大的仇恨,在她心中,三岁的太子妃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她那么用尽手段,也不过是想让我配的上他的儿子,又或者是,在东宫,还能够巩固她贾氏一族的权势,可惜了,到死,她一样也没做到!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这宫廷争斗的又一位牺牲品,当年右相贾全的庶出小姐,为人轻视,便是入宫,都不过只是一个贵人,一步步爬上皇后的位子,除了运气好生下宇文傛皇长子之外,她所付出和舍弃的,也绝非我所能及,可惜那又怎么样?红颜弹指老,她还是病入山倒,剩一席残躯,尘归尘,土归土!
她一生所求的,或许曾经得到过,然而正如流沙逝于掌心,最后,也都没有了!
此一去,万事皆空!
那么我呢?一生何求?
我发自内心的怜悯她,也发自内心的,可怜自己!我也总会老去,也总有逝去的时候,人生苦短,我所求的,又是什么?届时我倒下去,可会后悔什么?又迫不及待的,想去追寻什么?
我抬手将香柱插入香炉,才对四妃行礼道,“各位母妃安好!”
“比不得太子妃辛辛苦苦万里迢迢跑到崇华寺惹是生非,本宫也不过只能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圆子里服侍着了,好的很呢!”淑妃随手丢一把纸钱到火盆里,蔑笑道,“太子妃安好便好,免得这宫里的男人都一个个丢了魂一般。”
她说的尖锐,说的刻薄,也说的恶心,可是论辈分,我是她的儿媳,无论如何,我都要极其的忍耐,轻笑一声,“淑母妃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怪不得这脸色也不红润了,身量也不如从前丰盈了,可要保重啊!”
此刻,我站着,她跪坐着,说话自然就矮了气焰,何况我也真的是还了嘴,她气急,站起身来,“钟灵,皇上瞧得起你,给你一个太子妃混混,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什么身价!还拿出一幅太子妃的做派来给本宫看?如今不过是太子监国,你掌管六宫事,还没真的做了这天下的主,做了这后宫的主呢,便是当年皇后活着,也不敢那本宫怎样,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使唤,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吧!”言罢,恶狠狠的瞪着我拂袖就要离去,可是刚转身,就已经吓瘫了双腿,跪倒不迭,“皇上万福金安!”
☆、165 尚宫局
玄紫色纹龙长袍,也许是这衣裳颜色的缘故,父皇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蜡黄,只是一日未见,怎么可能老的那样的快?
神情哀戚,他并未对跪着的淑妃怎样的苛责,也未望向我们众人,只是摆手道,“都下去吧,朕陪陪皇后。”
“臣妾告退。”淑妃再跪后逃之夭夭,慌不择路到差点撞上正殿宫门,其余三飞行礼后默默退下,我行礼后,忍不住发声,“父皇,珍重。”
“我知道。”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九五之尊,亦有这样孤独的时刻,想同一个普通的人一样,寻求安慰,寻求港湾,我步步退下,掩上殿门,心里不免苍凉。
“皇上怕是刚得知皇后瓮逝的消息就赶回来了吧。”姑姑轻叹一声,“天之骄子,也有许多的无奈。”
“生老病死,便是父皇,也无能为力。”我苦笑一声,“回宫吧,好累。”
“尚宫局那边还有好大一摊事,进宫哀悼的各府王妃命妇入住安歇,还有这国丧大礼的每一处,都要打点妥当,太子妃这些日子,恐怕都不得闲了。”姑姑扶住我,悄悄耳语道,“余良娣这几日身子虚脱,恐怕不宜见客。”
不宜见客?怕是不敢见客吧!我冷哼一声,“去尚宫局。”
尚宫局同统管皇宫各处用度,宫人赏罚,下分六部,司制局统管营造裁制,宫妃奴仆的所有衣物都出自此处,司宝局统管金玉珠玑,宫妃众人所有的朱钗簪环金玉器皿都出自此处,司织局专管织染刺绣,所有薄纱衣料,都是此局掌管,司膳局掌管宫中饮食,最不可或缺,司苑局掌管育种植物,蔬菜瓜果,宫中赏花园林,也是一大摊子事,司苇局掌管宫中门阁住房,用具灯烛,也是没一日得闲,去的路上姑姑便把各处关窍诉我,“尚宫局文尚宫是皇后的人,娘娘如今必须重用,也好叫她们知道,皇后不在,娘娘也是极为看重她们的,而司制局柳掌司,是淑妃娘娘的人,也是第一个不好惹的人,虽如今看着这些孝服帷幔,没一点错处,那也是淑妃做出来给各宫各院看自己能耐的,若是娘娘掌管,必定要暗中给许多的绊子,而这国丧中间人来人往,无论吃穿,用度,礼器花卉,都万万不能出一点岔子,否则,太子妃乃至整个东宫的颜面,也就尽失了。”
我这个脑袋能把六部理得通顺也就不错了,还要知道这其中这么多关窍,别说是礼器花卉,但是命妇入住,吃穿,也够我理理清楚了,什么也不懂,怎么能去丢这个人?
没走几步,我心里就各种打鼓,看着姑姑脸色怯怯道,“姑姑,要不然,我们不去了吧!”
“不去?这怎么能行?皇后娘娘瓮逝已经一日有余,这丧礼还是一个烂摊子,难不成还要交给淑妃掌管?”姑姑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是要面对的!”
☆、166 惠妃
“常言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奴才倒觉得,等主子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那时候再出现,一举便把各处打点的完美无缺,更叫人佩服,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路子本来是打算为我说话来着,说着说着,自己也想不出典故来,急的抓耳挠腮,一个劲的给柔亦使眼色,要她也快些开动脑筋,可惜柔亦目不识丁,更想不出来。
“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姑姑看不下去,笑着回道,这一句解决了小路子的难题,一个劲的奉承道,“可不是这句?瞧瞧彼岸姑姑这个学识,这个见识,小路子再长三个脑袋也比不了,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瞧把你乖的!猴崽子鬼精鬼精的,明着给你们主子出主意,可是却怎么也舍不得怪你了。”姑姑笑着敲半天他的脑袋,却难得的同意了他的意见,“找个知道六局内情的人先问询清楚安排妥当不无道理,而且最好找一个经历过前头太后国丧大礼的人来,最好了。”
“惠妃娘娘!”这一回,我们四个总算想到一处。
金宇霖留了那么多新罗的千年万年的各种山参终于派上了用场,柔亦小路子每个人的捧了好多个盒子,随着我往伏羲宫去,惠妃程病不出已经好多天,我的肩撵刚停在伏羲宫门前,便有宫门前来相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太子妃请!”
我同姑姑四目相对,诧异之后便是了然,惠妃果然是聪明人。
伏羲宫不像任何其他宫宇,素净的吓人,炎炎夏日,无一丝花草点缀,院里只是放着许多口大缸,都满满的添着水,殿里也是一样的素净,唯有鹅黄色的帷幔添了少许的生机,而刺鼻的檀香味道比崇华寺有过之无不及,我才榻入殿门,就听她在内室问道,“宫里的花,还是那般的争奇斗艳吗?”
我不知道为何她不问宇文棠,不问我此行目的,偏偏问花花草草的事,难道是因为她自己不养着,所以关心吗?
“一如以往,姹紫嫣红。”姑姑笑着替我答道。
“哪里是姹紫嫣红呢?这宫里唯有一种颜色,便是正红,也只有一枝花,便是牡丹,只是其他人看不透而已。”她从内室走来,笑着要我落座,“太子妃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