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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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都在等你,不差这些时候。”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将我的手掌团团包裹,我们这样紧紧相牵,直到三军阵前,“钟灵,你准备好了吗?”
“自然。”我重重点头,剑指苍穹,“三军开拔,包围京师。”
阿泰饮下壮行酒,大吼一声,“灭楚扬国,一统天下!”
“灭楚扬国,一统天下!”
“灭楚扬国,一统天下!”
“灭楚扬国,一统天下!”整整齐齐却铺天盖地的怒吼声后,便是齐刷刷的瓷碗碎裂之声,打马立于万军阵前,我该欢喜的,该放声高歌的,可是这一刻,我的心,却莫名的疼了起来,仿佛被谁揪着,紧紧的揪着。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阿泰见我难受,立刻跳下马来,“若不然,你在这里等着,等着捷报传来我迎你入宫不好吗?”
“没事,只是突然的心疼,现在已经好了。”我报以微笑,好让他安心,可是不知为何,我突然就出口问他,“亲手杀了你相伴长大的哥哥,夺去他的江山,陛下会难过吗?”
他的神色僵在那一刻,冰冷的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悲,很久很久,大军已经骚动,他才答我,“他不是也从大哥的手上夺了他的天下,要了东宫众人的性命?”
而后,他又道,“你该知道的,我不为天下,不为万民,亡国夺命,我只为你。”
这一刻,我万分的感谢他的为我,只是仅仅是三日后,我对他这为我的痛恨,刺心难过,宇文泰,我何德何能,要你机关算尽,叫你立地成魔?
若深爱至此,我宁愿,你从来不曾爱上我。
北风苍劲白雪急,我们马蹄飞快,一日的驻扎之后,接着行军赶赴,而今日却踏上当年前往围场的路途,就是那段兄弟几人欢乐赛马的路途,也是父皇奔向死亡的路途,从不想,我今日竟然重走。
那立为标志的歪脖树还在,光秃秃的,唯剩枝桠,阿泰认得,我也认得,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唯有叹气罢了,而他突然说,“钟灵,想来,我们从来没有赛过马呢。”
“三军阵前,陛下可是技痒?”我笑望他,心中苦痛,却不流出,那个魔王,从前就是这段路途,我们牵手走过,你说,好像便这样同我走下去,浪迹天涯,再也不要回来,没有皇子,没有太子妃,我们只是相爱的两个人,爱着丫头的小魔王,爱着魔王的小小王妃。
可是仅仅是一个皇位,就叫你违背所有誓言,又或者,你这些所谓的承诺,也不过是那时骗我的鬼话连篇。
跃马向前,疾驰的马蹄,翩飞的青丝,被我紧紧甩在身后的千军万马,我多么想,连着那些回忆,连着这心痛,都被饿丢在脑后,都随着这马蹄声疾驰而去。
可是我越要忘记,就越是想起,越是清晰的记起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残忍,他的不舍,他的笑容,他的泪滴,他为我受的伤痛,他陪我度过的夜晚,星星点点,却足以焚烧我的心神。
原谅叫人铭记一个人的,不是爱情,反而是仇恨,仇恨更加深入骨髓,便将那个你恨着的人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你的脑子里,无论多久,都不能忘记。
“钟灵,你要往哪里去?你等等我!”阿泰在我身后,高声呼叫,而我,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那漫天尘土之后,京城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吁——”
我高呼一声打马立住,望着远处出神,只看到城下黑压压一片,仿佛千军万马已经等候,等着阿泰跟上来,我指给他看,“瞧吧,京师已经近在脚下了。”
“沿途都无一兵一卒抵挡,看来他只留着京城准备背水一战了。”阿泰轻笑一声,“半壁江山已夺,还在乎区区京城?”
“通知大军,加速前进,定要在今夜赶到城下,一战告捷。”阿泰通知令官回去通传大军,望着我的眼神,更多了欢喜,“钟灵,我应吓你的事情,今日总算是真正的履行誓言。”
我本想感谢他,却是他长叹口气,问我,“若是这一路来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会原谅?”
“做错了什么?”我诧异看他,仿佛并不是玩笑的口气,而此刻,我只当笑语,大笑回他,“若是你真的错了,同他一样,我也一定不会放过。”
打马在前,“好在,你从来没有骗我,也就不会做错什么。”
☆、230 八年磨一剑
我已经走了很远,而身后的马蹄声并没有如约而至,回首望去,他竟然呆在原地。只好大笑一声,“想什么呢?我只说着玩的,不用往心里去。”
“所以我也只是说,如果。”他笑着看我,一步一步跟上来,而我却不习惯这样的并肩同行,总是可以的往前一点,或者,稍稍的落后一点,从前说了携手并肩的人已经不在,我再不想为谁,同谁,再立下这样的誓言,或者说,履行这样的誓言。
阿泰跟了几次,等了几次,终于发觉我的刻意,可是他也只是笑笑,便叫我先行,而他跟在身后,再远些,便是十万大军,我不知该是庆幸自己来的这样早,还是该后悔自己来的这样早,所以第一眼看到他,也叫他第一眼看到我,奋不顾身,向我奔来,单枪匹马,他唤我“丫头”,一如往日。
“钟灵,退后,离他远些。”阿泰见这城门大开,城楼上的宇文棠一袭紫衣跨着白马驰骋而出,立刻挡在我身前,隔开了我同他的距离,他的身影,也挡住我的视线,叫我不能看到,他在马上一路洒落的眼泪。
“丫头,你终于回来了。”他的马蹄并不因为阿泰的杀出而停下,一路疾驰,一路狂奔,向我而来,他只是喊我“丫头”,那样用心的喊,用力的喊。
一声声,转入我的心底,撕心裂肺也不能表达我此刻的痛苦,你不要再喊了,不要再表演了,不要再这样卖力的蛊惑我的心神好不好?宇文棠,你已经骗过了我,也骗够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撩动我的心弦?
“丫头,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见我?”他还是一路奔来,即便我大军已经赶来,十万大军,随时可以将他千刀万剐,可是他就是不要停下,这天地间,他仿佛只能看到我一人,他单枪匹马,不畏风雨,只是想要找到我,我从来不知,我的心竟然还是会为他不忍,还是会为他疼,还是会为他痛。
踢开身前阿泰的坐骑,我执剑而上,宇文棠,今日,就叫我将这八年的苦痛屈辱,同你一次有个了结。
只是纵马飞奔几步,我的剑锋,已经就要抵在他的喉头,几乎是同时,我们都紧紧勒马缰,我的剑便在停下的那一瞬,紧紧的抵在他的喉头,渐渐,已经有血珠在滴落,可是他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他笑的很欢喜,就像那一日在伏羲宫外看到我的那一刻一般的欢喜,死而复生,失而再得的欢喜。
而他的胯下,是我的沐颜马,她很美,很美,是我独一无二的沐颜,而如今她极为温顺的,在他的身下。
“丫头,我终于把你等了回来。”
“等我?”我冷笑,却忍不住的落泪,“宇文棠,你巴不得我死在八年前的今天,真的做了亡故的先皇后,你迫不及待的,只有我的死去吧。”
“傻丫头,我巴不得,代替你受所有的伤,代替你死一回,活一回。”他在我面前张开双臂,“丫头,让我抱抱你。”
“你杀了我的兄长,逼死我的父母,如今反而要抱我?”我真真的哭笑不得,“宇文棠,你做梦!”
一剑刺穿他的心窝,我不想再犹豫,也不能再犹豫,我怕我会在他的目光下将这些伤痛温柔以待,等不及的扑向他的怀抱,等不及的再去被一波一波的伤痛包围,永远无法全身而退。
他就在我面前倒下去,血染沐颜马,她洁白的皮毛,瞬间便是嫣红片片,而叫我不敢面对的,是他一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他是要将我深深烙在他的眼眸,他的嘴唇还是在动,我知道,他在唤我,“丫头”,他在说,“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我想要拥住他,我不要他倒下去,不要他就这样真的离我而去,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我改是很他的,可是我恨不起来,从见他的那一刻我自以为强大的内心便溃不成军,宇文棠,我为何会这样不舍得失去你。
“孩子——”
“我的孩子——”
身后,是婆婆的呼喊,母爱竟是这般的伟大,叫她逃脱我的牢笼,就这样一路而来,可惜,她来晚了,她看到的,是在她面前的宇文棠笔直的落下去,如初生的星星,已经陨落,她今生甚至再没有机会,听自己的孩子,唤一声“娘亲”。
而真正叫我始料未及的,是他身子倒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我的两位兄长,八年时光,他们虽然苍老,可是我他们的样子,一直铭刻在我的心头,只一眼,便叫我知道,我的兄长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阿泰说,他们死在宇文棠的剑下,尸骨无存?
“妹妹,你怎么可以杀了陛下?”
他们唤他陛下,他们金甲银披,他们依旧是大将是这样风范,他们不仅仅没有死去,反而是这般风光卓著的活着,叫我措手不及。
“哥哥,你们怎么会活着,你们不是已将叫他杀了吗?”
“陛下对你用情至深,怎么会对你的哥哥不利?”大哥心急咆哮,“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亲手结果陛下的性命?”
用情至深?
为什么哥哥会这样说?
那么方才的欢喜的他,等待的他,都是爱着我的他,那么为什么,我所知道的,是他对我的残忍,是他的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我看着他倒在地上的身子,已经苍白变青的脸色,原来一切,已经来不及,宇文棠,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一阵心痛,一阵眩晕,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叫我无力支持,夜色在我眼前,怎么那么快的,就到了。。。。。。
乱马奔流,一直在我的身侧,我看到,宇文棠,他就在那乱军之中,不断的有利剑向他刺去,他不断的倒下去,却那样坚持的一直不断的爬起来,他的目光灼灼,穿过千军万马,一直向我走来,我想要走向他,想要避开这乱军踏马,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动弹一分,只能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等着他向我走来,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向我走来。
眼看着,眼看着,我们就要相会,可是不知为何天边飞来一只秃鹫,一口一口,啄在他的心上,我就亲眼看着他的心脏咋我眼前叫那秃鹫生生撕裂,可是它竟然还是跳动,那么蓬勃的跳动,跳在我的眼前,开口,如鬼魅一般的,唯有一张大嘴在我眼前狂笑不已,“钟灵,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摸摸,我还跳不跳,我还热不热乎!”
鬼使神差的,我就深处手去,触碰那已经碎裂的心脏,而就在那一瞬,那心脏便在我眼前炸开,唯有鲜血四溅!
“啊——”一声惊呼,我在蚀骨的冰冷中醒来,金色帷幔,嫣红珠帘,一切那么陌生,“紫燕,紫燕,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奴婢在这,奴婢在!”帷幔被一把撩开,紫燕紧紧抱住我,“主子,奴婢一直在这,一直都在!”
“他呢?他呢?他怎么样?”我一把揪住她,吼道。
“皇上在勤政殿回见大臣,如今很是忙乱的。”紫燕抚着我的脊背,“主子不要慌,奴婢这就叫人去请皇上过来。”